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破曉的晨光照進窗柩,層層光芒将素潔寧靜的房屋染上一層毫光,也将床榻上兩衣衫不整的男子渲染上淡朦的柔光。
餘浩大聲的問道:“你讓不讓我過去!?”
白穎搖搖頭,說:“不讓。”
“好,你不讓我過去,我自己一個人去。”
“那裏人太多了,不安全。”
餘浩伸出手指發誓道:“我一定乖乖的站在那裏,不給你惹事。”
“讓暗衛跟着。”
“你——”餘浩佯怒的指着白穎的鼻子,咬牙說:“好,我同意。”
白穎擡眼看了一眼餘浩,說:“那給我起來。”
餘浩喜笑顏開,笑嘻嘻的從白穎身上爬下來,連忙将原本穿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祭師服扒下來扔給白穎,白穎看着餘浩手指揉捏的不成樣子的祭師服,無奈的說:“我發現我太寵你了。”
餘浩吓的急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你怎麽會寵我呢!”
白穎邊穿祭師服邊說:“沒有最好,以後就不寵溺你了。”
“不行!”餘浩撲倒白穎,一把鼻涕一把淚擦在白穎身上,哭述的說道:“你怎麽可以對我實行家暴呢,你這是犯法的!”
白穎:“……”
白穎扶額說道:“你再哭下去,祈福儀式就要過去了。”
餘浩連忙松開白穎,說:“家暴啥,我們回來再說,我們走。”餘浩說完,就拐着白穎走出房間,往皇宮的專門祭奠祭祀祈福之地祭靈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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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祭師為東暮百姓祈福之日,文武百官将全部到場,與祭師一同為東暮百姓祈福,消災化劫,祈福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祭靈臺是專門為東暮祭師修建的,白穎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階,站立在祭靈臺上,俯視着祭靈臺下面密密麻麻下跪之人。
皇帝黎孟奕在侍衛太監前引後護簇擁下,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階,皇帝禦龍袍衮服(1),穿戴威嚴。
皇帝黎孟奕來到白穎面前,白穎微微朝皇帝鞠了個躬,皇帝黎孟奕點點頭,然後白穎從士仆手中接過雕刻精巧的金銀酒器,再将酒器遞于皇帝。
皇帝舉酒器,對下面叩拜的文武百官,威嚴洪亮的說道:“天佑吾國,落霞複原,此乃國之辛也,”皇帝說完,将祭酒高高舉起,向上天鞠躬致意,再将祭酒灑在腳邊。
一共舉了三次,向上天祈福: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皇帝祭拜完畢,在侍衛太監前引後護簇擁下,儀态雍容踏下白玉石階,接着就是祭師誦念聖诰。
餘浩躲在不遠處的柱子後面看着白穎随意而站手捧梵文,石階下文武百官一直跪拜在那,餘浩還看見在唐家堡有過一面之緣的東暮王朝的四皇子,黎盛靳,他也跪拜其中。
餘浩擡眼看着白穎,白穎一攏白色祭師服,依舊披着白袍,但雪白的白袍和祭師服上鑲嵌着古老華美的金色圖騰,白袍後沿的帽子遮住了白穎一半的臉龐,只露出似笑非笑的紅唇,此時的白穎全身充滿肅靜神秘的氣息,令人不敢仰視。
餘浩躲在不遠處的石柱邊,注視着祈福儀式,“完了,”餘浩蹦出一句話之後,就呆呆的看着站立在白玉石階高處的白穎。
白穎像是站在世間巅峰,徜徉在頂端,眼神冰冷宛如神靈般俯瞰衆生,底下衆人像是蜉蝣,眼眸一轉,朝餘浩這邊看來,冰冷的眼神不複存在眼中溢滿溫情,紅唇微微一勾與額前朱紅色三菱圖騰印記相呼應,勾出一抹傾倒衆生的微笑。
餘浩摸着比以往跳動還快的心髒,咽咽口水,拍打着小心肝兒,自言自語的說:“辛虧你不是單戀,要不然有你苦頭吃了。”
白穎微笑後,轉頭看着手中的梵文宗卷,用低沉嗓音低低吟唱着梵文。
良久後,餘浩打着呵欠聽着難懂的語調,心道,白穎你真是像極了神棍。
餘浩心中忍不住感慨道,白穎他念了這麽久怎麽都不口渴啊?!底下的那些人跪了這麽久怎麽腿還沒麻啊!?難道如來佛祖或者耶稣他老人家就因為你們跪一整天就保佑東暮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嘛?!
