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尋仙驚四座
風啓洛二人臉色略沉,袁長老便知其中有詐,引二人入了正殿側面的議事廳中,将那日情形細細一說。
原來半月前某日,風啓洛只身返了宗門,只道二人發現了一處秘境,風雷尚在閉關,故而他獨自回來,要領承陽去那處秘境磨練磨練。
袁長老雖覺承陽不過五六歲便開始修行,未免早了一些,怎奈風啓洛堅持,她便放了承陽同風啓洛離去。
大衍仙宗亦有層層禁制守護。這些禁制由歷代宗主維護加固,其中一層便是看破之陣,凡身在宗門內者,一切掩飾修為、相貌的手段皆會失效,故而袁長老方才毫不疑心,将承陽交給“風啓洛”。
風啓洛聞言,眉心深鎖,又追問道:“那人非但相貌同我一般無二,亦是同我一般,單水靈根、金丹修為?”
袁長老目光清明,卻仍是沉吟片刻,方才慎重答道:“雖不曾額外留意,但若是有異,宗門之內應有人察覺才是。”
風啓洛、風雷二人乃昆吾震陽新收的親傳弟子,宗門之內,風頭無兩,若是那人冒充,衆目睽睽,怎會半點馬腳不露?
要麽,此人修為已遠勝宗主,連禁制法陣也隐瞞過去。
要麽,此人便當真是,“風啓洛”。
側殿之內,夕照光芒明黃斜長,他二人卻感覺到了深深寒意。
風雷問道:“風修寧?”
風啓洛卻搖頭:“風修寧并非水靈根,若論實力,卻是不及宗主。這人與那滅了琉相國的,恐怕是同一人。”
此事幹系重大,袁長老不敢擅做主張,便傳訊龍德,禀報昆吾震陽。
不多時,一道金色劍符便飛入側殿之內,卻是徑直落入風雷手中。正是昆吾震陽的傳書,叫風雷二人即刻趕往風神山莊,他亦是聯絡各國,要再啓動尋仙大陣。
這應對,卻未免太快了些,竟如同師尊早已料到有此一劫。
風啓洛并不做聲,待作別袁長老,離了宗門,在路上方才将這層懷疑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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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雷卻道:“見到師尊便知分曉。”
風啓洛心煩意亂,見他如此鎮定,不由更生幾分煩躁,怒道:“莫非你早已知曉?”
風雷卻仍是沉穩靜谧,不動如山,“我若知曉,又怎會欺瞞于你?”
風啓洛方才沉沉嘆息,低聲道:“我心中亂,你莫生氣。”
風雷只将他手指交扣,包在掌心中,又道:“啓洛,禍福相依。”
他二人一路行來,種種艱難,最後皆化險為夷,反倒是修為與日俱增,從無阻礙。如此看來,那些困難阻撓,竟全在助他修行。
若論起來,他前世雖被隐瞞欺騙,卻自覺安穩順遂,修為亦是進展緩慢。怎比得上眼下半步踏入仙門,眼界心境,自也大為不同。
風雷短短四字,便如驚雷一般,将他紛繁思緒震散,心思亦是澄澈安寧,便順從萬法歸一的功法,靈力靜靜運轉,丹田內那萦繞青光的金丹,亦是凝固些許。
風雷見他擺脫心魔,又繼續磨練心境,便不打攪,只全力催動正一劍,往風神山莊行去。
風修寧一身道袍如雲,仍在藏心殿中正坐,一雙清麗狹長的雙目閉合,正聽下屬彙報近日種種大事。其中就有琉相滅國,與昆吾震陽要再啓用尋仙大陣之事。
這大國師入定般沉穩的睫毛便稍稍一動,緩緩睜開雙眼,望向昏黃夕陽,低沉嘆道:“終于來了。”
他便站起身來,自乾坤戒中取出玉色陣盤,注入靈力,那八卦形陣盤便懸浮在風修寧胸前,緩緩轉動。
層層玉光瑩潤如水紋般,圈圈漾開。
風修寧又一揚手,數十面土色小旗便紛紛落入陣盤,懸立其中,光華絢爛,旋轉進退之間,隐隐暗合生衍相克的規律。
随即又在左手食指、中指尖一劃,往陣盤中滴入些許指尖的鮮血。
不過幾息工夫,那些旗子又接二連三,炸裂折斷,正中一根卻是稍微多堅持了片刻,又再折斷,紛紛有若斷翅蝴蝶一般,墜落陣盤之上。
此時殿外又響起風啓彰的聲音,道:“祖父,孫兒有事相求。”
風修寧袍袖一拂,将陣盤收了,傳風啓彰入內。
風啓彰失了父親,眼看少莊主地位亦是不保,仿佛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往日溫潤端方的君子,如今陰郁暴躁,就連本應沉穩厚實的土相靈力中,亦是摻雜了暴烈火氣。
風啓彰仍是謹守禮節,進殿之後便對風修寧長施一禮,“孫兒拜見祖父。”
風修寧卻擡手,喚他靠近。待風啓彰近前後,便以兩指搭在他手腕上,徐徐注入一股冰寒靈力,将他經脈中火燥之氣盡數祛除。
風啓彰初時一個激靈,而後卻猶如置身冰泉中,靈力雜質被祖父祛除後,又是通身松快,凝滞的經脈亦是再被打通。不由心中感激,待祖父松手後,忙再施禮:“謝祖父。”
風修寧道:“切莫貪功冒進,若再這般急于求成,心魔再生,結丹無望。”
風啓彰确是因近日種種變故,又見風啓洛已是金丹修士,便更是心急了些,靠藥物強行進階凝脈十層。只是結丹一關,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
如今被風修寧一提醒,更是心中一凜,暗自警惕起來。
風修寧見他有反省之意,略略颔首,便問道:“何事?”
