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宴在邵璟的安排下繼續,卻沒有人還能心無芥蒂地繼續享受這個狂歡的夜晚了。
走上城堡的第三層,除了幾人踩在上好的地毯上而顯得沉悶的腳步聲,周圍一片寂靜。
一樓大廳裏的喧嚣也仿佛都已經不存在了。如果不是回廊兩旁華麗的歐式壁燈,再加上每隔幾步便有一個邵璟精心安排的精英殺手護衛,Roy真的要以為這座建築是不是一座空無一人的廢棄古堡了。
不過倒也多虧了這些護衛──看着穆斯韶手下這些經受過專業訓練,穿着整齊劃一且對穆斯韶畢恭畢敬的黑衣大漢們,Roy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分手之前,穆斯韶雖然從來沒有對他隐瞞過他黑道教父的身份,邵璟和一些來路不明的黑道分子也經常出入他們的住所,但Roy不問,穆斯韶也就從來沒有提起過關于他自己的事。
而近來一起共事的兩個月中,Roy專心于雙方的合作案,和怎樣才能讓這個男人急的跳腳這兩方面,更何況見面的地點都是在雙方的辦公室裏,因此Roy也就未曾感受到過明顯的黑道氛圍,當然也就從來沒有把他教父的身份放在眼裏。
但是今天Roy終于真切感受到了──從一開始穆斯韶冷眼旁觀雷克?李帶來的女伴被他自己的手下槍殺,到後來這個男人以他那神乎其神的槍法從白鷹槍口下救了他一命,再到現在充斥在眼前的黑衣大漢,Roy終于有了一種這個男人果然是黑道教父的感覺。
似乎感受到Roy的目光,穆斯韶微微低頭看了他一眼。
懷中的人,安安靜靜的,完美的側臉,刻意看到那對狹長的鳳眸中似乎印着笑意。深栗的長發随着Roy步行的動作,偶爾觸碰到他的臉頰,令他莫名産生一種親昵感──就如同分手前的那兩年,安靜而美好。
呵,怎麽可能一樣呢
穆斯韶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在心裏一陣嗤笑。懷裏的這個人,可是今非昔比了。
現在的Roy,就如同一杯一九八零年份的Petrus,高貴優雅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色澤誘人卻又意外的有着低調的華麗。
搖一搖,只覺得香氣襲人,誘人墜入其中;如果一口喝幹,留在口中的卻只能是苦澀的滋味;只有慢慢品啜,才能品味出其中的甘甜與馨香,也才能體會到他融入骨血的優雅與致命的誘惑。
這樣一個極品的尤物,他怎麽能夠錯過?一會兒可得好好和他談談他救了他一命的報酬思及此,穆斯韶冷酷的俊顏上也勾起一抹笑容。
與前面悠然行走的兩人不同,白鷹跟在他們身後,心中極度忐忑。就連跟随在他身側的兩個護衛也緊張地幾乎握不穩隐藏在衣內的手槍。四個邵璟安排的黑衣大漢兩前兩後跟着白鷹一行三人亦步亦趨,以防發生剛才那樣的槍擊事件。
眼看着穆斯韶懷擁着剛剛自己染指不成反被戳穿了秘密而後想要射殺的極品尤物,白鷹只覺得自己背後又再一次沁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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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祈禱冷心冷情的Mr.Savior對待這個宇文傾墨也跟別的寵物或者情人一樣,只是随便玩玩罷了。不然白鷹無法去想象後果。他不傻,不會看不出穆斯韶對Roy的格外重視。
這座城堡,一樓是客廳廚房以及城堡裏工作人員的卧室,而二樓是華麗的客房。三樓則是議事廳與書房;而四樓,是穆斯韶的私人區域,由專人把守,任何人未經準許絕不準踏足半步。
帶白鷹少主去書房,好好招待。在通往四層的樓梯口站定,穆斯韶對跟着白鷹一行人的黑衣人吩咐道。見四人點頭應是,又轉向白鷹:白鷹,委屈你先去書房稍作休息。說完,也不在乎白鷹的反應,徑自擁着懷裏的人踏上了四層。
看了眼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樓梯口把守的兩個荷槍實彈的護衛,白鷹最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點了點頭,就跟着那幾個護衛走向書房。
倒是Roy,在白鷹轉身之後回頭看了他一眼,狹長惑人的鳳眸中滿是嘲諷和看好戲的神色。
在秘密被戳穿之後白鷹單獨找穆斯韶還能談什麽事呢?自然是為了幽影今後的歸屬問題。單獨與身為亞洲黑道教父的穆斯韶商談,總是好過留在底下的大廳被那些披着人皮的狼撕碎,瓜分了。這個白鷹還是有點頭腦的,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很得意?穆斯韶顯然看到了Roy那個回眸,冷冷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只是扣着Roy腰身的手臂微微加重了力道。
