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鐘瑜?終于?

“你這個賤人!”

鐘紫蕾面帶兇惡,一手狠狠的推在了面前之人的身上。

被罵的少女眉眼帶媚,一身朱紅束腰的衣裙更顯其妖嬈,正是鐘紫蕾的庶妹鐘紫茜。

此時她被推了一下,一個不穩歪着身子向後栽去,被一邊站着的鐘瑜伸手扶了下,才不至于跌倒。

站穩了腳,也順勢離得鐘紫蕾有些距離,她柔順的低着頭,伸手輕輕抹了下眼角。

美人落淚梨花帶雨,甚是好看。

鐘紫蕾還在大聲罵着她:“你娘施氏就是個妖豔的狐貍精,哄得我爹我娘都被你們柔順的表相給騙了。告訴你,少和我惺惺作态的裝可憐,我可不吃這一套!”

說着眼光鄙夷的上下打量着她豔紅的衣衫,從鼻子裏輕蔑的哼了一聲:“穿的這般豔麗給誰看呢?真不要臉!”

鐘紫茜輕咬了嘴唇,眼中含着淚光,眉眼還是嬌弱柔順的模樣,袖子裏的手卻緊緊的捏着,指節都泛了白。

鐘瑜站在一邊瞧着兩個姐妹這般熱鬧,低頭看着腳尖,沉默着一言不發。

她這個身份,真是說什麽都錯。

雖然都是父親的女兒,但她作為書中的女N號,一共出場過兩次的透明人,在這鐘府裏可是半點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轉眼她穿進這本書已經四個月了,人家穿書起碼能混個女配當當,她卻是連女三女四都混不上,原主鐘瑜,是個半路被認回鐘家的女兒,雖然是女主的姐姐,可整本書就出場過兩次便領盒飯了。

而女主便是眼前這梨花帶雨的美人了,名喚鐘紫茜,前世是個滿級的綠茶,使了手段嫁了太尉家的嫡公子肖宛旭。

後來男主輔佐了南安王世子稱帝,封侯拜相,她為了穩穩的紮根在太尉府享盡榮華富貴,為了他的寵愛,不擇手段惡事做盡,最終作繭自縛***而亡之時卻才發現,男主心裏的人竟是新帝的皇後雪凝,即便是她鬥贏了正室,他也不會再立她為侯夫人。

她與他的正室,還有後院那些女人們争鬥的一生不過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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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瑜彼時正看的起勁,滿心期待着看女主重生後如何打臉男主,卻一覺醒來竟成了鐘紫茜的姐姐鐘瑜。

她穿進來的便是自己睡前看的那一章,鐘紫茜剛剛重生不久,正在鐘家受嫡姐欺負,還未遇到男主肖宛旭。

說來鐘紫茜前世做了那麽多惡,也許也有常年受嫡姐欺壓的一分原因在裏面。

就說眼前這事,鐘紫蕾便是冤枉了鐘紫茜了。

雖說她前世是個心機綠茶,今生也依舊執迷不悟的算計着想嫁個好人家,但還真沒把主意打到這個張浩凱身上。

方才鐘瑜瞧的清楚,鐘紫茜和張家表哥只是偶然遇上了,女主相貌嬌豔,今日又穿的玲珑有致的,張浩凱便忍不住多瞧了一會,倆人說說笑笑的,正好讓鐘紫蕾看見了。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和張家表哥這般拿姿作态的說話,小心有你好看!”

罵了半天出了氣,估摸着這小妖精也不敢再和張家表哥使些狐媚子手段了,鐘紫蕾歇了口氣,落下一句狠話轉身回屋去了。

鐘瑜這才小步的上前,遞了手中的帕子給鐘紫茜。

鐘紫茜卻是恨恨的揮掉了那方帕子,臉上的淚還挂着,可神情已不是剛剛的溫順柔弱。她充滿恨意的目光陰狠的盯着那遠去的嫡姐,仿佛要在她身上燒一個窟窿出來才罷休。

鐘瑜也不知該不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這四個月來的相處她對鐘紫茜的性情也算是了解,這綠茶重生了也還是綠茶,別看她在父親還有正院的人面前是如何乖巧,私下裏對自己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姐姐可是半點沒有好臉色。

這會兒安慰她沒準反而會受怒氣波及。

正想着,鐘紫茜已經一個轉身,滿身戾氣的往偏院走了。

鐘瑜默默的跟在後面,也往偏院去了。

初春時節風中還是帶着涼意,姨娘施氏站在庭院的側門邊上,遠遠的瞧見白布蓋了擡出去了人,嘴角諷刺一笑。

回房取了親自縫制了半月的香囊,徐徐的朝了正室王夫人的屋子走去。

施氏是定遠将軍鐘高成的妾室,生得美豔絕倫,如今雖已年近四十,卻仍是別有一番風韻。

而王夫人是将軍的正室,與将軍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二人夫妻情深。

只是王夫人雖是鐘将軍心上之人,但這府裏這些年來卻也還是擡了一個個各有風情的美人進來。

施氏便是其中的一個。她不是妾室中最美的那個,卻是這府中的妾室裏最長久的。只因着她一早便看的清楚,将軍的心牢牢的系在王夫人身上,偏心的厲害,依附王夫人才是生存之道,使手段動搖王夫人的地位不過是不自量力。

就比方說剛剛被擡出去的這個袁氏,唆使女兒搶了王夫人一早給鐘紫蕾相中的侍郎家嫡子蘇公子。雖是女兒最終如願嫁了過去,可不過是個妾室,現下自己又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施氏笑盈盈的去拜見了王夫人說了袁氏病死一事,又讨好的送了親制的香囊,午時将軍回了府來與夫人用膳,王夫人一個高興還留了她一起。

用過膳後施氏便回了自己的偏院,進屋的時候瞧見女兒鐘紫茜陰沉着臉坐在桌邊,一地的茶杯碎片,再一瞧,邊上站着默不作聲的鐘瑜。

鐘家有六女二子,眼前這兩個便是施氏所出的兩個庶女,小女兒鐘紫茜相貌繼承了母親的豔麗,舉手投足間皆是令人移不開眼的妩媚。

現下她正滿臉的怨氣,眼睛也微紅着似是哭過。

施氏上前拉了鐘紫茜的手将她帶到面前,仔細的看着她的面容,柔聲道:“茜兒這是怎麽了?”

