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少笑過,不過,又一次,應該是2011年六月,那會我還在家放暑假,他從外地出差回來,看上去很高興,我問他,他也不說。”
“不過後來我就發現,他脖子上帶了一跟紅繩,他以前不信這些的,所以我就很好奇,他不讓看。”
“直到我哥離開,我把它從我哥身上取下來,自己帶着,我想,這一定是哪個重要的人送給他的。”
右酩看着她從脖子裏掏出那根紅繩,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了,震驚,疑惑,那是……他的東西!
“其實上面就一個小貝殼,不知道我哥為什麽這麽寶貝!”
右酩顫抖着伸出手,“我能看看嗎?”
是了,那時右右酩剛高考完,他家在沿海城市,每天去海邊溜一圈,是他的必修課。
那天他幫助了一個被水母蟄到的男人,用家鄉的偏方,讓他免于疼痛。
那人一直帶着墨鏡,也不摘,話很少。
右酩滔滔不絕的演講,那人就這樣靜靜的聽着。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右酩用紅繩串了一個小貝殼,“諾!給你的!這是護身符知道嗎?什麽事情都會過去!以後別尋死了啊!”
男人怔住了,“我沒想……”
“你少來!你要是沒被蟄到,指不定就被浪沖到哪了,你剛剛站的那,是個很危險的危險地帶。”
男人了然,笑笑,“謝謝你!我是外地人,不知道才會找到那。”
右酩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可沒時間老守着這裏,等九月份我就要去s城上醫大去了!想想就開心啊!”
男人眉宇間閃過一絲喜悅。
那次告別了之後,右酩就把這事抛到腦後了。
沒想到,那人居然就是他愛了四年的左安笙。
右酩将紅繩拿在手裏,看了又看,仿佛還能看的安笙一遍遍摩娑這個所謂的護身符。
“你要是喜歡,送給你吧!我哥留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謝謝!我能去看看他的墓嗎?”
右酩站在那塊冰冷的墓碑前,淚水再也止不住,照片上的安笙永遠的定格在了那個時候,回想這四年的相處,右酩很想現在就回到夢裏,告訴他,我愛你。
這三個字,右酩從來沒有說過,也許是因為,始終把他當做一場夢。
“我哥其實沒有葬在這裏面,他死前手機上有這樣幾句話,把我的遺體捐給s城醫大,我欠你一個相遇。”
右酩猛然想起大一那時候參觀解剖室,他掀開的那個屍體……居然是左安笙!!
“我欠你一個相遇……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哥哥總說,快了,快到開學的時候了,我還想,我哥從來沒關注過我學習,怎麽會管我開學,而且他标注的日期是九月十號,我不是那一天開學啊!”
右酩跪下來,深情的撫摸着左安笙英俊的臉,“我知道那句話什麽意思,因為,九月十號是我開學的日子。”
“啊?”
安笙妹妹先是驚訝,然後了然,“這樣啊!你就是哥哥一直牽挂的人?”
右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安笙妹妹離開了,留下右酩和左安笙獨處。
右酩緊緊的依偎在墓碑邊上,就像以前在夢裏,緊緊靠在左安笙身邊一樣,
“就是因為要和我相遇,才會把自己捐到醫大嗎?就是因為要和我相遇,才會一直數我開學的日子嗎?就是因為要我和相遇,你才會跑到我夢裏嗎?安笙,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求求你!回到我的夢裏!我想和你在一起!安笙……”
右酩哭的撕心裂肺,他的青春給了左安笙,他的心給了左安笙,不管左安笙是不是還活着,他都要和他繼續。
“你非得把我逼走你才甘心嗎?安笙,如果你一開始就想離開,你當初就不該去夢裏見我,你這樣,只會讓我恨你。”
夕陽西下,右酩離開了公墓。
晚上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閉上眼。
夢裏,左安笙滿臉愧疚,“對不起,我不想再耽誤你。”
右酩抱住他,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混蛋!你什麽都不說,就這樣耍我!”
“左安笙!你這個混蛋!如果你再走,我就把你墓給炸掉!然後躺進去!”
左安笙緊緊的抱住右酩,紅了眼眶,“我太自私了,右酩,我舍不得你,可是你不該這樣下去,我只恨我沒有命去愛你!”
右酩回抱住他,“安笙,就這樣,別走就好!”
