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緩道:“好奇……我想知道,為什麽會有你這樣的人出現。”
張安泰:“……”
“人怨憎他人,人渴望他人死去,這樣的人類生出了我。”男孩笑道,天真而燦爛的笑容,也顯得格外殘忍:“像大哥哥你這樣能抵擋咒力的怪物,也是和我一樣在所有人的期望中誕生的嗎?”
太陽升上天空,溫度也随之上升。
大人們都愁眉苦臉,孩子倒苦中作樂,拿着碎石玩起打彈珠的游戲。
男孩不知去了哪裏,張安泰下了山坡,和幾個男性巡視周圍。
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昨日虎杖悠仁就是從這裏運回了幾桶水。他身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張安泰站在溪水旁,将水潑到臉上,讓自己清醒些。
多大的人了,還被那咒靈的幾句話說得心神動搖。
“二十多了,還在找什麽呢。”張安泰對着水中的自己喃語:“當年難道不是你自己……”
接下來的話,他沒對任何人說過,就連面對自己,也說不出口。
水洗滌了外表,沖淨不了心底。
傍晚時分,虎杖悠仁回來了。
他帶回來了不少人,這下山洞也顯得有些擁擠。和羊群似的擠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倒也帶來了些許安心。
張安泰看着虎杖悠仁半身的血:“這又是被什麽踹了?”
虎杖悠仁笑着朝他比了個拇指:“今天很注意,不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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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二十四小時沒睡,一般人都會感到疲憊,虎杖悠仁卻還樂呵呵的,同小孩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張安泰拿了食物給他,虎杖悠仁接過木碗,目光在張安泰身上停留:“……張,臉繃得好緊,我覺得你笑起來更好哦。”
被這麽一說,張安泰才注意到,他像是切換成了off狀态。
工作的時候,玩的時候,只要有其他人在場,他就會不自覺地開口,下意識多笑,讓自己顯出游刃有餘的樣子。
獨自一人的時候卻多面無表情,幾乎不開口說話。
“是麽,”張安泰深吸了口氣,扯開嘴角,“笑的時候啊……有心動嗎?”
雖說穿着一身沾了發黑血跡的衣服,頭發也亂糟糟的,卻不能說這笑容沒令人感到如沐春風。
虎杖悠仁喝着碗裏的湯,一雙褐眼盯着張安泰,将這問題認真而仔細的思考,最後說道:“我不是很懂……單是看臉的話,五條先生更好。”
張安泰的笑容有些僵。
“不過,”虎杖悠仁補充道,“和性格一起考慮的話,張絕對會贏。說起來,張很受歡迎,有什麽訣竅嗎?”
把他和五條悟比,這是在誇他,還是損他?
張安泰坐了下來,弓起膝蓋,頭側考在膝蓋上,看向虎杖悠仁,像是輕嘆了口氣:“天生的。”
“啊?”虎杖悠仁側頭望向他,放下空空如也的碗,哭笑不得:“這個答案太狡猾了。”
“是真的。”張安泰也跟着笑了:“你想知道的話,硬要說有什麽訣竅,大方很重要吧,其次是——”
他朝虎杖招了招手,虎杖湊了過來,張安泰附在他耳旁小聲道:“——”
他的身上散發出了高級香水的味道,說話時的聲音蹭過耳旁,短詞傳入耳中,虎杖悠仁的臉驟然一紅。
張安泰依舊笑着,虎杖悠仁撓了撓臉:“……張果然是大人啊。”
過于坦誠的感想,本想逗逗他,卻出乎意料地沒能成功,反倒顯得自己居心不良。
這樣的人會是140的源頭嗎,他真的會做出殘暴之行嗎,誰又說得清。
“有需要的話可以問我。”張安泰起身道:“今天好好休息,我來守夜吧。”
Hikarie下方,新田明看過手表,自虎杖悠仁進入九樓,剛過去十五分鐘。
由于有新的咒靈出現,一級咒術師在趕來的路上。
這回情況緊急,調遣了直升機,預計還有十分鐘到達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羂索,juan,四聲。謝謝獨眼貓,學會了新的漢字。
第 12 章
來到領域中的第三日,由于人數過多,不得不尋找新的居住地。
“海拔适宜,土質硬實,靠近水源但不要太遠,最重要的是有一定隐蔽性。”
