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在預定時間內到達節目組制定的地點，雁西三人的野外求生之旅圓滿成功。
持續了五天的直播終于斷開了，黑色的純背景上打上了文字廣告，【明早8點開啓新的旅程，我在這裏等你。】
仔細看下面還有一行小字，【VIP可回看野外求生，不日後會上線會員獨享剪輯版，充值請點此】
憑借此，節目組的錢包又厚了幾分。
監制很滿意，轉頭詢問：“雁西的約續了嗎？”
霍延霆投資三百萬換取了一個嘉賓席位，因為錢少，節目組只和雁西簽了一期合約。刨除臨時加拍的野外求生，她只需要把農家樂錄完就完成工作了。
娛樂圈流量為王，一個月不到，節目組和雁西的關系發生了180度大逆轉。曾經收錢讓雁西拍攝，如今換節目組求她留下。
因為雁西有梗、有觀衆支持，能夠帶動收視。
節目組工作人員回答：“春雨那邊還沒答應。”
“酬勞翻了幾倍，還不滿意嗎？”監制後悔不已，早前沒想到雁西能火的這麽快。
“他們說不是錢的問題，節目這麽好他們願意雁西繼續參加，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但是可能行程有沖突，所以還在調整，後續再給咱們消息。”
話說得漂亮，春雨公司給足了節目組面子。
監制嘆氣，“趙金川的約補上了嗎？”
“他簽了，”工作人員小聲說，“喜歡他的粉絲也很多的。”
監制沒回答，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趙金川本身的亮點并不突出，全靠雁西帶着他。如果她不簽約，趙金川一個人根本立不起來。而且有雁西這個珠玉在前，節目組也沒辦法給趙金川安排新的CP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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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的種種，雁西并不知曉。
她被車送到了下個錄制點附近，“鄉下條件不行，這是鎮裏唯一的旅館，你湊合一下，洗洗澡、好好休息。”
兩層小樓猛地看過去還算幹淨，但是禁不起仔細打量，打開門有股淡淡的黴味。所幸每間房都配備了淋浴間，雁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個澡。
在野外沒條件洗澡洗頭，她覺得自己都快臭了。大坨洗發液被打出綿密的泡沫，雁西仔細的搓揉發絲和頭皮。
溫水沖幹淨後，她快慰的嘆了口氣，“終于活過來了。”
換上幹爽的衣服，室內溫度也被空調降了下來，雁西從行李箱翻出準備好的床單和毯子，改在酒店原有的床上，鑽進去打算好好睡一覺。
身體雖然很累，精神卻特別精神，她躺了好一會兒也沒睡着。
“主人，要不你看看手機？”臉臉提醒她，“這些天好多人聯系你。”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雁西坐起身，找出手機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雁望書：“我和你爸看直播了，西西表現得特別好，好多人誇你呢。”
“是嗎？你們倆怎麽樣？”
“放心，我和你媽挺好的。”沈雄想起一件事，詢問道：“前天你們公司的人送來一張銀行卡，說是你讓她給的？”
雁西解釋，“是有這麽回事，密碼是我的生日，你們拿着用。”
因為父母身負官司，賬戶都被凍結了，身上的現金實在有限。因此雁西簽約春雨公司後，申請了一張新卡，作為自己的工資卡。
“不過現在裏面可能沒多少錢，”雁西有點不好意思，“以前我不太火，節目給的酬勞不多。”
另一頭沈雄和雁望書彼此對望，一個默默咬牙，另一個紅了眼眶。靜默一秒，還是沈雄先控制好情緒，“你辛苦賺的錢，拿着自己花嘛，不用擔心我們倆。”
怕父母擔心，雁西寬慰，“不辛苦的，其實還挺好玩的。”
雁望書忍不住開始抹眼淚，她在網上都看到了：嬌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拍攝時風餐露宿，太累坐着就睡着了，天氣濕熱起了不少痱子......
類似的艱辛特別多，相應的回報呢？銀行卡裏的工資只有十萬出頭。按照以往的生活水平，這筆錢連個像樣的包包都買不了。
沈雄拍了拍妻子的膝蓋，示意她不要哭。
聽筒裏隐約有輕微的抽泣聲，雁西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但她沒有戳破，而是用興致盎然的聲音和父母分享，“工作人員說我現在火了，以後會越來越好。”
沈雄：“嗯，我看預告你還得錄節目？只有今天休息？”
“對，之前野外求生是臨時加的，後續才是簽約的正式節目。到時候有吃有住，就是農家樂，輕松多了，拍三天就能回家。”
“好好照顧自己，我看你長了痱子，行李箱裏的粉色袋子裏有藥，你看看說明吃點。”雁望書叮囑。
雁西淺笑，探身去地方攤開的箱子裏拿袋子，打開裏面放了不少常用藥，“看到了，媽，放心。”
一家人又聊了一會，都是家常話，溫情不已。
吃了藥，雁西翻看自己爆滿的微信。
置頂的是春雨公司的工作群，負責她的商務接洽和行程安排。因為直播的爆火，雁西一下成了當紅炸子雞，熱度非常高，許多品牌和商業合作找上門。
【商務小錢：因為直播節目還沒結束，公司并不着急幫你簽約，邊談邊拖，争取把你的身價擡高點。】
