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煉金公會
根據我多年在草原的生活經驗,現在應該是典籍之月或者神佑之月,也就是春末夏初的日子。
這個時候的大草原正是草長莺飛的時候,也是各種動物開始大肆捕獵增肥的季節,而我則已經出了動物的範疇,正騎着大白向着更高一層的文明前進。
髭兀鷹大叔的羽毛被粘成一個項圈套在脖子上,當然變成狗的時候也不會勒死我自己,每一個羽毛裏都放滿了魔核,可惜就是沒有錢。
我光着上身,下面一個小毛裙,嘴裏叼着一根雜草坐在大白的背上悠哉悠哉。
我一點也不奇怪大白怎麽一下子就認出變成人形的我,動物的直覺和嗅覺那是他們的武器,我只是感動于大白竟然在這5年間從來沒有離開這個區域,既沒有再次統領獅群,也沒有再生下小獅子,他只是一心的想要進去見我。
小光對于大白的這種行為欲言又止,可是我卻覺得這就是兄弟,生死不離的兄弟。
順着草原一直往東走,我想總能見到什麽村莊城市之類的吧,變成魔獸有一點好處,那就是沒有語言障礙了。
“你變什麽不好,要變成這種兩條腿走路的動物!而且還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是夜,大白仍然蜷住我用他那長毛給我取暖。
我打個冷戰,看來得先想辦法整件衣服穿穿,奇怪了,小說裏的主角不是會在半路救個什麽人嗎?或者能遇到做任務的傭兵?看,我都已經準備好說辭了。
“別總是兩條腿走路的動物那麽叫我,這個應該是人類!你知道什麽,人類雖然沒有尖銳的牙齒和鋒利的爪子,但是他們有過人的頭腦,要不然你還能被抓?”
我用鼻子拱他,雖然拱了我一嘴的毛,但是這感覺還真舒服。
“那好,你變人類幹嗎?我一點也不覺得這又什麽好處。”大白轉過頭和往常一樣伸出舌頭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獸化的時候出了什麽問題,我的皮膚變得極其敏感,特別是大白的舌頭上還有倒刺,舔在身上就像觸電一樣。
“啊呀呀~別舔了,舔的我越來越冷了!”我又往大白身上縮了縮,然後捧住他的大腦袋說道:“其實對人類我并沒有那麽執着,但是想要替大哥和小白報仇,我只能變成這樣,人類還得人類來對付。”
其實我少了一句,既然上天給了我人類的思維,那麽我就不能浪費在狗身子裏。
亞歷克斯說對了一句話,我最可悲的地方就是有一顆人類的心,卻有一副動物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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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再沒有說話,而是轉頭開始舔起我的頭發來,我也在他的這種安撫下慢慢的睡着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誰能讓我毫無條件的信任的話,那一定會是大白。
本來以為最先遇到的應該是村莊,但是和記憶中世界相反,離開草原我們就看到了一座城市,肯托拉·尼波塞,城市的名字。
我冷笑,真是讓人驚喜啊,随便找個方向竟然就能到達肯托拉,也許上天也在為我報仇的事情,添加籌碼。
本來我和小光還有大白已經商量好了,遇到人以後,大白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先進城,然後看有沒有賣染劑的,把大白那身毛給染了再帶他進去,結果到達城下一看,我頓時眼角抽搐。
這滿地跑的不是白獅是什麽?不但有白獅、白狗、白馬,連白耗子、白鳥什麽動物都出現了,人們好像都習慣了似的,牽着各種各樣的白色動物神色泰然的進入了尼波塞。
對于這種沖擊我有點消化不良,我也只不過在魔獸森林裏呆了5年吧,外面咋就變成這樣了?難道也搞起人工繁殖來了?
