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殿下，洛明月天使來了。陛下安排她入住無心大殿。”沉寧說道。說完還不忘偷偷打量洛時的臉色。
洛時擰着雙眉，臉黑的猶如鍋底，将手中的書，随手扔在桌上。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山根，
“她愛住就讓她住，安排遠一點。別讓我看到她。”洛時以前也說不上多讨厭洛明月。那年見到洛明月的時候，洛明月還未長開，看着就像是個小女孩。雖然洛明月黏人了點，但他也未曾覺得如此煩心。
“是。”
沉寧最終将洛明月安排在了離主屋最遠的西廂。找了十個伶俐的侍者照顧她的起居。
洛明月入住四五日，卻還是連洛時的面都見不上。
她這次來主城，早已經聽說洛嘉女王有意将她許給洛時的。
多年的期許，終于有朝一日能離實現這麽近，她更不可能讓機會就這麽從眼前白白消失。
這日，洛明月又守在了洛時的書房前。
“洛明月天使。”沉寧微微躬身喊道。
“沉寧騎士，殿下在嗎？”
這已經是洛明月第八次來書房了，哪怕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在”，她還是晨昏定省似的，每天都來。
沉寧摸了摸鼻子，說：“不在。”
洛明月微惱，洛時在躲她。她心知肚明。
但她還是笑了笑，說：“那我在這邊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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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寧微微欠身，便離開了。
洛時倚在窗邊，看着沉寧從那邊走過來。他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洛明月。洛明月身上穿着的也正巧是韋雲川離開那天時穿着的那身天使服。他望着那身天使服卻出神地厲害。
手中的書，也看得索然無味。他将書輕輕放下。
“沉寧。”洛時喚。
沉寧大步走近，
“雲川他們到哪裏了？”洛時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喝得是韋雲川最喜歡的茶。從前他對這茶沒有多喜愛。如今卻借着這一口茶思念他的心尖人。
“回殿下，今日應該已到鸾峰了。”
“才到鸾峰呀。”洛時喃喃自語。
鸾峰是出了主城不多遠的一處山峰。鸾峰地勢險峻，海拔極高。
還有十日韋雲川才能将洛夏晴送到雲巅。洛時覺得這五日過得特別的慢。慢到他可以細數出這五日他都做了什麽。
洛明月在洛時的書房外又等了整整一天。她不是不知道洛時在躲她。但是她卻做不到離開。
洛時又出門了，躲開她從另外一條路出去了。她知道這個消息時候天都黑了。
她氣的跺了跺腳。
她來主城後不久，就聽說洛時喜歡了一個長相出衆的男孩子。
她不知道洛時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男孩子的，或者應該說，她不知道洛時一直都喜歡男孩子？她一時無法說服自己。她覺得一切還有轉機。只要讓他們兩個多一點時間相處，多了解彼此一點，說不定洛時就會看着她了。
她自诩自己長得不差，也并不招人生厭。為什麽洛時這麽多年都不願多看她一眼呢？求而不得的苦楚磨得她心裏泛出絲絲苦水。
“沉寧，把這個收起來吧。”洛時将手裏看的書，遞給沉寧。
沉寧看了眼封面，不記得洛時屋裏有這本書，皺了皺眉頭。
洛時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這是我從雲川那邊偷偷拿來的。藏好，別被發現了。”
沉寧驚訝之餘，躬身說：“是。”
沉寧陪着洛時穿過了長長的廊道，回到了自己的主屋前。
洛時剛到主屋門口，就皺起了眉頭，他聞到了一股不該屬于這裏的香味。
他低聲說道：“叫女侍者和裴英來。”
沉寧也發現了些許不妥，招手的功夫，女侍者就蜂擁而至。
裴英是效忠于洛時的天使，是洛時在主城外的時候撿到的。裴英的靈力出奇的充沛，只可惜不善交流，智力上有所缺失。她是被人遺棄的。
裴英被洛時撿到後，受到了洛時的細心照料。在洛時的耐心教導下，裴英也将天使園的全部課程啃下來了。她能十分完整的完成極其複雜的陣法。現在主要負責做一些洛時不便出面的事情。
沉寧在主屋外給洛時搬了一把椅子。洛時閑暇似的靠坐在椅子上。沉寧朝着女侍者們揮了揮手。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