“你是穎兒喜歡的人?”一道帶着一絲威嚴的嗓音在餘浩耳旁響起。
餘浩連忙轉頭,看向來人,是一中年男子和他的幾個太監打扮的手下。
餘浩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大叔,你是在問我嗎?”
中年男子嘴角抽搐,心念,大叔?!我有這麽老嗎?
中年男子身旁的一太監尖銳的嗓音喊道:“大膽!你這刁民竟然如此無禮,見到皇帝陛下還不趕緊下跪。”
餘浩被中年男子身旁太監王八之氣一吓,立即心肝肺腎抖了一抖。
皇帝黎孟奕手一揮,嚴肅道:“小豆子。”
“是,”小豆子太監立即焉下來,小鳥依人的依附在皇帝身旁。
餘浩瞪大眼睛看着皇帝黎孟奕剛才還一身皇帝裝扮,現在就一身黑色鑲邊交領大袖長袍便服,換裝換得這麽快,難怪剛才一轉頭人就不見了,原來去換衣服了。
皇帝黎孟奕微笑的說道:“我們談談。”
餘浩一愣後,點點頭,就跟随在皇帝身後,去了禦花園,美麗漂亮的宮女們将托盤裏的東西擱置在石桌上,一碟鮮果,一碟糕點,一碟幹果,一壺茶,宮女将清香的茶水倒置晶瑩剔透的茶杯當中,徐徐退下。
皇帝撤退了所有人包括叫小豆子的那個太監,餘浩和皇帝對坐,餘浩心理倍感壓力,皇帝的霸王之氣很是勇猛,讓餘浩感覺有種像小學生上課吃零食被老師抓包然後被叫到老師辦公室訓話的感覺。
“坐,”皇帝黎孟奕說道。
餘浩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黎孟奕呷了一口冒清香的淡茶,先說道:“其實朕很早就想将你叫出來談一談,可穎兒看你看得太緊,所以朕借這次祈福日子将你叫出來。”
餘浩點頭,說:“其實我老早也想見您了,可一直沒機會。”
“哦?你找朕有什麽事?”
餘浩搖頭說:“陛下您先說您找我有什麽事,然後我再說我找您有什麽事。”
黎孟奕點頭,眼波一轉,問:“你愛穎兒嗎?”
餘浩呆了一下,随後問道:“陛下,您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要多少銀兩才肯離開白穎?”(作者挖鼻孔,說:“餘浩你電視劇看太多了。”)
皇帝一臉黑線的看着餘浩,搖頭道:“不是。”
“咦?如果你不是要給我錢的話,那您為什麽要這麽問啊?”
皇帝Boss定力還是很好的,他微笑着問道:“你先回答朕,你愛穎兒嗎?”
