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情深緣淺

天已大明,韓子陵已經醒了,但是他卻沒有張開眼,而是任由自己懶懶的躺在皇亦梵的懷中。

他和皇亦梵終于走到了這一步,這個身上時常帶病的少年,一點都不像想象中那麽瘦弱,反而是非常的令他難以招架,害他的骨頭差點都被拆了…

莫非,他真的老了?

怎麽會呢,才三十出頭的人,擱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正是人生的頂峰時期。

應該是皇亦梵的精力太旺盛了吧。

自然而然的,皇亦梵取消了早朝,陪着他的子陵老師,一起享受恬淡安靜的時刻。

當有備而來的皇非顏接到不上早朝的通知的時候,面色微微扭曲,心底嗤笑着,韓子陵果然本事不小,竟能讓皇亦梵這個君王從此不早朝。

他的心情莫名的壓抑沉重了起來,拖着深紅色的長袍,到了以前他母妃---也就是昨夜那人所說的西曼幽蓮的住處。

因為主人已經不在多時,那裏已經布滿了灰塵。

皇非顏意外的不嫌髒了,用瑩白如玉,修長優美的手指緩緩的滑過那裏的一桌一椅…

他記憶中的母妃,是一個滿身傲骨,烈焰如火,敢愛敢恨的美麗女子,她愛的熱烈,也恨的絕望。

可是,天朝的皇帝眼中,自始至終只有皇亦梵的母後一個人…先皇對皇亦梵的母後,就好像現在的韓子陵對皇亦梵一樣,一心一意,只為彼此着想。

連他的存在,也是個錯誤,是先皇不小心犯下的錯誤。

若不是…若不是他還有點用處,能夠救先皇最愛的女人的兒子的話,大概,先皇早就殺了他吧---先皇厭惡他,就像厭惡那個深愛先皇的母妃一樣。

上一代的事,是一個死結。

其實他的母妃太過固執,太過倔強了,但是,那卻也是唯一不懼他血紅的眼眸,給他關懷,正視他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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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妃西曼幽蓮,的确是個奇怪的人,她一點也不像自己的名字一樣柔弱優雅,而是非常的倔強而有自己主張的人,她從來沒有當他是兒子,也沒給過他母愛,但卻以平等的身份看待他,教育他,與他好像一個朋友一樣相處着。

那樣一個在別人眼中可能缺點重重的女子,在他眼裏,卻是無比美好的,他對他的母後懷着一種奇異的敬仰之情,可是,在他十歲那年,那個女子就永遠的離開了他,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過客。

那時…他記得很清楚,是先皇後的祭日,他的母妃好心去陪先皇,卻落了個被處死的下場。

被賜以毒酒,引鸠而亡!

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那一刻,他清晰的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他真的只有他自己了。

也從那時起,他更加的恨先皇和皇亦梵了…

因為皇亦梵的母後,先皇奪走了他最重要的母妃,讓他痛苦至今。

那麽,今日,他要因為自己失去的母妃,奪走皇亦梵在乎的韓子陵。

冥冥中自有注定,一切似乎都很公平。

他只是,想讓皇亦梵也嘗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罷了。

韓子陵…

皇非顏摸着桌面的手驀然收緊,将手下的木塊捏成碎片,怪只怪他愛錯人,怪只怪他怎麽倒黴被皇亦梵愛上了呢。

微微的閉上眼,皇非顏深深的吸了口氣,半響,呼氣,睜開眼,不論是臉上,還是眼底,都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

外面,旭日高升,燦爛的陽光灑了一地,皇非顏帶着一顆冰冷的心,沐浴着溫暖的陽光緩緩的走向禦書房。

皇亦梵果然在。

而韓子陵也果然不在。

“攝政王來此是有要事要奏麽?”

因為昨晚終于得償所願的緣故,皇亦梵今日心情甚好,看着皇非顏也覺得順眼多了。

皇非顏定定的看着皇亦梵,妖嬈魅惑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大叔的味道不錯吧?”

“大叔?”

皇亦梵呆了下,才意識到皇非顏說的是韓子陵。

然後他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幽黑的眸中有冷寒的光澤不斷的閃爍。

“怎麽?你不是早就派人查過了麽,你也應該早就知道我碰過大叔了…恩…忘記說了,我是大叔的第一個男人哦。”

“你…”

皇亦梵的好心情瞬間不翼而飛,這本就是他的一個心結,如今被皇非顏挑開來說,心口更是血淋淋的痛。

“皇兄,人們都說女人一生都無法忘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你覺得男人會不會也這樣?---我是說,大叔會不會因為我是他的第一個男人,而記我一生一世呢?”

皇亦梵下颚緊繃,他努力的平複自己的怒氣。

沒關系,沒關系…

就算他不是韓子陵的第一個男人,那麽,韓子陵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的,不是麽?

而且,韓子陵愛他,所以,眼前的皇非顏說這些,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可悲。

這般想着,皇亦梵的面色漸漸好了起來。

“如果攝政王今日來此只為說這些的話,大可不必要,因為子陵老師心裏的人,自始至終,只有我一個。”

“是麽?”

皇非顏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

“皇兄,你說,如果我離開的話,大叔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呢?”

皇非顏的相貌實在是美的惑人,幾乎到了如真似幻的地步,配着他那樣的笑,即使對他心存芥蒂的皇亦梵都差點看的失神…

這樣的皇非顏,韓子陵真的不會愛上麽?

其實,皇亦梵心底是沒有把握的。

皇非顏自然是看的出他的動搖和不自信,血紅的眸子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輝,他又緩緩的開口:“其實,臣弟今日來是告假的。”

“告假?”

皇非顏驀然轉了話題,讓皇非顏摸不着頭腦:

“什麽意思?”

皇非顏揚起頭,微微眯起血紅的眼眸:

“百花王朝五公主那一刀,刺的不淺呢…臣弟身子不适,想要尋一個安逸的地方,靜養一段時間再回朝。”

這也算他到西曼之前,留給自己的一條後路。

他不是傻子,就算西曼皇帝是真心盼他回去,西曼皇室或是全國上下,也不見得是歡迎他的。而且,雖然他對權勢沒興趣,但是一想到天朝的攝政王一職可以牽制皇亦梵,他就不願放手。

事實上皇亦梵巴不得皇非顏離開京城呢,甚至希望他離得遠遠的,而且再也不回來。

所以在皇非顏的話說完之後,他立即準奏。

皇非顏和皇亦梵兩人之間,最多的就是相互諷刺打壓,所以,皇非顏正事辦完之後立即就告辭了。

他離開禦書房之後,便明白皇亦梵大概還要在禦書房待上一段時間,而他的行李等物品,早在早上剛起床的時候,就收拾好了。

如今他只要打包好最後一件物品----韓子陵,就可以離開了…

若是,從此不再回天朝的話…

皇亦梵和韓子陵,大概,就緣盡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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