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更合一
郁蔥蔥之前在奶茶店見到蘇夢麟和茅可晴的時候,還有點遺憾沒能看見茅可晴究竟長什麽樣子。
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有了機會。
眼前摔倒在地上的女孩子一頭長發紮了一個低馬尾，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摔痛了的緣故，顯露出一種慘白慘白的顏色。清秀精致的五官,和郁蔥蔥自己是真的有三分相似。
更別說她周身那種哀郁而清冷的氣質,帶着一些病态的柔弱,簡直有七八分像郁蔥蔥穿越過來之前的原主。
郁蔥蔥都不用專門去猜,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她絕對是原著女主茅可晴。
“對不起……”茅可晴的聲音跟郁蔥蔥在奶茶店的時候聽見的一樣，有些怯怯懦懦的感覺，像是生怕驚動了什麽脆弱的東西一樣，“我不是故——”
茅可晴還沒說完的話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嚨裏。
因為她擡起了頭,看清了郁蔥蔥的樣子。
茅可晴：“……？！”
就像是郁蔥蔥能一眼認出來她一樣,茅可晴也一眼就認出來了，對面這個少女就是她需要當其替身的正主，蘇夢麟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豪門郁家的大小姐,郁蔥蔥。
蘇夢麟從找到她的一開始就明明白白告訴過她，她只是郁蔥蔥的替身。她也看過蘇夢麟好不容易找到的郁蔥蔥的照片，後來更是為了想要模仿郁蔥蔥更像一點而差點主動去找郁蔥蔥，結果有了在那家奶茶店裏面發生的事。
茅可晴知道，自己這種純粹是拿來湊合的贗品肯定是比不過正主的,可是直到今天親眼看見了郁蔥蔥,茅可晴才發現，自己跟正主之間的差別究竟有多大。
眼前有着深栗色長發的少女簡直漂亮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仿佛世間所有的光芒都要匍匐在她腳下成為她的陪襯。而她……不過是個灰撲撲的殘次品。
茅可晴的眼中閃過痛苦與哀傷。
……她怎麽可能模仿得了這麽耀眼的人啊。
郁蔥蔥并不知道女主這會兒的心理活動有多麽激蕩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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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把伸給茅可晴的手稍微再往前了一點點，提醒一下茅可晴：“同學,還能起得來嗎？需不需要去看校醫？”
還有，馬上就要開始考試了，她總不能就陪着茅可晴在教室外面。
茅可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耽誤了郁蔥蔥的時間，馬上站起來：“沒事！我沒事……啊！”
因為起來得太快的緣故，茅可晴差點又崴了腳，多虧郁蔥蔥也站起來伸手扶了一把，這才沒有再次摔倒在地。
“你小心點啊。”郁蔥蔥說。
她在看原著的時候還沒發現，原來女主有平地摔的屬性嗎？就這麽一會兒都平地摔了兩次了。
“謝、謝謝！”茅可晴終于穩住了，她朝着郁蔥蔥鞠了一躬，馬上又急匆匆地跑了。
她的考場還有一段距離，得趕緊過去。
郁蔥蔥看着茅可晴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非常懷疑女主是不是還會第三次平地摔。
不過郁蔥蔥也沒太在意這件事。對于她來說，原著女主基本上就和陌生人無異，屬于沒有仇也沒有交情的類型，要是遇見了郁蔥蔥不介意順手幫個小忙，更多的就不可能了。
走進考場，監考老師已經抱着一沓密封的試卷過來了，提醒全班的考生：“把和考試無關的東西都放到教室外面去！”
郁蔥蔥把書包已經放到外面窗臺上去了，這會兒也就直接坐在位子上不需要動。