“你們出去。”
“你放開我！你給我施的是什麽法？”
一陣喧鬧後，洛明月就被架出來了。
“殿下！”洛明月見到洛時一時忘記了狼狽，高興地喚道。
“我的主屋如今誰都可以進？”洛時沒有理會洛明月，看着沉寧問道。
沉寧背後一陣冷汗，忙跪下。
“是屬下的疏忽，甘願受罰。”
“起來吧。今日的事情，你去徹查下。無心大殿不需要吃裏扒外的人。”
“是，謝殿下。”沉寧起身。
“裴英，給她解了束縛陣。”洛時這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洛明月。洛明月身上胡亂套着各種衣服。頭發散落，沒有半點形象可言。
裴英以為洛時是在打量洛明月身上的衣服。忙開口說道：
“殿下，她不害臊，剛剛她沒穿衣服，又不配合，我才給她胡亂穿的。”
洛明月聞言惱羞成怒。卻又不好發作，低着頭，滿臉通紅。
“給她壓下去吧。”洛時捏了捏眉頭，阖上了雙眼。
裴英見洛時沒有沖她發火，心裏頓時雀躍。
“是，殿下。”
洛明月沒想到，她一個被內定為下任長老的人，居然會敵不過洛時手底下的智障兒。那種靈力的壓迫感襲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換個地方吧。”洛時擺了擺手，他只覺得鼻尖都是刺鼻的香味。突然有點想念韋雲川身上的味道，還有他發間的味道，那是什麽味道？怎麽會那麽好聞？是什麽花嗎？洛時出神的想了一圈花的香味，似乎都與韋雲川身上的味道不符合。
“算了，我去雲川那邊睡吧。你別跟了。”洛時說着，就起身晃晃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沉寧一句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洛時就消失在他眼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躺在韋雲川床上的緣故，洛時覺得特別踏實。
他躺在韋雲川常躺的枕頭上，手裏攬着被子，将自己埋在韋雲川的被褥裏，讓自己的鼻息間充斥着韋雲川的味道。不多時就睡着了。
只是夢裏太過不踏實，他虛虛實實地睡了好一會兒。夢到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待他驚醒的時候，屋外露出了點白，天快亮了。
洛時這一覺睡得不踏實，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心跳快得厲害。心悸地讓他有想吐的沖動。
他滿頭大汗微微起身，只見門外有個身影。
“誰？”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了。
門外的人猶猶豫豫了許久，才躬身說道：
“殿下，是我。”
是沉寧。
知道是沉寧的時候，洛時并沒有感到踏實，反而心悸地更厲害了。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頭頂。
他看着倒映在窗上的影子，聽着外面越來越放肆地蟬鳴聲。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漂浮不定似的。心裏沉不到底，他沒有過這種感覺。
哪怕此前無依無靠，不知能不能看到明日的時候，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它在吞噬着他的理智。
這大概就是“害怕”了吧，他想。
“殿下，有個不好的消息。”沉寧說得猶猶豫豫。
果然，一切就像寫好的劇本一樣。
“說。”洛時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手指深深陷入韋雲川的被褥裏。
可是，門外的人卻好似要吊足了他的胃口似的，半晌都沒開口。
一連發生了這麽多不舒坦的事情，洛時的耐心已達極限。
“砰”地一聲巨響，主屋的門大開。
沉寧擡眼看到洛時一臉陰郁。如同地獄來的使者，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一般。
沉寧驚得跪下，一口氣将所有的事情說完。
“沉淨來消息，洛夏晴殿下遭襲，他們趕到的時候，洛夏晴殿下的衛兵全軍覆沒。韋雲川天使與洛夏晴殿下至今下落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看，歡迎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