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克,您可以叫我尼克。"

"喂,小子"這種稱呼尼克是一點都不喜歡。但尼克也看出來這個房間裏的幾個人都是貴族,尤其是蘭伯特少爺也在,所以尼克不敢造次,盡管沒挑好書,還是颠兒颠兒地跑到馬裏奧身邊。

"來,告訴哥哥,你是怎麽知道修少爺是說的什麽的?"馬裏奧的神态完全是一副怪蜀黍誘拐小正太的模樣。

"因為我聰明啊。"尼克的回答果斷而明确。

衆人一愣,然後嘴角抽了抽,唯有修眉眼帶笑地看着尼克。

"小子,你耍我啊?"馬裏奧瞪着尼克,故意吓唬小孩。

"唔……沒、沒有,尼克沒有。"尼克一扁嘴,大眼睛裏瞬間就蒙上了水霧。

馬裏奧一愣。哎呦,這就要哭了?速度好快!

"那你老實告訴哥哥,你是怎麽知道的?"

"尼、尼克跟莉娜嬸嬸學了唇語。"尼克怯怯地回答,還十分委屈地看了修一眼,向修控訴馬裏奧的暴行。

修一愣,然後失笑。

這小孩為什麽會向他控訴?認為他會出手幫忙嗎?為什麽這麽認為?随即修開始反省,自己對這小孩的态度是不是有點太随便了?随便到對方有些微妙的小誤會。

不過,修不打算解釋。盡管對方會讀唇語,可是對于一個正常的、健全的人類來說,張口說話卻不能發出聲音也是一件很難控制的事情,萬一不小心發出聲音說了什麽說不得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修現在還無法精确控制自己語言中的靈力,還差一點點,等他的言靈能力恢複到前世的高級水平,他就可以随心随欲地操控他的語言了,但是現在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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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跟朋友出門了,所以現在才來放一更,讓親們久等了~二更六點~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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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關于稱呼

"唇語?"蘭伯特四人同時表現出驚訝和茫然。

唇語這個詞,對于他們來說只是聽說過的程度,畢竟身邊沒有這樣的人,他們也不需要去學這門沒有用的技能,所以他們僅僅是知道唇語這樣一個名詞而已,對于其所包含的深層信息卻是一無所知。

見幾個人不再理他,尼克也顧不上選書了,迅速逃離了修的房間。

雖然只是個七歲的孩子,但是尼克的感覺十分敏銳,之前能在房間裏自由活動,是因為覺得房間的主人修會罩着自己,可是卻發現修并不會出手幫他,那麽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要在氣質不同的幾個陌生人中自處就有些困難了。所以尼克還是遵循自己心裏的感覺,迅速逃離現場。

蘭伯特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學習一下這種"唇語",因為短期內,他似乎沒有辦法逼着修出聲。對于修堅決不願意發出聲音的原因,蘭伯特一直很在意。若是以前,他可能會認為修真的是啞巴,或者是覺得自己的聲音難聽而不願意開口,可是有了昨天和今早的接觸,蘭伯特就否定了這兩種可能。也就是說,修不願意說話的原因是更加有意義的、更加重要的,那麽,到底是什麽呢?

"說起來蘭伯特,你為什麽喊你哥名字?"奧迪斯話題一轉,轉移到今天另一個莫名其妙的違和處。

經奧迪斯這麽一提,歌莉娅和馬裏奧才發現,确實是這樣沒錯,從他們進門開始,蘭伯特對修的稱呼就是名字。雖然他們都清楚這對兄弟之間并不友愛的情誼,可作為加斯特家族的下一個繼承人,在這種表面禮儀上出錯,可不是蘭伯特的風格啊,即使他們是跟蘭伯特關系比較親密的朋友。

對于這個理由,修再清楚不過,所以當奧迪斯提出疑問的時候,修只是挑起嘴角,毫不介意地一笑。

換做是他,對着一個自己鄙視的、關系不親密的人,這聲"哥"他也喊不出口。

而蘭伯特則是微微一愣。他注意到了修的表情,但實際上并非如此。與其說修是他鄙視的人,不如說修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個陌生人。

