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失敗了,還有修自己準備的後招,若是他們成功了,修也就更加安全了。

哎呀呀,會為了別人冒險什麽的,還真是不像他啊。算了,就當是回報修好了。

"這次過後,我們跟修也算是兩不相欠了吧。"剛巧,艾莉森跟奧迪斯的想法碰到一起去了。

他們的實力是修給的,他們其實一直很在意這件事情,總覺得欠了修什麽,他們也一直尋找機會想要還了這份人情,欠人情什麽的,最要不得了。但是修太過強大,他們一直沒找到機會,而現在卻碰上了這麽明顯的機會。

雖然是他們自己想要做的,但順便還了修人情也未嘗不可,他們也可以幫助修了,他們還沒廢物到在修身邊什麽都做不了,修清醒的時候沒有他們出場的機會,現在修昏迷了,他們總算能證明一下自己了,這樣他們在修面前就不會總有低人一等的感覺。

68拼了!

"商量好送死的順序了嗎?"聽見聲響,黑色的豹子擡頭,就看見磨刀霍霍的一群人。

哼嗯,商量到最後的結果就是要不痛快地去死嗎?倒算是有點膽量,不過明明只要老實一點,它可以讓他們死得毫無痛苦的說。算了,剛剛蘇醒的它剛好也手癢到不行,就陪他們玩玩好了。可惜這個身體是雷屬性的,影響它發揮啊。

吼叫一聲,兇獸迅速向一個人沖了過去。

"嘿,你的對手在這裏!"埃默裏瞬間沖了出來,擋住兇獸的去路。

"冰錐!"阿德琳出現在兇獸右方。

豹子的四肢踩在埃默裏的大劍上,用力一蹬,來了個高高的後空翻,躲了過去。

"呵,還有呢。"艾莉森對着兇獸甩出數個雷光球

"土刺!"同一時刻,基恩算好了位置,埋伏了土刺。

兇獸顯然沒有想到這些被它看不起的人類一出手就配合默契,給它來了個緊湊的攻擊。

不過這還難不倒兇獸,于是,豹子的利爪輕輕一揮,飓風起,将艾莉森的雷光球吹了個一幹二淨,然後黑色雷豹的運動軌跡不知為何就拉長了,直接跳過了基恩布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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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泰倫斯一躍而起,一個水球向下抛去。

這水球是能見目标物包裹其中,讓對方窒息而死的。

這回,兇獸沒能躲過,被完全包進了巨大的水球中。

"成功了?"就這麽簡單?一個配合默契地群攻就搞定了?埃默裏有些怔愣。

"小心!"

奧迪斯的喊聲剛落,水球突然爆開,水花四濺,同時從水球中飛出的,還有無數道風刃。

"發什麽呆!"

熊一樣的吼了一聲,薩恩和科爾溫一人一邊,揮劍用鬥氣破開了迎面而來的風刃,但風刃密度太高,漏網之魚衆多,傷不到要害,卻在胳膊和腿上留下些傷痕。

"哼!就憑你們,想困住我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兇獸高昂着豹頭,不屑地掃視一圈,如王者一般。

"呵,就憑你,這點能耐想放倒我們也是癡心妄想!流火!"埃默裏勾唇邪笑,腳下浮現出一個火紅的魔法陣。

這也是修交給他們的方法,最基礎的長咒語,雖然吟誦起來十分麻煩,但當魔法師的等級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這種咒語會增加魔法力,湊巧使出越級魔法也不是不可能的。而埃默裏剛剛試了一下,剛好完成一個"湊巧"初級魔導士的火系魔法"流火"。

雷豹擡頭,就看見頭頂應埃默裏的話語,出現一個火紅的魔法陣,與埃默裏腳下的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被放大了一些,然後密集的火雨噼裏啪啦地砸下來。

"哼!"冷哼一聲,兇獸張嘴沖天吼叫一聲,其上方的氣流迅速轉動,形成一個水平的屏障,擋住了所有降下的流火。

"看招!"薩恩大吼一聲,趁着兇獸抵擋火焰的功夫,提着大劍沖了上去。

黑色的豹爪一擡,竟然輕松抵住了薩恩的大劍,然後那兇獸吼叫一聲,一陣狂風将薩恩吹了出去。

兇獸突然感受到空氣中各種元素的異常活動,四處一看,就看見那些沒參與戰鬥的魔法師們圍成一圈,将它圍在了正中間,口中念念有詞。而它的正上方,埃默裏的火系魔法陣已經被一個純白色的魔法陣取代。

那魔法陣是兇獸畢生難忘的,是将它封印的魔法。

兇獸驚慌了一下,又立刻鎮定下來,露出不屑的表情。

呿,這就是他們剛剛商量好的?想要封印他?開什麽玩笑!這簡陋的魔法陣,可比當年那幾個臭家夥捯饬出來的差勁多了,就這點魔法力,想要封印它?這是紅果果的看不起獸!就讓他們看看人獸之間的差距!

