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50%游戲)

展揚不由分說把金卡奪過去:“誰瞧得起這點錢?我爸一年年薪有……”

陸少容把金卡奪回來:“我不管爸媽一年有多少錢……你……放手!”

陸少容和展揚咬牙切齒,一人一邊扯着金卡,金卡瑟瑟發抖,不住冒冷汗。

陸少容飛起一腳,直踹展揚褲裆,展揚慌忙松手,怒道:“放肆!過河拆橋,剛爽完就要踹了嗎?!”

陸少容順手把金卡收好,道:“我從游戲裏轉了點錢出來,九疑鼎……”

展揚道:“你能不能不提你那個破鼎!不用給他們紅包,人到就可以了。”

陸少容:“要給!起碼得象征性地包個紅包給爸媽,我爸媽也要,這是慣例啊,哪有過年不掏點錢的,果籃和葡萄酒呢?”

展揚嗤之以鼻:“他們說得很清楚了,逢年過節不用給一分錢,只要人回家……”

陸少容道:“父母雖然嘴上說不要你拿錢回來,但你主動給他們,他們心裏也會覺得很幸福的!我前年年底給我爸五萬港元,他高興得……”

展揚道:“你那叫爸?是個屁的爸!別拿我爸媽和你爸媽比,別啰嗦了,快走。”

陸少容道:“先去取現金,紅包都準備好了。”

展揚不置可否,陸少容掀起展揚背後的風衣,鑽進去,抱着他的腰,展揚又道:“抱緊一點。”

陸少容手上使力,展揚咬牙道:“別……這麽緊……肋骨要斷了。”

陸少容嘲道:“你這個善變的女人。”

展揚:“……”

展揚擰動機車手柄,在漫天冰雪中上了高速路,向父母家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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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容把側臉貼在展揚的背上,感覺着他溫暖,安全的背脊,紐約大雪紛飛,寒意鋪天蓋地,展揚的風衣裏卻他是唯一的小世界。

展家。

青瓷大花瓶內裝着唐人街買來的桃樹,枝上挂滿金字紅包,兩盆桔樹擺在廳裏,一室春意。

門外貼着對聯,花盆上包着紅紙,客廳貼“招財進寶”,餐廳玻璃櫃貼“年年有餘”,展揚家大狗還穿了件大紅的小棉襖,銜着拖鞋,搖着尾巴過來讨好了。

陸少容笑着摸了摸古牧的頭,表揚它有眼色。

展母接過果籃,怒道:“不是叫你們別買東西嗎?!”

陸少容笑了笑,答:“展大哥說一定得買……嗯,媽你明白的。”

展揚恨恨看了陸少容一眼,展母把二人讓進屋,拍了拍陸少容的頭,道:“快高長大。你們都乖。”

這是展揚在外打拼五年後,第一次回家帶了東西,每次展母讓兒子回家時,都會習慣性地囑咐一句:“什麽都不要買,家裏東西夠了,有需要會通知你。”

于是展揚忠誠地執行了母親的命令,無論何時回家蹭飯,都是兩手空空,連帶着唐克斯也兩手空空……好吧那不重要,展母發現了兩萬美金的巨大紅包,無論如何要塞回去,陸少容又哭笑不得地推回去,還比不上包給景小樓的那個肉痛,能算個啥?

經過一番惡鬥與臉紅脖子粗的争吵後,展母這才笑嘻嘻地收下,回房間鎖好,前去做飯,路過客廳時又訓道:“揚揚!把你的腳從茶幾上放下來!”

展揚讪讪收腳,開始翻零食吃,展母雖然身在美國,卻依舊秉承了香港的過年習慣,糖瓜條、藕糖、姜糖等一樣不少,展揚很久沒見到了,這些特産在香港不值錢,在紐約卻吃得津津有味。

廚房裏傳來展母的聲音:“揚——揚!把你動過的東西擺好!放回去!”

陸少容笑着收拾裝零食的罐子,把牙簽瓶蓋好,又把東西擺回原位,展揚不滿地哼唧,展母又唠叨道:“容容,你要教會他把東西随手放回原位的習慣……”

陸少容朝展揚笑道:“聽到了麽?用完東西要放回原位。”

展揚欠揍地挑釁道:“我在外面賺錢,家裏還要守這麽多規矩,還讓不讓人活了,嗯哼?”

