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監聽感情糾葛就好比監考一樣
左護法咬牙忍着傷痛,帶着慕容德音一路狂奔,把這個可怕的家夥帶到了一處他事先和殷骨約好的破廟裏。
這處破廟乃是魔教的一個秘密據點,為的是在緊急時刻藏身之用,破廟看似雜亂,實則在暗處藏有暗格,內有一些藥物和逃生的必需品。
左護法将德音扔到一堆稻草上,随即在地上摸索一番,終于找到一處磚塊下的暗格,用力一推就露出一個凹下去的方格,裏面用油紙包裹着火鐮等打火物品。他連忙就着稻草升起了一堆火,又撿了些坍塌的碎木塊扔進火堆,維持火堆不滅。
生完了火,左護法一屁股坐在地上,頓時覺得渾身像撕裂了一樣無比痛楚,但是他還是咬牙堅忍,來到慕容德音身邊,将他翻過來。火光下,慕容德音依舊美得奪魄,左護法微微閉起眼睛,片刻才睜開眼,拿出懷裏的藥瓶,倒出一粒放到慕容德音的口中。
“如果不是為了教主,我早就殺了你!你這個心如蛇蠍的狐貍精!迷住了教主的心神!”左護法恨恨道。他想教主之所以這次慘虧,完全是因為被慕容德音蠱惑了心神,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毀掉慕容德音那張魅惑人心的臉,讓他再也不能害人!
想到這裏,左護法在懷中摸索一陣,摸出他的匕首,就着火光,便往德音的臉上比劃,要将他的臉劃花毀容。
千鈞一發之際,德音突然睜眼,一掌擊飛左護法的匕首,左護法大駭,始料未及之際,德音掌風近身,他只覺得腦袋轟然作響,頃刻便被德音一掌劈昏,昏死倒地。
“多虧了你,我才知道這麽個地方。”德音抓起左護法,拎着他藏到破廟裏倒塌的一根柱子後面,用稻草遮擋住。此刻外面雷聲陣陣,眼看就要下雨,德音便将火堆熄滅,将火鐮又重新放回暗格之中,守株待兔,等待教主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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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之後,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殷骨終于跌跌撞撞地背着被點了穴道的慕容龍策進得破廟,他将慕容龍策往地上一摔,随即如那左護法一樣,摸索出火鐮升起了火。此刻,殷骨一身濕透,內力續借不足,凍得嘴唇發紫,加上體內毒傷發作,生了火之後就再也支撐不住,倒在稻草堆上呼呼喘氣,便要連運功療傷都不能,渾身顫抖,看來是發了燒了。
慕容龍策則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道兒。殷骨這時燒的厲害,理智都快潰散,只能靠着強烈的意志,把手伸向身下的石板,硬是摳出一道縫兒,緩緩探入一只手摸索,他渾身酸軟,手指都發白哆嗦,半天才摸出一瓶藥丸,拔開塞子倒入嘴裏一枚。此刻口幹舌燥,想要吞咽都困難,他吞下了藥丸,很快就幹嘔出來,不得再次倒出一枚,強行咽下,險些沒有噎死。
此生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殷骨只打算待體力一回複,立刻就将慕容龍策好好折磨洩憤!
服了藥丸之後,殷骨躺在草堆上靜待體力恢複,慕容德音也不着急,只是在佛像後面靜靜等着。
約莫半個時辰後,殷骨終于睜開眼睛,嘶啞着嗓子道:“外面雨那麽大,站在那裏有什麽意思,想要相談,進來就是。”
他話音剛落,門外便閃現一條人影,撐着一柄黑色的油紙傘走了進來,那人一身黑衣,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當黑傘落下,顯露的面容竟然是堂堂一國之君,前幾日還和慕容兄弟稱兄道弟的皇帝!
“一個皇帝,反而搞得像個江湖草莽一樣,哼哼!”殷骨冷笑,他坐起來,脊背挺得筆直,看來似乎不可侵犯,實則已經是外強中幹。
“骨兒,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麽口舌上不饒人,也不看看你現在的狀況。我是真的心疼你,才跟着過來。”皇帝并不惱怒,臉上反而展現了神采飛揚的笑容,他從來沒有對第二個人那麽笑過。
“背後指使慕容龍策前來羞辱我的人,就是你!”殷骨斬釘截鐵,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那是因為你竟然枉顧我的深情,那麽輕易就迷上了慕容德音,我心中怨惱!當初我不過是配合你,将慕容德音送到你手上作為籌碼,你竟然對他動了情愫!你不能!你不能!你只能愛我一個人!為什麽只不過是短短數天,你就移情別戀?!”皇帝語氣中含着一絲嫉毒,“你忘了我們從小在一起的時光了麽?你曾經說過的話,和我在一起的歲月,你說你在魔教,我在朝堂,有你在,就保我朝堂穩坐,為何你要反我?!”
“哈哈哈哈……軒轅!你真是自戀,我只不過是随口一說,你就當真了!告訴你,我此生只對一個人動心過,那個人就是慕容德音!”殷骨語氣狠絕,明顯是故意在氣皇帝。“不過,現在他是我最恨不得剝皮挖骨的人,你也同樣!”
“骨兒,你太倔了!”皇帝扔下黑傘,便要上前扶他,卻見殷骨揚起手掌放在自己脖子上:“你若是再靠近一步!我就自殺!”
“骨兒!你不要!”皇帝知道他的性格,故而駐足,只能隔着數步之遙,焦切地看着他。
“軒轅,若是能讓你後悔一生,我縱使死在這裏又何妨?”殷骨殘忍一笑,他對別人殘忍,對自己亦同樣。
德音蹲坐在陰暗處,看着這一幕幕仇大苦深,無聊地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一個人如果在走神狀态,那麽別人說什麽在他的耳朵裏也不過啪啦啪啦的雜音,慕容德音很快就開始走神,開始回想自己家那只肥喵柔軟的毛肚皮,踩上去之後是何等軟乎乎有趣,胖爪子是如何任人揉捏,就連掰開它的嘴給他刷牙它都照樣睡得呼呼的,在暖洋洋的午後,桌子上擺着幾盤甜點一壺茶,睡在躺椅上,懷裏抱着肥貓,聽很能吹的老管家講鬼故事,再也沒有比那更舒服的事情了…… ……
德音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等他好不容易回神,皇帝和殷骨還在啪啦啪啦說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然後兩個人互相指責是對方的錯導致他們感情出現罅隙,又扯出恩怨糾葛一大堆等等,比他哥哥慕容龍策寫的那本狗屁珍珠恨裏面的內容還要九轉十八彎,慕容德音忍不住摸起身旁散落的磚頭,舉了起來。
砸死你們兩個大磨叽!!!砸你們個底兒掉的!!!!!德音的內心驟然爆發了!!不過,他終于以巨大的意志力克制了自己那種吃飯時掀桌子的沖動,耐着性子繼續蹲在那裏聽下去,雖然兩個大磨叽的話在他耳朵裏,都是那種扯不清也搞不明白的複雜關系,所以他一律簡化成了啪啦啪啦的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