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不管是原主還是現在的郁蔥蔥,都沒有什麽要在學校裏面太過高調的意思。郁蔥蔥背後的豪門大小姐身份,除了之前一班的班主任之外,也就只有像是徐雙柔這樣本身就認識郁蔥蔥,或者像是蘇夢麟那樣同樣屬于臨楊省上流豪門圈子的人能夠知曉了。
更別說,二十班的班主任壓根就不怎麽管學生。
下課鈴聲響起,班主任從二十班的教室裏面離開的時候,整個人的神氣甚至是趾高氣昂的。
至于班主任為什麽之前一直都怎麽管過學生,這次月考之前又跑過來對着班上的學生一通數落嘲笑,郁蔥蔥也從董嘉運差不多拼湊出來了原因。
原來這個班主任也只是兩個月之前被調過來,要管理二十班的。
一中是整個臨楊省都頂尖的高中學府,在裏面就業的老師質量非常高。而老師這個職業很看重教學經驗,所以在一中能夠見到的主課老師幾本都不算特別年輕。
二十班的班主任姓吳,叫吳瑤,只有三十歲出頭,相比較而言已經是相當年輕的老師了。
“小姐姐,我跟你說啊,吳瑤本身學歷根本就不夠進一中,但她背後有關系!”董嘉運說,“不知道是跟哪個校領導是親戚,才把她安排進來當老師的。”
班主任沒尊重過班上的學生,班上的學生說起她也不可能給予多少的尊重,董嘉運直接就是叫班主任大名的。
董嘉運滿臉的看不起:“吳瑤就是教學水平沒多少,心氣比誰都高,一心想着去重點班,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吳瑤的教學水平究竟如何,雖然她并沒有正兒八經地在二十班教過什麽學。不過吳瑤的心氣之高,郁蔥蔥倒是見識到了——吳瑤一直喜歡拿鼻孔看人。
雖然吳瑤背後是有關系的,可這裏畢竟是一中,一中也許有一些不太适合放在陽光下面的東西,可整體的校風學風都非常清正,像是吳瑤這種學歷不足,能力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突出的地方的教師,當然不可能一上來就去教重點班。
最後董嘉運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總結:“她覺得來教我們班是埋沒了她這一顆明珠,所以一天到晚都不高興。現在快月考了她又見不得我們肯努力的樣子,非要過來彰顯一下存在感。”
郁蔥蔥:“……”
可是就算二十班的這次月考成績如同吳瑤數落的一樣不太好,吳瑤又能夠得到什麽好處呢?
班上的成績不就是她這個班主任的教學成果嗎?她要是想要往上走,難道不應該努力把二十班的學生拉扯上來,至少要做出比之前的班主任帶出來的更好的成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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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世界上,腦回路清奇的人總是不少的,郁蔥蔥也沒有過多在意這件事。
然而郁蔥蔥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不僅有腦回路清奇的人,還有腦回路更加清奇的人。
她開始以為吳瑤是前者,結果事實證明,吳瑤是後者。
第二天的英語課上,班主任又是趾高氣昂地走進了教室,随便在多媒體上放了一個PPT,然後看着班上明顯比昨天還多了一些的學生,冷笑出了聲。
昨天跟班主任的那個月考考到年級前三百名的賭約已經傳播出去了,激起了更多二十班學生的不服輸心理,讓更多的學生來到了學校學習,想要鉚足勁去狠狠打壓班主任的嚣張氣焰。
“今天這人來得比昨天還多啊?”吳瑤又開始陰陽怪氣,“看樣子我早就該多說說你們,要是我多說說你們了,說不定你們現在早就都去重點班了!”
然後,吳瑤直接看向了郁蔥蔥的座位:“哦對了,我記得你們很看好這個一班來的轉班生對吧?我昨天也專門去看過她的成績了,可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了啊!”
“郁蔥蔥,總排名年級九百九十八名!要不是我們學校高二理科班只有這麽些人,是不是還能考到更低的名次啊?”
“語數外理化生,六門科目成績特別勻稱,門門都考出來了個零蛋!要我說啊,哪怕把答題卡扔到地上放只狗去踩幾下,都肯定比這要考得好啊!”