兇獸吼一嗓子,然後淡定地站在原地。

随着衆魔法師的吟唱,兇獸的腳下先是出現一個小型的藍色魔法陣,與水系魔法的冰藍色不同,這是一種深沉的藏藍色,随着這魔法陣的出現,一個藍色的正方體屏障出現,将兇獸困于其中。

第一步完成了?它還以為已經要進入最後一步了呢。兇獸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哈欠。

"喂,奧迪斯,感覺不妙啊。"兇獸那閑散的樣子讓歌莉娅心生警惕。

"難得你跟我有同樣的感覺。"泰倫斯戲谑地看了歌莉娅一眼,調笑道。

奧迪斯想了想,踏進魔法師們的隊伍中,閉上眼睛跟着吟誦起咒語。

泰倫斯跟歌莉娅對視一眼,也加入了吟誦的隊伍。

歌莉娅聳聳肩,退後幾步,手握大劍。萬一這層防禦破了,他們也能稍微抵擋一下,為修和蘭伯特争取逃跑的時間。

真是的,他們到底是為什麽拼上性命也要讓修逃跑啊?為了還人情也做的太過了吧?真是不像樣啊。若是被女王陛下知道了,她又該暴跳如雷了,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別人的性命這種事情,向來都是被女王陛下所不齒的。他們明明也是接受這種教育長大的,可是現在又在幹什麽呢?

輕笑一聲,歌莉娅再擡頭,堅定地看着被困住的兇獸。

有了奧迪斯的行動,其餘人也有樣學樣,魔法師都加入了吟誦的行列,而劍師們則紛紛聚集到歌莉娅身邊,擋在蘭伯特和修的前面。

"喂,薩恩,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當保镖的?"科爾溫撞了撞薩恩的手臂,不解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薩恩瞪了科爾溫一眼,然後就專心戒備起來。

科爾溫摸摸鼻子,準備開始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跟薩恩的并肩戰鬥。

人群後邊,一直用光系魔法照顧着修的蘭伯特收了魔法,輕柔地将修放在一邊,握緊大劍,擋在了修的前面。

奧迪斯的計劃,似乎沒辦法成功了呢。那麽,修就由他來保護!

看着面前在努力的人們,蘭伯特笑了笑。

他跟其他人都是一樣的,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大陸上,實力高于一切,盡管身為貴族,盡管處于這個國家的政治中心,他們會學習很多事情,但是前二十多年,不管是他們還是他們的家族,更重視的,都是構建他們的實力基礎,所以他們的人生經驗其實并不豐富,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學院,一直在硬拼實力的他們在人際交往方面都不夠圓滑。

在自己的小圈子裏,他們是強者,他們擁有說一不二的權利,習慣了站在高處看人的他們,只對跟自己實力相同或者比他們實力強悍的人表現尊重和友好。但是現在,修教會他們一個道理,在看到事實之前,在真正了解之前,沒有人有任何權利和理由作出主觀的評價。見過之後,了解之後,喜惡随心便都是個人自由了。

蘭伯特同樣看到的還有人心的易變,他可以因為一些傳言而全盤否認一個從來沒有見過根本不了解的人,也可以因為簡單的幾次接觸推翻自己多年堅持的想法,尤其是在周圍環境的影響下,個人的意志就變得模糊,甚至不那麽重要了。

他承認,他也是這其中的一個人,他也曾因為大衆的謠言而漠視過他的這位哥哥,對家族的責任、對自己面子的維護讓他莫名其妙地排斥這位哥哥,現在想起來,他承認自己的幼稚和不成熟。

就包括現在所有為了修而努力的人們,他們當中有多少人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想要保護修?他知道,有很多人只是随着別人的行動而行動,與真心無關。

