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倆人往懷裏一看,真真是個……
施氏也知鐘瑜必定不情願,擺出了平時讨好王夫人的溫柔笑意來,起身過去拉了她的手。
“茜兒若得高門夫婿,你的婚事娘親張羅起來也容易些不是。這次的事甚是重要,茜兒身邊那幾個婢女雖是忠心,可腦子個個都不靈光,遇見事都是些沒主意的。
娘思來想去,可信任之人中只你最沉穩聰慧了。
再說其實娘親這也是為你考慮,祝家兄弟宴請,這內裏不是高官貴家之子,也是新科在榜之士,也許你的良緣也在內裏也說不定。”
鐘瑜雖是不信她的鬼話,但思量了利弊後,這個事她還是應下為好。
依她對施氏的了解,這個忙無論她想不想幫,施氏都會軟硬兼施逼得她不得不幫,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謀求些需要的。
于是鐘瑜試探着開了口:“母親,女兒自是願意為母親分憂的。只是若是茜妹妹終得良緣,母親可否看在女兒也曾出了一兩分力的面上,應了女兒一個要求?”
施氏面上堆着的笑意緩緩的收了,這個半路認回來的女兒真是愈發大膽,自己好吃好穿的供着她,如今不過是幫着自己親妹妹一個小忙,便要談條件。
回身坐了回去,目光中泛起了幾分冷意,施氏道:“說吧,你想要什麽?”
“女兒一年內無意婚事,若是父親或是王夫人那邊有意,還請母親相助成全女兒。”
施氏想了許多鐘瑜會要的東西,卻沒想到竟是這一個。
不過她并不在意這個女兒能否嫁得順遂,自然也不關心她為何這一年不想嫁人,于是當場便應下了:“好,娘便答應你。”
鐘瑜心中大石落地,開始盤算起如何幫女主鐘紫茜嫁入郡王府。
以鐘紫茜的美貌,令個公子哥心動并不難,關鍵就看這心動能否進一步變成喜歡和愛意了。郡王家與鐘家雖有差距,卻也算不上遙不可及。若是能拴住祝嘉弛的心,這婚事倒也不是不能成。
若是按着一般重生文的套路,女主鐘紫茜重生後會有兩種可能,一是她虐了前夫肖宛旭然後重新收獲了愛情HE,另一種是肖宛旭這一世打臉愛上她然後開啓漫漫追妻火葬場之路。
若是真應了這個套路,那很可能嫁入郡王府正是劇情所向,而這個祝嘉弛也許會成為重生後的男配甚至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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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想,鐘瑜吃瓜的心情又上來了,反而發自內心的想跟着去看看女主與祝嘉弛的相遇了。
施氏臉上又複了笑容,可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便道:“瞧我這記性,你走的這段時間你父親賞了幾塊上好的玉,娘親托了人打成了玉镯,見着成色極好,便給你留着了。”
說着,回身去取了個小匣子,當着鐘瑜的面打開,裏面躺着一只通體翠綠的玉镯,成色上來說确是上佳之品。
施氏取出了玉镯,親手給鐘瑜戴上,道:“這玉镯襯得瑜兒你肌膚雪白,可當真是好看極了。”
自己進鐘家已經快三年了,施氏何時送過自己這般貴重的禮物?