随便抓了個人一問才知道,鬧了半天這些都是染得,自從亞歷克斯殺了小白以後,他就對天下宣稱白獅根本就不是什麽聖獅,他殺了白獅一樣沒事。後來大家都開始流行期豢養白色的動物,沒有的就開始染起來了。
介于出現這種狀況,我倒是很高興,這樣子我把白獅帶進去,也沒人會懷疑了。
騎着大白,我悠閑的逛到了城門,守衛盯着我看了一會,突然伸出手來問我要身份牌,我當時就愣了,這裏還時行身份證?
“沒有吧!你是哪個野人部落來的?還沒到城市先學會趕時髦了?”守衛誇張的看着我身下的大白啧啧稱奇。
野人部落……我囧,俺像野人?俺哪裏像野人?!!
我低頭看看,好吧,沒穿衣服是我的錯,就穿個小毛裙也是我的錯,可是就咱這長相也輪不上個野人好不好,我哀怨的看着守城的衛兵,看的他心裏發毛。
“行啦,行啦,你可別欺負一個野人,你啊,一定是不聽部落長老的勸才出來的吧,好啦,去城東的人口處登個記,就能領到身份牌了,以後可千萬別丢了啦!”另一個守衛一看就是好人。
我感激的對他笑了一下,結果那小哥哥竟然還臉紅了。
守衛尴尬的假咳,揮揮手讓我進去,我看到了,他們是要收進城費的,可是卻沒有收我的,我拄着下巴望天,不知道這算不算美人計。
“美人計?老大,那你也得是美人才行啊!”小光在腦子裏吐槽。
我揮了揮拳頭,使勁拽了一下身下大白的毛,大白吃痛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分明是:我沒惹你你幹嘛揪我毛啊!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比我想象中的要發達一些,青石板的馬路,馬車都是四輪的,我開始還以為這裏應該是亞瑟王那個時代呢,看起來倒像是基督山那個時代了,不過好像還沒有火器。
“老大,你看完了嗎?你是不是應該先考慮掙些錢,買件衣服穿啊!就算你有曝露癖,我也沒有看男隐啊!”小光一副我受不了你的聲音。
啊!我這才反應過來,往周圍一看,大家都三五成群的邊走邊對我指指點點,表誤會,一點也沒有啥猥瑣的意思,而是嘲笑我這個野人部落裏的野人…
我默默無語雙淚流,咱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
說到掙錢,這個有點門道,當初和基諾在一起的時候,他告訴我,雖然在這裏魔法師是被禁忌的,但是還是會有人去學,而且據說在王室都有一些秘密的魔法師團隊,只不過民間的魔法師都很隐蔽,就像記憶中世界裏的地下工作者一樣。
煉金術士在這裏的地位比較尴尬,不算是魔法師也不算普通人類,政府對他們也不關照,魔法師對他們也不親近。明面上他們就是一群科研人員還得自己掏經費,私下裏才能做一些魔法的東西,被政府發現了也是被焚燒的下場。
說白了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基諾走的時候告訴我,想要找他就要找到煉金術士的聯絡地,想要做一些秘密的事情只要說出暗號就可以了。
我攔住了幾個人,問清了煉金術士公會的方位,騎着大白左拐右拐的來到了一個破落的二層小樓的門口。
我嘴角抽搐的看着這個明顯危樓的地方,煉金術士公會的牌子都向下歪斜45度角,難道煉金術士真的混的這麽慘?
“請問,你有什麽是嗎?”突然身邊傳來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是一個金色短發的小女生,一臉羞澀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光着身子,于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呃,我想找個煉金術士。”
小姑娘一聽,頓時精神了起來,不過一看到我馬上又羞紅了臉,低下頭,“我就是煉金術士公會的工作人員叫末兒,你……你怎麽沒穿衣服啊?”
