第28章
尤彧越想越慌,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又記起自己這個月的生理期還沒有來。
“卧槽,不會真的有崽崽了吧。”尤彧哭喪着臉,一副被騙了五千億的樣子。
尤彧雙手捂着泛紅的臉頰,她才24歲,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也沒想過這個年紀去當媽,更何況她還有房貸要還。最最重要的是,她和孩子爹只是所謂的一夜情,她也沒有打算讓年輕弟弟負責。
尤彧長長地嘆了口氣,拉過沙發上的毯子披在身上,幹脆躺沙發上睡覺。
小島提着一大包衣服回來時,尤彧睡得正香。小島害怕吵醒尤彧,放緩了動作,一大包衣服分了四次放進儲物室。
放好衣服,小島見尤彧還沒醒,于是坐到尤彧對面的沙發上安靜地玩手機。
小島也看到了那個小花懷孕的新聞,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小島跟大多吃瓜群衆一樣,想知道這個懷孕的小花是誰,懷的又是哪位金主的孩子。
但是,小島翻着各種爆料,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個懷孕的小花,看描述怎麽那麽像姐姐呢?
小島擡頭望向對面睡着的尤彧,結果剛好與尤彧四目相對。小島不知道尤彧什麽時候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地望着她,問道:“姐,你什麽時候醒的?”
尤彧坐直身子,軟軟的毯子從她身上劃下,她伸手把毯子重新披到身上,輕輕呼了口氣,“剛醒。”頓了下,尤彧又囑咐小島:“小島,你現在出去幫我買些不同品牌的驗孕棒。”
“啊?”小島一聽尤彧的話眉頭皺得更深,再結合她剛才在網上看到的各種爆料,疑惑霎時脫口而出,“姐,你真的懷孕啦?”
聞言,尤彧不由得挑眉,她睡了一覺,現在鎮定了許多,到底懷孕沒懷孕需要可靠的證據。聽到小島的話,她不禁好奇,“為什麽是‘真的懷孕’?”
見狀,小島猜到尤彧大概還沒有看網上的爆料,于是小聲提醒道:“姐,你先看一下網上。我現在去買驗孕棒。我會小心的。”
小島關門離開的聲響把尤彧放空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摸出不知在沙發哪個角落待着的手機,打開微博,刷新了一下就出來了一堆關于小花懷孕的帖子。冷靜下來的尤彧開始認真看這些爆料貼,看着看着她就明白了小島那奇怪的表情。這哪是一線小花,描述的不就是她嗎?真是奇了怪,尤彧深深地呼了口氣,自己招誰惹誰了,她自認自己也不紅,死忠粉也沒幾個,只有一個待播劇。待播劇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順利播出,一切都是未知的。
尤彧擰起眉,抿着紅唇去找爆料貼的最初發帖人。
最開始的帖子是發在豆瓣的。尤彧把這個最早的帖子鏈接發給了花姐。剩下的她不用說,花姐也知道該怎麽做。花姐迅速回了尤彧:【這件事情我知道了,馬上辟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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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花姐的消息後,尤彧才松了口氣,她關掉手機又躺回了沙發。尤彧現在心裏亂糟糟的,如果沒懷孕那最好,如果真的懷孕了,那只能打掉。綜合她現在的情況也的确不能要孩子。
小島特地繞了遠路找了一個藥店,買了那個藥店裏的所有驗孕棒。她把裝着驗孕棒的黑色塑料袋遞給躺在沙發上的尤彧,“姐,你沒事吧?”