但是不管怎麽樣,今天,作為一個在見到了、了解了之後真心在意起他的哥哥的弟弟,他感謝所有為了他的哥哥而努力的人。

他是一個不太會表達感情的人。在強者為尊的大陸上,出身在軍人家庭的他更加堅信強大的實力可以贏得一切、戰勝一切,這是二十多年來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想法。而且這二十多年,他做到了,用實力說話,用實力證明一切。

作為同輩中的強者,他總是被長輩們誇獎,被同輩們追捧,他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表達,他的人際關系也不會出現問題。

所以,這是他第一次想要主動向一個人表達自己的好感,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是個沉默的人,但是該做的、能做的,他會全部做到。

封印魔法一步步完成,看着兇獸腳下一個比一個大的魔法陣逐漸形成,看着一道道屏障形成,收縮,梵妮和伊斯納的表情卻越來越沉重。

雖然魔法的完成度是有了,但是魔法力明顯不足,想要封印個十級魔獸是沒什麽問題,可若是想封印這上古的兇獸……兩個人對視一眼,皺眉,同時加了把勁。

"吼!"

魔法即将完成的最後一刻,兇獸昂頭吼叫一聲,風從兇獸四周出現,開始旋轉,越轉越大,越轉越快,沖破了第一道藍色的屏障,然後一道接一道地突破,狂風穿透屏障,鼓動着衆人的衣袍飛揚。

"慌什麽!"對元素的掌控力開始不穩,梵妮知道,是有人的內心開始動搖了,"誰敢在這給老娘放棄,等會就給老娘把皮繃緊了!"

梵妮的聲音幾近是嘶吼了,但是堅定的态度和最後一拼的興奮卻實實在在地傳遞給了所有人。

在場的不是軍人就是傭兵,梵妮的一句話,明确的态度,很輕易地就點燃了衆人的激情,魔法力瞬間暴增,甚至比之前更強。

有多久沒被逼至絕境了?有多久沒體驗過這種拼盡全力的極致了?

梵妮笑了。

69收服

集合衆人的魔法力,最終還是沒能壓制住兇獸,高速旋轉的飓風突然爆開,強勁的氣流将衆人沖撞出好遠。

"噗——啊啊,果然還是不行啊。"噴出一口鮮血,埃默裏癱倒在地,連喘氣都覺得有些痛苦。

"哈,剩下的就看他們的了。"梵妮閉上眼睛,似乎看見了這場必輸戰役的結局。

"人各有命。"伊斯納喘着粗氣,冷冷地說出四個字,是淡漠,也是無奈。

另一邊,高度戒備着的歌莉娅等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被氣流頂開,飛出老遠。

"唔……要不要這麽沒用啊?"歌莉娅倒黴地撞到了樹上,後背一陣劇痛,不知道是不是骨頭斷掉了。

"薩恩!"另一邊,距離薩恩最近的科爾溫突然拽了薩恩一把,将薩恩拽到自己身前。

薩恩來不及反應,就覺得兩人撞上了什麽,身後的軀體明顯地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才停下來。

"科爾溫?"幾乎是毫發無傷的薩恩立刻爬起來,扭頭去檢查科爾溫的傷勢。

科爾溫的身後,一塊凹凸不平的巨大石塊上沾着點血跡。

"誰用你擋着了!"薩恩一愣,赤紅着雙眼沖科爾溫怒吼。

"噓……別吵……好疼。"科爾溫微微皺眉。

這個薩恩,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

"奧迪斯!過來幫忙!"

同一時間,強勁的氣流清場之後,通體漆黑的雷豹從殘風中蹿出。

"風、火,出!"左手風,右手火,雙手合十,風送火出。

這是修交給他的混合魔法,最近才稍微運用得熟練一點。

有了風的助攻,蘭伯特放出的火龍迅猛地沖向撲過來的兇獸。

"吼!"

聽到這聲吼,蘭伯特下意識地身體側傾,這是兇獸使用風系魔法攻擊的前兆。但蘭伯特的身體也只是傾了傾,因為他的身後還有昏迷不醒的修。

"土牆!"

