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傷了

姚纓回過頭看了看櫃子上的沙漏, 外頭打鬥進行了差不多有一刻鐘,沒有減緩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激烈了。

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防範意識極強的姚纓趕緊把身上衣服穿好, 鞋子也換成外出穿的,又從屜子最下頭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只有巴掌大, 看着殺傷力不大, 但只要找準了時機,也能一擊斃命。

砰砰砰地幾下急促敲門聲響起,姚纓心提到嗓子眼, 繃着聲音問:“誰啊?”

“在下于輝, 太子侍從, 特來接姚主子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姚纓不敢輕易開門,走到門前輕聲問谯氏和玲珑去哪了?

“她們已經找到了地方避難, 暫無危險,這些賊人的目标是姚主子, 不找到你不會罷休, 後面估計還會加派人手攻過來, 請主子快些随我走, 莫耽誤了時機, 想走都走不了了。”

像是在回應于輝的話, 唐烴那極有特點的粗嗓子傳了過來:“你還在磨蹭什麽,趕緊帶人走啊, 我這都要頂不住了。”

唐烴人已經快到房門口了,聽着像是經歷了不小的惡鬥,人也有些喘。

姚纓心一橫,拉開了門, 于輝來不及問安,轉身就走:“請跟我來。”

正屋和耳房相通,耳房有個暗門,打開後往下是一個地道,直通向後院外面的小樹林。

于輝舉着火折子一路疾行,姚纓也知情況危急,不敢抱怨,小跑着跟緊了男人,直到出了地道,從一個枯井裏爬上來。

松了一口氣的于輝轉頭正要對姚纓說話,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他緊擰了眉頭,趕緊把火折子遞給姚纓,指了個方向:“從那裏一直走,是往西山去的路,姚主子快去找殿下吧。”

“那你,你們,”

姚纓心知這些人是在賣命救自己,實在是于心不忍。

“吉人自有天相,姚主子不必太擔心,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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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輝幾聲急催,姚纓匆匆說了聲珍重,便一手提裙擺一手舉着火折子,腳不停歇地跑了開。

火折子照不了太遠的路,姚纓不敢跑太快,人也沒停,一邊跑一邊留意周遭。

農村羊腸小道太多,各個方向岔開,哪個才是通往山腳的路,姚纓沒走過,人完全是懵的,只能憑着直覺,點兵點将選了一條她踩着最舒坦的路繼續走。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刮過,周遭暗影重重,走了不知道多久,忽然間,姚纓慢下了腳步,她屏氣凝神,将火折子往身後壓了壓,只聽到一串沉緩腳步聲向她這邊踏了過來。

姚纓一顆心高懸,砰砰似要呼之欲出。

這時候,她又痛恨起自己身為女人的直覺,因為有時候這種直覺,真的該死的靈。

甚至只是聽着腳步聲,她幾乎就能确定來者何人。

而對方也确實沒有辜負她的這份直覺。

“半年未見,我的阿稚依然是這麽的,”男人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詞,好一會兒才道,“活蹦亂跳。”

有時五哥這張嘴,也是姚纓對他愛不起來的原因,對她好是好,可就是這股誇人的勁,她實在吃不消,沒幾個她愛聽的詞。

也罷,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遲早有這麽一天,早來也好。

姚纓将火折子高高舉起,盡可能看清來人的臉,五哥曬黑以後,夜裏出來逛一圈,莫說吓哭小孩,成年人都要吓到心梗。

“五哥,你怎就這麽想不開。”姚纓輕嘆一聲,微笑回擊。

沈三這時也将随身帶着的火折子點燃,照亮彼此的臉,沈三指了指路邊平坦的石墩:“坐。”

姚纓也的确跑累了,顧不上鬧別扭,走過去用帕子擦了擦上面,就一屁股坐下。

沈三跟了過來,坐她身旁。

姚纓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石墩還算大,能隔開一個人的距離。

“今晚的刺客,是你派來的?”姚纓不想敘舊,開門見山直問。

沈三沒有回應,只是一聲笑了起來。

似乎變黑變壯以後,男人連聲音都變得更瓷實了,姚纓聽到耳中,居然感覺被撩撥了一下。

姚纓壓下心頭那點微妙的異樣,再問:“你這樣做就不怕暴露自己,你已經不是嶺南王了,沒有精兵強将,如何跟未來天子抗衡?”

“十妹這是在擔心我?”沈三不理姚纓的質詢,反問她。

姚纓啞然,沉默了一下,回道:“五哥想聽真話,還是好話?”

同樣的問題,她問過太子,如今又很快輪到五哥了。

沈三:“真話就不能是好話?”