雁西認可的點頭，覺得這樣是正确的辦法，【OK，正式簽約前務必提前讓我看看合作內容。】
這樣并非不信任公司，而是多一重保險。
回複後，雁西繼續往下看，發現以前認識的朋友都冒出來了，她快速略過沒有理會，直到注意到備注【許老師】的對話框才頓住。
這是攝影師許凱，兩人成為微信好友後并沒有聊天，唯一一次聯系是對方将寫真照片發過來。
這次是什麽事呢？雁西好奇的點開，先是皺眉，随後就笑了。
【許老師：你有興趣給gi拍平面嗎？】
之前和他在工作上有接觸，雁西并沒有過于殷切的讨好，中心思想是刷一波敬業好感，沒想到竟然收到這樣一份大禮。
消息是兩天前發來的，會不會已經晚了？
雁西稍加思索，決定試試看，【之前在拍攝，不能攜帶手機，剛看到消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我蠻有興趣的。】
許凱的回複很快，而且是個好消息，【節目我看了，我已經把品牌負責人引薦給你的商務接洽。】
事實上，gi這個項目還沒有正式開始，仍處于籌備階段。品牌母公司的經理和許凱有私交，讓他幫忙推薦幾個合适的中國明星或者模特。
怕雁西空歡喜，許凱又補充了一句：【gi在談的人比較多，後續如何發展我不确定。】
【雁西：我了解，謝謝你幫忙牽線。】
“看來廣積善緣的确有用。”沒了殷實的家境背景，雁西工作上的幾次重要機會都是有貴人幫忙。她順勢想起霍延霆，好幾天沒聯系了，該刷一波存在感。
繁華的CBD玻璃幕商務樓反射着陽光，大家都在緊張的忙碌着。會議室裏，月報總結進行到了尾聲。
突然一陣手機鈴音響起，大家聞聲看過去，正是自家總裁。
霍延霆拿起扣在桌上的手機，看清是雁西發來的視頻邀請，他對主講人做了個“繼續”的手勢，獨自走出會議室。
接通後，他先說了一句，“等一下。”
手機鏡頭被遮住，但聽聲音對方在走路，雁西很聽話的等待。
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霍延霆才把手機靠在電腦旁邊，“怎麽了？”
雁西湊近屏幕看了看對方，随後才拖着尾音回答：“想你啦～”
霍延霆皺眉，說不觸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覺得對方在玩鬧。不知說什麽，他垂眸思慮，再擡頭卻是一愣。
視頻裏雁西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鏡頭角度正好拍到潔白的胸口。
“你沒穿衣服？”
“嗯？”雁西歪頭，意識到對方誤解了，拿着手機坐起來。她挪動鏡頭，展示身上的吊帶，“我沒那麽喪心病狂。”
霍延霆好意提醒，“女孩子小心點。”
“對你也要嗎？”雁西笑着試探。
“別鬧。”霍延霆語塞。
調戲老男人很好玩，雁西不肯罷手，“我沒鬧，是真心的。”
霍延霆裝聽不到，轉移話題，“什麽時候回來？”
“這麽想見我呀～”雁西把鏡頭拿近了一點，“再拍三四天就回去了，到時候你來接機嗎？”
兩人的關系有這麽親密嗎？
霍延霆沒有立刻回答，考慮到她家如今的情況，不僅沒有司機、連車都賣了，從機場到住的地方只能打車或者輾轉幾次地鐵。
被家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小姑娘坐過地鐵嗎？或者有錢打車嗎？眨眼間，霍延霆想了很多，最後才開口，“把航班信息發給我，到時候讓司機去接你。”
雁西有點意外，她只是信口胡說，沒想到對方如此縱容。那麽，她就不客氣了，“好吧，不過我還是想見你诶。”
少女眯眼笑，霍延霆覺得自己被算計了，不過已經話已經說出口，沒必要再糾結了。看了眼手表，他說：“還有別的事嗎？”
“要忙了？”雁西早就從環境和穿着猜到男人在公司，抓緊時間囑咐：“明天下午的直播記得看，會有驚喜哦。”
“不一定有時間。”
雁西撅嘴，“算了算了，之後我給你發剪輯也行。”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是第二天工作時，霍延霆在監控股票的電腦旁邊放了個平板，上面播得正是雁西的節目。
除了趙金川和李亦，還多了幾個很有名氣的明星和偶像。他們在農村小院的葡萄藤下聊天，講得內容是擇偶标準。
輪到雁西時，她難掩嬌俏，擡手把散落在臉邊的頭發別到耳後，徐徐地說：“我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他會照顧我、陪我吃飯、跟我一起玩。”
少女面頰緋紅，眼神亮晶晶的，仿佛要從鏡頭直接看到別人心裏。
霍延霆心髒一顫，嘴角蠢蠢欲動想往上揚，這就是雁西說的“驚喜”嗎？隔空給自己表白？
笑容沒來得及綻開，畫面轉換，給了趙金川一個特寫，随後又切雁西的畫面。
直播節目沒辦法剪輯，但是可以通過鏡頭的切換表達情緒。節目組卯足了勁，想把兩人綁在一起炒CP。
功夫不負有心人，彈幕上的網友都瘋了，一大片啊啊啊。
“發糖了，發糖了，川西CP是真的。”
“西西好甜，我死了，請和我談戀愛好不好？！”
“趙哥真的很寵，至今都記得他給睡着的雁西批外套的樣子，太溫柔了。”
“沈雁西太明顯了吧？說的每一項都是趙金川，蘿莉的愛太炙熱。”
“請兩位原地結婚，謝謝。”
雁西說的明明是自己，結果被套到了別的男人身上。霍延霆額角的青筋微微凸起，下意識的捶了一下桌面。
他忘了手上還攥着鋼筆，尖銳的鼻尖碰到鋼化玻璃，直接折斷。異響讓霍延霆一怔，回過神來把壞掉的筆扔到桌上。
好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