尤彧接過袋子搖了搖頭,“沒事,你去忙吧。”
話音甫落,尤彧掂着袋子起身去了衛生間。
小島站在原地愣了會,她實在好奇姐姐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畢竟,她們幾乎每天都待在一起。哦,不對,元旦假期只有姐姐一人在家。越想越奇怪,小島甩了甩頭,甩掉心中的胡思亂想,回了儲物室整理東西。
尤彧反鎖住衛生間的門,自己坐在馬桶上,翻看着驗孕棒的使用說明書。
一個小時後。
尤彧拿着一堆使用過的驗孕棒,唇角咧着,像個考了一百分的幼兒園小朋友。尤彧又低頭看了眼驗孕棒,沒有兩條杠,所有的驗孕棒都沒有那兩條杠。徹徹底底放下心來的尤彧把所有驗孕棒一股腦地扔進黑色塑料袋。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尤彧站起身洗了把臉,望着鏡子中的自己,斂了斂唇角的笑意,小聲嘀咕:“你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老是自己吓自己。”
——
周牧最近在為了梁涼學做菜,結果他學藝不精,梁涼看不上。為了不浪費,周牧每次都帶着餐盒來盛星找梁荀,企圖讓梁荀幫他解決。
梁荀蹙眉注視着眼前賣相難看的糖醋裏脊,吐槽道:“這真的是糖醋裏脊嗎?好醜。”
聞言,周牧惱着把梁荀推到一邊,“去去去,你給我去一邊。在國外待一個月都不知道家鄉菜了是吧。”
梁荀輕笑着起身,邊走向辦公桌邊回周牧,“因為工作出國,哪有一個月。沒有忘本,是你做的賣相太差,怪不得別人。”
“賣相差我可以再練。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周牧上頭有個哥哥,家裏公司也輪不到他來管,時間比梁荀多得多。
梁荀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翻看公關部的花銷報單。
周牧沒聽到梁荀的回應,起身走到他桌前,微微伏腰敲了敲他的桌面,“唉,你出國快一個月都不想你女朋友啊。”
“女朋友?”梁荀低聲重複了這個稱呼,他合上手中的文件,沉聲回應周牧,“沒女朋友。”回完周牧,梁荀忽然像是跳出了一個怪圈。他那天晚上不止一次加尤彧的微信。第一次沒收到回應後又加了一次,前前後後總共申請好友申請了不下十次。無一例外,都被尤彧忽略。或許,她并不想讓他負責,直接選擇了無視。但是,梁荀還是想再見她一面。
周牧眯起眼睛仔細觀察着梁荀的表情,看他又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不由得皺眉,“你到底怎麽啦?難道你被.嫖啦?你被別人當成鴨了啊?我靠,你不會是被騙了吧?別人當你是一夜情,你還想着去負責。”
刀刀都說到梁荀的心坎,梁荀擡頭望着周牧,十分認真地詢問周牧,“她為什麽不想要我負責?”
周牧一聽驚呆了,順勢坐到梁荀的辦公桌角,“卧槽,不會吧。你還真的是一夜情啊???我們的純情小梁總是被當成鴨子了嗎?”
聞言,梁荀狠狠地剜了周牧一眼,“再胡說八道你就拿着你的菜滾出我的辦公室。”
周牧對梁荀的“威脅”不以為意,笑道:“你可算了吧。你現在需要我來給你當參謀。”
梁荀沒看周牧,垂眸哼笑道:“給我當參謀?告訴我怎麽次次被甩嗎?”