自從珍妮走後,每天早上起床,陸少容都要面對一堆橫七豎八的暗器。

包括但不僅限于形單影只的襪子,胡亂扔在沙發上的報紙,茶幾上的剪刀,餐桌上剪下來的牛奶袋的一只角,以及喂完桃花魚後掉在地上的魚食,偶爾還會坐到一枝圓珠筆。

陸少容作過實驗,不去管袋裝鮮奶的角,結果那個邊角在餐桌上放了一周,他徹底投降,最後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如果不主動拿走,說不定展揚會讓它在那個位置上呆上一年。

“你爸還不是在承擔家務活。”陸少容反駁道。

展揚伸出手臂,“唔”了聲,陸少容只得順勢躺在他懷裏,讓他摟着,展揚道:“要麽你也別去上班了,像我媽這樣在家裏。”

陸少容道:“我回家也可以做家務啊。”

展揚想了想,沒有再堅持,陸少容知道他的觀念是家庭養成的,從小看到父母是怎麽樣,自然而然地就認為長大後自己的家庭是怎麽樣,非一朝一夕能改——無論配偶性別是男是女,多半唐克斯就是吃定了他這點。

陸少容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和唐克斯在一起的?”

展揚揚眉,無所謂道:“對啊,他好吃懶做,什麽也不會,每天只知道玩,怎麽會和我在一起的?”

陸少容打趣道:“他很依賴你麽?”

展揚沉默了,片刻後道:“你怎麽總是這麽倔?不能乖點、聽話點麽?”

唐克斯曾經沒了他不能活,然而直到分手的那一天,展揚才明白過來,自己才是最愚蠢的那個。

于是他有了心理陰影,警惕地觀察新來的(陸少容)一舉一動,生怕自己付出得太多,更生怕陸少容只是下一位唐克斯。

展揚又高又帥,什麽條件的人找不到?然而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懂,為什麽無論和誰在一起,談起戀愛來,他都是被欺負的那一方。甚至連陸少容這種聖母也能吃得他死死的,這究竟是什麽世道?!誰才是聖母?展揚在內心悲憤地咆哮,憑什麽?

陸少容心不在焉道:“怎麽能讓你包養?唐克斯就是被你包養了,才落魄得……”

展揚惱火道:“不要再讨論這個話題了!我不想談!”

陸少容:“大過年的,你發火幹嘛……”

“開飯了!”展母打斷了展揚的感情檢讨。

陸少容“耶”的一聲,從展揚的手臂箍中掙紮出來,撲向飯桌。

一頓豐盛無比的年夜飯,吃完展母也不收拾了,支開麻将臺,道:“來來來,你和揚揚坐對家,媽和爸坐對家,誰也別想出千……”

陸少容哭笑不得,敢情還怕他倆作弊,于是大家各自入座。

展母這許多年裏難得按夠習俗過個中國年,一家人各歸位,展揚與其父用一個煙灰缸,每人一杯鐵觀音,大家嘩啦啦地搓起了麻将。

展父打了張牌,微笑問:“容容的游戲玩得怎樣了?”

展揚嘲道:“要獻寶了,他會告訴你……”

陸少容一瞥就知道展揚缺什麽牌,随手打了張紅中給展揚碰,展揚忘了繼續羞辱陸少容,汪汪汪地奔着白板去了。

陸少容笑道:“早上托媽的福,過年抽獎,我抽了個大獎,叫九疑鼎。”

展母贊道:“大獎!容容厲害。”

展揚吠道:“你跟媽說這些,她怎麽可能知道是什麽?!”

展父打了張八索,展揚登時閉嘴,緊張起來,展父道:“胡不?”

展揚道:“不了,我自己摸。”說着悻悻去摸牌。

陸少容心想,你胡個屁的八索,大三元少個發財,連你媽都看出來了。

展母和陸少容一人扣着張青發,都不打,展父插嘴道:“九疑鼎內有先天元胎,煉化萬物,這我知道。”

陸少容笑道:“對,老爸英明!”

展父哈哈大笑,展母聽得一頭問號,又問:“聽說游戲裏的東西,也能換成錢?以前姓唐的告訴過我……”

展揚不悅道:“媽!”

展母道:“容容又不是小氣的人。”

陸少容好半天才想明白“姓唐的”是誰,又見展揚有點情緒失控,料想是即将胡把大的,緊張過度,有點毛躁了,便笑道:“九疑鼎确實可以賣不少錢。“展母摸牌,笑道:“能賣多少?”

陸少容腦子裏全是數字,把九疑鼎換成游戲幣又換成元寶,算了半天,取了個零頭,答:“幾十萬港元吧,實際上可能有點出入……”

展父和展母的笑容都僵在臉上。

展母道:“揚揚!容容坐在家裏玩游戲就能賺幾十萬!”

陸少容忙擺手道:“不是……這個意思,這玩意兒有價無市,不一定賣得掉的。”

展揚瞬間被傷了自尊,怒道:“不是我在外面賺錢,他能坐家裏玩游戲麽?!”