蘭伯特比修小三歲,也就是說,蘭伯特出生的時候,修已經三歲了,三歲也正是修換了靈魂的時候,基本上從那之後,修就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所以等蘭伯特懂事了,修就已經完成了從備受矚目的公爵長子到不願被人們提起的宅男的轉變過程,像是公爵府的幽靈一樣,只活動于衆人所不知道的時候。

所以從小到大,蘭伯特只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但對于這個哥哥的所有信息,蘭伯特都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他并沒有見過幾次真人,即使見過,大多時候都是他看到修想要去打招呼的時候被別人打岔,等再有空閑的時候,卻找不到這個人了。再之後,他就連見都見不着修了。

可以說昨天那一面,算得上他們的初次見面了,因為覺得修跟他聽說的不太一樣,所以想要了解一下,這才纏了上來。怎麽說也是自家哥哥,等哪天別人問起的時候他什麽都不知道,那就丢臉了。蘭伯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何況,若是修并非外人所說的那麽廢物,也能為加斯特家族挽回一些顏面,所以了解修是必要的過程

正在思考的蘭伯特突然遇到了"襲擊",下意識地躲開了之後,才發現那是修的手。

"怎麽了?"這個角度,這個距離,修是想要摸他的頭?

修張張嘴,才想起來蘭伯特讀不懂唇語,于是一伸手,從沙發墊子下面掏出了一沓紙和一支筆,刷刷寫了起來。

"诶?"對于修從奇怪的地方拿出紙筆這件事情,歌莉娅表示十分驚奇,不過沒人理她的驚奇。

然後奧迪斯三個人突然發現,他們剛剛提出的問題是被這對兄弟直接無視了嗎?就這麽簡單地進入下一話題了?

【蘭伯特的頭發,我以為是黑色的,沒想到是鴉青色的,很漂亮。】修舉起寫好字的紙,閃亮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蘭伯特的頭發。

雖然一直都知道蘭伯特的頭發是鴉青色的,但是因為不太在意,所以昨天看的時候,以為蘭伯特的頭發跟他一樣是黑色的,可是今天,在陽光充足的時候再看,修卻敏銳地發現了不同,這才想起來蘭伯特的發色本來就是鴉青色的。

"你……要摸摸嗎?"修的目光太閃亮,也太過直接,泛着水潤的光澤,像是期待主人獎勵的小動物一樣看着蘭伯特,看的蘭伯特渾身發毛。

果然,蘭伯特此話一出,修的眼神更亮了,拼命地點頭,就差變出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搖上兩搖了。

蘭伯特頓了頓,偏了偏身體,降低腦袋的高度,然後微微垂頭。

修毫不客氣地将手放在了蘭伯特的腦袋上,順着發絲輕輕撫摸,下手的感覺和贊嘆的表情像是在鑒定一件工藝品一樣。

奧迪斯傻愣愣地看着眼前主人愛撫寵物的場景。開玩笑的吧?

奧迪斯比修還大上一歲,也就是說大了蘭伯特四歲,兩人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公爵兒子,從小就經常玩在一起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奧迪斯幾乎是看着蘭伯特長大的,對于蘭伯特的幾個特點是再熟悉不過了:冷漠,霸道,強悍,高傲,不過最讓人受不了的一點就是不喜人觸碰,不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的東西,都碰不得。

可是現在他看見了什麽?那個蘭伯特竟然會讓人碰?碰的還是他的頭?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不過驚訝之後,奧迪斯倒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怎麽說修也是蘭伯特的哥哥,親哥哥,有血緣的,再怎麽疏遠,也比他們這些外人靠的近乎。

所以奧迪斯勉強平靜了下來。可是眼前如此和諧的場景,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和諧。

而歌莉娅和馬裏奧也傻眼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蘭伯特跟誰親近。不愧是兄弟啊。兩個人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修才不管別人怎麽想,此時正玩得歡快呢。

蘭伯特的這一頭短發,不僅顏色漂亮,就連手感都是最棒的,又滑又順,軟軟的,讓修不禁想起了前世養過的伯恩山犬。修眯起眼睛,越摸越上瘾。

蘭伯特一直任由修在自己腦袋上放肆,奇怪的是,以前不管誰碰他他都會不舒服,生理上的排斥反應極強,可是現在,雖然是自己提出的,但是修的觸碰讓他完全不排斥,這還是稍稍有些出乎意料。而且隐隐覺得修的手很溫柔,也很溫暖。

玩累了,修最後使壞地揉了兩下才罷手,然後看着蘭伯特有些淩亂的發型笑了起來。

11抱你下去?

