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決絕】
什麽叫……還沒有結束？
……
祁绾全身酸痛的醒來，睜開雙眸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蕭珏的懷裏。側眸瞧了瞧，發現蕭珏已是完全的熟睡……
身子動了動，祁绾臉色發白——這厮居然還沒有出來！
祁绾整個人都不好了。靜靜瞧着蕭珏這張疲憊不堪的臉，心頭似是有一處分外的柔軟。可是……就是這個男人，讓她失了孩子，失了祁國，更是毀了她的一生。
曾經她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祁绾的眸色黯然，擡頭吻住了他的唇，這個讓她眷戀不已的男人，就像毒藥一樣讓她迷失自己。
“绾绾……”唇上一陣柔軟，蕭珏醒來，雙臂将懷中香軟的身子摟得更緊，用力的回吻着主動獻吻的女子。
感受到那處又有了反應，祁绾皺了皺眉頭，香軟的小舌從他的口中退出，擡眼瞧着“操勞過度”的蕭珏，彎了彎唇道：“阿珏，你是不是吃了什麽藥了？”
這個男人，金槍不倒？
蕭珏笑吟吟的吻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粉唇，眉染皆是溫柔似水，嘟囔道：“因為是你啊，我的绾绾……”語罷咬了咬她的耳垂，聲音低低，“绾绾，我們繼續……”
“嗯……蕭珏！”那處被狠狠撞了一下，祁绾大聲叫了出來，然後死死的咬住他赤、裸的肩頭，腥甜的血腥味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
黃梨木雕花的大床之上，床幔低垂，隐隐可見裏頭抵死纏綿的二人。粗粗的喘息聲和暧昧的嬌吟聲讓人面紅耳赤。
這一日，大曜國敬業的皇上，頭一遭沒有上早朝。
福全早早的來碧瓊殿門口等待聖駕，可是看着殿門緊閉的寝殿，和雙頰緋紅的兩個小宮婢，心頭頓時明了。
皇上啊，你這麽操勞，要是被九王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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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姜荞感到自己的魂魄慢慢的往下飄，雙足落到了泥濘的泥土之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子，而後緩緩擡頭……
顧屹之抱着自己的屍體慢慢的起身，這月光都不敢沾染的白袍之上，如今卻盡是泥土。
在她的印象中，顧屹之每一次都只穿着一身白袍，纖塵不然，這樣卓然出塵的男子就像隔着雲端，遠遠的。他不喜歡笑，可是他記得那一次她忤逆父王獨自一人離家出走的時候，是他找到了她。
她走的累了，他就背着她。一路上他只說了一句話——
“以後要離家出走，就去顧府。”他是微笑着對她說的。
那時她感到很奇怪，為什麽要去顧府？那是他顧屹之的家，又不是她姜荞的。
所以那個時候，顧屹之就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了嗎？
——外面太危險，到我這裏來。
她放棄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卻執着于一份讓她毀滅的愛情，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這個姜荞，已經配不上顧屹之了。
……可是如果重來一次，她會怎麽做？她問自己。
顧屹之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來，她看着他蒼白的臉，如畫的眉眼。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狼狽的顧屹之，同樣的，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溫柔的顧屹之。
順着他的手臂，姜荞的視線落到他懷裏自己的屍體的身上——好像眼前這具腐屍，看上去也不是這麽猙獰了。
姜荞感到眼前有一道白光，腦袋昏昏沉沉的，要離開了嗎？姜荞伸出手想觸碰他的臉——觸碰他的微笑。
可是她只是一抹魂魄，什麽都碰不到……
終于，顧屹之穿過她的身體，越走越遠。
***
“祁绾？”姜荞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詫異道。
原是一臉傲氣的女子如今卻是嬌媚動人，姜荞暗想着許是昨夜的一番雲雨……
姜荞的視線落到床榻之上的蕭珏的身上——此刻蕭珏蓋着薄被，上身赤、裸的摟着身側一臉熟睡的女子，白皙的肌膚之上，滿是鞭痕和齒痕。
“姜荞，如果一個男人讓你失去了一切，可是你愛他，你會怎麽做？”祁绾朱唇輕啓，道。
失去一切？愛他？
傅珩！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姜荞的音色清冷，緩緩開口道，清麗的小臉滿是斬釘截鐵。
祁绾瞧了蕭珏一眼，淡淡道：“昨夜我跟他說，若這一次我能懷上孩子，與他的往事，便從此釋懷。我會陪在他的身邊……生死相随。”
姜荞的眸子一怔，臉色有些發白，音色微顫，“你不是……”