吳瑤正數落嘲笑得起勁兒,班上忽然|炸|出了“咣當”一聲巨響。
吳瑤被吓了一跳,班上的學生也都齊齊往聲音出現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座位在教室中間,長得相當魁梧的男生,伸腿把他座位正前方那個沒有學生坐的凳子給踢翻了。
“哔哔夠了沒有?”這個男生的聲音是變聲器特有的鴨子嗓,誰都能聽得出裏面的不耐煩和怒氣,“他|媽|的|昨天老子沒來,就由着你個|臭|娘|們兒撒野,你還真當自己怎麽|犯|賤|都沒人管了是不是?!”
郁蔥蔥看着這個并不算眼熟的男生,倒是想起來了,董嘉運跟她專門說過二十班幾個笑霸級別的學生,這個男生算是裏面混得最厲害的一個,叫陳彪。
之前郁蔥蔥跟陳彪打過幾次交道,陳彪的态度還是很友好的,郁蔥蔥也是第一次見他這麽|暴|戾|的樣子。
這個時候郁蔥蔥也意識到了,昨天會來學校學習的那些學生,基本上都是心中還沒有完全放棄學業的,也就是屬于比較乖的那一類學生,因此昨天班主任在上課的時候各種挑釁各種嘲笑,底下的學生也最多就是群情激昂地反駁,要争個高下。
而今天,已經有不少在外面混的學生因為昨天的賭約專門來學校了,也有昨天心氣不平的男生會被激得更加熱血上頭,這個時候班主任還非要作死,當然就是撞到|槍|口|上了。
站在講臺上的吳瑤也終于從盡情挖苦嘲笑郁蔥蔥的那種有點忘乎所以的狀态之中脫離了出來,她這個時候才發現,臺下不僅是陳彪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還有好些男生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吳瑤:“……”
吳瑤渾身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她怎麽忘了,這裏可是高二二十班,整個年級最刺頭的學生,都在這個班級裏面了!這個班級裏面的不少學生,可是真的敢對她這個老師動手的!
就算有再多的不情願,吳瑤也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但是以陳彪為首的一些學生可不願意就此結束。
之前班主任公然挑釁整個班級,跟班上定下了一個年級前三百名的賭約也就算了,現在又當着他們的面這麽辱罵他們女神,真當他們沒脾氣啊?!
沒錯,郁蔥蔥在二十班的人氣還是相當高的,尤其是在男生那裏,妥妥的女神。
“姓吳的!”陳彪直接把腿架到自己桌子上了,“你|他|媽——”
陳彪的話還沒說完,另外一個清甜溫和的聲音就先一步響起來了:“吳老師。”
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角落裏的郁蔥蔥,站了起來。
陳彪在被打斷話的第一時間還一臉氣沖沖地要找人算賬,但是等他扭過頭看見是郁蔥蔥說話之後就所有氣都消了。
說實話,陳彪今天之所以會來學校,就是因為昨天晚上聽見在二十班的小弟說了班主任欺負郁蔥蔥的事情,想要為郁蔥蔥出氣,這才專門過來的。
現在郁蔥蔥出來發話了,那他當然是先聽着再說。
還有,女神的聲音真好聽啊……
又一次站在所有人目光中心,郁蔥蔥不疾不徐,她直視着講臺上敢怒不敢言的班主任:“吳老師,既然您這麽喜歡針對我的話,不如我們兩個人打一個賭約吧?”
郁蔥蔥确實脾氣很好,但這也不代表她就一點都沒脾氣了。班主任三番兩次的針對,她還擊也沒必要客氣。
吳瑤這會兒的臉色絕對算不上好看:“……什麽賭約?”
郁蔥蔥露出了一個微笑:“這次月考,我如果考到年級前五,您就從一中直接離職吧。”
吳瑤這樣的老師,還是遠離教師崗位比較造福人民。
吳瑤:“……?!”
全班同學:“……?!!”
全班嘩然。
“全年級前五?!小姐姐你別開玩笑啊!”
“女神你悠着點!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艹,姓吳的你還是不是人,居然把我們郁蔥蔥逼成這樣!”
吳瑤也是被郁蔥蔥的這話搞得整個人都懵掉了。
她剛才聽見了什麽?一個上次月考全科零分年級倒數第一的人,信誓旦旦地要跟她打賭,內容是這次月考要考到年級前五?