高級魔法複雜、難構建,而且消耗的魔法力較多,在沒有熟練掌握之前,最好不要在對戰中使用,相反,在魔法師晉升為高階之後,低級魔法可以瞬發,而且在更強大的魔法力加固之下,在實戰中更加實用。這也是修曾經教過的。

飓風撞擊土牆,只一瞬間,土牆便龜裂瓦解,石塊崩散。

蘭伯特連一瞬間的猶豫都沒有,一扭身撲到修的身上,将修完全遮擋住。

雖然蘭伯特迅速撐起了身體,可在撲上去的那一瞬間,重量還是沖擊到了修。

修悶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蘭伯特?"一睜開眼睛,修最先看到的是伏在他上方,蹙眉忍痛的蘭伯特,然後感覺到的是四周混亂的元素,以及暴戾的風元素。

"修……唔……你醒了?"

蘭伯特盡力想要扯開笑容,可還是有些太困難了,背後在被石塊接連撞擊之後,又被殘留的勁風猛沖了一下,此時,蘭伯特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擰了一樣,那種奇異的扭曲感連疼痛都模糊掉了。

"血……"修眨眨眼,伸手,擦掉蘭伯特嘴角溢出的鮮血,瞬間的迷茫過後,滿目冰寒,那雙湖藍色雙眼中首度出現的暴虐驚得蘭伯特連那種扭曲感都忘記了。

感受到了修的氣息,兇獸停止了攻擊,雷豹龇牙咧嘴地戒備着。剛蘇醒的人,不可能恢複到全盛狀态,這是它最後的機會。

修緩緩起身,動作的全程都沒有碰到蘭伯特一分一毫,直到完全坐起來之後,修捧起蘭伯特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休息一下,一會兒就好。"修的表情冷凝,但是動作卻十分輕柔。

"嗯。"蘭伯特先是一愣,額頭上溫熱的觸感很奇妙,帶着莫名的喜悅流入他的心房。

修扶着蘭伯特靠在一旁的樹幹坐好,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乖,喝下去。"修用力擠壓傷口,擠出大大的一滴血。

"修?!"蘭伯特不解。

"喝下去,聽話。"

"吼!"身後的兇獸想要偷襲,吼一聲發動風系魔法。

修的表情依然冰寒,沒有一絲的波動,沒有說話,藍色的空氣盾浮現而出,同一時間,數十片樹葉化作利刃,襲向兇獸。

狂風撞擊在藍色的屏障上,沒有激起一絲漣漪,但那數十片樹葉卻是在雷豹的身體上留下了傷痕,盡管兇獸躲閃了,可依然沒能全數躲過。

蘭伯特渾身一抖。修生氣了。有了這個認知之後,蘭伯特什麽疑惑都沒了,乖乖地喝下了修的血。

"以吾之名為契,以吾之血為引,引衆神之憐憫,治愈。"修将手放在蘭伯特的胸口,開口吟誦着咒語,然後一道白光出現在修的掌心,沒入蘭伯特的身體,"不要動,一會兒就好。"

修起身,轉身,環顧四周,是躺了一地七扭八歪的傷兵殘将。修的眼神晃了晃,然後看向兇獸。

"同行三十九個人,死了八個,今天全體重傷,至于有沒有死的……還需要我清點一下嗎?"

他們可以逃跑,或者可以殺了他,因為兇獸的目标只是他而已,但是如今,他們卻傷成這樣。修不會沒良心地以為他們只是想挑戰一下自我,雖然修也不否認這種想法給了他們沖動,但将這股沖動化成行動的,一定是"保護修"這個借口。

真心或者假意都不重要,他們這麽做了,修就會回報。

雖然在埃默裏他們看來,這次保護修也可以算得上是還了修的人情了,可是在修看來,交給他們的那點知識,還不足以讓他們冒着生命的危險來償還人情,這是不等值的行為。

"呿!他們弱成那樣,死了活該!"兇獸獸的直覺已經向它發出了最高級別的警報,可是身為智慧生物的尊嚴卻讓它無法做出臨陣脫逃的行為。

"以大欺小、以強淩弱,很有趣?只有這樣,你才能找到存在感嗎?"修挑唇,諷刺地笑笑。

"你說什麽?"兇獸怒吼,修唇角明晃晃的笑容刺傷了他脆弱的自尊心。

"怎麽?被封印了這麽多年,智商降低了?要退化成沒腦子的魔獸了嗎?"

"吼!"話不多說,被激怒了的魔獸吼叫一聲就向修撲了過去,沒有使用風系魔法,它打算在修漂亮的臉上撓上一爪子。

"不自量力!"