身下的大白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煩躁,前腿不停的刨着地,要不是我壓着他估計他就撲上去咬她了。
我狠狠的瞅了一眼大白,這丫的不會跟母的有仇吧?好像對那個禦姐母狼也是這樣。
面對末兒的時候,我則是挂上了微笑,“啊,我是從哈塔爾草原邊緣的一個部落裏來的,我們那裏不幸穿衣服。”好吧,我只能在心裏哭泣,咱這個野人的身份已經徹徹底底的落實了。
“啊!”末兒一臉興奮的看着我,但是馬上又低下頭,“對不起,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野人呢!”
我雙手也跟着抽,我覺得自來到這人類社會怎麽地也抽啊抽啊的就習慣了,你第一次看野人,他奶奶的,我還一次野人都沒看過呢!
“末兒,你在做什麽?”突然一個粗魯的男聲插了進來,我向末兒身後一看,是一個金色短發的男人,上身穿着白色寬松的衣服,下身穿藍色緊身褲,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短皮靴。
“我……我在和野人說話。”
我一個趔趄從大白身上摔了下來,小盆友不待這麽打擊人滴!
“你是誰?到這裏做什麽?”那男人上來就把末兒藏在了身後,一副看色狼的眼神看我。
我眨眨眼,難道被當成情敵了?
八點檔啊,八點檔!
我不得不把剛才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那男人懷疑的看了一會,發現好像真的和我說的一樣,特別是我身下的獅子不像城裏人牽出來的那些被馴化的,而是充滿了野性。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不過我警告你,離末兒遠一點,你這個野人沒資格碰她。”男人兇神惡煞的沖我吼了起來。
大白不幹了,“這小子,我都沒舍得吼你,他算個老幾?!”說着就要向男人撲去。
我一腳把大白踹翻在地,對着驚恐的男人和末兒彎腰道歉,“抱歉,抱歉,咱家大白沒見過世面,以為啥玩意都能吃呢!”
男人聽到大白的名字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卻沒聽出來我話裏隐藏的意思,看到我抱着白獅的脖子一副要教訓大白的樣子也算是原諒了我,這才帶着我們進如煉金術士公會。
男人的名字叫做基恩斯,很湊巧的正是我要去人口處裏的工作人員,很簡單的便從他那裏得到了身份證。
當末兒管基恩斯叫哥哥的時候,我搖頭嘆息,本來還打算做個棒打鴛鴦,沒想到竟然是兄妹,沒的拆散啦,沒的拆散啦。
忽然之間我想起來基諾告訴我的暗語,我對着末兒說道:“對了,末兒,你知道每年最美麗的季節是哪個月嗎?”
我的問題讓末兒渾身一顫,然後裝作漠不關心的說道:“我覺得是黑曜石之月。”
基恩斯皺皺眉,插嘴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喜歡那麽冰冷的季節?你應該喜歡螢火之月,要不然小心嫁不出去。”
末兒對着基恩斯吐吐舌頭。
我翻個白眼,這個哥哥管的真寬,便接着問道:“那末兒覺得最不喜歡的月份呢?”
這一回末兒很認真的看着我,沒有了最初的羞澀,也沒有了懦弱,眼睛裏有一絲驚訝,不過很快便多了些了然,“我最讨厭蠕蟲之月。”
這個暗語很簡單,黑曜石之月是魔法師的盛典,而蠕蟲之月是騎士的盛典。
我當時很好奇的問基諾,為什麽喜歡的不是秘方之月,那是煉金術士的盛典啊!
基諾翻個白眼,這樣子傻瓜都知道答案了。
我囧……
“好了,哥哥,你一定是去找克裏希姐姐的吧,你快去吧,他由我來招呼就好了。”說着便把基恩斯推出了門。
當然基恩斯走的時候不忘對我瞪眼警告。
我聳肩,我是真的對他家的妹妹沒有感覺啊!
“好了,遠方來的煉金術士,您需要什麽服務?”此時的末兒充滿了認真和淡定。
我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她,歪歪頭,問道:“你這裏收魔核嗎?”
末兒神色大變,驚呼道:“魔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