風啓彰本有些忐忑,只是方才風修寧愛護的舉動,叫他對欲行之事多了幾許把握,便開口道:“祖父,我欲與洗劍宗結盟。”
風修寧卻神色不變,只道:“哦?”
風啓彰看不出他喜怒,心中略略忐忑,卻仍是硬起頭皮道:“洗劍宗如今收容了琉相上百遺民,俱是風啓洛屠國的見證。若是與之聯手,便可向風啓洛興師問罪。”
風修寧只冷淡注視這嫡長孫,風啓彰卻雙眼發亮,陷入狂熱之中,又道:“四長老亦是親見他天書神奇之處,潛龍谷護衛亦可作證,他區區一個金丹修士,竟能開辟洞天,将一座山收入囊中。既有此本事,滅琉相亦不過舉手之勞。他這般肆無忌憚,逆天行魔道,人人得而誅之。只要我風神山莊出面讨伐,定叫那不肖子孫伏誅!”
風啓彰這般侃侃而談時,卻突然聽見祖父一聲冷笑。
那聲音冷徹短促,卻在寂靜室內,異常清晰。有若一把結霜的利刃,筆直刺入心窩。
風修寧眼中卻無半絲笑意,反倒是冷若冰霜,深如寒潭,緩緩擡手,在他頭頂摩挲。“啓彰,你眼中只有風神山莊,卻看不到天下。怎的這風氏長房一脈,如今沒落至此,竟無半個成器之徒。”
風啓彰一怔,熱切神色如潮水般退去,卻有難抑的森寒,仿若一條通身冰涼的毒蛇,沿後背緩緩攀爬而上。
一道傳訊劍符自窗外飛入,風修寧接在手中,便退到三尺開外,“此時不可添亂,安心閉關去吧。”
風啓彰身後,便無聲無息出現兩名修士,體格并不見如何魁梧,陰森靈壓卻将他壓制得動彈不得。
風啓彰臉色慘白,不由顫聲道:“祖父、莫非要監禁孫兒?”
風修寧已低頭往手中劍符看去,随意擺手,示意那兩名修士将風啓彰帶下去,“潛心修煉,結丹之後,自會放你出來。”
他不再理會風啓彰哀求怒吼,神識掃過傳訊劍符,眉宇間卻是倦怠疲累,堆積得仿若要壓垮那雙筆挺黑眉一般。風修寧緩緩閉上雙眼,“尋仙大陣,終究派上用場。”
風啓洛、風雷二人抵達風神山莊後,便被引至後山。
前世囚禁他二人的山洞、地牢,俱已不見蹤影。後山山腹被挖開大半,開辟出一片平坦石地,作為尋仙大陣陣眼。
其餘符紋陣法,亦是密密麻麻四散蔓延開。
陣眼中立有高臺,其上卻只有兩個人:昆吾震陽同風修寧。
引他二人前來的修士亦是在半裏外止步,請他二人自行前往。
風啓洛同風雷對視一眼,便身形一晃,幾個呼吸間便落在高臺之上。先是向昆吾震陽行弟子禮,随後轉向風修寧時,風啓洛卻有些抗拒。
昆吾震陽道:“修道者随心所欲,不必勉強。”
風修寧面沉似水,卻亦是贊同點頭,“繁文缛節,何必在意。”
風啓洛更覺其中有詐,只皺眉道:“若當真如此,何必遵守那許多愚蠢家規。”
風修寧卻道:“與我有利時,自然遵守。”
這般坦坦蕩蕩,反倒叫風啓洛不知如何應對了。
昆吾震陽卻問道:“有幾分把握?”