然後郁蔥蔥就聽見了坐在自己後面的一個女聲哼哼唧唧：“和考試無關的東西放到外面……我就不能把自己放到外面嗎？”
郁蔥蔥：“……”
噗。
*****
考試對于郁蔥蔥來說沒什麽特別需要在意的，家常便飯而已。
郁蔥蔥在考試的時候發現班主任說得确實沒有錯，這一次出的題都比較難，是比照着高考水平來出的，對于現在一中還沒有上完所有課程的高二學生來說确實是一個挑戰。
兩天的時間過去，六門科目全都考完，就到了周末的時間。按照一中的月考慣例，這個時候學生們就可以享受兩天的休息時間了，而老師比較慘，需要在這兩天的時間內完成閱卷統分和排名次的工作。
再次回到校園，郁蔥蔥懶得再趕早讀時間了。現在的天氣是真的冷得要命，二十班的早讀和晚自習本來就形容虛設，以前郁蔥蔥會早讀去教室主要是為了重頭開始學習，現在學習的任務沒有那麽重了，适當放松一下還是完全可以的。
而等到第一節 課前五分鐘的時候，郁蔥蔥來到了二十班的教室門口，就看見了教室裏面坐得滿滿當當的學生。
郁蔥蔥：“……”
郁蔥蔥抑制住了往後退一步擡頭看看門牌是不是高二（20）班的沖動，她想了一下，對了，這次能坐這麽滿，主要還是他們跟吳瑤打賭的緣故。不管是看熱鬧的還是心裏不服輸的，反正大家都挺在意這次賭約的結果的。
董嘉運也忍不住向郁蔥蔥感慨：“我知道今天來的人肯定多，可我沒想到會這麽多！我早讀前就來了，那時候班上只有一半兒的人！”
郁蔥蔥點了點頭。果然大冬天早上從被窩裏面起來對于大家來說都是個難題。
早上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聲響起，郁蔥蔥坐在最後一排看見前排不少學生直接是正襟危坐了。而第一節課要來上課的數學老師才走進教室，就被這一教室的學生吓到了，他目瞪口呆地腳步頓了一下，然後也往後退了一步，擡頭看了一下門牌號。
……确實是高二（20）班沒錯啊？
可是高二（20）班不是一天到晚就沒幾個學生會來上課嗎，他都已經習慣上課過來的時候看見空蕩蕩的教室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雖然眼前的這一幕有點詭異，但二十班的數學老師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教師了，他馬上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走上了講臺：“今天我們講一下月考的卷子。”
成績單還在印刷中，估計要等下午的時候才能發下來，但是單個科目的試卷都可以發下來了。老師講試卷的時候，可以自己算算看自己的分數。
按照數學老師以前的經驗，自己只需要報一下試卷答案，讓班上的學生算個分就行了。但是今天來的學生這麽齊，他想了想還是更仔細講了一下。
事實證明，數學老師這個選擇很正确，班上還是有一些學生認真聽課的，讓數學老師非常欣慰。
下課鈴一打，郁蔥蔥的座位周圍馬上聚集了不少學生，詢問她成績怎麽樣。
“郁蔥蔥，你考了多少分啊？”
“女神那麽勤奮好學，一天到晚都在看書，怎麽也得考90分以上吧！”
“大膽點，小姐姐應該考了100分以上！”
郁蔥蔥有點哭笑不得。
她在上課的時候看到有人對答案對得滿臉滄桑，小聲嘀咕“我還以為我這次能考年級前三百，狠狠打吳瑤臉呢……現在數學考這幾分我還怎麽上年級前三百啊？！’。不少人之前雄心壯志要贏賭約，結果現實給了他們沉重的一擊，大家也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別人身上。
她作為一個從重點班轉過來的，而且在課堂上公然跟班主任以“考進年級前五”打賭的學生，自然而然就成為了被寄托希望的第一對象。
上次月考她的全科零分卷子是不假，但是對于二十班的學生來說，重點班本來就自帶光環，更別說她跟吳瑤打賭的時候那麽篤定。
像是董嘉運這種腦筋比較靈活的，已經為她上次沒考好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小姐姐身體不好，上次月考肯定是身體不舒服沒能考試才只有零分的！”
而郁蔥蔥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嗯，确實是考到100分以上了。”