未來很長,未來也很短。
有限的時間裏,愛無限。
完
歐銘
歐尚家他是最小的孩子,只可惜并不受寵,因為他是私生子。
他母親沒結婚,大着肚子回到尚村,被人狠狠的戳脊梁骨。
歐尚從小就不愛說話,他不敢說話。
整個村子裏,沒有人看得起歐尚。
因為他是來路不明的野種,哪怕歐尚長得很好看,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
歐尚五歲之前沒有朋友,沒有玩具,一個人擺弄泥巴,大人看的唏噓感嘆,卻不允許孩子靠近歐尚。
在那個閉塞的村子裏,未婚先孕,簡直是大逆不道!
歐尚的媽媽受不了流言蜚語,在歐尚八歲的時候離開村子,走了。
歐尚一個人孤苦無依,沒有人肯收留他,哪怕是那些親戚。
他試圖離開,可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麽,他又不認識路。
歐尚在村子裏開始了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他漂亮的眼睛漸漸籠罩了憂傷,帶着忐忑和害怕。
這樣悲慘的日子過了一年,九歲的歐尚身形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由于沒有人說話,歐尚漸漸閉上了嘴巴,最是熱鬧善談的年齡,卻沉默的如同老人。
這時候村子裏發生了一件喜事,第一名考上大學的學生,歐茗當兵回來了!
歐茗十五歲考上大學,又當了兩年兵,實在是村子裏的榮耀。
歐尚不知道歐茗是誰,他只知道那幾天村子裏的人對他态度好了起來,沒那麽惡劣。
歐茗第一次看到歐尚,是在後山的小溪邊。
歐尚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光潔的手臂,他正拿着一根樹枝逗弄小溪裏面的魚,稚嫩的臉上帶着微笑,精致的小臉可愛的很。
“你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你?”
歐茗常年在外面上學,但是村子裏有那些孩子還是很清楚的。
歐尚吓了一跳,手裏的樹枝掉在水裏,“我,我……”
歐尚結結巴巴說不清楚,歐茗剛要向前一步,歐尚卻如受驚的小兔,趕緊跑開了。
歐茗從別人口裏知道了歐尚的身份,不顧父母的勸說,直接把歐尚帶到了家裏。
歐茗是大學生,是讀過書的人,自然不像村裏人那麽迂腐。
就算歐尚的媽媽有過錯,歐尚是無辜的。
歐茗帶着歐尚和自己住在一間屋裏,歐尚小心翼翼的看着歐茗的臉色。
歐茗盡力安撫歐尚的情緒,試圖靠近他,“以後你就住在這裏,放心吧!你肯定不會再餓肚子。”
歐尚遲疑的點點頭,但是眼睛裏寫滿了不信任。
整個暑假,歐茗不管幹什麽一直帶着歐尚,村子裏的小夥伴慢慢也接受了歐尚,孩子的世界其實并不懂什麽叫私生子,相處下來,歐尚是個很可愛很單純的孩子。
“牽牛花,小喇叭,滴答吹,歐尚居然笑掉牙!”
這是歐茗編出來笑話歐尚的順口溜。
那次小夥伴玩的太開心,歐尚笑着笑着居然一顆牙就掉了出來。
歐茗這才發現,已經十歲的歐尚才開始掉第一顆牙,發育有夠晚的,歐茗有些心疼的想。
歐茗在家的日子,恨不得拿歐尚當豬養,希望他白白胖胖的。
兩人認識一個月之後,歐尚拉住歐茗的袖子,第一次張開嘴,“歐茗……謝謝你!”
歐茗笑的燦爛極了,把歐尚按在自己懷裏,“歐尚,不管父母做錯了什麽,都與我們無關,沒人能阻擋你變得優秀。”
歐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從那之後,歐茗就把歐尚帶進了村子裏的學校。
歐尚開始了漫長而懵懂的求知路。
九月份,歐茗要離開家了。
歐尚一個人躲在後山哭了很久很久,就連他媽媽離開時都沒有如此傷心過。
歐茗知道歐尚的難過,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堅強。
從那之後,歐茗打工兼職的錢除了自己吃穿,每月會給歐尚也寄一點錢。
自從分別之後,歐尚似乎又沉默了,只不過他有了前進的目标。
每一次的放假相遇,歐茗總能發現,歐尚的成長和進步。
個子也竄了許多的歐尚,已經成了風度翩翩的大小夥。
歐茗看着他,總是無限感慨。
在歐尚替學校奪得市裏的奧數大獎之後,全村裏的人終于漸漸将這個孩子和他母親分別看待。
歐尚的課桌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也開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