玩累了,修最後使壞地揉了兩下才罷手,然後看着蘭伯特有些淩亂的發型笑了起來。

"修少爺,蘭伯特少爺。"莫爾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蘭伯特淡定地整理好自己的頭發,然後才開口讓莫爾進來。

修眯起了眼睛。

啧啧,長相俊朗,身材絕佳,頭發漂亮,就連聲音都如此渾厚低沉,而且還是少有的魔武奇才,修可以想象蘭伯特有多受歡迎。

"修少爺,蘭伯特少爺,午飯的時間到了。"言外之意就是詢問幾位要在哪裏用餐。

"父親和母親呢?"

"老爺去了阿德利諾公爵府,夫人外出購物了,中午均不在家用餐。"

"那就去餐廳吃飯吧。"

奧迪斯聳聳肩,表示沒意見。

"無所謂。"馬裏奧只要有的吃就行,對于加斯特公爵夫婦并沒有什麽排斥情緒。

"哪都成。"只要沒有加斯特公爵夫婦在的地方,歌莉娅都無所謂。歌莉娅在面對加斯特公爵時有壓力,在面對他那位夫人時總是壓不住火氣,她讨厭那個女人。

"我明白了。十分鐘之後就可以下樓用餐了。"說完,莫爾鞠一躬,然後離開了。

"對了蘭伯特,今天來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莫爾走後,奧迪斯才想起今天要找蘭伯特談的正事。

蘭伯特看向奧迪斯,沒有說話,只是看着。

奧迪斯也不介意,他已經習慣了跟蘭伯特相處的模式,除非必要,不然蘭伯特是不會說話的。

"我們,差不多該找個地方歷練一下了。"

所謂的"我們",指的是貴族裏跟他們比較要好的幾個家族的同輩人,但年齡限制在二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他們這一批人,魔武的基礎等級都修煉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在實戰中摸索提升了。

一聽"歷練"二字,修的耳朵動了動,雖然是垂着頭在看書,可卻将注意力稍微轉移到奧迪斯他們的對話中。

他的言靈術也差不多到了這樣的一個時期了,不論他前世有多少實戰經驗都是白扯,想要繼續提高,他必須再次加入到戰鬥中激發能力。當然,為了他平靜的生活,他會選擇獨自外出歷練,或者造個假身份,跟一些不認識的人一起。

"這次都有誰?"蘭伯特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決定加入。

"你,我,歌莉娅,阿德琳·阿德利諾,埃默裏·菲爾德,艾莉森·阿拉密斯和她的孿生弟弟。"奧迪斯掰着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

"七個人。"還好,隊伍的人數不算多,"歌莉娅去幹什麽?"

"我有要找的材料。"歌莉娅是個煉金師,不過實驗室裏的材料消耗的差不多了,雖然也可以讓負責采購的人去采購回來,但難得有個可以出去玩的機會,歌莉娅怎麽會放過。

"阿德琳的年齡夠了嗎?"七個人,三個女人,不得不說,蘭伯特覺得這樣的組合稍微有點麻煩,尤其歌莉娅的攻擊力弱的可以。

"兩天後就滿了。"作為阿德琳·阿德利諾的弟弟,馬裏奧看着蘭伯特龇牙一樂。

他們家這個姐姐,可是迷戀蘭伯特迷戀到不行,怎麽可能放過這次機會?歷練這想法本身就是阿德琳先提出來的。

"她生日前出發。"蘭伯特立刻接話。

"……那是不可能的。"奧迪斯翻了個白眼。

"……"蘭伯特當然知道不可以,他只是試着說說而已。

兩天之後……修開始盤算他什麽時候可以開始自己的旅程。

"俢哥不跟他們一起去嗎?"馬裏奧這話剛說完,就想立刻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這問的是什麽啊?修·加斯特是誰?是威斯納帝國有名的魔武廢人,他竟然提議讓這個一個廢人跟着一起去歷練?他是有多不長腦子啊??

