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亂步小姐不高興的第二十一天
亂步小姐含糊不清道：“為什麽中島小姐總是在想一些失禮的事情￣”
這個時候說話當然會含糊不清了，因為她正在接受另一個亂步的投喂。
亂步先生喂了她一片薯片，自己又吃了一片，滿不在乎地道：“這有什麽關系，穿女仆裝總比無聊的撞桌子好玩￣”
這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自問自答嗎？
中島敦習慣了，他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但不管怎麽說，穿女仆裝都好奇怪的吧……”
特別是兩個小朋友穿女仆裝，如果是其他人看到的話，大概會大驚失色，以為武裝偵探社是什麽奇奇怪怪的違法組織。
哪怕是違法組織，中島敦也認了，但是他一點也不想成為奇奇怪怪的違法組織成員之一啊！
違法組織和奇奇怪怪的違法組織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亂步小姐晃了晃白皙的腿，把奇奇怪怪的違法組織氛圍襯得更加深刻一些，她後仰倒在桌子上，苦惱地拖長了尾音：“要怎麽去找社長——”
其實女仆裝也沒有那麽糟糕，起碼裙擺的疊加處夠多、長度也夠長，一直到膝蓋處，比亂步小姐之前穿的偵探套裝的裙子要長一點點。
而且也沒有過分地多加貓尾貓耳之類的東西，女仆裝這類的蕾絲裝飾也很童真幼稚，只是把兩個小朋友裝扮得像是要參加幼兒園的活動一樣。
……啊抱歉，忽略一下亂步小姐的年齡，她和泉鏡花，真的是小朋友，還是同一家幼兒園的小朋友。
中島敦很快地說服了自己，然後聽到被漏掉的另外一位小朋友·亂步先生回答：“直接去找社長也沒什麽的吧。”
亂步小姐搖了一下頭：“不行￣”
全程都非常淡定地處理文件的國木田獨步站起來，走過來抽走充當了亂步小姐枕頭的一疊文件，又做了一個推眼鏡的手勢，鎮定道：“打擾了，你們繼續。”
不，等等，國木田先生，你的眼鏡明明在很久之前就被推到了頭頂部位，為什麽你推眼鏡的時候還是在鼻梁處做了一個虛推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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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麽穩重鎮定吧！
“為什麽還不來，效率好低，都是笨蛋嗎？”亂步先生也半趴在桌子上，懶懶地拖長尾音。
“不要用疑問句啦。”亂步小姐動了動，為鎮定的國木田獨步放行，然後動了動、随手取了一片薯片，“大家都是笨蛋￣”
她在桌子上轉個身，懶洋洋地問道：“咦，太宰小姐不在嗎？”
中島敦轉頭看了一眼太宰治日常空蕩蕩的位置，遲疑了一下：“啊，是的，應該有事情吧……”
應該是又出去入水了吧？
“這樣呀。”亂步小姐坐起來，她瞥了一眼被好奇的大家包圍住的泉鏡花，突然和亂步先生對視一眼，深深地點了一下頭。
兩個亂步同時道：“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反正被社長誇完之後，箕浦刑警/箕浦小姐他們也到了！”
然後亂步小姐跳下桌子，和亂步先生一起跑了出去。
中島敦：？
不、等等，你們想到了去找社長的理由了嗎？這和箕浦刑警有什麽關系？！
十分鐘後，那扇被兩只亂步歡快關上的門再次被推開，是箕浦刑警他們來送文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箕浦刑警看到了泉鏡花，順口問了一句：“咦，這個小姑娘和前段時間通緝令上的那位少女長的蠻像的。”
然後又道：“她也是偵探社的員工嗎？請問有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中島敦：……
中島敦呆住。
等等，所以江戶川亂步已經提前‘預知’到了這件事嗎？！
他硬着頭皮站出來：“啊，這個女孩子啊，其實說來話長……”
箕浦刑警皺眉：“嗯？”
中島敦迅速道：“其實她是亂步小姐請來一起穿女仆裝開女仆零食會的朋友……”
啊，糟糕透了。
國木田獨步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嘆了一口氣道：“好糟糕的理由。”
然後站出來解釋：“是的她其實是亂步小姐的朋友，因為大家都很喜歡她所以穿女仆裝來一起吃零食……抱歉。”
他退了回去。
谷崎潤一郎拉了一下領口，默默道：“明明大家的理由都很糟糕……而且國木田先生現在也沒有恢複鎮定呢。”
“亂步先生和亂步小姐提前去請社長了，現在應該快回來了吧。”谷崎直美蹭了蹭他的手臂，“哥哥其實很喜歡女仆裝嗎？我也可以哦￣￣￣”
國木田獨步再次虛推了一下鼻梁，仿佛那裏真的存在眼鏡。
“……不好意思，你們說什麽？”箕浦刑警下意識問道。
“那個女孩兒，是我的孫女。”福澤谕吉平淡的聲音傳來。
其他人下意識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福澤谕吉，以及他左側的亂步先生、右側的亂步小姐。
亂步先生和亂步小姐同時呆呆轉頭，看向披着外套、但身上的仍有鋒利氣息的福澤谕吉。
