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類

無論是什麽動物,只要是一個群族,那麽就必須有族長,而現在這個從南邊過來的獅群竟然沒了獅王?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其實放在別的獅群裏到不是什麽大事,只不過是更新換代而已,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是自然規律。

可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從來沒有挑戰過南獅王的南獅群裏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大白那個家夥雖然有些自大,但是不可否認,他确實是一頭特別稱職的獅王,除非他不能擔任這個職務了,否則他絕對不會丢下獅群的,那麽難道他遭遇了什麽不測?

我立馬搖頭,先別說獅子在整個草原的地位,就說大白本身的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獅子能比拟的,就連大象見到大白,也得掂量掂量,能傷得了大白的實在太少了。

我這邊不停的思索着,忽然下面的“大哥”猛的仰起頭,看向南方。

南方……大白帶着獅群從南方遷移到了公共區域,難道南方草原出了什麽事情?

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憂慮還是真的存在,總感覺從南面吹來的風裏夾雜着令人恐懼的血腥味。

我輕松的從大哥身上跳了下來,顯然大哥也發覺了異樣。

南方……雖然我從來都有自知之明,但是現在正是表現我和其他動物與衆不同之處的時候了。

當危險來臨,動物們都本能的逃離危險,而我必須查明危險的原因,因為這裏是我的草原,是我賴以生存的地方。

大哥擋在了我的面前,她很輕易的就看出我的想法。

我用頭拱了拱她的鼻子,安慰着她,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可是我卻不得不去。

大白是我認識動物中最有靈性的,雖然不能說最厲害,但是也能排在前面,可是如今他都下落不明,那麽這個草原上還有誰能阻止的了這個危險?所以我必須去,去查明原因,就算不能解決,也要想辦法把危險引開這裏。

在這個時候,我還以為是什麽大型的兇狠的動物。

所以我說大象絕對是智慧型動物,很自然的,大哥把我背上睡的正香的小白卷走了。

小白睜開眼睛瞅了一下,發現我還在,卷他的是大哥,便馬上又沒心沒肺的打呼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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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咧咧嘴,笑了一下,給了大哥一個放心和感謝的眼神,便縱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動物之間的別離沒有什麽肝腸寸斷,因為生命的不可預知所以顯得別離也沒有那麽慘淡。

我在路過泥沼的時候打了個滾,讓白色的毛變成了黑色,這就是白子的悲哀,沒有了天生的保護色,只能通過外界來幫忙,我倒是能想到,而其他的白子呢?就連我認為聰明的大白都沒有這樣的智慧,他所擁有的只是強悍!

白天我捕獵,休息,奔跑,夜晚我休息,奔跑。

越是靠近南方,血腥氣味越弄,漸漸的草原上出現了屍體,是的是屍體。

也許會發問,草原上有屍體有什麽奇怪的?可是大家要明白,食肉動物捕獵是多麽的不容易,而有這種白來的屍體是多麽幸運的事情,更何況天上飛的禿鹫是無所不在的,而現在這種屍體仍然存在,沒有變成骨頭也沒有腐爛發臭,就透着奇怪。

要麽捕獵者消失了,要麽屍體太多了。

随着越來越深入南方,我發現屍體也越來越多,最讓我大吃一驚的是,不少屍體雖然被破壞了,但是卻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毛皮。

偷獵!

我猛的停了下來。

來到這個世界幾年了,周圍都是動物,漸漸連我也忘記了人類的存在,好像那只出現在記憶裏。

可是面前的這一切讓我明白了,這個世界存在人類,而且和我記憶中的人類一樣,都喜歡動物的毛皮。

我停下腳步,心中有些忐忑。

不可否認在動物界中,我算是智慧的,可是面對人類,狡猾的人類,我能全身而退嗎?

一開始我只是以為南邊或許出現了強大的動物,大白只是打不過,沒想到竟然是人類!

這些還沒有考慮好,又想起了失蹤的大白,難道他已經被人類殺死剝皮了嗎?

不,不,大白就算再動物,也不會那麽輕易讓人類得逞的。

那麽這裏的人類究竟發展到了什麽文明?或者說這就是我原來的世界嗎?

矛盾在心中激化,我不能再繼續往南方走了,我必須考慮好以後的道路,而且我必須弄明白現在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人。

突然,南風帶着一些特殊的氣味驚動了我的神經,我很熟悉,那是熟食的味道。

人類!是人類!

我既激動又害怕,急忙躲到了山石的頂上,從下面人類是看不到我的。

馬蹄聲漸近,一些從來沒有聽過的話語在大腦裏回蕩。

這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種語言,這裏不是我原來的世界!