奧迪斯、歌莉娅和蘭伯特以一種極其鄙視的目光看了馬裏奧一眼,随即統一看向修。

雖然只有不到半天的時間,但是奧迪斯、歌莉娅和馬裏奧還是基本可以判定出修的性格,雖然沒辦法修煉魔法和鬥氣,但是修并不頹廢,也沒有自暴自棄,反而給人一種安寧、高貴、和善的感覺,經歷過這樣的境遇還能有這樣的心性,他們其實也挺佩服修的勇氣,若是換做他們變成魔武廢人,自殺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力量就是一切。

對于馬裏奧出口的提議,修也是有些詫異。身為阿德利諾公爵的兒子,馬裏奧竟然如此缺心眼,阿德利諾公爵得有多鬧心啊。修為可憐的阿德利諾公爵默哀三秒。

随即,修就注意到四個人有點愧疚又有點擔心的目光,不過他們的态度與他無關。

他們覺得愧疚,覺得擔心,那是以他是個廢物為前提的,他們認定了他是個廢物,所以在他面前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似乎說錯一句他就會立刻跳樓一樣。遺憾的是他并不是廢物,這是不需要他人認可的事實,所以馬裏奧的疏漏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不過修也懶得過多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于是目光溫和地看着馬裏奧,輕輕搖了搖頭,表明自己不會跟他們一起去。

"蘭伯特,下去吃飯吧,本公主餓了。"

雖然修的态度溫和,好像不在意的樣子,但氣氛還是有些僵硬,所以歌莉娅迅速轉移話題。

蘭伯特點點頭,率先起身向門口走去。

蘭伯特、奧迪斯、歌莉娅和馬裏奧全都走到門口了,突然發現修還是坐在沙發上看書。

什麽意思?奧迪斯、歌莉娅和馬裏奧統一看向蘭伯特。

修的性格是不錯,可就是想法太難理解了。果然沒有語言的交流障礙重重啊。

"修,一起去。"蘭伯特自然知道修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吃。

修擡頭,微笑,搖頭。

"修。"蘭伯特的語氣加重了一些,"要我抱你下去嗎?"這句話不知道怎麽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就連蘭伯特本人都愣住了,更別說其他人了。

修愣了愣,直勾勾地看着蘭伯特,在确認了蘭伯特堅定而真實的态度之後,修有種想要發飙的沖動。

這小子腦袋壞掉了吧?昨天玩得還不夠?竟然還纏着他?

修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不善地看着蘭伯特。同時,修在心裏權衡,失去平靜的生活和被人戲耍,哪個更讓他不能接受。

面對修不怎麽友好的眼神,蘭伯特愣了愣,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僅此而已。然後,蘭伯特開始等待修的答案,他知道修在思考。

不過修的思考時間太長,蘭伯特還是失去了耐心,打算上前将人抗走。

可是蘭伯特才邁出一步,修就突然站了起來,一溜煙地跑了過來,然後直接穿過四個人形成的障礙,向餐廳走去。

蘭伯特滿意地勾了勾嘴角,跟上。

身後,奧迪斯、歌莉娅和馬裏奧相互對視一眼。怎麽看都覺得加斯特公爵家的這兩兄弟相處模式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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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六點

12生日宴

夜晚,豪華的別墅被輝煌的燈光照亮,形成暗夜中唯一的光明島。

這裏是阿德利諾公爵的公爵府,今天是他的長女阿德琳·阿德利諾二十歲的生日。二十歲,對于威斯納帝國的人類來說,二十歲是很重要的,它代表着成年,代表着獨立,所以不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會為自己的子女大肆慶祝二十歲的生日。

坐在前往阿德利諾公爵府的馬車上,修對外模式全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個長相精致風度翩翩的貴族公子,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在诠釋貴族的優雅。

修的旁邊坐着的自然是蘭伯特。兩兄弟一個如隆冬寒冰,外表絢麗,卻讓人望而卻步。另一個如初春暖風,燦爛得讓人忍不住親近,卻又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去親近。

加斯特公爵忍不住嘆息。若是修也在魔武上有點天賦,不說像蘭伯特這樣強大的天賦,只要能修煉魔武,他也絕對不會是今天這樣啊。

同時,加斯特公爵也開始反省自己,若是當初,自己再多注意點大兒子,他是不是也不會變成今天這種處境?

