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澤
貔貅老大就這樣被抹黑,段冬日以為他會做出點什麽行動。
然而沒有,人家依舊跟一尊佛一樣站在那裏。
段冬日小聲問道:“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您老守衛萬年的清白就要這樣子毀于一旦了。
錢居傅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沒過多久之後就撇開了臉,把怒氣對準面前的Lynn:“我跟你不熟,沒什麽事情的話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Lynn臉色很難看,她是覺得錢居傅這麽有地位的人,不會對女性惡言相向,這才大着膽子過來搭讪的,沒想到錢居傅一點面子都不給。
她又不敢真的死纏爛打,只好說道:“那到時候有機會再跟錢先生好好敘舊。”
把人打發走了之後,段冬日靠着門框笑話錢居傅:“錢總好大的魅力。”
“嗯,”錢居傅非常不要臉地直接應下,“這些人經常騷擾我,我也很煩。”
面對這麽自戀的人,段冬日都不知道要什麽表情回應他好:“剛才錢先生承認自己有主,以後這種情況應該會少很多。”
錢居傅卻說道:“如果這是真的就更好了。”
錢居傅的眼神炙熱又澄澈,完全不像是歷經萬年的滄桑老妖怪,倒像初出茅廬熱情似火的少年。
段冬日真的招架不住。
她連忙低下頭:“嗯,假的瞞不了多久。”
說完立刻便落荒而逃,又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事實證明,忙碌真的能夠讓人抛棄什麽情啊愛啊,等到下班,再次在門口看見錢居傅的時候,段冬日才回想起剛才尴尬的事情。
錢居傅卻早就已經收斂好了表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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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冬日跟了上去,路過旁邊一只老鼠精,老鼠精朝她揮了揮手,臉上還帶着調笑的神情。
那種尴尬的感覺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段冬日回到宿舍,規規矩矩地跟錢居傅說了再見,然後立刻沖去識海裏頭找一團和氣商量:“你們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一團瞧着二郎腿,像個街邊的混混蹲在地上,“想泡你呗。”
段冬日摸了摸下巴:“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什麽?”
和氣話音剛落,段冬日就看見面前的識海一片扭曲,然後陷入一陣黑暗。
她在夢中驚醒,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段冬日趕緊喊着一團和氣的名字。
沒有人應答,心口某一處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空虛,段冬日又喊了一聲,但是安靜地像是一團和氣從來沒有在她的生命當中出現過一樣。
段冬日又重新躺回床上,努力再次進入識海,試了好幾次之後終于成功了。
一團和氣已經暈倒在房子裏面,梧桐葉圍着她們上下飄,急得不行但是有無從下手。
段冬日上前掐她們的耳垂,這才把人給弄醒:“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一團和氣看着也很懵,她們低頭查看自己身上的東西,這才發現自己手短了一截。
段冬日一把拽住,這是她給一團和氣找的衣服,之前上身一直都是剛剛好,趕緊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又去給田裏面施肥了?”
“沒有啊,”一團和氣也很疑惑,“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
外面的菜還是原本的樣子,段冬日相信了她們倆的話。
不過這件不是小事,段冬日現在也有了能夠反饋的地方。
當然第一時間就敲響了錢居傅的房門。
錢居傅看見她的時候,眼神裏面閃過驚喜還有羞澀,段冬日都看在眼裏,但是現在這種情形由不得她有什麽別的心思,一進門就跟錢居傅說了剛才發生的情況。
錢居傅皺緊眉頭,從桌子底下又拿出一張黃符點燃:“去問問,他怎麽還沒到。”
段冬日好奇地看着黃符的灰飄出窗外:“這是什麽?”
錢居傅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找一個不知好歹的老妖怪。”
段冬日似懂非懂,錢居傅囑咐道:“最近如果還發生了別的事情,記得第一時間跟我彙報。”
“知道了……”
幸好,意外之事短暫地出現,雖然一團和氣沒有長回人類的身高,但是也沒有繼續退化下去。
段冬日依舊在新店裏面忙碌,客人很多,利潤很多,段冬日想着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算做個千百年她也不會膩。
這天,她正把今天的靈植準備好,外面的服務員就急匆匆跑過來:“老板,出事了!”