孫女？！
箕浦刑警看了看一臉冷硬、氣勢非常吓貓的福澤谕吉，又看了看哪怕穿着女仆裝，臉色仍然非常冷淡、仿佛随時會抽刀的泉鏡花。
……非常有說服力，箕浦刑警點了點頭，輕松地相信了：“原來如此！”
他道：“沒想到福澤閣下已經有孫女了啊，可以看出來，長的非常像。”
然後跳過這個話題，摸了摸後腦勺：“其實這次來，除了送文件，也想委托亂步先生……”
箕浦刑警看向亂步小姐，沉默了一下，改口道：“其實也想拜托亂步偵探接一份委托。”
到底為什麽會有兩個亂步，其實他現在也不是非常明白，更不明白為什麽亂步小姐也穿着女仆裝。
哦，之前其他偵探社的成員解釋時說了，社長的孫女和亂步小姐是朋友，于是一起穿女仆裝開零食會。
……放任兩個這麽可愛的女孩子穿女仆裝，還強行插/入女孩子們的零食會，武裝偵探社是不是有點奇奇怪怪？
亂步先生若有所思的道：“好的，你先把委托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吧。”
他用若有所思的視線打量了一下泉鏡花，又打量了一下拽着福澤谕吉衣角打哈欠的亂步小姐。
社長的孫女嗎？
亂步小姐一秒炸毛：“喂！我才不要做福澤小姐的孫女！”
社長的孫女什麽的，一聽就非常糟糕，亂步是社長的搭檔，才不是孫女！
福澤谕吉對箕浦刑警點了點頭，作告別之意，然後走進辦公室：“大家辛苦了。”
亂步小姐把門關上，蹦蹦跳跳地跟上來，裙擺上的蕾絲和蝴蝶裝飾也在不停地晃動。
因為穿着的女仆裝和偵探帽格外的不搭配，所以春野绮羅子把偵探帽子收走了，換上了女仆的頭飾。
泉鏡花的頭發是低型的雙馬尾，已經紮好了，但是亂步小姐的頭發一直是散着的，而且束發的時候還拒絕織田小姐以為的人幫她把頭發束起來，只能簡單地梳一下，重新調整整齊程度。
現在跳了一會兒，又亂得差不多了。
福澤谕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泉鏡花，沉默着頓了頓，還是道：“……先把衣服換回來吧，實在是太胡鬧了。”
亂步小姐歪了歪頭：“好￣”
她和亂步先生一起去找福澤谕吉的時候，社長辦公室裏只有他們三個人，所以其他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反正看兩只亂步乖乖的樣子，應該沒有失望。
亂步先生也沒有異議，他輕松地跟在福澤谕吉旁邊，點了點頭。
被說胡鬧的其他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也點了點頭。
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大人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關于泉鏡花……以及亂步的去留。”
關于泉鏡花的事，他提前和國木田獨步商量過，所以國木田獨步站出來道：“泉鏡花之前是港口Mafia的殺手，在警方那裏留下了檔案和通緝令，最近在警方那裏很出名。”
“就像剛剛的箕浦警官那樣，她一旦不做任何僞裝的走在街道上，就會被警方鎖定。”
泉鏡花垂下眼。
亂步先生補充道：“警方已經開始搜查了哦，一旦離開港口Mafia的庇佑，以她之前做的那些事，絕對會被抓住的。”
他和亂步小姐眯着眼睛對視一眼。
“哎？”中島敦問道，“那要怎麽辦？”
“她已經被指名通緝了，敦。”國木田獨步把頭頂的眼鏡取下來，重新戴上，然後推了推，冷靜道，“偵探社庇佑不了她，而且就算待在偵探社，港口Mafia也絕對會找到她、并把她帶走。”
中島敦看了一眼泉鏡花。
亂步小姐跳到福澤谕吉旁邊，拽住社長的衣角，輕松道：“不問問鏡花醬的意見嗎？”
她笑着歪了歪頭：“鏡花醬一定也有自己的意見吧，關于是去是留。”
“……我想留下來。”泉鏡花攥了一下拳。
在港口Mafia，她只是一個不停做任務、不停殺人的殺人機器，手上沾滿了鮮血，但是在武裝偵探社的時候不一樣。
泉鏡花只在這裏待了半天，所以更能清晰地察覺到了這種幾乎極端對立的情況。
誰都不想做殺人機器的，更何況……
“更何況，同類相吸哦，誰都向往着自己的光明吧。”亂步小姐眯眼道，“哪怕遇到的方式不一樣，哪怕經歷不一樣，可光依舊是晃，明明是同類，卻截然不同，誰都想要跟在他身邊吧。”
亂步先生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下面要說的話：“嘁。”
“就像我，哪怕看起來和亂步相處不好，平時的接觸也不多，但其實，我們一直在觀察對方。”亂步小姐扭頭，不去看亂步先生，“因為對方的存在，本來就是很特殊的。”
亂步先生也扭頭，補充道：“因為特殊，所以無論對方做什麽，都是充滿意思的。”
而且最奇怪的是，亂步在看亂步的時候，是存在‘一點也看不懂’和‘完全看透’這種非常矛盾的現象的。
福澤谕吉出來拯救已經被兩只亂步的話繞暈了的部下們：“所以，錄用了。”
“哎哎哎？”雖然沒有聽懂過程，但是春野绮羅子還是很感動，“那太好了！”
啊，糟糕，看她吸貓的表情，應該完全沒在聽亂步在講什麽，只顧着吸兩只互撓的貓咪了，暫時先屏蔽她吧，就像剛剛屏蔽那對讨論女仆裝到底有多可愛的兄妹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