姚纓态度堅定:“在我這裏,對于五哥,不能。”

又是一陣難耐的沉默。

沈三笑了,姚纓聽着卻覺多了一絲蕭瑟。

“小十,我有沒有說過,你對小七都沒有對我殘忍。”

“那就不要再執着在我身上,多去看看別人吧,比我賢惠比我美麗比我知書達理的女子多的是,何必在我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姚纓這是肺腑之言,掏心窩的真摯。

但不是沈三想聽到的話,他低低一聲嘆,融到這夜色裏,很快就淡了,散了。

“十五年。”

“诶?”

“我看了你十五年,終于等到你長大,我這一生,還有幾個十五年蹉跎。”

明明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非要裝做老成的苦行者,說這些話,簡直太戳心了。

娘親走得早,沒有五哥明裏暗裏的保護,她不可能過得那麽順遂,尤其身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姚珊。

姚纓感念男人的維護之恩,但她不能動搖,在世人的眼裏,她和他是兄妹,是至親,即便他如何隐姓埋名,換了個身份,姚纓也做不到心安理得。

更何況她對五哥只有兄妹之情,不能再多了。

“好啊,原來在這裏,害得老子好找。”

兩個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叫嚣着沖了過來。

沈三迅速站起,護在了姚纓身前,抽出随身短刀,跟來人進行了搏鬥。

沈三武功不算多高,但顯然比這兩人高出一截,輕松就将兩人解決,将帶血的刀子抹在咽了氣的人身上擦幹淨,随即又回到了姚纓身邊。

姚纓眨巴着眼睛,只覺像是看了一場只有高.潮的戲碼,匆匆的開始,又匆匆的結束,快都她都來不及給人吶喊打氣。

腦瓜子轉得快的姚纓隐隐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等等,這些刺客不是你派來的?”

亦或是存心在她面前上演的一出戲。

沈三不屑一顧地笑:“我想帶走你,有很多種辦法。”

綁架,是最蠢的一種。

姚纓一時間說不出話了,愣了半晌又問:“那是誰?想綁架,還是要我的命?”

是五哥還好,起碼知己知彼,五哥也不可能真的對她怎麽樣,如果不是,她在明人家在暗,被動的就是她了。

這世上看她不順眼,想對付她的又有幾人呢?

姚珊算一個,不過她現在要收拾皇後留給她的爛攤子,自顧都不暇,哪有時間來算計她呢。

對了,皇後?

姚纓側頭看男人:“是長姐對不對?”

沈三自嘲一笑:“我一個沒有身份的人,連上京的城門都進不去,又怎知你得罪了何方妖孽。”

她回過頭看黑黢黢的前頭:“我覺得是。”

姚瑾幾次差鄭媪來催促她辦事,她都拖拖拉拉推三阻四,太子還把谯氏弄了出來,她沒了掣肘,更不可能聽姚瑾的了,姚瑾也很清楚這一點,不能為自己所用,還有可能成為自己的敵人,不如趁早除掉。

姚纓想到那張地形圖,又問:“長姐知不知道那圖在你手裏?”

畢竟父王薨逝前,對外宣稱那圖已經被他毀掉了,何況五哥也不是父王最中意的兒子,實在是另外兩個兒子難堪大任,尤其四哥,為上位使的那些昏招,丢臉得都沒法說,選來選去沒得選,矮個裏拔将軍,只能是五哥了。

“這你就要去問她了。”

姚纓籲了一口氣,冷笑:“五哥,你是真想看我哭嗎?”

沈三舉着火折子仔細瞧她:“好久沒看到十妹落淚的楚楚風情,懷念一下也不錯。”

姚纓緊抿着嘴,微微仰頭,把逼到眼角的那點淚意又憋了回去。

五哥話趕話的功力日益精進,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她一哭他就只會說好好好的癡漢了。

話說到這份上,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姚纓站起了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心裏生出幾分茫然,往後可能遇到刺客,往前走,也不知是不是通往山上的那條主路,要是走錯了路,遇到別的危險怎麽辦。

頹喪得有些煩躁的姚纓又坐了回去,忽然一個激靈,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不如五哥你去給太子報信,我就在這裏等着,這樣五哥你也算立了一功,往後若是不小心身份暴露了,還能讨個人情,求太子從輕發落。”

“我從不求人。”

一句話就給姚纓頂了回去,也把姚纓一點好心擊潰得丁點不剩。

姚纓轉過了身背對男人,手伸進襖子裏拿出随身帶着的牛皮紙,頭也不回地遞給他。

“五哥你走吧,今後獨木橋,還是陽關道,我們各走各的,哪天不巧遇到了,也請視而不見,還彼此一個安寧。”

這樣的話說出來算是絕情了,但姚纓更清楚一個道理,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沈三沒有動,也沒去接那張價值連城的牛皮紙,直到屬下踏着夜色而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才站了起來。

“小十,你會想通的,順發商行的老板與我有舊,你若想找我,可以通過他。”

不管姚纓有沒有聽進去,沈三繼續說:“皇後在走一步險棋,今後她若再喚你,你不可理會。”

“那麽五哥你呢?走的難道不是險棋?”