沒共同存在過的人類和恐龍,根本不可能和平相處,更不用說帶着這麽一大群人。
目前找到五十七人,這些人不清楚咒靈的存在,當是來到了異空間,死去的人被恐龍吃掉了,但也有人提起三年前發生在涉谷的事件。
“不知道比較好。”張安泰說道:“等找到其他人,就能離開這裏,外面的世界一個晚上都不會過,明天有約會的還能照常付約。”
可是他知道得很清楚,讓生活恢複過去的模樣,并不是容易。
出發的前一日,考慮過坐在雷龍的背上移動,虎杖悠仁參與了實驗。
他爬上了雷龍的背,但當雷龍将他當成什麽寄生動物讓同伴用嘴巴幫它撓癢時,這個方案立刻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顯然,恐龍不是那麽好操縱的。
金·富力士坐在飛龍崽身上“啵”一聲,飛龍就撲閃着翅膀帶龍崽和金于空中馳騁的情節只是漫畫而已。
下午,虎杖悠仁說他要率先出發去找合适的居住地。
兩天沒睡,在領域中奔忙,粉發青年的精神狀況看似沒問題,但哪怕是超人,也會覺得累。
張安泰:“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我會通過篝火通知你們。何況也有可以一個人躲藏的地方,我又熟悉野外生存的技能。悠仁,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睡覺。”
“沒問題,”虎杖悠仁堅持,“我不需要休——”
眨眼間,他往後倒去,躺在了石地上。
張安泰按住了虎杖悠仁的肩膀,膝蓋壓住了他的腿,垂着頭看他:“懈怠到這種程度,還不需要休息?”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立刻反駁:“因為是張動的手,如果是咒靈——”
虎杖悠仁擡手扭住張安泰的手臂,一個翻身,反将張安泰按住。
這一下來得出乎意料,張安泰差點兒想反擊,卻讓自己卸了力氣,索性笑道:
“我就那麽不值得信任?”
虎杖悠仁望着他的笑容無話,沉默了一瞬,壓低聲音嘟囔道:“……知道了。”
他松手站起,張安泰坐起身,見虎杖悠仁朝自己伸出一只手。
當張安泰笑着握住這只手,任虎杖悠仁拉起自己時,他的心裏卻在想着:我是多麽可恥啊。
明明咒靈沒法傷到他分毫。
棘龍在他的手間融化,濃稠的液體淌過指間,很是燙手。
“被詛咒的大哥哥。”男孩又出現了,還給張安泰取了個外號:“這種術式,絕對是被詛咒了。”
張安泰心情意外不錯,接了他的話:“誰知道。”
“我知道哦,附近有個很适合住人的地方。”男孩撫摸着另一只棘龍的頭,像在摸一只小狗:“大哥哥,和我做個交易怎麽樣,有商有量的。”
張安泰望着淺水底腐爛的落葉,在腦中的地圖上畫了個叉,頭也沒回道:“你說。”
“我告訴你那個地方,作為交換,給我你的血。”男孩走到張安泰面前,笑說:“怎麽樣,不錯的交易吧。”
張安泰摸了摸張長了的發尾,手指劃過耳旁,以為沾上了泥土,用力一撮,落到手中的卻是血痂。
男孩的眼睛一閃,張安泰沒有漏掉。
“我的血。”他轉向男孩:“你要我的血?”
他似笑非笑,墨色的眼睛好似失去了焦距,被這雙眼睛盯着,男孩像是要被催眠,他往後退了一步,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血會留下殘穢。”男孩朝張安泰叫道:“你不應該打算用……”
“我倒不知道血也能用。”張安泰朝男孩伸出手,拇指上的黑紅碎屑将要按在他的額頭上。
男孩往後跳去,意識到張安泰發現了關鍵。
男孩才剛出生,還不夠聰明,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咒術師。
他跑了,跑得飛快,跑到一半,又停了腳步。不,應該在這個人開始使用這份力量前殺了他。
“我的朋友。”男孩伸出手,看向天空:“過來吧。”
虎杖悠仁靠在山洞旁假寐,起先是頭頂上呼啦啦飛過的巨影,随即是震動的地面。
恐龍們像是在進行一次巨大的遷徙,引發了世界的動搖。
人們惶恐不安,虎杖悠仁望着恐龍們行進的方向,擰起眉頭:“在這裏等着。”
咒力随着恐龍們聚集凝聚到了一起,穿梭在密林之中,太陽忽然暗下,好似被遮擋住。
虎杖悠仁在恐龍之間穿梭,無論他如何擊打,都沒有恐龍反擊,它們像是受到操控,一心要奔赴去一處。
張安泰望着男孩,男孩笑着,任恐龍群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