展父忙打圓場道:“幾十萬,分攤到月薪裏不多……”

展母驚訝道:“你來了不到半年!”

陸少容忙道:“就一筆橫財,作不得數,展大哥的錢出出進進都是上千萬的呢。”

展揚一臉郁悶,看到麻将牌逐漸少了下去,有掀桌的跡象,陸少容又笑道:“運氣好。”

展母唏噓道:“這年頭真是……”

展父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展母捏着最右邊那張牌,看到陸少容玩夠,想點炮,便先一步把發財打了出去。

展揚瞬間心花怒放,吼道:“住手!我——胡——了!”

陸少容笑道:“媽你打錯牌了,他就胡發財呢,還打出去。”

展母唏噓道:“媽太笨了!下次要注意!”

展揚淚流滿面:“胡牌!大三元!給錢!”

陸少容心想胡一次牌有這麽激動麽?展母掏出當籌碼的撲克牌,扔了兩張K給展揚,撇嘴,什麽也沒說。

展揚唏噓道:“七年裏的第一次吶!”

陸少容:“……”

展揚并非不懂揣摩人,否則他也不可能在談生意時敏銳地捕捉到對手的心态,然而當他脫下西裝,換上拖鞋,回到家時便是完全不設防的——無論是牌局上還是餐桌上。

家人逗他玩,他卻完全沒有發現,也從不朝這方面想,把他的心事全寫在臉上。

陸少容剛開始與展揚獨處時,展揚仍保持着防備與警覺,他們互相揣測對方的心事與行動,卻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的防備都放了下來,展揚漸漸開始對陸少容不設防。

展母一邊搓牌,一邊絮叨道:“揚揚,年初二要記得打個電話給陸生。”

陸少容不禁莞爾,年初二是女婿回娘家,這家人還真把自己當媳婦了,展父碼好牌,道:“加拿大那邊也要打電話,待會抄一份宅電給你們,要注意禮貌。”

展揚沒好氣道:“知道了。”

陸少容道:“我有我媽的電話。”

展父點了點頭,展揚道:“少容他媽打過電話來了?你們聊的什麽?”

陸少容随手打了張牌給展揚碰,展揚又忘了要說啥,展父難得地說:“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飛溫哥華一趟?”

陸少容沉吟片刻,實在難以措辭,展揚卻沒好氣道:“催他做什麽?”

展母忍不住問:“容容,你願意見她麽?”

陸少容道:“當然,畢竟是她生的我,有血緣,不知道她下落的時候,我經常想她,到了知道她在加拿大,反而不太敢去了。

“本來有很多問題想問她,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又什麽也不敢問了。”

展父道:“如果她和你,只是單純分離十幾年的朋友呢?”

陸少容笑了起來:“那倒沒有什麽關系。”

展父道:“那你就把她當作一個分別了很久的朋友,試試與她交流,重新建立感情,不一定是親情,但總比避開不見的好。”

“人活一輩子,就只有這幾十年,有的事,如果現在不去積極面對,以後錯過了,就會一直壓在心上,難以釋懷。”

展父的話在這充滿喜慶的春節中不合時宜,卻觸動了他一直以來心裏的矛盾。

陸少容道:“我會去的。”

展父微笑着點了點頭,又道:“她提議讓你在加拿大念書。”

陸少容蹙眉問:“她和你們提出來的?”

展父道:“我們認為,這件事要看你的想法。”

展揚道:“好了,我們自己商量吧。”

展父沒有再多說,點了點頭,展揚腦海中卻仍回響着父親數日前的囑咐:如果容容不願接受他母親的安排,就帶他回來,其他事情,不管是念書還是工作,少容是好孩子,爸媽很願意幫你們解決。

北京時間年初一早上,蜀劍世界中的守歲活動結束。

渝州城外,仙劍客棧分店內,重樓、景天,陸少容與展揚圍坐一桌,獨缺了玄霄。

一柄飛劍從萬裏之外的昆侖山而來,落于渝州城外,慕容紫英到了。

重樓問:“你也有生蛋帽?”

慕容紫英答:“朋友送的。”

紫英與重樓是舊識,不久前又與景天見過面,也不客套,拱手見禮,入席,又問:“玄霄呢?”

重樓答道:“自那日地府被毀後,武尊與我渝州一別,便不知去向。”

景天插口道:“年前天庭發下仙令,要将地府重修,料想便在這幾天了。”

慕容紫英點了點頭,接過酒杯,打量陸少容面前的青銅鼎,動容道:“這便是九疑鼎?”

