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夫人, 我那只熊掌是招待客人的。”周宇軒冷着臉淡淡道。

“宇書受傷,先拿去給他補身子。”徐氏頭沒擡眯着眼睛靠在軟踏上。

“呵呵。”周宇軒搖搖頭,平時忍讓的太多, 真是越來越過, “昨日給夫人送來那只就文書吧, 這只我得拿回去。”

“放肆。”徐氏見他分毫不讓, 睜開眼睛冷冷的盯着周宇軒,“這裏哪有你的東西, 整個周府都沒你一分一毫,滾出去。”

“好啊。”周宇軒笑笑一點也不惱,轉身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熊掌就走。

“站住。”徐氏起身喝道。

周宇軒卻像沒聽到一般,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給我攔住他,簡直無法無天。”

徐氏起身走下軟踏想教訓他, 不想周宇軒随手撥開上前來攔他的幾個丫鬟和婆子,不等徐氏過來, 已經快速的走出去。

“去,去給我找老爺。”徐氏氣得聲音都變了,尖銳又刺耳道:“這個孽子,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 把家法請來。”

“大哥。”周宇逸呼哧帶喘的趕往徐氏院子, 半路正好遇到他大哥。

“你跑什麽。”周宇軒埋怨道:“你身子還沒好,快回去休息。”

“大哥。”周宇逸臉色潮紅,喘息未平的道:“徐氏又為難你了?”

“呵。”周宇軒冷笑道:“她無時無刻不想着為難我們。”

他看看周宇逸,伸手幫他輕撫後背, “別急, 大哥沒事。”

“可是,可是。”周宇逸有些哽咽, 徐氏怎麽會輕易放過。

“這次大哥就帶你們走,娘既然誰都不顧,我們也不能一輩子為她妥協。”周宇軒道:“我會與表哥商量,帶你們去外祖家,若是不行就請他們幫着搪塞一下,我們自己去外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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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周宇軒道:“這事我自有安排。”

“怎麽樣?”許諾見周宇逸回來,急忙問道。

“大哥說他自有安排。”周宇逸面露擔憂,“可我知道,這頓罰是躲不過去的。”

想到這裏他不由暗恨,自己怎麽就生在周府,怎麽有這樣的爹和嫡母。而最讓他恨的,則是自己的生母。

為了癡心要死要活做妾,不但害了外祖家,子女也受她連累,她卻視而不見,只為自己能在心愛的人身邊而高興。

無論是受苦還是不受娘家人待見,亦或是自己那個爹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她也執着的留在周府,連兒女她都不放在心上。

“逸哥。”許諾看他不說話,若有所思的模樣,輕輕叫了一句。

“嗯”周宇逸回神,見許諾擔憂的眼神,擠出一個笑容道:“沒事,這麽多年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

他故作輕松道:“我身子弱,徐氏不會對我動家法,只是罰抄些書或是跪一跪罷了。大哥那裏更沒關系,他皮糙肉厚抗打,又會些功夫好的也快。”

“哎呀!”許諾感覺心裏憋悶,“你們過的什麽日子呀!不行就搬出去吧,離了這裏還能餓着怎麽地?”

“你懂什麽。”程戈道:“別跟着亂出主意。”

程戈看眼周宇逸道:“你臉色不好,還是躺着休息吧,我們先告辭了。”

他站起身,拉着許諾就要走。“哎哎哎。”許諾掙紮一下道:“你沒看逸哥臉色不好嗎?我們多陪他一會兒吧。”

“沒事,你放心回去吧。”周宇逸安撫他道:“這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把那只熊掌給她就是。”

“咦?”聽他這麽一說,許諾一下想起他的熊掌,“把我的熊掌給你留一個,實在不行就把這個給她,省得她找你們麻煩。”

“你也別推辭,不給她我也是要留給你一個的。”許諾道:“不過我的熊掌不是那麽好吃的,我不願意讓她吃的人,一定會噎得她翻白眼,跑肚拉稀不得好死。”

“好了,快走吧。”程戈看他越說越不像話,拉着他就走。

“唉!”出了周府,許諾煩道:“表面看着挺風光,誰知道逸哥過得這麽難。”

“知道,以後就離這高門大戶遠點。”程戈道。

“那怎麽行,逸哥多好的一個人啊。”許諾道:“你怎麽總是潑涼水,看你今天說的那些話,沒一句好聽的。”

“我們得想想辦法,幫幫逸哥。”許諾煩躁的磨磨牙,最後看眼程戈道:“我就說你有事不告訴我,就得把事情辦砸。”

他一攤手道:“你看,你揍人一頓,氣沒出不說,還把人打到州府去了,這不是打高升了嗎?”