呵呵,能讓穆先生親自出手相救,我怎麽能不得意呢?口頭上,Roy是沒有想要放過挑釁穆斯韶的機會的,輕笑了一聲随後又道,不過穆先生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呢?我比較擔心我的未婚妻。雖然也有存心戲弄的意思,想看看這個男人吃醋的表情,不過這句話倒也不是完全的假話。雷克?李擺明了對赫連語薇有非分之想,雖然赫連語薇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女人,但對手是三合會會長雷克?李,就讓Roy無法完全放心。
未婚妻三個字觸及到穆斯韶的神經,讓他額間青筋微跳。
我保證赫連大小姐肯定會萬無一失的,盡管放心。忍下醋意與怒火,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穆斯韶冷冷瞅了他一眼道。
Roy發誓,他在穆斯韶的雙眸中看到了最好那女人出些什麽事的意思,頓時無語。
呵呵,是他太過分了嗎?竟然讓亞洲黑道教父Mr.Savior産生這麽幼稚的想法這裏是卧室?Roy認得這間房間。上次來這座城堡渡周末的時候,他被護衛攔在了這間卧房門外。據說除了穆斯韶,從來沒有人在這間房間裏住過,也不允許別人随意進入。
唇角微微勾起,Roy瞥了眼身旁的男人:那位許少爺呢?從剛才就沒見他,該不會是在這裏面等着教父先生臨幸吧?
Roy明知故問道。
穆斯韶沒有言語,打開房門,一把将身邊一直挑釁不斷的人拉了進去,又呯!地關上了房門。
唔!Roy驚怒,你唔!
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大力壓在房門上堵住了唇,Roy掙紮不斷,本能地以手刀向穆斯韶頸邊襲去,卻在還差兩公分的地方被攔截下來,緊扣在頭頂不得動彈。
穆斯韶的吻又急又狠,充斥着殺意,仿佛在發洩着什麽。
被吻到快要窒息,Roy心生惱怒,雙手被制,只能暗暗擡起膝蓋,猛的襲向穆斯韶的腹部。
盡管察覺了Roy的動作,雙手都不得空的穆斯韶還是來不及抵擋,硬生生受了這一記猛攻,悶哼一聲,放開Roy。
教父先生,這種舉動也未免太欠分寸!擡手抹過已經被狂風暴雨般的吻折磨得紅腫的唇,不意外看到指尖的一絲血色,Roy冷聲喝道,教父先生四個字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分寸?穆斯韶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詞,冷笑了一聲。Roy的反抗只讓他微微驚怒,而這句帶着冷意的話卻完全激起了他的怒火與欲火,你還知道分寸!?
一時沒反應過來穆斯韶話中的含義,Roy卻也被穆斯韶眸中不似往常的銳利與怒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後一退,卻發現後無退路。
啊!被攔腰抱起,Roy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被扔到了床上,熟悉的強健身軀再次重重壓在身上。
混蛋,你給我放手!被毫無緣故這麽惡劣地對待,Roy趁着掙紮的空隙看準時機,一拳揮上穆斯韶的臉頰。
這一拳結結實實,沒有半點放水,讓穆斯韶吃痛放開他,跌坐在一旁。
偌大的卧房內瞬間一片窒息的沉默。
半晌,Roy坐起身,見躺在地上已經被某人的暴力撕碎的絲質襯衫,無奈勾起一抹苦笑:你到底在發什麽瘋虧他剛才還對對方救了他一命而心存感激,真不知道穆斯韶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他根本不記得自己說的哪句話惹惱了這個霸道的男人。難不成是因為剛才在房門外他關心語薇的那一句?這醋吃的也未免太過火了吧?
嘴角帶着一絲血跡,看着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一邊的Roy,穆斯韶的眼神分外陰狠。剛剛差點命懸一線,穆斯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有多沒心沒肺,才會在那一槍之後還有力氣和心情跟他擡杠。竟然還敢用那種諷刺的語氣稱呼他為教父先生,還有臉警告他要有分寸?!真是欠收拾!
我是真的很想揍你一頓!半晌,才咬牙切齒地擠出這麽一句話,穆斯韶挫敗地下了床,我去見白鷹,你就在這裏休息。說完也不看Roy驚訝的表情,只是理了理因為剛剛的混戰而變得稍稍雜亂的衣着,就走出了房門。
這到底是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