"啪"的一聲,灰白色的長鞭狠狠地抽在雷豹的身上,抽出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你說你本是風,那我今天就用風教訓教訓你這沒人管教的低智商魔獸!"手中風凝成的長鞭又加粗了一圈,旋轉着,看起來十分暴力。

看見鞭子,兇獸下意識地抖了抖,瞄了修一眼,弓起身子,戒備地緊盯着那個鞭子。

野獸對于馴獸師手上的鞭子都有一種出于本能的懼怕和畏縮,尤其是吃過苦頭的。剛巧,修眼前的這只兇獸在被封印之前,就是總被人抽打的那只。

"呵,小子,別太狂妄,你還差得遠了!"他不是那個人他不是那個人他不是那個人他不是那個人……兇獸在心中不停默念着,才能讓自己保持住狂傲的姿态。

差得遠?修挑眉。這是跟誰比較呢?面色不變,修的腦中卻是以每秒數十個想法高速運轉着。

"呵,那你就好好體會體會,我差得到底有多遠!"收起手上的風鞭,修就着剛剛咬破的手指又咬了一口,"以吾之血液為媒介,以吾之真名為鑰匙,開啓波瑞阿斯神殿之門。風使降臨!"

話音落,修的手肘、手掌、雙腳、膝部均出現小股小股的旋風。

"不、不可能的!"兇獸用一張豹子臉擺出震驚的表情,難以置信地看着修。

"哼!"不去問是什麽不可能,修直接向兇獸沖了過去。

一人一獸兩道迅速糾纏在了一起,所過之處狂風肆虐,連五人合抱的大樹都能被他們激起的狂風吹倒。

"喂,伊斯納,能看清楚嗎?"梵妮費勁地轉身,趴在地上,擡頭看向修那邊。

"……看不見。"伊斯納也轉身趴着,盯着那邊看了半天,嘴角抽了抽。

一人一獸已經沒了蹤影,他能看見的,只有不停旋轉的龍卷風,一會兒飄向東,一會兒飄向西。

"唉……好無聊啊……"梵妮哀怨地嘆一口氣。

"……"伊斯納嘴角抽了抽。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是傷口,她竟然還有心情感嘆無聊?就快不無聊了,死了還能感覺到無聊嗎?

"放心好了。"梵妮笑了笑,"還有奧迪斯和蘭伯特在呢。"

果然,梵妮的話說完沒多久,內傷外傷痊愈的蘭伯特和奧迪斯就開始收拾戰場,幫衆人治療。

兇獸那邊有修出馬,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但是這些人身上的重傷,再不處理可就要出問題了,而且還是生或者死的問題。

等奧迪斯和蘭伯特這邊處理了三分之一的傷員之後,修和那只兇獸也分開了。

修一身黑衣,那樣的狂風當中,連發絲都沒亂。

而修的對面,那只雷獸已經被抽打得鮮血淋淋,身上一塊好地方都沒有了,血流成河說的就是它現在的狀況。

"你可想好了。"兇獸還沒有下一步動作,修就開口了,"這具身體雖然不是你的,但是身體的損耗還是會牽連着損傷到靈魂吧,尤其,你的靈魂本就不屬于這個身體,現在,靈魂應該是最虛弱的狀态了吧?現在的你要是進來了,"修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我可就不保證是你吃了我,還是我吃了你了。"

"修,不能亂吃東西。"已經痊愈的梵妮盤腿坐在地上,笑呵呵地看着距離還算挺近的一人一獸。

"……"坐在梵妮旁邊的伊斯納默默別開臉。

他怎麽就認識了這個脫線的女人?唉……

"不能吃?"修倒也配合,聽了梵妮的話之後,做出困擾的樣子,"那就殺掉好了,毀滅靈魂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修邪魅一笑,那笑容美豔得讓那兇獸不禁連靈魂都在顫抖了,雖然說它現在只剩下靈魂了。

"不……不不不,那個……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兇獸用一張豹子臉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然後懊惱地一步步後退。

嘤嘤嘤……它錯了,它真的錯了,它不應該以為那個人不在了它就可以跑出來得瑟了,它不該小看眼前這個言靈師的,它應該十分清楚地明白言靈師的強大的……嘤嘤嘤……它還不想死啊!怪不得那個人和其它幾只都說它沖動沒腦子,現在被抽打成這樣,它真的知道錯了!這小子真的會殺了它的!誰來救救它啊啊!!!