咋說的這麽像結婚宣誓,我應該是說,Yes,I do 呢?還是我願意呢?餘浩在心中想着。
黎孟奕見餘浩竟然在思考,嘆息一聲,端起茶杯,品一口,忽然,聽到餘浩激動的說道:“是的,我願意娶白穎。”
皇帝黎孟奕聽到餘浩的話,猛的被茶水給嗆到了,“咳咳——咳咳——”餘浩見皇帝黎孟奕這麽激動,連忙起身拍黎孟奕的背幫他順氣。
黎孟奕咳嗽完之後,喘氣一會兒,黎孟奕擺擺手,示意餘浩可以了,餘浩才收回手,坐回自己的石凳上,看着黎孟奕。
黎孟奕已經沒有平日中皇帝的威嚴,他微笑着看着餘浩,說:“朕終于知道穎兒為什麽不讓我見你了,哎,朕老了,經不起你的折騰。”
餘浩幹笑,說:“我不知道您這麽不禁說,下次我會注意的。”
黎孟奕:“……”
黎孟奕将茶杯推遠好幾尺後,咳嗽一聲,繼續問道:“聽你剛才說願意……呃…娶白穎,是不是代表你真的愛白穎。”
餘浩點頭,說:“愛啊,不然我幹嘛跟他在一起啊,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啊。”
黎孟奕:“……”
黎孟奕摸摸自己的心髒,深呼一口氣,不緩不急的繼續說道:“穎兒是朕從小看着他長大的,朕已經将他當成自己的半個兒子看待了,他從小就一個人,沒有父母,也沒有什麽玩伴,他師傅的消失對他打擊很大,現在他有了喜歡的人,朕也可以放心了,朕知道你們這份感情被世俗所不能容忍,唾棄和鄙夷是在所難免的,如果你們真心相愛的話,那些世人的看法在你們眼中也只是個玩笑而已。你不要看穎兒很堅強,其實朕知道他內心有多脆弱,他希望得到別人的肯定與愛,但地位的不同将他的快樂都隔離了起來。
他能遇見你是好事,希望你好好對待穎兒,陪在他身邊。”
餘浩看着皇帝黎孟奕,心中不免惆悵,心疼白穎是孤兒的身世,感嘆他們的愛情道路将會漫長而曲折。
黎孟奕呷了一口茶,斂眉道:“怎麽,後悔了?!”
餘浩搖頭,失神道:“我只是心疼白穎,他明明每天都在微笑,眼神卻冷的透涼。明明是站立頂端的人,卻因為地位的不同而造就了隔閡,使得他比任何人都孤單。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我們的相遇很有可能将會注定糾纏一生,”餘浩回想起他們相見的那一幕,喃喃自語道:“想過逃避,想過離開,想過很多很多,但是一看到白穎,人就傻傻的想再接近他一點。世俗人的看法,白穎不在乎我更加不在乎,”餘浩邊說邊随意的聳聳肩。
黎孟奕旁聽聞的餘浩的話,淺笑說:“小子,你已經被桎梏住了,你确定不悔?”
餘浩微笑點頭,說了聲嗯。
黎孟奕說:“好好愛穎兒吧。”
餘浩又點頭,接着笑眯眯的問道:“皇帝陛下,接下來你要回答我的問題了咯。”
“哦?好,你問吧,”黎孟奕端起茶杯,呷茶問道。
“我想知道白穎的身世。”
黎孟奕端茶的手一頓,餘浩眼眸一轉看向黎孟奕端茶僵硬的手。
黎孟奕沉着的将茶杯放置石桌上,他擡頭看着餘浩,問道:“為什麽不問穎兒他師傅的事情?”
餘浩淡笑說:“我想白穎應該已經知道他師傅的去處了。”
“哦?那你為什麽想知道他的身世?”
餘浩看着黎孟奕,說道:“其實白穎還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要知道他的親生父母當初為什麽抛棄他,但他又害怕,我只不過替他将他心中一直環繞了二十多年的問題問出來而已。”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朕會知曉穎兒他的身世呢?”
餘浩直視着黎孟奕,說道:“皇帝陛下,您怎會讓一個無父無母來歷不明的孤兒當東暮祭師呢,您必定知曉他的身世,很有可能您還知道白穎的生身父母,不然您怎會将白穎當成自己的親身兒子對待。”
黎孟奕看着餘浩,嘴角一扯,爽朗笑聲一陣傳出,說:“小子,你确實聰穎,難怪穎兒喜歡你。”
餘浩露出得意的表情,說道:“那是。”
黎孟奕停止了微笑,臉上露出了絲深沉莫測的笑容,說道:“你确定白穎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餘浩一驚,詫異的看着黎孟奕。
黎孟奕微笑的說:“朕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他有多少能力,我還不清楚嗎?小子,你還不夠了解穎兒。”
餘浩沉默半響,了然于心道:“确實不了解,才認識半年。”
黎孟奕搖頭,說:“他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只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餘浩看着黎孟奕,沉吟片刻,問:“不知道怎麽處理?”
黎孟奕雅然一笑,不答,只吐出倆字:“北歐。”
餘浩推開房門,就看見白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