鐘紫茜使勁瞪了一眼邊上的鐘瑜,道:“鐘瑜她想燙死女兒!”

鐘瑜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真是躺着也中槍。本來她看書的時候還只覺得女主鐘紫茜前世是豪門宅院的生活逼迫的,才做下了那麽多惡事,可現下自己穿了進來繼承了這位女N號的記憶,才發現這鐘紫茜出嫁前就不是個什麽好人,此番重生了一糟也是本性難移,全然不似一般重生文的女主那樣有一番大徹大悟。

女兒是自己生的,施氏如何不明白眼前是怎麽一回事,比了個手勢讓鐘瑜先出去。

鐘瑜便忙帶着婢女月圓低頭出了屋子。

待回了自己屋子,月圓一邊給鐘瑜将沾濕了的衣衫換下,一邊氣不過的道:“茜小姐平日裏在外最會裝柔順,私下卻是這般德性。蕾小姐剛剛給了她氣受,小姐您好心遞茶給她,她卻将氣撒在了您身上。”

鐘瑜皺眉,拉了月圓道:“你跟着我到鐘府兩年多了,怎的還這般亂說話。”

月圓瞪着圓圓的眼睛,揚頭哼道:“我就是意難平,同是她生的,怎麽就這樣偏心!”

鐘瑜瞧着月圓氣的鼓着腮幫子,笑着上去捏了捏,道:“知道你是向着我,只是你也知我不看重這個了。”

鐘瑜便是施氏的另一個女兒了,她單名一個瑜字,既不從紫字輩,名諱中也無草木。

鐘瑜本不叫鐘瑜,說來也是巧,她原名竟和自己穿書前一樣,也叫謝瑜。

這位女N號,也有一番自己的故事。

十多年前正是戰亂,還只是個小将的鐘高成在外征戰。

戰火一路蔓延到了鐘家老家,一家人逃難之時鐘瑜出生了,施氏為了逃命不想帶着她這個累贅,便将她遺棄在了老家。好在當時鐘高成的老母年邁重病無法遠行,自願與她一同留了下來,這才不至于就那麽被餓死了。

後來戰亂之中便沒了這個女嬰和鐘家老夫人的消息。

十多年後,謝瑜伴着兄長謝琰赴京趕考,也是緣分使然,鐘将軍聽聞舉子謝琰才俊出色,談吐不凡,正有意在舉子中招賢為婿,便去客棧見了一面。這一見,正好瞧見了帶着亡母之物的謝琰之妹,謝瑜。

一番打聽之後,方知當年老母病重,臨終之時命人将孫女的襁褓送了好人家撫養,機緣巧合這個女嬰最後便入了謝家。

而謝瑜也才知道,自己原來不是謝縣令的親生女兒。

認祖歸宗之後謝瑜改名為鐘瑜,開始了她在鐘府裏尴尬的生活。

王夫人不喜歡庶出子女,自然也不喜歡她,而面對施氏這個生母,初時鐘瑜也懷着複雜的心情想去親近,卻也漸漸明白,十幾年前她撇下她,母女情緣便已難再追回了,這個家鐘瑜融不進去,這也不是她的家。

而這個女N號的故事到這還不算最慘,鐘瑜記得女主鐘紫茜前世裏,鐘瑜全文僅出場過兩次,之後便是挂了的。

想到這裏鐘瑜面上的笑意也沒了,女主重生後能不能逆天改命她不知道,但她得想辦法絕不能讓自己按着原來的劇情就那麽死了。

月圓瞧見她的神色怔忡,以為自己瞎說話惹了她傷懷,便挑了高興的事說:“說起來,我們就快回家了!”

想起即将到來的出行,鐘瑜也多少能歡喜一些。

回家,回平川縣。

兄長謝琰今年高中探花,向來賞識他的鐘将軍想着此人日後必定高升,本是帶了賀禮拜訪,謝琰便借機懇求了鐘将軍準允鐘瑜來平川縣小住,正欲拉攏謝琰的鐘将軍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鐘瑜的記憶裏,平川雖小,卻是環境幽美,民風淳樸,謝縣令與夫人皆是和善親切之人,兄長謝琰更是個微微帶了書卷之氣的俊俏公子,這些美好的事物是原主鐘瑜最美好的回憶,她很想去親眼看看。

月圓眉開眼笑的道:“我記得公子第一回 趕考,臨行之前小姐在院子裏種了一株小桂樹的,為蟾宮折桂的好意頭。如今也不知長的多大了,許也能開花了吧。”

“開花那還早呢,不過如今應是已經長很大了吧。”

“還有公子,公子會和小姐一同回平川嗎?”

鐘瑜笑看着眼前興奮的月圓:“傻丫頭,哥哥剛考中,哪有這便回鄉的道理。就算要回鄉,我二人如今已不是兄妹身份,父親不會同意我們孤男寡女的一路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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