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般狂妄,是該受些教訓……
鐘瑜回府時鐘紫茜還沒回來呢,一進院子施氏便急着上前詢問。
鐘瑜一五一十的都說了,施氏聽着進展順利才放了心。
一個時辰後鐘紫茜才姍姍來遲的回來,施氏瞧着她滿面桃花抑不住的甜絲絲的模樣,心下樂開了花,拉着她便進了屋去說話。
鐘瑜瞧着這神色,估摸着祝大公子應是上鈎了。
算算日子,前世男主肖宛旭也快出場與女主鐘紫茜相識了,到時祝家公子和肖宛旭的修羅場一定很精彩,真是讓人想想就興奮吶。
鐘瑜一邊盤算着如何能在一年之內搞定宋小呆子,一邊等着吃男女主的瓜,日子過的飛快,鐘紫茜與祝家公子漸漸熟識,時常約着出游,也不再帶着鐘瑜一同了。
轉眼進了五月,風光正好,皇帝的親妹寶鳶公主的生辰便在這五月。
皇帝的姐妹衆多,寶鳶公主卻是唯一一個與他一母同胞的,因此一向極為疼愛。
如今寶鳶公主年方十六,皇帝命宮中的大師為她批算姻緣,誰知姻緣沒算出,竟是算出了公主今年有一劫數。
皇帝于是便想着借公主的生辰,大辦一場沖一沖喜,特命這一日京中所有貴族高官的成年子女,皆一同入宮為公主放紙鳶慶壽。
而官位,便是卡在五品這一檔上,鐘家的幾個兒女也在受邀之列。
主院裏,鐘紫蕾想着又能趁此機會得見世子,樂得一朵花一般,平日裏不舍得用的物件全拾掇了出來,而鐘紫蔓還是小孩心性,想着這麽多人放紙鳶定是極為壯觀,也是滿心期待。
施氏這邊,鐘紫茜雖是有了祝家公子的青睐,但也想着若能多結識幾個京中的公子才俊,也能再多些選擇。
說來前世時,她便是在這紙鳶一宴上遇上了肖宛旭,一見傾心,暗自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嫁給他的。
鐘瑜倒是心知肚明的,這寶鳶公主的劫數可不就是謝琰嘛,一見便着了魔似的愛戀上他,還順帶逼死了原主鐘瑜。
這哪是寶鳶公主的劫數,明明是她的才對。
Advertisement
何況這皇宮規矩最多,一向是是非之地,鐘瑜怕惹麻煩上身,要不是還想親眼目睹男女主這對闊別了一世的舊情人現世相見會是如何場面,她根本不想去。
也不知鐘紫茜是否還愛着肖宛旭,前一世她為了他為了太尉府的榮華不擇手段,最後下場慘烈,可鐘瑜瞧着今生她也沒吸取多少教訓,許是前世的奢華生活慣了,鐘紫茜這一世依舊是滿心嫁得高門,前世的悲劇她似乎更多的是歸究于所嫁非人,而不是她的貪慕虛榮上。
沒幾日幾個女兒家便進了宮,這五月裏天氣好,陽光明媚的,這京中的貴族公子小姐們個個容貌出色氣質卓然,執着紙鳶自成了一片靓麗的風景。
鐘紫蕾看不起庶出的妹妹們,不願與之同行,便由鐘紫蔓陪着一同放了會兒紙鳶。
說是一起,其實也只鐘紫蔓一個人在放紙鳶,鐘紫蕾心不在這上,站在一邊東張西望的,期盼着得與心中之人一見。
鐘紫蔓放了一會兒沒放起來,想着許是方位不好,收了紙鳶正想尋一邊的姐姐一同換個地方,卻聽得一陣吵鬧之聲。
“本小姐這身裙子用的可是京中最好的布料,你、你竟給弄髒了,這可是特意穿來……”
是鐘紫蕾的聲音,鐘紫蔓尋聲一路小跑了過去,果然見鐘紫蕾正坐在地上,擡手指着對面一個同樣摔倒在地的女子,惡狠狠的模樣倒與以往欺負起庶妹和下人時如出一轍。
鐘紫蔓看着姐姐污了的裙子,這可是她最好的一件裙子,上好的蟬紗絲整個府裏只她與母親王夫人一人一件,平日裏都舍不得穿,今日為了可能見到世子才特意穿來的。
現下這件衣衫影響了鐘紫蕾與世子相見,她必定大怒。鐘紫蔓思及以往在家她有時氣狠了,上手打人的事也不是沒有過,生怕她怒極生事,趕緊上前扶起鐘紫蕾,小聲安撫着她。
鐘紫蕾低頭氣呼呼的拍打着沾了塵土的裙擺,卻是怎麽拍打都有些泥土的印子,于是一慣的大小姐脾氣便上來了,擡頭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就要發作。
鐘紫蔓連忙拉了拉她,誰知鐘紫蕾一個用力甩了她的手下去,還想再擡頭繼續說話,鐘紫蔓只得又伸手去拉她,這一回真是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死死的拽住了她,急道:“蕾姐姐別忘了娘親的囑托,今日若是擾了公主的壽宴,我們全家都會跟着獲罪!”