程戈無語:這又賴他,不管什麽事一有問題,就全是自己的錯。

“你吃不吃熊掌了”程戈無奈道。

“吃。”許諾肯定的道:“今天我一定要吃到嘴,四個轉眼變成兩個了,再不吃可能一個都不剩。”

“明山酒樓被拆了,源祥那裏不想去。”許諾嘟囔着,錯眼間不遠處有家酒樓,規模也不小,“我們去這家。”

“掌櫃的,給我們做兩只熊掌。”許諾大氣道。

“呃。”掌櫃的無語片刻,“客官,本店沒有熊掌。”

“沒事,我們有。”許諾燦然一笑,示意程戈把熊掌給掌櫃的,“再給我們上幾道招牌菜。”

“呀!”掌櫃的一驚,看看兩只熊掌,又看看許諾和程戈,不知道穿着普通的兩個人怎麽能拿出兩只熊掌來。

“客官。”掌櫃的心思一動,“不知道這熊掌賣嗎?”

“不賣,我們自己吃。”許諾擺擺手道。

他無意再和掌櫃的多說,免得他糾纏不清,拉着程戈坐在大堂。現在離飯時還早,小二給上壺茶和幾碟茶點。

“唉!”許諾吃了幾塊糕點,不由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惜了逸哥。”

程戈瞟他一眼道:“管不了的事就別操心,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就好。”

許諾不高興道:“那是我朋友,我能不管嗎?你,唔。”

他還沒說完,就被程戈一塊糕點塞在嘴裏,堵住即将出口的話。他瞪着眼睛惡狠狠的咀嚼幾口,把糕點咽下去,一拍桌子道:“反了你了,還敢堵我的嘴。”

“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許諾道:“我幾天不說你,你就犯病不把我當回事。你說,你到底想怎麽着,非要我天天訓你才好受嗎?”

程戈低頭喝茶,對他的話如耳旁風,刮過就算了一點影響沒有。許諾對他沉默也習以為常,只顧自己唠叨,把程戈說的簡直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你等着,回家我再與你算賬。”這時小二開始上菜,許諾懶得繼續說,先吃飯才是正事。

看着桌子上幾道菜,擺盤精致色澤誘人,撲鼻的香氣勾人食指大動,“吃飯。”他說了一句,當先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嘴裏。

“嗯。”許諾微眯着眼睛,兩腮鼓起如同貪吃的小松鼠,“味道真不錯,不比源祥酒樓差。”

鮮美的飯菜誘得他早忘了教訓程戈的事,全部心思都用在吃上。卻忽略了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桌,一直看着他們這面。

許諾和程戈兩個下箸如飛,吃的酣暢淋漓,看得一邊的人胃口大開,全部投入美食當中,以至于他們這邊幾桌安靜的只有碗碟聲響,沒一人說話閑聊。

“铛铛铛。”幾聲金屬碰撞,“啪嗒”又落到桌子上的聲音,許諾茫然擡頭,一雙眼睛無焦距的四處查看,就見鄰桌的人已經閃開,桌子上落了幾只箭。

許諾:什麽情況?這又是咋了?他這熊掌還能吃上嗎?今天運氣好像是真不太好,哪哪都有事。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窗外飛進來幾道黑影。一身黑衣蒙着面巾,拿着刀劍沖着剛才那桌的人就砍。

許諾吓得小心髒驟然一緊,那桌坐着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還有兩個小孩子,這是分分鐘喪命的節奏啊!

卻見這幾人臨危不懼,迅速閃開躲向一邊,被伺候他們的幾個侍從擋在身後。在這瞬間不知道又從哪裏飛撲過來幾個人,攔在他們身前與那些黑衣人戰在一起。

許諾:天呀!古代的武功飛檐走壁,大型真人刺殺現場,真是太刺激了有木有?

眼前刀光劍影,你來我往拼殺在一起,他看的兩眼放光,興奮的兩腮泛起紅暈,緊張的握緊拳頭,恨不得自己也有一身功夫沖殺上前。

程戈擡眼看他這模樣,不由搖搖頭,本想帶他離遠一點,可看他這麽激動看的聚精會神,不舍得讓他遺憾,喜歡看就看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酒樓裏此刻亂成一團,吃飯的客人紛紛驚叫着逃命,掌櫃的和小二也都躲起來,瑟瑟發抖的祈禱這些瘟神快走。

轉眼間酒樓裏,就剩下打鬥在一起的那些人,還有被侍從護在身後的幾個少年和孩子。

唯一的意外就是,許諾和程戈兩個紋絲未動。一個兩眼放光露出一抹傻笑,大眼滴流咕嚕來回轉動看的眼花缭亂。一個低頭吃飯,津津有味的品嘗美食,對打鬥的那些人仿若未見。

黑衣人人數衆多,大概有十幾人。而沖上來迎戰的這一方才六七人,縱使武功再強,也逐漸落入下風。

黑衣人目标明确,并不戀戰與他們耗費時間。其中一個黑衣人一刀擋住對手的劍,随即又一掌把人拍飛出去。

“別耗費時間,先把正主解決了。”邊說着邊舉着刀向許諾這面沖過來。

“天啊!”許諾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見一黑衣人舉着刀沖向他,當時愣住了。

這是殺紅眼了,連他這看熱鬧的也不放過了。“媽呀!”吓得他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躲又渾身僵硬動彈不了,下意思的尋找自己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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