周圍的學生：“……”
周圍的學生：“！！！”
短暫的靜默之後，周圍爆發出了興高采烈的歡呼。
“100分！！我就知道女神肯定可以的！”
“太厲害了！我上高中之後就沒見過三位數的分數了！”
“對了女神，你一百多少分啊？”
郁蔥蔥回答：“150分。”
“哦哦一百五十分啊，真厲——”
周圍的學生忽然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一百五十分？
什麽一百五十分？數學卷子的滿分不就是一百五十分嗎？
隔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顫聲道：“……郁蔥蔥，你……你數學考了滿分嗎？！”
郁蔥蔥“嗯”了一聲：“這次數學算是六門考試卷子裏面最簡單的了。”
就這樣她要是還考不到滿分，就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學習了。
周圍的同學：“…………”
大家都有志一同地在心裏發出了吐槽——為什麽你能把自己數學考了滿分這件事說得這麽平淡，仿佛在說今天好冷一樣啊？！
終于，等到周圍的學生消化了郁蔥蔥這兩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整個二十班都陷入了一種狂歡般的熱烈氣氛。
一百五十分！郁蔥蔥的數學能考到一百五十分，一分都沒有丢！！
數學這麽難，郁蔥蔥都能考到一百五十分，可以說是他們那個年級前三百的賭約基本上都贏了一半！
還有那個年級前五的賭約……豈不是，豈不是也有可能？！
*****
二十班班主任的教師辦公室。
吳瑤看着領到自己手上的二十班英語月考卷子，還是沒忍住去從裏面翻屬于郁蔥蔥的那一份。
衆所周知，英語考試卷子是選擇題最多的一門科目，學生們基本上都是先在試卷上把答案寫出來，然後才會去塗答題卡的。就算是後面的短文改錯和作文之類的，學生們也都會先在試卷空白的地方寫出草稿，再修改謄寫到答題卡上面。
別的科目還需要拿到答題卡才知道學生怎麽作答的，英語的所有答案就基本能夠在試卷上找到學生寫的了。
總共也就這麽幾十份的卷子，吳瑤很快就把郁蔥蔥的抽出來了。二十班的老師從來沒有給學生布置作業的習慣，反正就算布置了也沒人會寫，因而吳瑤也不清楚二十班的學生是字跡。
但是在看到郁蔥蔥留在試卷上的字跡的時候，吳瑤的第一反應就是兩個字，漂亮。
前面的選擇題，題幹內的重點信息被工工整整地圈好，答案的字母也清秀漂亮地寫在括號內，後面的作文書寫更是讓人眼前一亮，除了一處單詞寫錯所以被畫了一個橫杠重新書寫了一遍之外，簡直挑不出來任何錯誤，閱讀起來簡直是一種享受。
就算是她抱着挑刺的心理去看，也不得不承認，郁蔥蔥這試卷在書寫上真的沒什麽毛病。
吳瑤心裏有些慌了。
這試卷……這試卷就算是重點班的學生，也不一定能夠作答得這麽漂亮吧？！
更別說郁蔥蔥這還只是在試卷上打的草稿！
吳瑤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考試答題，卷面分固然重要，可最終的核心還是答案有沒有做對！郁蔥蔥卷面這麽優秀，不能說明答案的準确率也一樣厲害！
吳瑤把郁蔥蔥的試卷從頭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給她算分。
然後，吳瑤越算越慌。
聽力，滿分。單選，滿分。短文改錯，滿分。
算到最後，郁蔥蔥除了完形填空錯了一個，閱讀理解錯了一個，作文不一定能夠拿到滿分之外，一分都沒有丢！
吳瑤拿着卷子的手都在抖了。
憑良心說話，郁蔥蔥那個作文寫得，要是她當閱卷老師，絕對會給滿分。就算是其他更加嚴格的老師不給滿分，扣的最多也就一分兩分那個樣子。
也就是說，郁蔥蔥的最終英語月考成績，絕對在145分以上！
這是什麽概念？哪怕是在尖子生如雲的一中，也足夠單科年級至少前五的水平！
而且更可怕的是……一個能把英語卷子作答成這樣的學生，除非偏科偏到了極致，否則其他科目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