這可是貔貅庇佑下的飯店,裏裏外外還有這麽多妖怪保護,能出什麽大事。
段冬日很淡定。
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人腦袋冒血,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哎呀!”段冬日吓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小妖指着外面控訴:“外面有客人找你,找不到你就開始打我們。”
“你快去包紮一下。”段冬日安撫了面前的小孩,自己走到大堂裏面。
當班經理攔了一下:“您別出去,我們能夠解決的。”
整個大堂裏面,只剩下一桌客人,他坐在正中間品茶,溫文爾雅,完全不像是擡手敲爆別人腦袋的狠人。
段冬日把貔貅給的庇佑符握在手裏:“沒事,我去看一看而已。”
那位客人看見段冬日出來,手指輕輕擡起,原本團團圍住的服務員就讓開了一條道。
他笑着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澤。”
段冬日一個字都不相信:“白澤是神獸,哪像你這樣,一見面就爆錘別人的。”
白澤聳聳肩:“貔貅叫我過來的。”
錢居傅這段時間确實在等人,聞言,段冬日半信半疑地叫人聯系了錢居傅。
白澤撐着下巴:“他沒那麽快來的,咱倆先聊聊。”
段冬日坐到了他的對面:“聊什麽?”
白澤用筷子夾起面前的白菜送進自己嘴裏:“從頭開始說起,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身上帶着靈田的。”
在錢居傅來确認身份之前,段冬日不打算交底。
白澤又換了一個話題:“那就說說你從小到大有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段冬日依舊不說話,白澤又說道:“那要不我們聊聊貔貅?”
段冬日立刻進入狀态:“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村子……。”
胡扯一通,說得口幹舌燥,段冬日覺得自己仿佛一個說書人。
段冬日看着身後的人,問道:“錢先生呢?”
按照錢居傅的腳程,過來應該半個小時都不用吧?
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一個陰影。
錢居傅陰沉着臉,身上全是五顏六色的汁水,頭頂還挂着一條菜葉子。
他在大堂裏面掃視了一圈,視線最終落在白澤身上:“白澤,你皮癢了?”
段冬日趕緊拉着他上樓:“快去休息室洗洗。”
至于為什麽段冬日的休息室會有錢居傅的換洗衣服,大家不敢問,也不敢說。
錢居傅上了樓依舊黑着臉,段冬日看着他狼狽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錢居傅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我等下再找他算賬。”
段冬日問道:“那還真是白澤啊?”
錢居傅把頭上的白菜拿下來,看着,言外之意:你說呢?
白澤能算天下事,除了白澤,恐怕也沒有誰能讓錢居傅變成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
錢居傅洗了個戰鬥澡,下來之後直接把整張桌子拍到了白澤的頭上。
段冬日吓了一跳,但是白澤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只是那桌子在快要接觸他頭頂的時候,突然被天外來物砸成碎片。
錢居傅立刻撒了手,用自己的後背擋住飛濺過來的木屑,免得碰到段冬日身上。
段冬日瞠目結舌:“好厲害,我完全沒有看到他出手。”
“他哪有出手,”錢居傅臉色不怎麽好,“這東西一向運氣好。”
那邊的白澤蹲下身,在碎掉的桌子木屑裏面翻找,沒過多久就小聲交換,然後從木屑裏面扒拉出一個小金塊:“果然跟着貔貅就是能走財運。”
段冬日捧着金子:……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說完又把金塊遞給段冬日,笑眯眯說道:“這是我找出來的,應該算是我的,就拿去抵今天的飯錢吧。”
等錢居傅出了氣,幾人才又在包廂裏面坐了下來。
白澤問道:“那天裝菜的盤子你還留着嗎?”
自然是留着的。
段冬日叫人把盤子拿上來,又一邊跟身旁的錢居傅咬耳朵:“白澤先生是不是看一眼,就知道那人在哪裏?”
錢居傅還沒說話,白澤先擡眼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天道。”
“哦……。”背後議論別人超能力,然後被拆穿這件事情真的是非常尴尬。
盤子很快便送了上來,還連帶着神秘人上次放在廚房裏面的紅色小包。
白澤一過手,原本嬉皮笑臉頓時就嚴肅了起來。
錢居傅問道:“是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人?”
“是。”白澤點頭
錢居傅又問:“那他現在在哪裏?”
二十年前,他們也是靠着白澤的指引,才能夠追在這人的屁|股後頭。
誰知道,這次白澤說道:“東南西北各個地方。”
錢居傅皺起眉頭,白澤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指引。
白澤收回手,看向段冬日:“或者,他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