馬車在阿德利諾公爵府門前停住,加斯特公爵的思維也就此打住。

加斯特公爵率先步出馬車,公爵夫人在出去之前頓了一下,回頭看向修。

"今天晚上別給你父親丢人。"說完,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笑盈盈地挽住了公爵大人的手臂。

修的眼中閃過一抹諷刺。他的父親已經開始反省,但是他的母親,卻依然對他如此。

修一直都認為比起父親,母親通常都是最疼愛子女的那個,畢竟是懷胎十月養育出來的血肉,比起利益、權利這些俗不可耐的東西,修印象中的母親都應該是更加疼愛子女的。沒想到重生異世,竟然還讓他碰上個奇葩。

女人啊,可以是最偉大的,可以是最卑劣的,可以是最聰慧的,也可以是最愚蠢的,不過都是一念之差。

公爵夫人的話語并沒有對修造成什麽巨大的影響,眼底的諷刺一閃而過,修便優雅地踏下馬車。

蘭伯特看着自己母親的背影,微微蹙眉,卻也是毫不耽擱地跟着修下了馬車。

從大門到別墅正門,五百米不到的路程,上前來搭讪的人卻超過了一百人,當然,這一百人全部都是沖着加斯特公爵來的長輩。作為晚輩的修和蘭伯特只能一路上陪着笑不停地跟人打招呼,當然,笑是修陪着,打招呼自然就交給蘭伯特了,這也算是一種默契吧。

而對于兩個兒子的表現,加斯特公爵表示非常滿意。首次亮相的大兒子雖然不說話,可那翩翩風度不知道迷翻了多少位夫人小姐,彬彬有禮的态度獲得了無數皇親貴族的贊揚。二兒子自不用說,往那一站就是個贊揚接收器,信號超強。

踏入阿德利諾公爵的別墅,耀眼的燈光和喧鬧的人生讓修感到些許不适,不過這種不适并沒有被表現出來,華麗的笑臉掩蓋了他所有的情緒。

有些人天生就是發光體,什麽都不用做,只是往那一站,就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比如風雲人物蘭伯特,再比如外表華麗的修。

比起平日,修今天可謂是盛裝打扮了一番。酒紅色的襯衫,層層疊疊的荷葉領簇擁着一張精致的小臉,純白色的燕尾服襯托出修長的身材,唯一的紐扣是穿衣者的灑脫。純黑色的長發在燈光下泛起華麗的光澤,湖藍色的雙眼噙着笑意,如一潭湖水,寧靜卻誘人心神。修如同一個高貴的王子降臨。

而站在修旁邊的蘭伯特卻又是另一種風情。寶藍色的襯衫,簡單利索的敞角領,在修的見一下,紐扣是從第三顆開始扣上的,純黑色的燕尾服包裹着健碩的身軀,規規矩矩扣好的三顆紐扣剛好約束了襯在裏面的襯衫,所以原本要暴露出來的肌膚變得若隐若現,卻勾得人更加心癢。純黑色的眼眸帶着冰雪一樣的溫度,鴉青色的短發在清風中飄蕩。

風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卻給人最大的視覺震撼和視覺享受。兩個人出現的瞬間,整個宴會廳的所有女人全部看傻了眼。

"華德,你還真是踩着點來啊。"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宴會廳詭異的氣氛。

"路德。"加斯特公爵笑着看着向自己走來的老朋友路德·阿德利諾,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阿德琳和馬裏奧,"時間過得可真快,阿德琳已經二十歲了啊。"

"您好,華德叔叔。夫人依然如此明豔動人。"阿德琳恭敬地向加斯特夫婦行禮。

馬裏奧也跟着行了禮,加斯特夫人笑呵呵地誇贊着兩個孩子的乖巧。

冰山美人。這是修對阿德琳的第一印象。

二十歲的阿德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精致的面容,海藻一樣的長發,一臉冰霜,跟蘭伯特一樣不茍言笑的樣子。純白色的禮服像是婚紗般神聖而高潔。

另外,修察覺到阿德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了個圈,似乎是在審視和評估,然後阿德琳的目光帶着一點點疑惑和遲疑,不過随即這女人的目光又移向了蘭伯特,眼神可疑地閃動一下之後,又透露出某種堅定。