"有話好說?"修又凝結出風鞭,淩空一甩。

就算是風凝成的,它也能抽出響來。

雷豹一抖,縮成一團,可憐兮兮地向上瞄着修的臉。

"我贏了,你輸了,跟一個手下敗将,還是只智商低下的獸,我有什麽好說的?跟你說話都是侮辱我智商。"

修冷笑一聲,手上的風鞭甩來甩去,每一鞭都落在雷豹的四周,差一點點要抽打在身上的那種,抽打得雷豹這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嘤嘤嘤……不帶這麽吓唬獸的……

雷豹又縮了縮,眼珠子一轉,一抹靈魂從雷豹的身體中抽出。

修瞄了一眼那黑漆漆扭曲的靈魂,完全看不出本體是什麽。

"哎呀,前幾天才用地獄的毀滅之火燒沒了一群魔獸,毀的連渣都沒剩,不知道地獄的其他幾種火焰還有什麽效果,你說,我是不是可以試試?"修擡眼,正對上兇獸靈魂上的那對小眼睛。

本要逃跑的靈魂一抖,懸浮在半空中不敢動,有些詫異地看着修。

"怎麽?你不給點建議嗎?"修涼飕飕地看着半空中飄蕩的靈魂。

嘤嘤嘤……黑漆漆的靈魂慢慢下落,又落回雷豹的身體裏。

"真乖。"修滿意地笑了笑,走過去,将自己的血滴在雷豹的傷口裏,"這滴血是幹什麽用的,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不用……"為了監視它的,它知道,言靈師的血都是特殊而萬能的,它非常地清楚。

"傷口自己治療吧,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做得到……"嘤嘤嘤……

"嗯,以後你跟在蘭伯特身邊,他若是出了問題,你就陪他一起。"

"為什麽不是跟在你身邊?"兇獸不解了。

"……因為你長得不符合我審美。"

"……"嘤嘤嘤……長得醜不是它的錯,天生的。

"名字。"

"風貍。"

"……"修扭頭,嫌棄地看了它一眼,"問你名字,沒問你品種。"剛才殺掉就好了,風貍這玩意,也不是那麽強大的吧。現在殺掉,太浪費他的血了。算了,留在蘭伯特身邊吧。

"……風貍。"

"……"

70歸

帝都薩拉城,加斯特公爵府,五樓,走廊盡頭的房間。

這并不是五樓最大的房間,也不是五樓裝修最華麗的房間,這個房間很小,小到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架、一張書桌就幾乎塞滿了整個房間,只剩下容一個人通過的過道。

誰都沒想到,外出歷練的大少爺一回府就要了這個房間,只給了女仆們一個小時的收拾時間,然後從原來的房間裏搬了幾本書就過去了。

在衆人眼裏無能軟弱的大少爺,以一反常态的強勢和霸道穩穩壓制住一家之主和二少爺。

衆人疑惑了。莫非這公爵府裏要變天了?

"吼!"

"啊!!"

一大早,加斯特公爵府裏就熱鬧無比,甚至達到了有史以來最熱鬧的程度。原因無他,兩位少爺從薔薇森林裏帶回來的雷豹又在吓唬人了。

"你在做什麽?"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蘭伯特就看見沖着女仆龇牙咧嘴耀武揚威的雷豹。

雷豹,也就是風貍,偏頭不屑地看了蘭伯特一眼,繼續伸爪去抓女仆的裙擺。

"啊!!"女仆驚叫一聲,幹脆坐在地上,雙手死死壓着裙擺,欲哭無淚。

這雷豹怎麽回事啊?怎麽專抓女仆的裙擺?而且還會說話?!兩位少爺到底是帶回來個什麽東西啊?!

"修還在睡。"蘭伯特沒有着急,也沒有惱怒,十分淡定地走完最後幾階樓梯,淡定地坐在了客廳的長沙發上。

簡單的四個字,明明沒有包含什麽危險的信息,但是對于風貍來說,這已經是最危險的訊息了。

你問它為什麽?嘤嘤嘤……第一天來的時候,它也是在一大早上找人玩鬧,結果就吵醒了那個大魔王,結果被抽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還被命令自己躲到角落裏去療傷,嘤嘤嘤,它好可憐啊!