他扣起手指頭,在九疑鼎身上敲了敲,發出沉悶聲響,陸少容把九疑鼎翻轉過來,讓慕容紫英看鼎內的結構。

九疑鼎中竟是又有一番小天地,山川,河流,各式獸靈緩慢游動,鼎中一物渾若雞子,流光溢彩,正是先天元胎。

“能照着做一個麽?”陸少容好奇道:“這玩意要到我一百級才能裝備上,你要能仿個贗品出來的話,品階低一點也無所謂。

慕容紫英答道:“不可能,世間僅此一鼎,我甚至不知道鼎內元胎來歷,如何仿制?”

慕容紫英詢問的目光投向景天,景天撓了撓頭,答道:“我也不知這物來歷。”

重樓冷哼一聲,嘲道:“世間竟有東西是連你也不知來歷的?”

景天道:“此鼎或許源自九天之外,天道裁決之人所制,天外有天,不知來歷有何奇怪?”

紫英略一沉吟,答道:“是的,這鼎中又是另一番天地,只怕元胎乃是活物,不,該是洞天。”

展揚動容道:“你們是說……九疑鼎裏的元胎,還有個小世界?”

景天道:“有何不可?自那次于瓊華派回來後,本老板便存了一份心思,我見世間有一物可起死回生,名喚軟星……”

慕容紫英道:“軟星?與此鼎有何幹系?”

景天忽然似意識到說錯了什麽,便不再多言,片刻後忽抓着鼎腳,認真道:“賣給我吧,飛魚。”

“不賣!景大老板!你要搶玩家的東西嗎?!”

“我用鎮妖劍與你換……”

“我不!”陸少容抓狂地扯着九疑鼎的一只腳,與景天用力拔河,斥道:“快放手!等我過了百級……鎮妖劍我自己會來收!”

陸少容覺得景天的思維模式實在十分詭異,重樓看得一頭黑線,吩咐道:“財不可露眼,收起來罷。”

美國時間已是深夜,中國卻是年初一的上午,玩家們紛紛上線,到了渝州城,第一個進客棧的人驀然發現一個玩家與三只NPC坐一桌喝酒!這是什麽概念!

“你……你是那個飛魚……”某玩家下巴掉地。

陸少容忙一整衣冠,擺了個“耶”的手勢,接受采訪,說:“我們正在商量怎麽把鑽石公會滅幫的事!重樓,景天和紫英答應待會喝完酒,就陪我去推平鑽石公會駐地……”

“哇——!”所有人沸騰了。

瞬間客棧裏擠滿了玩家,閃光燈啪啪四起,更有無數人開啓錄像,重樓淡淡道:“沒興趣,魔務繁忙,走了。”

景天道:“樓哥不到永安當來走走?順路進城,看看小樓?”

重樓略一颔首,答道:“也好。”

魔尊與景天起身,玩家不敢圍攏,便紛紛退了出去,景天與重樓剛離開客棧,陸少容道:“那咱們……”

陸少容起得太早,現在困得不行,正要與紫英告別,便聽到男人清晰的吶喊:“柔依我的女神——”

陸少容仿佛聽到了金毛旺財的聲音,便探頭出客棧去看,見到一個身影咻一下掠過去,金毛旺財開足馬力跑過來,陸少容笑道:“哥……”

“小心!”

慕容紫英随手扔出太乙五煙羅,把陸少容籠住,拽了進來。

外面漆黑一片,天大一座巨山轟一聲砸了下來,泰山壓頂,砸得整座渝州城猛地一頓,只見金毛旺財被凝碧崖波瀾壯闊地一砸,挂了。

客棧外看熱鬧玩家被清得幹幹淨淨,上百道白光平地而起,回門派複活去。

那個身影又咻一聲飛回來,正是柔依。

柔依收回凝碧崖,道:“咦?三哥,紫英?你們在這兒喝酒呢啊。”

慕容紫英:“……”

柔依尴尬笑道:“呵呵呵呵,剛那家夥老跟着人家,最讨厭了。對了,紫英吶,你見韓菱紗了麽?”

正說話間,柔依身後又出現了個肩披獸皮,一臉茫然的英俊獵戶,撓了撓頭,問:“找到菱紗了麽?”

陸少容抓狂道:“雲天河?!你怎麽在這裏的?”

系統提示響起:叮,玄霄特別委派任務,尋找走失天河達到第一階段條件,請玩家将雲天河護送到瓊華派,交給玄霄則任務完成。

柔依雲裏霧裏,問道:“不是找韓菱紗麽?怎麽又變成找玄霄了?”

作者有話要說:雲天河:仙四男主角

外號:小野人

雲天青與夙玉的兒子,原著中為尋找父親的回憶而與韓菱紗,柳夢璃一起上了昆侖山瓊華派,認識了玄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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