鐘瑜只覺得這個镯子極其諷刺,施氏面上的笑更是多看一眼都覺得難受,低頭取了下來還給她,道:“玉镯貴重,既是成色好,娘親還是留着吧。娘親所托之事女兒記下了,定盡心盡力不負娘親所托。。”
施氏本就喜歡這玉镯,送了人正心下肉疼,一聽這話便忙伸手順着将東西又收了回來,笑道:“這孩子真是,和娘也這般客氣。也好,那你便快去洗洗吧,一路風塵的定是也累了。”
鐘瑜這邊出了屋子,一直在外間伺候着的李嬷嬷才進來。
此時施氏臉上的笑已沒了,李嬷嬷跟着她已多年,兩人雖是主仆卻是親近,她瞧了眼鐘瑜的背影,和施氏小聲道:“我瞧着這瑜小姐生的也是十分美貌,人又聰慧通透,怎的您不為她謀劃謀劃,若将來嫁得好,您也能跟着沾光借力不是。”
施氏卻一聲冷笑,道:“她确是我親生沒錯,可我當年扔下她,誰知她如今心底會不會記恨于我。即便是不記恨,當真将來得了勢,也是不會把我放在眼裏的,如何能指望得上她。
何況她在那謝家養了十多年,心根本不在我這。你沒瞧她這次去平川,只差留在那不回來了。”
“那您打算……”
施氏将玉镯給李嬷嬷收好,漠然的道:“她若是聽話,助得茜兒得入高門,我自然也不會虧待她,将來若是有相配的人家,嫁出去便是了。可若她不得力,那便聽着将軍和夫人的高興,許了誰從此也和我無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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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五日,鐘瑜便按施氏的吩咐扮了婢女,陪着鐘紫茜往錦泰園去了。
錦泰園是京城中最為有名的幾座酒樓之一,內裏豪華氣派,酒水與菜品也是聲名在外,鐘瑜之前從未來過,鐘紫茜倒是跟着父兄來過幾次。
倆人入了酒樓,小二便來引路,随意挑了位置坐下,鐘瑜便問起了包廂之事。
“喲,這可真不巧,今日二樓全讓人包了,您也知曉,這錦泰園在京裏可是數一數二的酒樓,這廂房您得提前幾日交定錢約下,才有的位置。”
鐘瑜道:“那……二樓有多間包廂,您可知曉是何人包下了,這包下包廂之人在哪間?”
小二有點猶豫:“姑娘您問這做什麽?”
“也無甚,我家小姐是定遠将軍鐘将軍家的千金,聽聞錦泰園二樓的風景好,這才想來看一看。你既說被人包了,若是包下包廂之人也是這京中官員,我家小姐想來也能識得,我們去說一說,一同在二樓落坐。”
那小二一聽這說辭也合理,便道:“是武成郡王家的二位公子,在上面的天字號房。”
鐘瑜點頭,随手取了些銀錢賞了小二:“多謝你,我和我家小姐這便上去問問。”
小二一走,鐘瑜便回頭道:“茜妹妹,可是按原計劃?”
鐘紫茜點頭。
臨出門前,鐘紫茜與施氏便想好了大致的方案,鐘瑜負責見機行事,确保計劃萬無一失的實行。
鐘紫茜從袖中取出随身帶着的那面小鏡,左右看了甚是滿意,又問鐘瑜:“你看我可有哪裏不妥?”
鐘紫茜本就是美人,如今精心打扮下來更添姿色,鐘瑜如實的道:“好看極了,并無不妥。”
鐘紫茜将小鏡收了回去,道:“這上面公子甚多,我如何能識得哪一個是祝家大公子呢?”
前世裏雖說祝家二公子是她的姐夫,可因着她與鐘紫蕾交惡,并不甚往來,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如今對他相貌全無印象,更別提這個姐夫的嫡兄長什麽模樣了。
鐘瑜看向二樓,道:“你且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情況。”
鐘瑜順着樓梯而上,二樓走廊沒什麽人,各個房間都是關着門的。側耳傾聽,時不時會有些些文人談酒論詩的談笑喝彩之聲。
鐘瑜尋到天字號房門前,左右瞧了沒人,便立在外面聽着。
內裏之人高談闊論,一會兒論史一會兒談今,鐘瑜起先還覺得有趣,可站了一會兒腳便開始酸了。
既是沒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本想就此離去了,卻忽的聽裏面有人言,欲敬祝家兄弟一杯。
鐘瑜連忙湊至門縫往裏瞧,隐約着瞧見幾人朝着窗邊的兩人舉着酒杯,因着兩人側着身,她看不清相貌,但看衣着一個是绛紫衣衫,另一個則是墨綠色的。
鐘瑜還想再看清楚些哪個是兄哪個是弟,門卻忽的一下子開了,裏面出來了一個人。
鐘瑜差點驚呼出聲,瞬間便傻在了那裏。
那人出來後又将門關上了,轉過身剛邁開步,顯然是沒想到門邊有人而被吓了一跳,執酒杯的手一抖,內裏的酒一下揚了出去,差點潑到鐘瑜。
鐘瑜比他還驚吓,兩人于是瞪着眼睛愣愣的互相看了好一會兒。
出來的是個內裏的青年才俊,從衣着上看不像是出身高官權貴,眉目清秀幹淨,臉頰相較于多數男子的淩厲,倒有些圓潤,許是飲了酒,腮邊帶了點紅暈,年歲看着不大。
這是個在前世未登場的人物。
緩過神來,小公子疑惑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偷聽?”