風修寧兩指一并,一道紫色靈光筆直沖天,以此為信號,後山各處陣法節點處,靈石被催動,青藍靈光接連亮起。便如一張無數璀璨寶石點綴的珠寶大網披在山頭,将半個天空映照得亮若白晝。
而後卻皺眉道:“不足五成。”
風啓洛立在高臺邊,如今身在陣中,看得自是更清楚,又道:“師尊,請容我将此陣略作改動。”
昆吾震陽道:“若是擅動,将遭反噬。小心些。”言下之意竟是允了。
風啓洛不過試探開口,不想竟如此順利,驚訝之下又往風修寧看去,風修寧卻也毫無半分反對的意思。
風雷卻立在他身旁,揚手便将一道符紋打進他體內。如此二人氣息相連,若是陣法錯亂,靈力反噬,他便能為風啓洛分擔大半。
風啓洛見狀,更是集中精力,神識張開,細細查探起來。
他在神止山時,便仔細研究過尋仙大陣,如今身臨其境,感悟又多幾分。那成千符紋構築而成的陣法,在他眼中分解化開,成為一堆随他構築的材料。
風啓洛查看之後,指尖靈力凝聚,描繪符紋,又往乾、坤、震、離四個方位分別打入。
尋仙大陣頓時光芒明滅閃動,過了片刻後,陣眼之中,高臺頂上便漸漸騰起靈霧,盤旋、收束,最後凝結成一面丈餘寬的圓型水鏡來。
那水鏡通體晶瑩透青,鏡面銀白,白煙滾滾,有若雲層一般。
待白煙散去,鏡中便顯出房間一角。但見那房間寬闊,各色帷幔如煙霞籠罩,白、黑、黃、棕各色獸皮鋪地,其上卻有數條赤條條的人影糾纏。
個個不着寸縷,鋼筋鐵骨,胯間之物亦是猙獰剛硬,猶如鐵鑄。
這層層麥浪般的肉色之中,更顯出當中一人玉白肌膚來。
那青年男子亦是不着寸縷,身姿修長,黑發披散,後背靠在一人懷中,長腿又勾住另一人腰身,正承受這兩人一前一後,同時入侵。
這三人糾纏時,第四人亦是跪在一旁,正握住那玉白肌膚青年一只裸足,自足尖親吻舔咬,綿延向上,在白皙小腿上留下無數牙印咬痕,更有水光蜿蜒,那青年亦是繃直足弓,微微顫抖起來。
随即第五人便行至那三人頭邊,厚實手掌便同其他人一道,搶占一般在那青年肌膚上大力揉搓撫摸,竟留下些用力過猛的指痕。青年側頭一轉,竟張口含住那人怒張鐵硬的塵根,舌尖嘴唇嫣紅如血,襯得那紫漲器物更是兇殘暴虐,水淋淋在他口中暴躁頂撞起來。
這五人糾纏得旁若無人,粗喘低吟,挑逗穢語亦是一同自鏡中傳來。
又過片刻,那青年已換了趴跪的姿勢,仍是伏在一人懷中,身後已換了一人,一面驚喘吟叫,一面腰身扭擺得有若靈蛇戲水,迎合那二人前赴後繼的暴虐頂撞。更是滿臉的風月沉迷,快感。
那兩人粗暴頂了數百記後,粗喘着加重力度,将那青年撞得身形不穩,手肘再支撐不住,倒伏在身下人懷中。而後二人退出時,帶出點點白漿,滴落在身下漆黑的獸毛上。
随即又換一人側躺在那青年身後,托高一腿,巨劍入鞘一般,塵根緩緩沒入股間。
那青年仍是細碎低吟,竟主動扣住自己兩腿打開,喘息道:“快舔……”
便有三人先後上前,将他胸膛突起、胯間孽根分別含住,吮舔的水聲混雜肉塊碰撞,清晰刺耳,卻未免叫圍觀者面紅耳熱、心跳氣喘。
那青年一身要害俱落入他人掌握之中,便仿若化身淫獸一般,扭擺糾纏,輾轉反側。又仰頭勾住第五人頸項,唇舌交纏片刻,眼角突然微微一挑,濕潤泛紅的雙眼便往鏡外掃來。又伸出紅潤得有若染血的舌尖輕輕一舔嘴唇,吃吃笑出聲來,聲音裏卻也是欲念滿溢,暗啞,“不許偷窺。”
說罷手掌便自內而外,拍在鏡面之上。
幾道銀白蛛網的裂紋清脆爆開,随即炸成萬千碎片。一股洶湧靈壓自上而下,猛烈轟擊,風雷手腕一轉,橫劍當空劈刺,那股靈壓被生生挑得歪了方向,轟然巨響中,将高臺炸得塌下一半。
而後這劍修面色卻漸漸泛青,邪鬼青鱗在面上頸側若隐若現,冰寒雙眸亦是漸漸化為金瞳。他卻只是一言不發,伸手去拉風啓洛。
風啓洛仍跌坐地上,卻一身僵硬,只仰頭怔怔看向靈鏡消散後的一片青空,卻震驚得仿若失神般,無論旁人如何呼喚,亦是回不過神來。
鏡中那同四人糾纏享樂,不知餍足的青年,同風啓洛形貌容顏,竟全無分別,一般無二。
就連适才破了尋仙大陣的術法,亦是風啓洛習自天書的歸一降龍術。只是被鏡中那風啓洛使來,水準威力,卻遠勝于他。
風啓洛僵硬了半晌,對風雷伸在眼前的手亦是視而不見,只望向昆吾震陽、風修寧二人。
那二人卻是神色肅然,風修寧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