臨行前王夫人與姐妹二人囑咐了近一個時辰,鐘紫蕾方才急火攻心,這會兒想起王夫人的叮囑也稍稍冷靜了些,再看妹妹一臉的焦急,才勉勉強強壓下了怒火。
鐘紫蔓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看向對方,那是一個年齡和她們差不多的女子,個子高高的,面容也算是秀麗。
鐘紫蔓嬌小的身子向前一步,朝着對方行了一個極深的福禮,柔聲道:“我家姐姐頭一次進宮,言語多有得罪,還請這位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
那女子并不正眼看她二人,只冷笑道:“被狗咬了難不成還要咬回去嗎?”說完使勁一指袖擺,轉身便離去了。
鐘紫蕾聽罷怒火又起,朝着背影道:“也不知哪家養出的女兒,說話這般沒有教養。”
女子離開的身形一頓,似乎是聽見了。
鐘紫蔓看得心驚,心道若再起争執只怕是難以再息事寧人了,卻見那女子又仿若未聞的繼續前行,漸漸的走出了二人的視野。
鐘紫蔓這才松了口氣,睜着水潤的大眼擔憂的看向鐘紫蕾,道:“這宮裏不比家裏,姐姐你還是小心些為好。今日來的皆是五品以上官員的子女,也就是說他們父親的官銜最低也是與父親同級,若是得罪了哪個便不好了。”
鐘紫蕾氣的直跺腳:“可我這是特意穿來的裙子,現下這模樣可怎麽見世子!我與世子難得一見啊。”
鐘紫蔓大眼睛一轉,道:“要不然我們互換衣裳?”
鐘紫蕾氣急敗壞,臉都皺到了一起,道:“你身形小,我哪穿得你的衣裳,都怪那個女子,本來世子見了我今天這身,定是會歡喜的!”
“那要不我再幫你拍一拍吧。”
鐘紫蔓說着就伸手又要去搓那幾個泥印子,鐘紫蕾卻是推開了她的手,一臉喪氣的道:“別拍了,都拍半天了也沒用,真是晦氣。”
鐘紫蔓只得又安慰了幾句。
倆人手中的紙鳶也沒心情放了,便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了下來。
而同樣髒了衣裙的另一個女子,此時正從公主的殿裏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新的裙子。
“宛荷,是哪家的女兒如此莽撞,還這般和你說話?”
被撞的正是太尉之女肖宛荷,只因一會兒要随着肖太尉一同去拜見付太後,急着換身衣裙,是以剛剛也未理會鐘紫蕾的言語沖撞。
當今皇帝并非付太後親生,又從小體弱無能,南邊的付家強勢了百年,漸漸朝中太後一脈的人已成了主流。
肖宛荷之父肖太尉便是太後一派的中流底柱,雪凝公主是太後唯一的女兒,生得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二人自幼便是閨中好友。
肖宛荷冷冷一笑,目光中閃過一抹寒意:“不認識,許是父親不是什麽要職,我急着過來換衣裳也無心理她,只是這筆賬,我記下了。”
雪凝公主幫她理了下因着換衣有些淩亂的頭發,淡淡道:“這般狂妄,是該受些教訓才是。”
肖宛荷理好了衣擺,雪凝公主便同她一同出了寝殿。
太後與皇帝對立,雪凝公主與寶鳶公主也從小姐妹情薄,只是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皇帝要放紙鳶大辦慶生,太後和雪凝公主自然要參加。
其實慶生不過是個引頭,皇帝真實的想法是為了給親妹相親。皇帝無才又病弱,久不得人心,想是欲通過寶鳶公主的婚事重建自己的勢力。
肖宛荷與雪凝公主進了主殿,雖說邀請了所有五品以上官員家的成年子女,但是能進宴會的主殿的也只有王公貴族與朝政要臣。
付太後與皇帝坐在主殿的上位,太後膝邊的位置上坐了一名貴公子,朗目星眸俊逸不凡,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酒杯之上,颀長的身子斜倚着,別有一番放浪不羁的風情,正是南安王世子付久珩。
肖宛荷正欲上前,卻見付久珩擡頭看向她們,目光落在了身側的雪凝公主身上。
雪凝公主與他相視一笑,款款的行了過去,與母親表哥坐在了一處。
肖宛荷望着她精美絕倫的傾城笑容,邁出的腳步緩緩收了回來。
與雪凝這般如星月一般光輝的人在一處,人們總是會先看到她,肖宛荷也習慣了。
公主這般的絕世美人,想是沒有男子會不喜歡的吧,哪怕是風光霁月的世子,也會如此的。
這世間最美麗聰慧的女子,與世間最俊逸出衆的男子,他們本就該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