激動的心情瞬間冰冷,那種對家鄉的渴望,甚至差點讓我忘記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只狗。

恢複了冷靜,我開始觀察起這一隊人馬。

這些人的膚色接近白種人,頭上戴着帽子,身上穿着帶着鐵片的護具,手裏拿着弓弩、槍劍之類的武器,很顯然這個世界的人類并沒有火器。

我不由的松口氣,只要沒有獵槍,我就有很大的生存幾率。

獵狗帶着他們跑向一個斑馬群,我知道那個方向,可是我卻不能有任何動作,我雖然不害怕獵狗,但是卻不能被他們發現。

看着這一隊獵人走遠,我迅速的跳下山石,向着他們來的方向狂奔。

希望大白還活着!

當我第三次在泥沼中翻滾以後,我看到了營地,藍色的營地。

我小心的靠近,因為我知道,這個營地裏一定還有別的獵狗。

如果我能夠聽懂他們的語言就好了,我十分沮喪,真不明白,對于這種轉生,除了擁有一些啥用都沒有的智慧之外,根本就毫無用處。

這是一個未知的世界,也是未知的人類,那麽腦海中一切的經驗都是不可用的。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在營帳中搜尋。

泥沼掩蓋了我的身影和味道,但是并沒有損害到我的嗅覺,很快的我便聞到了大白的味道,同時還有血腥味。

他,受傷了!

也許是同為白子,也許是習慣了被它搶奪食物,也許是小白的原因,在我心底,我一直把大白當成我的朋友,所以我現在在這裏。

這是一座在營地中心的營帳,整個都是藍色的,方形尖頂。

營帳坐南朝北,門口的布簾低垂,兩邊站着拿着槍的侍衛,渾身武裝。

我遠遠的看着,大白的氣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同時這裏面還有一個人類的味道,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我找了一個木車的輪子低下,藏起了身子,我必須等,等到裏面的人出來,等到大家放松警惕。

時間過的很快,太陽已經偏西,剛剛出去的那一隊人馬帶着獵物回來了。

有人進入了大帳,不過片刻,裏面出來了兩個人,打頭的就是那個讓我光聞味道就不寒而栗的人類。

淺白色的皮膚,深凹的眼眶,紅色的雙目,一頭大波浪的土黃色頭發。

紅色的戰衣,藍色的披風,銀色的铠甲,一雙黑底金邊的鐵靴。

這是一個沾滿鮮血的人類,這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類。

我打個冷戰,就算面對獅王、鱷魚、毒蛇,我都沒有這麽害怕過,心底裏還是覺得人類才是最可怕的嗎?

那個人的離開,讓站崗的侍衛也放松了警惕。

我應該感謝大帳建成方形,迅速的躲到了旁邊,挑開大帳的布面,這裏只有僅僅能通過一只狗大小的空隙,也許他們誰也不會想到真的會有一只狗鑽進來吧!

大帳裏有些悶熱,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單人床,這裏也是簡陋的。

大白此時正被鐵鏈鎖在大帳中間的圓柱上,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我急忙跑了過去,用鼻頭頂了頂大白。

熟悉的觸感和味道讓大白瞬間睜開了眼睛,一霎那間的狂喜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緊接着大白卻并沒有表現出對我的感激,而是低吼着沖我叫喊。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納悶的看着他。

大白被我的無辜打敗,挪動受傷的身體拱着我往我鑽進來的方向。

這一回我明白了,他是讓我離開,他不想讓我遇到危險。

一瞬間,我覺得我冒這麽大的危險來這裏救大白,值了!

我沒有理會他,先是靜靜的聽了一下外面的聲音,發現沒有人要接近這裏,便圍着大白開始觀察。

大白受的傷并不嚴重,只是皮外傷,流血過多而已。

不過,我不明白那個人類拴着大白的目的,為了毛皮?還是為了馴化?

面對大白,我擔憂的看着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鼻頭,這是動物間特有的安慰方式。

大白驚喜的看着我,也許他從未想過一只狗會對他作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吧!

大白伸出舌頭同樣舔了舔我的鼻頭,然後又蹭了蹭我的脖子。

除了小白和大哥,這是我第一次和別的動物接觸的如此之近,不過卻沒有一點反感,我喜歡這樣的碰觸。

面對鐵鏈,我無能為力,不過和其他動物不同的是,我知道打開鐵鏈還可以用鑰匙,所以我必須找到鑰匙。

遠處傳來了人類的腳步聲,我急忙蹭了蹭大白,低聲犬吠告訴他要好好養傷,我會再來。

也不管大白是不是能聽明白,便順着原路鑽了出去,迅速的離開大帳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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