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胤祥沒有定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才剛定親的兆佳氏在定親的第二天,意外去世了。
原因很簡單,不過出一次門,回來的時候就不小心被一匹脫缰發狂的馬橫着撞到了馬車,連人帶車被撞飛了很遠。兆佳氏不過十來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如何應對突發事件,因此就沒有保護好自己。一不小心頭撞到馬車裏的橫欄,頭一歪就死了。
不過最麻煩的是兆佳氏的父親是尚書馬爾漢,職位是從一品大員。而撞她女兒馬車的馬是伊爾根覺羅氏的,大阿哥胤褆的嫡福晉,尚書科爾珅的女兒……
同是從一品大員的嫡女,一個嫁給了大阿哥,一個将要嫁給十三阿哥。
身份可以說相同尊貴。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尊貴的身份,讓簡簡單單的異常事故,頓時變的複雜起來。
馬爾漢從小養大嬌滴滴的女兒,眼看就要嫁給胤祥做正妻,将來怎麽都會是個王妃,甚至……成為一國之母也有可能!結果……這麽一撞,什麽都沒了……
他就這麽一個女兒!即使真的只是意外,但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另外,如今太子和大阿哥胤禔鬧得很嚴重,這件事完全可以作為話柄,胤禛是跟着太子的,十三跟着胤禛自然也是□□,而阿哥的福晉不僅僅是娶妻,更意味着勢力的拉攏,因此,大阿哥的‘陰謀’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是前段太子不小心被大阿哥抓住了賄賂的把柄,自然要在這個時候讨回來。
明明皇阿瑪不打算追究他的責任了,誰想要不過是出了一趟門,微服私訪(去玩)而已,回去就收了他手裏的權利,甚至讓他去抄書!
康熙那次微服私訪(出去玩)就帶了老大,老四,十三幾人,能說他壞話的,除了老大還有誰!(王仁:……)
最開始不過是兩個大臣之間的問題,結果被這麽幾個阿哥一鬧,完全上升到大臣和阿哥之間的口水戰,在朝堂上争執不休。這個時候若是有誰敢提出給十三另找福晉的事情,簡直就是往槍口上撞。再加上之後不知道是誰散發的‘十三阿哥克妻的謠言’有種越演越烈的趨勢……
這件事鬧得無人不知,若不是因為出事的是皇家,恨不得成為人們茶前飯後的話題了。
至于當事人胤祥當時的心情,何止一個操蛋能形容的!
雖然沒有見過那個‘未來的福晉’,但是,任誰知道那人在定下婚約的第二天就意外去世心情都不會好!本來就很抑郁了,結果那群混蛋們,竟然打着他的旗號開始為自己謀劃………
當他是死的嗎!
……好像……他的确也做不了什麽阻止那群混蛋啊……
心塞。
這種不幸被徹底利用了,讓十三歲的十三爺,想起了幼時被欺辱的無力反抗的自己,只是那個時候,是胤禛幫了他。
而現在這種狀況,完全不是四爺能夠插手的。
也因此,十三爺更加厭惡太子和大阿哥,對娶妻一事也有些……心理陰影……
該說一句goodjob麽,只顧自己利用別人不幸的魂淡們?
沒人再提起娶妻的事情,胤祥自然也落得輕松。雖然那種事他清楚,但是……十三歲的少年,真的不到年齡,即使訂婚時間很早。
算了,讓那群混蛋自己吵去,他該怎樣還是怎樣。因此作為死了‘老婆’的十三,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個,讓康熙有些刮目相看。
康熙最讨厭的就是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男人。
十三這邊雞飛狗跳,倒是顯得王仁那裏平靜非常。
和賈母等人聊了許久後的王仁拒絕了賈母留飯,以有事作為理由先離去了。
出來的時候,王仁還看到了在隐蔽地方調笑的小厮和丫鬟……
賈府,比想象中的還要*。
小厮和丫鬟們也很不懂禮節。
這就是所謂的奴大欺主?
就如同一棵從內部就開始腐蝕了的樹幹,外強中幹,離死不遠。
還是趕快離開這個……等等!他記得他家也要敗落了啊……
算了,還是出去算命吧啊哈哈。
總有一天他會成為清朝算命圈的達人的啊哈哈。
到時候也能名留青史啊哈哈。
那他還會缺錢麽!
街頭擺攤~走起!
在老地方支一個攤子,擺上布幡,放好簽筒,銅板,紙和筆,可惜沒有墨鏡。
嘴裏哼着亂七八糟的調子,若不是擔心形象太糟糕,王仁都恨不得翹起二郎腿。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臉上開始長出皺紋,看起來怎麽都有四十的大娘走了過來。
她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自己,便長長的嘆一口氣,說道:“大師,我想算卦。”
生意來了!
王仁點點頭,故作高深的說道:“那……你是要算什麽呢?”
“姻緣。”
王仁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以這位大娘的發型來看,已婚。以服裝來看,家裏有點小錢,說白了就是小康。以臉來看,大概四十三歲左右。
觀其面相,眉毛短蓋不住眼睛,命中少有財産,與其身上衣服不符。眼睛雖小卻清明,眼神柔和,不是惡人。鼻子上揚,家境貧寒且命短……
這一切都顯示,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個注定家境貧寒的善人。
只是無論她頭上的銀簪,還是身上的衣服,都和面相不符。
接下來,就是要通過生辰八字等來進一步了解才行。
“大師別誤會。”就在王仁還在思考的時候,那位大娘打斷了他的思路,開口道:“我不是為我算的,是為我的……兒子算的。”
“我家那位給我的兒子找了一個姻緣,只是……”那大娘不安的揉搓着膝蓋的布料,似乎有口難言。
王仁将簽筒遞到大娘面前,一語不發。
一般來說給兒子找姻緣的都是母親,男人是不管的。除非家中主母早逝。但是如今,父親在妻子在世的時候給自己家兒子找了個老婆?怎麽看怎麽奇怪。
大娘看着簽筒,就似乎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般,面露驚恐,一雙滿是繭子和傷疤的手顫顫巍巍的拿起簽筒,左右搖晃,然後甩出了一根簽來。
“第九八簽,下簽。
出入求謀事宜遲,急恐憂愁惹是非。
如鳥飛入落網內,脫困能有幾多時。”王仁念叨。
大娘疑惑的看着他,問道:“何解?”
“守舊随時,待貴人至,若問諸般,主事定遲。”
“那……姻緣?”大娘顫抖的問道。
王仁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将您的兒子帶來,我可以幫他看一看。”雖然大娘長着一副窮相,卻是個子孫滿堂的命,她不該有白發送黑發人的命格。
雖說姻緣即使算出的是兇也不該有生命之憂,但是他總是感覺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