不過從那之後,它就不敢在早上放肆,萬一又打擾了大魔王,它就又要被鞭打了。只是沒消停幾天,它就又賤賤地頂風作案了。

雷豹收回爪子,耷拉着耳朵,垂着的尾巴一左一右懶洋洋得搖晃着,乖乖地走到蘭伯特腳邊坐下。

"大魔王怎麽還沒醒?"

"……"蘭伯特嘴角抽了抽,"給你起個名字吧。"

"不行。"雷豹的大腦袋晃了晃,"名字可不是随便就能改的。"

"為什麽不能随便改?"修好像也曾經說過關于名字的問題,只是說的太籠統,他不是很理解。

"一個人……不是,一個生物的名字,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短的咒語,咒語裏施加了命名者的……魔法力,可以約束控制被命名者的言行舉止。"

大魔王的弟弟怎麽這麽無知?哦,對了,大魔王說過,時代變了,靈力什麽的已經被魔法力取代了,而言靈師也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如今,只剩下大魔王一個人了。

唉,明明是比魔法力強悍那麽多的力量,怎麽說沒就沒了呢?而且竟然還是在它被封印之後才沒的,它是有多倒黴啊?話說,那個人到底為什麽把他們都封印了啊?啊,對了,另外那幾只呢?唔,等問問大魔王好了,大魔王能找到它,應該也能找到其他幾只。

"那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可以控制你?"蘭伯特不恥下問。

"你?哈哈,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風貍歡快地笑了笑。

"為什麽?"蘭伯特也不理會風貍的嘲笑,一心向學。

"首先,名字這種特殊的咒語只有言靈師能用。再者,異……魔獸的名字只有命名者或者是比它強悍的人可以使用。"

"比如呢?"

"比如?"這要怎麽給他打比方?

"風貍,用後腿跳一百下。"

話音落,加斯特公爵府的客廳裏就多出一只用兩條後腿蹦蹦跳的雷豹。

"就是這樣用的。"修繞到長沙發上坐下,興致勃勃地看着一直黑黑的雷豹傻乎乎的蹦蹦跳。

"修,示範完了就快讓我停下來!"嘤嘤嘤,它不管是原形還是雷豹形,都是用四條腿活動的啊,讓它兩條腿蹦蹦跳是有多麽的不厚道啊?!

"練練你那兩條沒力的後腿。"修笑眯眯的,似乎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

"就這麽簡單?"蘭伯特挑眉。

"唔……說簡單也簡單,但是名字的……魔法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和操控的了的。"修聳聳肩。

"怎麽感覺?"蘭伯特對這個意外地感興趣。

"唔……"修表情糾結了,"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天生就能感受到靈力,系統地學習過之後,就能明确地感受到咒語中的靈力和約束力了,他只要放開感知,就可以知道,至于方法,他還真不知道。

"那修是怎麽感覺到的?"

"呃……機緣巧合。"

蘭伯特挑眉。學會言靈術是機緣巧合,感受到魔法力也是機緣巧合?修不想說的時候,機緣巧合就會發生呢。蘭伯特笑了笑,也不去追究。

風貍終于跳完了一百下,癱倒在地。

"兩位少爺,早餐時間到了。"莫爾管家突然出現,看着兄弟倆和諧地坐在一起,欣慰地笑了。

"嗯,知道了。"修偏頭,微笑,高貴如王子。

兄弟倆站起來,向二樓的餐廳走去。原本癱倒在地的風貍一骨碌爬起來,屁颠兒屁颠兒地跟上。

大魔王父親家的廚子廚藝真心不錯,很對它的胃口啊,它喜歡。

"蘭伯特,軍部那邊的職位已經給你安排好了,等一下跟我去報道。"飯後點心的時間,加斯特公爵開口。

"是,父親。"蘭伯特應了下來。

歷練回來之後就去軍部任職,這是早就已經定下來的事情。

"修呢,要不要做點什麽?"加斯特公爵本來是想順便幫修安排好了,可是回想起修突變後的性格,加斯特公爵還是沒敢獨裁。

修跟蘭伯特不一樣,蘭伯特即使是不喜歡,也會為了家族的榮譽、為了前途去做,可是修卻不會,不喜歡的,他絕對不會去做,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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