姚纓想不通她的這些哥哥姐姐,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牟足了勁往前蹦,也沒見他們有多開心多快樂,連個笑臉都是敷衍着來。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姚纓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能看到的視野裏,隐匿于這寂寥的長夜中,心想沒有退路的又何止是五哥。

思來想去的姚纓決定繼續往前走,只是才起了個身就聽到嗚嗚的聲音從附近傳來,不是那種可憐的嗚聲,更像是警告。

姚纓僵着身子看過去,就見離她不到十步遠的草叢裏趴着一只棕黑色大狗,皮毛油光水亮,火光照射下,泛起凜凜光澤,猩紅的舌頭吐在外面,更是吓得三魂七魄要跑走一半。

小時被狗追,還差點被咬的記憶一瞬間閃現,姚纓白着一張臉,轉身就跑。

“汪汪!”

那狗好像也追了過來。

心下懼怕的姚纓慌不擇路,往旁邊的林子裏跑去,結果一不留神,被腳下的藤曼絆住,搖搖晃晃栽倒在了地上。

由于倒地的姿勢不對,腳脖子那裏重重扭了一下,劇痛也随之襲來。

“殿下,在這邊。”

姚纓從沒像這一刻般期待聽到這兩個字。

随着火光的到來,姚纓看到了一身清貴的男人,一瞬間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有,有狗,殿下小心。”

周祐居高臨下地望着姚纓,目光在她身上走了一圈,最終落到她歪倒姿勢扭曲的左腿上。

身後的侍衛跟上來,用繩子牽住一只大狗,正是姚纓看到的那只,一時怔住了。

侍衛趕緊解釋:“這狗是主子放出來找姚主子的,它聞過主子的衣服,記得氣味,是不會傷害到主子的。”

這麽說,她白摔了?

姚纓仍是有點怕,小時的記憶太深刻了。

“謝謝它來找我,不過你還是把它牽到一邊去玩吧。”

侍衛看看太子,周祐擺了擺手:“你先帶它回去。”

“那殿下---”

“不必多說。”

侍衛一走,周祐就把火折子插在一旁石縫裏,将身上披的黑色大氅脫了下來,鋪在較為平坦的一塊淺草地上,然後把姚纓抱了過去,俯身脫起她的繡鞋。

周祐脫的正是她傷的那只腳,她明白他的意圖,可仍是忍不住往後縮。

男人動作很快,撥了她的鞋,又除掉她的襪子,抓住她腫成雞蛋大的腳脖子,微微皺起眉頭。

腳脖子又紅又腫,實在無法違心地道一句好看,這麽瞧着,也就比煮熟的豬腳稍微細那麽一點。

“诶诶,痛啊,輕點!”

姚纓一身的軟骨頭,被男人這麽突然一按,疼得讓她擰眉,不自覺地咬住下唇,眼角更是不可抑制地擠出幾滴眼淚。

她不怕跟人鬥智鬥勇,也舍得下臉面跟反感的人做低伏小,可唯獨受不了疼,太子在她身上的那些搓揉,就已經讓她叫苦不疊,暗地裏不知道埋汰了多少回,更別提這種真真切切身體上的劇痛了。

實在是痛極了,姚纓內心壓抑許久的怨氣直往外冒,咬着牙道:“殿下若是不會,就不要亂碰,真成了瘸子,走不了路,殿下難道還能照顧阿稚一輩子。”

皇帝身為堂堂天子,萬人之上的存在,半邊身子癱了,不能走動了,表面依然氣派又如何,私底下還不是被臣民們腹诽老不死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沒得浪費他們繳的稅糧。

腳腫成這樣,力道再輕碰上去都是疼的,周祐已經是很小心了。

火光照着女子白玉無瑕的面容,眼睫微微垂下,貝齒緊咬着下唇,眼睛紅紅,即便飽受疼痛折磨,瞪着男人的氣勢依舊不減。

真是嬌氣!

照顧一輩子又如何?

兩輩子都成!

周祐掏出素白錦帕覆在紅腫腳脖子上,又取下腰間挂着的龍紋玉佩擱在錦帕上,一股涼意從腳上傳來,使得姚纓感覺稍微舒服了那麽一點,緊擰着的兩道細細眉頭也舒展開了一些。

姚纓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聽到周祐不愠不火的說:“還算走運,只是腫,沒有骨頭上的錯位,你在這等着,我去找點水。”

黑燈瞎火的,去哪裏找?