“你知道我有多想懷上孩子嗎？這樣我就可以給自己一個理由繼續留在他身邊。一年了，我在這大曜國的後宮待了一年，夜夜纏綿……”祁绾的鳳目冰冷，唇畔扯出一絲冰涼的冷笑，似是嘲諷一般，“明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他的目的，明明這一切我都知道……”
這個溫潤如玉、待她體貼入微的男子，從頭到尾，對她只是利用而已。現在他愛她，可是這有什麽用。
……已經回不去了。
“不管他再怎麽努力，我都懷不上孩子。”祁绾唇畔的笑容更甚，可是眸中的寒意亦是凜冽了三分，“……那次小産之後，我喝了藥。”
“他想要用孩子困住我……休想。”祁绾咬着牙，可是雙目卻是水光盈盈，緊握着拳頭，字字懾人，“他讓我沒了孩子，我就讓他斷、子、絕、孫。”
姜荞感覺自己的背脊滲出了絲絲涼意。
她是知道的，蕭珏的不舉，亦是祁绾下了藥。
看着祁绾冰冷的臉色，姜荞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以後的自己。如果……如果以後自己重生了，她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祁绾，傅珩，就是第二個蕭珏。
不……還有一個顧屹之。
腦海之中顧屹之的臉是這麽的清晰，當他吻着自己的屍體的時候，是這麽的溫柔。她對顧屹之，只是感動，她不愛傅珩了，可是卻沒有辦法這麽快喜歡上顧屹之。
若她重生，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和他相處？
在她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祁绾的人影已經消失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牽引着她，讓她瞬間被吸了過去。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她又回到了祁绾的體內，她的身邊，是蕭珏。
內心經歷過一場前所未有的震撼，姜荞伸手便将身側的蕭珏推開。蕭珏仍是閉着眼睛，睡得很沉。姜荞兀自從床榻之上起來，慢吞吞的套上一件外衫，朝着浴池走去。
置身于熱氣氤氲的池水，姜荞感到自己酸痛酥軟的身子漸漸放松。下、身是火辣辣的疼痛，可見昨夜的那場歡愛是多麽的激烈。
蕭珏如今這麽愛祁绾……呵，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現在來不及了……
就算昨夜他這麽努力，祁绾也懷不上他的孩子。
想起祁绾冰冷污痕的雙眸，姜荞便是直打哆嗦——這個女人，太狠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姜荞皺了皺眉頭。伸手将浴池邊的衣服拿了過來，擋住自己滿是青青紫紫痕跡的身體，姜荞側頭，望着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亵衣的蕭珏——他溫柔的看着她，眸中的柔情，幾乎可以将她溺斃。
瞧，這個男人，是這麽的溫柔，這麽的……虛僞。
那白皙光潔的胸膛如今遍布鞭痕、齒痕，姜荞看着，彎唇笑了笑，“怎麽不多睡一會兒？”這厮可是操勞了一個晚上呢。
蕭珏一頭青絲細數披散，愈發襯得眉眼柔和，此番臉上尚有疲憊之色，眸中含笑緩緩彎下身子，掬起浴池中的水，伸手扯開她的衣服。
“又不是沒見過，擋着做什麽？”蕭珏的音色含笑，萬分溫柔，好似冬日暖陽，聽得人甚是舒服。
露出圓潤小巧的肩頭，蕭珏的眸色一深，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剛欲吻到她嬌嫩如脂的肌膚，卻被一只小手擋住了。蕭珏捉着了眼前這軟若無骨的小手，湊到嘴邊親了親，柔聲道：“怎麽了？”
“阿珏，從現在開始，我不許你碰我。”祁绾說過了，昨夜的那一場魚水之歡，是最後一次。從這一刻起，如果這蕭珏再敢爬上她的床……
蕭珏原是滿是柔情的眸子一頓，指尖亦是有些冰涼，帶他反應過來之時，掌心的小手已經驟然抽離，空蕩蕩的，他的唇色發白，“绾绾……”
祁绾素手一伸，将剝落至肩頭的衣衫穿好，淡淡道：“阿珏，你口口聲聲說在乎我，那麽……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蕭珏薄唇一勾，執起她的頭發，語氣仍是萬分的溫柔，“只要绾绾你開口，要我把心掏出來都行。”
姜荞嗤笑一聲，浸在熱水中的拳頭倏然握緊——說實話，她還真想挖了這厮的心，不過……姜荞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把你後宮的女人都送走。”
這是她的任務，她如今只想早點完成……早點重生。
蕭珏的手一頓，半晌才道：“……绾绾？”
姜荞自然是知道這厮不願逆那九王爺的意，但是此刻……“怎麽？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一片癡心嗎？蕭珏，我既然給了你一個機會，我也要看到你的誠意。”
姜荞側眸靜靜的看着蕭珏的眼睛，須臾，蕭珏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低柔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