吳瑤想起來了郁蔥蔥對她說“這次月考，我如果考到年級前五，您就從一中直接離職吧”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郁蔥蔥，很平靜。像是确信她自會贏一樣篤定。
吳瑤：“……！！”
她當初不以為意，但現在……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郁蔥蔥說什麽讓她從一中離職，吳瑤是完全不在乎的，那不過就是小孩子為了解氣說出來的任性大話罷了，根本沒有必要當真。她吳瑤能夠憑自己那點學歷進入一中這種重點高中來當老師教書，背後靠着的可是身為副校長的親戚，郁蔥蔥區區一個學生怎麽可能對她如何？
但是如果郁蔥蔥真的贏了賭約的話，她可就太丢人了！吳瑤毫不懷疑，二十班那些只知道當混子的學生絕對會把這件事一天到晚挂在嘴邊，對她進行奚落和嘲笑，甚至其他班的學生還有老師都會被宣傳得知道這件事，讓她在整個年級乃至整個一中都沒面子！
吳瑤死死盯着手上郁蔥蔥的試卷盯了一會兒，忽然笑出了聲。
……瞧她，居然忘了這裏可是一中！他們一中是臨楊省最頂尖的高中，每年輸送的清北學生還有重本學生不計其數，其中不乏能夠稱之為天才的學生，還不是個例。
想要在一中得到年級前五，對于分數的要求是苛刻的。越是靠前的名次，兩兩之間的差距其實就越大。郁蔥蔥想要在一衆天才學生之中考到年級前五，英語成績倒是沒問題，可是其他五門成績要是沒有英語這個水平的話，怎麽可能考得上！
吳瑤冷笑了一聲。
郁蔥蔥所在的可是理科班，不是文科班。文科的政史地再不濟也能瞎扯一通，說不定閱卷老師還能看你辛苦給你一兩分，或者蒙對了得一點分，但是理科的物化生要是不懂的話，只能留白卷。
吳瑤可不相信郁蔥蔥能把數理化生也考得這麽好。要是郁蔥蔥真有這個本事，上次月考的時候哪怕只是在考場寫兩道選擇題呢，也不至于全科零分啊！
她根本就沒有必要那麽如臨大敵。
*****
下午第二節 課下課，二十班的學生等了一天的成績單終于被化學老師順手帶過來下發了。
二十班的班幹部基本都是形同虛設，比任課教師還要不管事兒。不過這一次，高一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了的班幹部們破天荒地積極主動了一回，看見化學老師手裏的東西，馬上蜂擁過去。
化學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表情其實就已經相當微妙了，他看着班幹部們你一沓我一沓地把成績單都拿走，咳嗽了一聲問了一句：“你們班，誰是郁蔥蔥？”
化學老師是真的沒有想到，在二十班這個基本上可以說被學校以及所有老師，乃至被學生們自己都放棄掉的差生班裏面，居然會出來這麽一個優秀的學生。
不等有誰回答一下化學老師，手裏拿着成績單的學生就已經尖叫出聲了。
——“郁蔥蔥！郁蔥蔥考了年級第二！！”
*****
教師辦公室。
吳瑤拿着新鮮出爐的成績單，兩只眼睛睜得老大，直勾勾地看向手裏的東西，簡直恨不得把這張紙給看穿。
……年級第二。
她反複确認，翻來覆去地重新看，可是看到的結果都還是一樣的。
郁蔥蔥，那個跟她打賭要考年級前五的郁蔥蔥，直接考了年級前二！
吳瑤手裏有的可不只是高二二十班的成績單，整個高二年級的成績單她都有。所以她能夠知道，郁蔥蔥的這個年級第二，是只比年級第一的學生低了兩分的年級第二！
按理來說，名次越高，分數差就越大。可到了郁蔥蔥這裏就不一樣了，她只比第一少兩分，僅僅也就是多對一個選擇題的差別！
吳瑤心亂如麻。
她居然真的輸了？！還輸得這麽徹底？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敲。
吳瑤一擡頭，就剛好跟站在門外的郁蔥蔥四目相對。
郁蔥蔥手裏也拿着一份同樣的成績單。
郁蔥蔥她走到了吳瑤的面前，把成績單示意了一下：“吳老師。”
郁蔥蔥沖着吳瑤露出了一個之前要和吳瑤賭考到年級前五的時候一模一樣的微笑，道：“我們之間的賭約，現在是我贏了，到了您該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從一中直接離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