鐘瑜怕聲音引得廂房裏面的注意,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白淨秀氣的小公子眨了下眼,竟真的乖巧着不出聲了。
可能是這小公子看着白白嫩嫩的年紀不大,鐘瑜直覺便把他當了弟弟,也沒顧上什麽男女之防,伸手便拽着他的袖子将人拉到了拐角,方道:“我……今日是随我家小姐來吃酒的,聽聞二樓有當今才子飲酒作詩,好奇便來聽聽。”
那小公子一副極正經的模樣,迅速的将袖子抽了回來,道:“那你還是別在這聽了,看着像圖謀不軌似的。”
鐘瑜點頭,心中卻想,我就是要圖謀不軌呀,這公子也過于好騙了些。
小公子朝她一揖,轉身下了樓。
經此一事,鐘瑜覺着在門外偷聽也确是不妥,二樓幾間廂房,随時有可能什麽人出入,若是再被撞見,可未必如這位公子般好唬弄了,萬一弄巧成拙鐘紫茜肯定要怪到自己頭上。
于是鐘瑜便下了樓坐回鐘紫茜身邊,将剛剛所見所聞盡數說了。
鐘紫茜皺眉,怨道:“你怎麽不确定了哪個是祝嘉弛再下來,這一會我要如何分辨?”
“我只聽了一會兒便撞見一人了,若是再撞見個不好說話的,人家覺着我鬼鬼祟祟,待會連帶茜妹妹你都會被人家認為是圖謀不軌。”
鐘紫茜其實心裏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仍是責怪了幾句,煩躁的飲了一口茶水,不滿的嘟囔着:“這可如何是好啊……”
鐘瑜道:“或者,你不用分辨誰是誰。待會兒他們散了出來,祝家兄弟兩人大概率會是走在一起的,你倒下之時便朝他二人倒去即可,最好他二人一同接住你。然後我便沖過去扶起你,問明身份,再說請大公子幫忙扶你上去歇息。”
如今分不出哪個是大公子,鐘瑜的主意倒也是好的。
鐘紫茜這才又笑道:“瑜姐姐還是你聰慧,剛才是我着急了,你別怪我。”
有事瑜姐姐,無事連個正眼都沒有,這位女主的綠茶屬性真是重生了也未改半分,不過鐘瑜也習慣了鐘紫茜這人前人後和時不時的多副面孔。
不多時,一直關注着二樓的兩人聽到樓上傳來了聲響,果然很快便一群公子們從二樓緩緩行了下來。
鐘紫茜仔細瞧着,果然有一紫一綠兩個身影挨着從二樓走向樓梯,便起身娉娉婷婷的走了過去,緩緩上了樓梯。
祝家兄弟二人正專注的聊着,也沒注意身邊過路之人。忽的身邊一名女子便倒了過來,此處是樓梯,若是跌倒怕是要滾下去,兩人下意識皆是伸手去接。
待扶住了人,倆人往懷裏一看,真真是個嬌豔欲滴的美人,蒼白的面色上柳眉微微蹙着,一雙媚眼眼角微微上揚,我見猶憐的伏在二人懷裏,纖細而脆弱,柔軟而妖嬈,豐滿而妩媚。
兩人的目光不由一時都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