修微微挑眉。他似乎已經猜到父親今天讓他跟着來的目的了,怪不得昨天要刻意提醒自己帶着禮物來呢。

基于貴族天生的八卦因子,宴會廳中的客人雖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但是目光卻都集中在這兩家人身上。

"對了,修為阿德琳小姐準備了禮物。"加斯特公爵适時說出了這句話。

"哦?是嗎?"阿德利諾公爵顯然是有些意外,然後看向自始至終都在散發着誘人費洛蒙的修。這個孩子,似乎變了不少啊。

別說的好像是他主動精心準備的一樣,要不是您老人家昨天強硬地提議,他用得着浪費了半天的時間嗎?

不過這些情緒,修一如既往地全都藏在了心裏。上前一步,修從剛剛得到的空間戒指裏取出了包裝漂亮的禮物。

從包裝來看,是一塊方方正正的薄板,除了蘭伯特和馬裏奧,所有人都好奇修出手的這個已經算得上大件的禮物到底是什麽。

"阿德琳,還快謝謝人家。"阿德利諾公爵将自己的女兒拽了出來。

"謝謝。"

平板無波的語調,修充分感受到了對方不感興趣的态度,不過還是笑着将禮物送了出去。

"阿德琳,拆開看看。"對自己女兒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滿,路德在阿德琳的後腰上戳了一下。

13生日禮物

阿德琳的身體一僵,不耐煩地瞄了修一眼,然後動手拆禮物。

所有人都抻長了脖子看向這邊。

包裝拆到一半,圍成一圈的加斯特家族和阿德利諾家族就已經确定這是一幅畫,一幅手繪的畫。

當然,衆人不會以為這幅畫是修親手畫的。時至今日,懂得繪畫這門藝術的人已經很少了,貴族家裏牆壁上的裝飾畫也多是古董市場上高價購進的古董。

加斯特公爵對于大兒子的大手筆還是感到很滿意的。能購得一幅手繪畫也是相當不容易的。只是不知道修是哪裏來的錢去買的。

可是當包裝完全打開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阿德琳都是一臉的震驚,頗感意外地看了修一眼。

這是一幅人物畫,粉紅的底色由外向內越來越淺,烘托出溫暖而甜蜜的氣氛,畫中的少女擁有一頭海藻般驚豔的長發,每一縷發絲都輕盈纖柔,極富有生機地搖曳,少女身穿白色禮服,層層疊疊的裙擺端莊大方。

少女的左手牽着另一只手,那是一只男人的手,順着那只手,可以看見黑色的西裝衣袖,可也只有半截,那之後有關男人的形象便全都在畫面之外,給人豐富的聯想空間。

少女半垂着雙眼,雙頰微紅,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個幸福的弧度。

整幅畫都散發着幸福美好的氣息。

無疑,畫上的少女正是今天這場生日宴的主角,是阿德利諾公爵滿二十歲的女兒,阿德琳·阿德利諾。

衆人在同一時間得到的另一個信息就是,這畫并非古董,而是有人專門畫的。在畫師緊缺的當下,能有聘請手藝好的畫師為自己畫上一幅肖像畫是許多貴族的夢想,而今天,阿德琳的夢想實現了。

"這是你畫的?"擡頭看着笑眯眯的修,阿德琳的語氣裏多了一些小小的激動。

修笑着從空間戒指裏拿出紙和筆,刷刷寫了起來。

【因為跟阿德琳小姐不常見,所以是根據馬裏奧的敘述畫出來的,沒能畫出小姐的嬌美真是萬分遺憾。】

震驚。只有敘述竟然就能畫得如此惟妙惟肖,若是以真人為比照,那豈不是連神韻都要一絲不差地畫下來了?

阿德琳的臉微紅,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羞。

加斯特公爵微微偏頭,向修投去了一個贊賞的眼神。花高價買回來的禮物自然是沒有辦法跟親手繪制的相比,更何況是如此出色的畫作。此刻,即使修是個魔武廢人,加斯特公爵也圓滿了。不過修是什麽時候開始學的作畫?他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呢?

