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丞相府 花丞相受不住我……
虧她還心疼他被賢妃欺負,他卻在背後偷偷搞小動作。怪不得這柳扶風之前在千島湖上,一直費盡心機地勾搭那溫奇修。
花照水還納悶,他又沒有龍陽之好,為何單單粘着那溫奇修?原來,竟是為了趁機偷人家的輪轉盤。
那輪轉盤有沒有用,花照水并不知道。但是她明白,這柳扶風的花言巧語并不可信。
說什麽要永遠跟她在一起,說什麽他日後就算是做她的娘子也行。還說他會一直真心誠意的幫她。
屁!
她為什麽要相信一個曾經差點害死她的幫兇?
花照水猛然想起,柳扶風今個在馬車上的時候,竟存了要殺秦嬷嬷的心思。
看來人命在他眼裏,根本就不值什麽錢。這一旦要是換回來了,保不齊那柳扶風記仇,将她也給滅了。
讓人越想越害怕的是,花照水根本就不知道七刀是什麽時候知道他們互換的。
也許是山洞的那時候?也許更早。
今個白天,七刀一聽說賢妃娘娘去了偏殿欺負柳扶風,那是火急火燎的來找花照水去偏殿救他。那架勢,險些花照水竟錯以為七刀喜歡上了柳扶風如今那嬌俏的模樣。
可眼下細想想,那七刀根本就是在關心他們家王爺。
既然早就知道了,還不說開,還在她面前演戲。
天哪,花照水已經不忍再想下去了。若不是今日發現了此事,她怕是會被那主仆兩個啃得渣都不剩。
花照水決定,不能坐以待斃。
以她這段時間對于柳扶風的了解,她知道柳扶風是個多疑的人。
除了七刀,他能信任的人并不多。
所以,王府裏面,知道他如今身份是花照水的人屈指可數。而且這種事情,說出去旁人也不會信。
花照水聽說,七刀跟柳扶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些年,七刀是寸步不離的跟着柳扶風。兩個人,自然也是彼此了解。
所以,就算花照水這段時日僞裝的再好,七刀應該也能一眼看出她與柳扶風之間的不同。
說來,花照水也不是故意非要搶他安親王的身份。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也怪柳扶風當初識人不明,做錯了事,遭了報應。
花照水本來還對他心存愧疚,如今再從頭想想,她其實對柳扶風,也沒什麽可愧疚的。
要不是他給花映月遞了藥,又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凡事有因必有果,她若是反擊,将柳扶風送回丞相府,那也只能怪他活該了。
花照水想到這裏,二話沒說便開始行動。
她與柳扶風互穿之後,在這安親王府也足足住了四個月。雖然她之前在丞相府裏關了太久、沒見過世面,可也不能代表她就是吃素的。
花照水當夜便召了一個新的護衛。
這護衛名叫八尺,武功不錯,聽聞去年府邸裏的比武小會,這八尺便拿了第二名,僅次于七刀。
八尺這人,一看便是十分上進,想要努力往上爬的類型。
只可惜,安親王的身邊唯有一個七刀,旁人那是插不進去的。
如今天降大好機會,八尺一定會牢牢抓住。
自然,花照水還是擔心八尺對付不了七刀,便另外提拔了去年府邸比武小會的第三名和第四名。
這兩人,分別叫九節和六道。
彼時,柳扶風還在房間裏呼呼大睡,花照水也不着急動他,她先讓八尺帶人去把七刀趕出府去。
王爺若是下了死令,七刀縱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抗衡。
這一夜,無星無月,安親王府上下,漆黑一片。
柳扶風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這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他醒來之後,看見的第一個人,便是站在他床頭的秦嬷嬷。
柳扶風看見秦嬷嬷那張放大的臉,頓時吓得一激靈。
他拉緊了被子,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指着那秦嬷嬷顫聲道:“我可告訴你,我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你若敢欺負我,王爺定饒不了你。”
秦嬷嬷嗤笑一聲,看向他的表情裏,也充滿了憐憫。
“花二小姐,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柳扶風擰眉:“知道什麽?”
秦嬷嬷端正了身子,一字一頓道:“王爺今早特意下了令,讓老奴親自送您回丞相府。王爺還說了,念在你們這一段時間的情分上,你可以把衣服都收拾收拾。另外,王爺還特意大發慈悲,讓您在府上用過早膳再走。畢竟王爺說了,到了丞相府,您恐怕就吃不上飯了。”
說完,秦嬷嬷吩咐人将柳扶風今晨的早飯端了上來。
一碗清湯寡水的小米粥,兩個饅頭,一碟小鹹菜。
安親王府內,喂馬的奴才,吃得都比這要好。
柳扶風盯着那早膳半響,“騰”的一下從床上翻了下來,他掐着腰,微眯着眼,一臉兇悍的與那秦嬷嬷叫板:“我要見王爺,我不信王爺會這麽對我。一定是你這刁奴,想要趁機欺辱我。”
秦嬷嬷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輕蔑地撇了那柳扶風一眼:“花二小姐,我勸您照照鏡子,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憑你?也想嫁給我們家王爺嗎?”