周牧不好意思地掩嘴咳嗽了聲,試圖解釋:“那還不是因為你姐老是甩我。”
“如果你真的沒事,就去吃掉你的菜。我還想活得久一點,所以并不想替你解決。”梁荀啪得一聲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擡眸凝視着周牧,“不要在我面前提女朋友這三個字,滾。”
周牧癟了癟嘴,起身回到沙發處,他的确開始安靜,但也沒吃他做的菜。前幾次,他和梁荀一起吃的那還算是菜。今天的糖醋裏脊,周牧自己都不敢恭維。
梁荀午餐依舊是在員工餐廳解決的。不過,他讓秘書打包送到了辦公室。
周牧倒是不餓,他吃完午餐過來找的梁荀。見梁荀正吃飯,自己也不想閑着。于是,打開手機,給梁總讀起今天發生的新鮮事。
“某年輕小花懷了金主的孩子。金主20歲+,年輕有為,儀表堂堂,是真正富二代,現掌管家裏企業的娛樂板塊。小花打算靠子上位。”周牧讀着讀着就停了下來,他轉頭望向梁荀,“梁總,這金主說的不就是你嗎?年輕有為,儀表堂堂。除了我們小梁總,這次詞誰還能擔。”
梁荀只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搭理周牧。
周牧也不介意,繼續讀着八卦:“透露一下:小花年紀比金主大,但身材好長得好啊。小花的新劇,投資方就是金主公司。下一步,小花應該就要加入金主公司。”配圖是一位女生的背影。
周牧雖說見過尤彧幾次,但他對她的印象也依舊不深,還是看帖子下的評論才知道這位懷孕的小花就是尤彧。
“尤彧有金主了?”周牧無意識地嘀咕。
“哪個尤彧?”梁荀聽到熟悉的名字,稍稍愣怔了下,不由得擡頭望向周牧。
周牧後知後覺。看梁荀那表情,搞半天這金主真的就是梁荀啊?周牧把手機遞給坐在對面沙發的梁荀,“你自己看。”
趁着梁荀看帖子的間隙,周牧欠嗖嗖地說:“把你當鴨嫖的不會就是尤彧吧?”
梁荀沒出聲回應周牧,但擡眸瞄了周牧一眼。
周牧心下了然,頓時沒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語氣嚴肅地提醒梁荀:“梁荀,你可不一樣。戲子無情,你別把自己栽了。你心裏應該清楚,你爸媽絕對不可能讓尤彧進你家門的。現在圈內女明星一個比一個精,會纏人得很。”
梁荀翻看着新聞,看見尤彧的澄清後,他心裏忽然松了口氣,于是把手機還給周牧,不甚在意道:“你怎麽知道是她纏着我。”
周牧不由得眉梢一挑,“難不成是你纏着她。”
梁荀沒否認,徑直起了身,沉着聲音道:“別戲子無情了。行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其他人和我沒關系,但是她不行。”
周牧凝眸看着梁荀走到辦公桌前,哂笑道:“做雞的能和正兒八經的打工人相提并論嗎?別行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些行業的确賤到了骨子裏,內裏爛得不行。”
梁荀表情平靜地回應周牧:“你說的做雞或者其他類似的,這些都是非法勾當。非法的又何來行業一說。”梁荀話一落,就打內線把趙深叫了進來。
周牧坐在沙發上,沉默地聽着梁荀吩咐趙深對他名譽造成損害的所謂爆料人采取法律手段。
“絕不和解。”梁荀把手中簽好的文件遞給趙深,“另外,不用覺得冒犯,無論是哪個高層的孩子,只要在盛星工作,她就是盛星的員工,按規則辦事,不用在乎她爹是哪個她媽又是哪個。該罰就罰。”
趙深應了聲“好”,又朝周牧微微颔首才帶着文件離開。
“萬一自殺怎麽辦?”周牧把已經放涼的糖醋裏脊裝進餐盒,“出人命了,輿論就不一定好控制。”
“我沒打算控制輿論,我不想被請去喝茶。自殺就死呗,和我有什麽關系。”梁荀不以為意,“如果做了錯事就想着用死威脅被傷害的人不要追究。那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周牧點點頭,掂着餐盒起身,“剛才你說的對,有些行業不能稱之為行業。但是,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叔叔阿姨要接受尤彧很難,準确來說,要接受她的職業會很難。現在的娛樂圈已經不能和過去相比,現在的太亂。”言止于此,周牧走到梁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就掂着他的糖醋裏脊離開了。
梁荀并沒有把周牧走之前說的話當作耳旁風,周牧有些話的确提醒到他。但是周牧沒搞清楚狀況,尤彧好像并沒有讓他負責的打算。不加他的微信,微博私信也不回。梁荀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這麽卑微過。