"哈哈,管家,現在就把這幅畫挂上,讓大家一起欣賞一下。"阿德利諾公爵得意地笑着,立刻招手找來管家。女兒收到了這麽稀有的禮物,他怎麽能不得瑟一下?

"是,老爺。"

阿德琳不舍地放手,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畫作,迅速找人給挂在了大廳最顯眼的地方。

一時間驚嘆聲四起,來客們各抒己見,但所有的評價全都是褒獎。有人開始大廳作畫的畫師,在得到答案說是加斯特公爵家的長子時,驚訝更甚。

加斯特公爵家的長子,修·加斯特,那可是上層圈子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著名人物。可是那個修竟然有這麽精湛的畫技,人才!人才啊!

只因為一幅畫,修的評價迅速被颠覆,好評蹭蹭蹭地不斷飙升。

"修,你火了。"奧迪斯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修的身邊,調笑道。

修無奈得笑笑。

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好不好?不過是一幅畫而已,至于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嗎?至于嗎?至于嗎啊?竟然讓他的名聲從最底層一路攀爬,現在基本已經跟蘭伯特齊平了,坐火箭有沒有這麽快啊?

他是知道這個世界的畫家很少,可是就少到這個份上了嗎?失算啊失算。

修的心裏這個怄啊。

"修,幫我也畫一幅吧。"歌莉娅也湊了過來,豔羨地看着牆壁上阿德琳的畫像。

修犯難了。

阿德利諾公爵府裏已經挂上一幅了,要是再往皇宮裏挂上一幅……修隐隐有些頭疼了。

"對了對了,也給本王子畫一幅。"奧迪斯來了精神,還擺了幾個臭美的姿勢。

【我拒絕。】修毫不客氣地寫了出來。

"為什麽?"歌莉娅嘟嘴。

【沒靈感。】修表情平靜。

"啊,那沒關系,我可以每天都去找你,你什麽時候有靈感了,就什麽時候給我畫。"歌莉娅毫不介意地笑笑。

憑她敏銳的直覺,修只不過是怕麻煩而已,如果拒絕回讓他變得更麻煩,那修一定會答應的。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有的時候敏銳的驚人。

果然,聽了歌莉娅的話,修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修揉揉額角。

【我可以給你們畫,不過你們要負責保護我日後生活的平靜。】一個王子,一個公主,想要阻止別人來打擾他,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畫師需要靈感,靈感需要安靜的環境來孕育,這個簡單。"奧迪斯腦子轉得快,笑眯眯地看着修。

【你保證?】修注意到,宴會廳裏的人看他的眼神已經迸射出綠幽幽的光芒了,不知道奧迪斯的這個借口能不能鎮壓下一群"餓狼"。

"當然,本王子開口,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奧迪斯沖修抛了個媚眼。

【那好,明天來找我。這裏就交給你們了。】一寫完,修就将紙塞進了奧迪斯懷裏,轉身,大步離開了宴會廳。

他還是去花園裏避避風頭吧,總覺得宴會廳裏的衆人已經蠢蠢欲動,有抓捕他的危險了。長輩們還好,顧忌顏面,都纏着父親去了,可是同輩人就不同了,看着他各種蠢動。

修無法理解,不過是一幅肖像畫,至于嗎?

至于!當然至于了!作為貴族,哪個不夢想着自己名留青史?就算不是名留青史,也要在家族史裏出一把風頭。可若是只有文字記載卻沒有畫像,那将是多麽遺憾的一件事情啊。奈何大陸上畫師太少,大多數畫師的畫技都很一般,畫出來的人物要仔細看上半天才能辨認出身份,所以漸漸的,貴族們也就不執着于這件事情了,畢竟畫像大家都沒有。

可現在,例外出現了,希望出現了,執着于名望的貴族們怎麽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诶?修,什麽意思啊?"奧迪斯看了看紙上的字,疑惑。

蘭伯特在宴會廳中掃了一眼,轉身。

"攔住那些人,不然修不會給你畫的。"拍拍好友的肩膀,蘭伯特毫不客氣地将奧迪斯推入了火坑。

奧迪斯一愣,然後僵住,小心翼翼地掃視全場,扶額長嘆。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麽逼真的肖像畫,他想要,其他人當然也想要了。而修一直都是"隐居"的狀态,誰知道以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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