“還好,我們王爺能早早幡然醒悟,取消了與你成婚的念想。這不,正好我也在府內,王爺說了,念在你與他這段日子同甘共苦的情誼上,讓老奴與你一道回丞相府。從今日起,老奴便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直到你出嫁,安然離開丞相府為止。”
柳扶風知道,秦嬷嬷這人,雖然陰狠刁蠻,可也是個有斤兩的,不會輕易傳瞎話。
讓他回丞相府這麽大的事情,若不是花照水親自吩咐下來,秦嬷嬷未必就敢自作主張。
可柳扶風還是不信,他扯着嗓子開始大喊王爺救我。
他這房間,距離花照水的卧房僅一牆之隔,只要他大喊,花照水便一定聽得到。
秦嬷嬷今個,倒是極為耐心。她任由柳扶風喊破喉嚨,也沒讓人上前去阻止他。
直到柳扶風嗓子都喊啞了,秦嬷嬷才拿出手帕,一邊擦着嘴,一邊漫不經心道:“花二小姐是打算自己收拾東西啊,還是老奴派人幫您收拾啊?”
柳扶風低聲抽泣着,眼看着那群狗奴才要去翻他的衣櫃,他便尖銳地叫喊一聲:“不許動,我自己收拾。”
秦嬷嬷也沒勉強,讓人給他騰出了地方。
柳扶風慢吞吞的上前,一件一件的将這陣子花照水着人給他做好的衣服塞進了包裹裏。
當他摸到花照水之前親手給他做的布條時,柳扶風再也沒忍住,眼淚就真的掉了下來。
這回,可不是假哭。
他不能就這麽回丞相府,要不然以花映月的性子,定然能整死他。
花照水以前對他這般好,一定不舍得讓他回去的。
柳扶風咬緊牙關,看向了秦嬷嬷:“就算是要趕我回去,我要聽王爺說原因。我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走了。”
秦嬷嬷早就料到了他會如此說,便笑吟吟道:“王爺讓我回您一句話,說是七刀侍衛背棄主子,已被趕了出去。”
柳扶風臉色一白,他忽然明白了什麽,便丢下了包裹,要往門外沖。
秦嬷嬷像是抓小雞一樣,将柳扶風給薅了回來。
随即,秦嬷嬷命人将柳扶風的包裹給收拾好,然後秦嬷嬷親自背上這包裹,沖着柳扶風道:“花二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自然,您如果要用早膳的話,咱們不會攔着。若是不用,那咱們即刻回丞相府便是。”
柳扶風看了一眼那糟心的早膳,撇嘴嫌棄道:“我不吃。”
秦嬷嬷似乎也料到了他不吃,便揮揮手沖着那群下人道:“那便走吧。”
柳扶風被人拖行到門口之後,他忽然死死拽住門檻,不肯松手。
秦嬷嬷似已沒了耐心,冷冷道:“花二小姐,老奴已經夠有耐心了,若您再胡攪蠻纏,可別怪老奴不客氣。”
秦嬷嬷的手段,柳扶風自然知道。他吸了吸鼻子,眼神看向了桌上的早膳,弱弱開口:“我要把那兩個饅頭帶走。”
此番回丞相府,還不知道能不能啃上饅頭。
蒼天啊,一想到這裏,柳扶風便想哭。
可是他剛剛嗓子都喊啞了,就算是哭,也哭不出聲來。
若哭不出聲來,那花照水便聽不到。那他的眼淚,可不就白掉了?
秦嬷嬷大約也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可是柳扶風确确實實将那兩個饅頭那小手帕包上,小心翼翼地塞進了包裹裏。
秦嬷嬷想,看來傳聞不虛。這丞相府,确實苛待了這二小姐。連兩個白饅頭,都被他當成了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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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風在隔壁足足鬧騰了一個時辰,才終于被秦嬷嬷給帶走。
花照水在此期間,一直在隔壁卧房裏看書,頭也沒擡一下。
只是若八尺細心的話,便可發現,“王爺”盯着那一頁書,已經盯了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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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丞相府裏的人聽說二小姐回來了,皆驚詫不已。
這一陣子,丞相府可鬧了好大的笑話。
花映月被抓進了牢裏,呆了整整五天。
若不是丞相夫人到處打通關系,恐怕現在還放不出來。
溫奇修以戕害庶妹為名,将花映月告上了大理寺。并且,又有當日游船上那麽多人作證,花映月是辯無可辯。
花丞相到底還是疼愛花映月的,他特意上了一封告罪書,說這一切,都是他治家不嚴之禍。
起初,陛下那邊始終未曾松口。直到傳出,那花二小姐已然被安親王救回的消息之後,才算是給了花丞相一個贖罪的機會。
陛下到底念在花丞相勞苦功高,便允了他的告罪書,罰了丞相府一年的俸祿了事。
只是,自打聽聞那花照水被救回之後,花丞相便病倒了。期間,倒也清醒了幾回,卻從未提過,讓人去安親王府把人給帶回來。
也許在花丞相的心裏,那丫頭回不回來都不要緊。
若這回死在了外面,那可就跟花府沒什麽幹系了。
可偏偏,安親王府那邊,又把這人給送回來了……
秦嬷嬷帶着柳扶風去拜見花丞相的時候,花丞相的身子骨看着很是硬朗。
雖然被陛下勒令在家休養,可他臉色不錯,還在院子裏舞刀弄棒。
等下人通報說是安親王府那邊來人将花照水送來之後,花丞相吓得丢了手中的棍棒,大喝一聲:“吾兒回來便好,回來便好啊……”
這話一出,花丞相頓時便激動地撅了過去……
那是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啊。
秦嬷嬷擰眉,見丞相府亂做一團,她也不好拽個人問問,只好轉過頭問柳扶風:“令尊這是怎麽了?”
柳扶風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這不明擺着呢嘛,瞧見我回來,被我吓死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