梁荀又打開微博看了一遍尤彧工作室的聲明,他只看到了幾個詞,“單身”“沒有金主”“沒有懷孕”“沒有戀愛打算”“事業為主”……梁荀反手把手機蓋在黑色瓷桌,懶散地靠着椅背,思緒開始放空。
梁荀和尤彧已經将近一個月未見。自酒店分別,他在家待了一天,次日就去了國外出差,這才剛回來沒多久就又要盯着公司準備推出的女團。
盛星娛樂以影視為主,但近些年來選秀熱度漸大。盛星作為業內翹楚,自然不會放過這塊香饽饽。早在四年前,盛星就進行了練習生選拔。當時,梁涼還是盛星的總裁,她親自組建了一本部,專門負責男團女團這方面的工作。只不過,等真正要出團體時,梁涼已經調回了梁氏總部,負責的是新上任的梁荀。
梁荀垂眸看着行程表上的行程,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他下午要去MV拍攝地看看。
距離春節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梁荀看了一眼時間就合上了平板。但他轉而又開始想起尤彧。她的微博還停留在電視劇官宣的階段。梁荀把平板放到一邊,揉着額角閉上眼睛。但是,他閉上眼睛還是能看見尤彧。
梁荀輕輕嘆了口氣,幹脆睜開了眼睛,在座椅上愣了會後,起身拿起車鑰匙準備去拍攝地。
盛星第一次出女團,第一場漂亮仗要打好。所以,很多事情梁荀都盯得要緊些。
女團主打清新活潑風,所以拍攝場地選在了梁涼風景極好的郊區農場。梁荀來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
梁荀把車停在了農場外面,走到農場門口時,忽然發現門口站着一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也同樣看到了梁荀,主動朝他走過來,“你好,請問你知道這裏負責人的聯系方式嗎?”
梁荀點頭:“我就是負責人。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聞言,傅聲朝梁荀伸出手,輕聲道:“你好。我是傅聲,負責服裝。”
梁荀回握傅盛,應道:“你好,我是梁荀,負責全部。”
傅聲颔首,“抱歉,梁總。因為路上堵車,耽誤了點時間。”
梁荀搖頭,“沒事,我也剛到。”
話落,梁荀就越過傅聲往農場裏面走。
見狀,傅聲笑了笑,大步跟上梁荀,“梁總比我想象中的年輕。”
梁荀沒否認,順着話題道:“剛大學畢業沒多久。”
“那梁總真是年輕有為。”傅聲附和道。
梁荀面色平靜,語氣不鹹不淡,“因為我爹媽都挺有錢。我有億萬家産等着繼承。”
傅聲尴尬地笑了笑,沒再吱聲。
梁荀在拍攝場地待了不到半小時就決定離開。他對自己公司旗下的女團無感,只要市場喜歡就行。
離開農場,梁荀開着車漫無目的地來到了江川大學。現在,下午三四點左右,偌大的校園比中午要安靜許多。梁荀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擺弄着手裏的手機。
梁荀在江川大學的校門口停留了将近一刻鐘,直到保安過來委婉趕人,梁荀才啓動車子去了附近的酒店。他和尤彧的那件事就是在這家酒店發生的。
不過,梁荀沒有在酒店附近停留太久。他打了方向盤去了尤彧的公寓。梁荀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把她公寓的名字記到了腦海。他竟然沒有用導航就找到了尤彧居住的地方。
梁荀沒有下車,車子熄了火直接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他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發現尤彧還是沒有回他的私信。他的好友申請也不同意,微博私信也不回。梁荀都想去加她的支付寶,只為和她說幾句話。
支付寶?梁荀忽地勾唇笑了笑,他怎麽沒有想到呢?
梁荀退出微博打開支付寶,快速找到通訊錄,輸入了尤彧的手機號碼。梁荀抿了抿唇,原來她的手機號碼自己也早已經記住了。
或許是太激動,梁荀直接給尤彧轉了一萬塊。沒有備注,什麽也沒有。,連轉賬的數目都是梁荀随手輸入的。
轉完帳,梁荀就把手機扔到了副駕駛,也不管那邊的人會有什麽反應。
☆、熾吻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