……開什麽國際玩笑呢?!
吳瑤現在真的很想像是昨天下課的時候對郁蔥蔥那樣,直接說一句“做夢!”。
然而并不行。看着一片嘩然,說着說着就漸漸對她更加仇視,覺得都是她的緣故才把郁蔥蔥逼成這樣的學生,吳瑤也不敢随便造次。
但班主任還是有點氣不過,幹脆用力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不是郁蔥蔥想賭嗎,那就賭呗!這可是郁蔥蔥自己提出來的,怪也怪不到她頭上!
迫于全班不善的目光,班主任草草講完今天的課就逃似的跑了。
班主任一走,好多人都圍到郁蔥蔥座位旁邊來了。
“小姐姐你怎麽想的啊!”董嘉運一臉的痛惜,“全年級前五……重點班都絕大部分人考不到這個名詞啊!”
陳彪也一臉的怒氣沖沖:“你要是想教訓吳瑤,我幫你就行,用不着跟她打什麽賭!”
“呃……”郁蔥蔥眨了眨眼睛,滿臉的無辜,“謝謝你們關心,不過我也沒說要是我考不到年級前五要怎麽樣呀。”
她只說了要是考到年級前五吳瑤就離職而已。
衆人:“……”
衆人:“!!!”
“卧槽!”董嘉運恍然大悟,“小姐姐你也太機智了!”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了,之前太激動沒注意到,現在仔細回想一下的話,這完全就是個穩賺不賠的賭約啊!
不過有幾個心細的男生和女生還是專門安慰了郁蔥蔥一下:“沒事的,別在意那個婆娘哔哔的都是啥,這次月考你一定可以進步的!”
郁蔥蔥笑了一下。能不進步嗎,她都已經是年級倒數第一了,再怎麽着也不可能退步了。
郁蔥蔥謝過了他們的好意,沒有多解釋什麽。
年級前五……就用事實說話吧。
*****
一轉眼,就到了月考的前一天。
一中每次大型考試都是整個年級座位打亂的,考試前一天的晚自習,各個班級就需要把書桌給整理幹淨,再調換一下書桌的前後面,把有桌兜的那一面放在前面,免得學生在考試的時候在桌兜裏面做什麽文章,然後把姓名學號座位號之類的印在一張紙上,貼在書桌上,等第二天學生們進考場按號入座。
憑郁蔥蔥的力氣,想要搬動一張兩人用的桌子還是比較困難的,好在有大塊頭的陳彪過來幫忙,一下子就解決了問題。
“謝謝你!”郁蔥蔥一邊向陳彪道謝,一邊接過從前排傳過來的膠水和座位卡,在自己書桌上粘貼好。
座位卡是雙人份的,郁蔥蔥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座位,這才想起來自己其實是有個同桌的。
不過她都來二十班這麽久了,卻一次都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同桌出現。這次月考因為被班主任挑釁了的緣故,整個二十班都很重視,就連陳彪他們很喜歡在校外混的這些學生這段時間都認真上學了,結果她同桌還是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郁蔥蔥問陳彪:“對了,和我坐一個桌子的是誰呀?”
她都忘了那個同桌的名字了。
陳彪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不太好了起來,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有點不情不願地回答了:“……叫裴因緒。”
郁蔥蔥點了點頭。哦,叫裴因緒啊——
郁蔥蔥:“……”
郁蔥蔥突然頓住。
郁蔥蔥:“……?!”
等等,裴因緒?!
聽起來怎麽,怎麽跟那個之前在公園裏面見過的少年名字一模一樣呢?!
“‘裴因緒’三個字是怎麽寫的?”郁蔥蔥馬上問陳彪。
“……‘裴’就是上面一個非常的非,下面一個衣服的衣,”陳彪不太情願但很認真地繼續給郁蔥蔥解答,“‘因’是因為的因,‘緒’是情緒的緒。”
沒辦法,就算他再怎麽不想提到裴因緒……女神想知道,那也只能說了呗。
郁蔥蔥:“……!!”
雖然之前郁蔥蔥心裏就有所預感了,但是現在看見真的就是和自己想的一樣,郁蔥蔥還是忍不住覺得震驚。
而且她想起來,原著中裴因緒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