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氏,你怎麽來了?”院子裏的人一愣,随即王大娘問道。

“我是來找許諾。”許陳氏是許諾大伯娘,只是從不來往,與陌生人無異。

許諾抿着唇機靈的大眼睛轉了轉,張口說道:“你要買野豬肉嗎?我們家不賣。”

“好了,各位大娘、大嬸,我們累了一天就不留各位了。”許諾轉向院裏幾個鄰居說道。

“好好,你們早點吃飯,快點休息。”王大娘瞥了陳氏一眼道:“陳氏,時候不早了,回去做晚飯吧。他們在山上累了一天,你就是要買肉也要等到明天再說了。”

院子裏的人都心裏有數,她不可能是來買肉,更別提是湊熱鬧看野豬。想着把她勸走,別為難諾小子。

“哼。”陳氏三十多歲,容貌秀美風韻猶存,看上去是個溫柔賢惠的,但說出的話卻是不中聽。

“我們家都快吃不上飯了,哪能像許諾這樣吃香喝辣的。”陳氏看出這些婦人意思,當然不會上當被她們勸走,更要在他們面前揭發他不孝。

“許諾,你小小年紀,心思怎麽這般惡毒。”陳氏指着許諾控訴:“為了不贍養爺奶,竟然跑到村長家搬弄是非,還假裝大方的給一畝田當贍養費用,你那點東西夠嗎?”

她不容許諾說話,像機關槍似的一頓掃射。把許諾給的田地按得的租子算,又說老人需要照顧他不想出一點力,還有老人得病醫藥費用等等,一一列舉出來,極力證明許諾不想贍養,用一畝田把他爺奶打發的不孝之舉。

許諾眼角直抽,依照陳氏的說法,他就是把這個家都給出去,也填補不了她的胃口。看來這輩子都要做牛做馬,為她效力一輩子。

他小心髒又不堪刺激,氣急反笑道:“你算哪顆蔥,跑我這來說三道四。既然你這麽孝順,又何必來逼我要這要那,回去當你的孝順兒媳不就好?”

“還有。”許諾瞄她一眼,嘲諷道:“我就算不孝,自有村裏族裏懲治,何須你上門百般指責。還把我給的田按租子算,就是按照這麽算,難道不夠爺奶的贍養,不夠年節的節禮?

把自己說的勞苦功高,村裏人誰不知道,爺奶在你家是有幾畝田地給你的,難道這些不夠他們吃,都是占了你便宜?

其他兩個兒子也是不孝的,他們沒出一點贍養費用,都是你自己孝敬,你有那麽好心嗎?

還好意思和我談照顧,誰眼睛也不瞎,看不到爺奶幫你們種地、做家務,不說他們田地産出和其他兒子給的贍養,就憑幹的這些活也能掙口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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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看病花的醫藥費,村裏人眼睛是雪亮的,這些年爺奶身體極好,哪有什麽大災大病,跑我這來訛詐,你倒是想的美。

看有兩頭野豬就迫不及待上門,我告訴你聽清楚了,就是扔了、臭了、爛了,也不會給你一絲一毫。都這麽大歲數了,也不要你那張臉。

我們素不相識,從沒上過對方家的門。就是爺奶來的那天,也就是他們兩個,可卻有人在村裏給我潑髒水,說我不孝把爺奶攆出去,也不知道是誰放的臭屁,不怕她虧心得報應,爛心爛肺爛**兒。”

許諾越說越氣,這都是什麽事啊?就不能讓他消停消停,這兩天給他的刺激有多大還有人不長眼一個個往上撞。

“你,你這個有娘養沒娘教的。”陳氏被他一席話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開始口不擇言。

本以為是個蔫巴老實的,她先發制人再扣個不孝帽子,就能達成所願。沒想到,被許諾一頓連諷帶譏,她哪能受得了這個。

陳氏剛要發火教訓他,就被許諾下面的話噎了回去。

“我是沒娘教啊!”許諾拉長聲音似笑非笑道:“如果有娘就教成你這樣,我倒是慶幸我沒娘。一天天沒個好心眼,就知道算計別人,教出這樣惡毒心思的,不知道還要娘有什麽用。

外表溫柔賢惠,內裏蛇蠍心腸。對上逼着兩位老人找不曾來往,如同陌路的孫子要贍養。對下逼着我這個弱小孩童傾家蕩産也填不滿你胃口,不知道你到底要如何,是要逼死我們老少三人,把我們財産全部據為所有嗎?”

許諾看着陳氏,見她氣得不清馬上就要爆發,他又火上澆油的繼續刺激道:“喲喲!這是怎麽了,是想着撒潑打人還是砸我家?”