火光只能照亮周遭巴掌大的一點地方,四周林子黑黝黝的,還不知道潛藏了多少危險,周祐若是有個好歹,她一個半廢的人又如何離得開這裏,就算僥幸被人找到,太子失蹤,她也別想抽身事外。

見周祐起身要走,不是在逗她,姚纓急了,靠着一只腿的力氣,直起了上半身就要去抓他,結果整個人失去平衡的倒了過去,沒抓住男人的大手,反而抱住了他的小腿,臉貼到了大腿上。

于是,萬籁俱寂的夜更寂了。

這尴尬!

姚纓腦子嗡嗡的,往後縮着身子慌忙要退開,卻被周祐抓住了手臂,他配合着她的高度蹲下了身,眼睛裏溢出少有的柔情,更有熠熠星光閃耀其中。

“擔心我?”便是短短幾個字,都像春風拂過,一股子潤物細無聲的柔。

姚纓稍稍向前傾,環住他的脖子,臉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又面貼面地蹭了又蹭。

唇上柔軟的觸感,在這悄無聲息的夜裏,顯得特別的甜美,甜美得叫人無法自拔。

男人硬如磐石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柔情軟化得一塌糊塗,洶湧澎湃的情潮使得他難以自持,攬過少女纖細腰身就重重壓了下去,勾住她的香舌,展開了一場激烈而綿長的追逐。

這一吻,長得姚纓快要窒息,連腳下的痛也暫時忘卻了。

直到一聲憤憤不平的驚呼驟然而起,響徹寂靜的夜。

“行啊,我的哥,我們幾個拼了老命真刀真槍在那裏幹,你倒是會享樂子,出來一趟,都知道帶着姑娘鑽小樹林了。”

姚纓一聽到小樹林,臉紅得愈發不能看了,慌忙去推還壓在身上不動如山的男人,可人比她淡定,慢悠悠支起了身子,卻沒有從她身上挪開的意思,只是扭頭望向離他們只有幾步遠的唐烴,一個字終結:“滾。”

唐烴二話不說,真就滾了。

畫面太鬧心,看久了,心要碎成渣渣。

等到周祐抱着姚纓走出了小樹林,一排身穿勁裝,腰間挎大刀的高壯男人立在路邊,俨然有種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的王霸氣場。

領頭的許游只走前了一步,拱手道:“宅子那邊已經清掃幹淨,請殿下和姚主子安心。”

許游別看長得大男人樣,心還挺細的,不忘帶上姚纓,言語之間頗為尊重,這也是姚纓對他很有好感的原因。

如果可以,姚纓更想撮合玲珑和許游,誰讓玲珑不争氣,看上誰不好,偏就看上五哥了。

姚纓腳不能行,一路被周祐抱着回了宅子,身上還蓋着他的大氅,從脖子到腳底遮得嚴嚴實實。

路程有點長,只能說男人體力太好,走了這麽一路都不見他呼吸變亂,抱的還很穩,姚纓也不覺得颠簸。

谯氏和玲珑早就候在了門口,見到自家姑娘被太子抱了進來,先是一愣,接着趕緊迎了上去,要扶着姚纓下地。

周祐沒有理她們,手上更沒有松勁的意思,一直抱着姚纓進了裏屋,放在了窗邊的榻上。

爐火燒得很旺,姚纓脫了襖子都不覺得冷,人一放松下來,就軟軟靠到了抱枕上,眼皮子上下搭着,顯然是折騰了一晚上,筋疲力盡,困了。

周祐給她蓋上被子,只留傷了的左腳露在外面,谯氏端着熱水進來,一眼瞧見,吓了一跳,連忙叫玲珑再去準備一盆涼水端進來。

谯氏早年在外攬活,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知道這時候應該先冷敷,過了一天再熱敷。

熟練是一回事,可有個氣場過于強大的太子爺在一旁盯着,輕輕掃過來的一眼都能把人壓迫的擡不起頭,谯氏再熟練仍是免不了束手束腳。

姚纓瞧在眼裏,委婉趕男人:“要不你先到外屋坐坐,吃吃茶,或者讓玲珑準備點宵夜。”

“不了,就在這。”

外人在場又是一副孤高冷傲樣的太子爺惜字如金。

姚纓請不走他,也就随他去了。

“媽媽,你看我這傷,多久很好?”

姚纓性子宅,坐得住,但真不能走動,連地都不能下,又是另一回事了。

谯氏:“這個說不準的,看人,明兒一早,還是得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聽到這,周祐起身走了出去,姚纓和谯氏面面相觑,不會請大夫去了吧,這時候誰會來啊。

周祐走到前院後院交接的垂花門口,許游候在那裏,他吩咐道:“你上山一趟,把行宮的謝大夫帶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盡量每天六千字,寫不到就是有事,但每天都會保證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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