“天啊!”許諾驚呼一聲,往後極速退了幾步,一臉驚恐的看着陳氏道:“你渾身抖什麽,不會是想裝羊癫瘋發作,好訛上我們家?我可告訴你,你就算抽個三天三夜,抽個昏迷不醒口吐鮮血,我也不會屈服把野豬給你。

還有,我再次鄭重警告你,別逼着我關門放我家程戈。他可是從屍山血海裏出來的,殺人就跟玩兒似的。

你也別說他不打女人的話,戰場上女将可不少,被他一巴掌拍死了好幾個。就你這樣的,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就跟碾死只螞蟻似的。”

陳氏見許諾臉上笑的歡快,嘴上說的話沒一句好聽的,又句句刺她心窩子,語速快的她又插不上嘴,氣得渾身發抖,終于憋悶的兩眼一翻昏厥過去。

“呀!”院裏幾個婦人被吓了一跳,趕緊上前扶起陳氏,還沒等這些人施救,掐人中或找大夫什麽的,就被許諾打斷了。

“哎呀,哎呀!”許諾見終于把她氣倒,大呼小叫的喊道:“真是裝病要訛詐啊!不行,我也得躺下,我這小身板更不抗她刺激威脅,比她病的更重。”

說着,許諾也要躺下裝暈,他知道這種時候,可不能被對方賴上。他和她對着暈,看誰能把他咋地,實在不行他就裝口歪眼斜,當個半身不遂患者。

程戈就在他旁邊,一直冷眼看着他和陳氏對着鬧騰。現在看他又要往地上躺裝病,實在受不了一把拽住他,眉頭皺的緊緊的,“躺什麽躺,我們還吃不吃飯了?”

“呃?”許諾一愣,“對哦!我們還沒吃飯呢。”他摸摸肚子,苦着臉對王大娘和其她幾個婦人道:“王大娘、各位大娘、大嬸,你們可憐可憐我吧,一天沒吃飯了,現在都餓的頭昏眼花。”

他又拍拍程戈胳膊,“我家程戈幹了一天體力活,都要累壞了,我得給他填飽肚子,讓他早點休息。各位幫幫忙,把她送回家去,可別在這躺着,孤男寡女共處一院不好說啊!”

王大娘她們被他說笑,剛才那一通鬧騰,把她們弄得一愣一愣的。沒來得急勸解,更沒來得急阻止,光看他們互相怼了。

“好好好。”王大娘笑道:“我們給她送回去,你們趕緊吃飯吧。”她給其她幾個婦人使眼色,意思是千萬別把人弄醒,到時不好往回送。

“謝謝大娘和大嬸們。”許諾笑容甜軟,看着幾人擡着陳氏,把她們送到門口道謝。

“謝什麽。”她們道:“她這是貪心不足,盯上你這孩子了,我們不能看着她這麽欺負你。”

“給了那麽多還不滿足,我們一定得把這事給她宣揚出去,看她以後還有臉壞你名聲不。”

“嗯嗯!”許諾十分支持,表示會對她們重謝。

“好了,我們開飯。”許諾關上院子門,回頭招呼二蛋幫他端飯,又體貼的關懷程戈,“餓壞了吧,快點進屋等着,我們馬上就開飯。”

話說完才看見野豬旁邊齊刷刷站着四個人,是程戈家人程老大他們還沒走。不知是一直站在那裏看野豬,還是一直發生意外沒來得及回去。

許諾笑呵呵的招呼,“程伯,進屋一起吃飯吧。”

“不不,我們回去,你們去吃吧。”程老大看了程戈一眼,心情比較複雜,挪動腳步叫幾個兒女跟他回去。

“嗨,您客氣什麽,這裏就是你兒子家。”許諾是真情實意留他們吃飯,要是沒有程戈,他來這兩天還不知什麽樣呢。

面對許諾挽留,程老大堅持回去,“來時家裏就做好飯了,你大娘還在家等着呢。”

無論許諾怎麽說,程老大依然要走。許諾頭疼無比,真是和程戈脾氣一樣,不愧是父子倆個。

他本想讓程戈勸兩句,沒想他一聲不吭,就在一邊杵着,連點表情都沒有。只是在程老大帶着兒女往外走時,他利索的拿了一只野雞和一只兔子,塞給他三弟程銀。

告訴程老大:“回去做着吃。”他下巴往紅柳她們那邊一挑,:“讓她們多吃,不夠我再去抓。”

“哎哎!”程老大開始還想拒絕,後來聽程戈說話顧着妹妹,這是沒怨恨他們,當即高興的決定收下。

“都做了給她們吃,你放心吧!”

“喲喲喲!”送走人後,許諾擠眉弄眼道:“不錯啊,還知道心疼妹妹呢。”

程戈沒理他轉身進屋,他現在對許諾的話幾乎免疫,左耳進右耳出,跟他計較不了。

王大娘她們把陳氏一路擡到家,路上遇到不少人,有人問詢她們只是使下眼色,并沒有說什麽。

“這是怎麽了,娘、娘你醒醒啊!”陳氏幾個孩子一見娘這樣,大呼小叫的哭起來。

“這是怎麽了?”許玉山看見媳婦兒昏迷,急忙上前接過陳氏抱到屋裏,并叫孩子去找大夫。

王大娘她們看着許家人忙亂,也沒多說別的,“你媳婦兒去找諾小子要他爺奶的醫藥費用,還有那一畝田的贍養不夠,讓諾小子再添些,誰知道話剛說完就暈倒了。”

簡單幾句概括陳氏行為,關于許諾那些話她們沒透露,也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說些別的,幾人就是證明一下,諾小子沒碰陳氏,是她自己暈倒的,不關許諾的事。

“什麽!”外面進來一個老漢,震驚道:“她去找諾小子要贍養,還要什麽醫藥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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