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陛下日安。"
"陛下日安。"
書房裏,只剩下奧迪斯和歌莉娅兩個人,奧迪斯依然如外出歷練之前,笑嘻嘻的,氣質文雅又帶着些風流,而歌莉娅,盡管站得筆直,也透着點慵懶的妩媚勁兒。
女王陛下瞄了兩個人一眼,然後皺眉。
"坐吧。"女王陛下放下手中的公文,面無表情地看着兩個小輩。
皇宮裏沒死的,總共四個孩子,泰倫斯、鄧尼斯、奧迪斯和歌莉娅,不巧,沒有一個是女王陛下的親生子,雖然鄧尼斯是她一手帶大的,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
"謝陛下。"奧迪斯給歌莉娅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規規矩矩地坐下。
"外出歷練一趟,有什麽收獲?"似是關心的問題,卻被女王陛下不帶感情的冰冷語氣搞得好像是在審訊一樣。
"無非就是實力提升了那麽一點點,然後多見識了幾種魔獸而已,歌莉娅倒是收集了不少材料回來。"奧迪斯坐姿規矩,但是氣質卻很悠閑,跟以前面對女王時的緊張完全不同。
"我看,歌莉娅收獲的,可不僅僅是材料吧,這放/蕩的本性,似乎也解放了啊。"女王陛下斜睨了歌莉娅一眼。
"是嘛。"歌莉娅嘴角一挑,邪笑。
若是以前,她會怕,會顧慮,會擔憂,但是現在,她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你還有沒有身為公主的自覺?"女王陛下皺眉,語氣更加嚴厲,但這并不代表女王陛下生氣了。
女王陛下幾乎不會為了他們幾個而生氣,她只是在做她認為自己該做的事情,包括教育他們。
"陛下喜怒。"歌莉娅微微垂頭,看起來好像是在認錯,但僅一瞬間,歌莉娅就擡起了頭,"但是,不管我是什麽樣子、不管我怎麽做,帝國都需要我這個公主,唯一的一個公主,不是嗎?說起來,怎麽會到了這種別無選擇的地步呢?"
她是先帝最小的孩子?怎麽可能!先帝風流成性,後宮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不算外出勾搭上的野花,這子女,怎麽可能就只有他們四個?那麽其他的呢?那些在她之後卻沒能出生的,到底是為什麽沒有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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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他們一直都是不懂事的孩子,逐漸長大之後,那些不能搬上臺面的事情,還是被他們窺得一二,只是現在無論說什麽都無濟于事,苦于自保的他們也沒有那個閑心去管那些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們的死因。
但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不代表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不代表他們可以被當成是棋子一樣随意擺弄。
"你什麽意思?"女王陛下皺眉。
兩個大的已經逐漸脫離了她的掌控,她本是指望着這兩個小的,尤其是每次見到她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歌莉娅,可是現在看來,這兩個小的也在逐漸脫離她的掌控,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沒什麽。"歌莉娅笑了笑。
奧迪斯一直坐在旁邊,也學會了修那種淡定高貴的笑容,雖然比起修來差了點,可是鎮場的作用還是有的。
女王陛下看了看歌莉娅,再看看奧迪斯,微微蹙眉,便決定結束今天的談話。看來,她得換一個政策了。
"是嘛。奧迪斯也不小了,多幫幫泰倫斯吧。還有歌莉娅,注意點你的公主氣質,這是為了你好。"
"多謝女王陛下提點。"
"嗯。那你們今天就回去吧。"
"是。"一聽到赦令,奧迪斯和歌莉娅兩個人立刻站了起來,"那麽,我們兩個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告辭。"
"嗯。"
"咔噠"一聲輕響,雖輕,卻依然驚動了守在門外的泰倫斯和鄧尼斯。
開門的奧迪斯一愣,然後笑着搖搖頭,走了出來,等歌莉娅出門之後,才将書房的門關緊。
"大皇兄和二皇兄一直在這裏等着?"關好了門,奧迪斯才開口說話。
"你……你們兩個沒事吧?"鄧尼斯睜開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将奧迪斯打量了一遍。
"女王陛下又不會人身攻擊,鄧尼斯你再看也看不出傷口來。"歌莉娅一撩頭發,打趣地睨了鄧尼斯一眼。
"關你什麽事!"鄧尼斯瞪她一眼。
"陛下沒為難你們兩個吧?"泰倫斯上前,右手自然地搭在奧迪斯頭頂。
"沒有。"奧迪斯一邊搖頭回答,一邊帶着幾個人往別的地方走。
"呿,那老太婆現在還有什麽能用來威脅的?"歌莉娅輕嗤一聲。
"怎麽?現在厲害了?連老太婆都不怕了?"鄧尼斯将手臂搭在歌莉娅的肩膀上,将自己身體重量的一半壓在歌莉娅身上。
"啧!"歌莉娅蹙眉,身體靈活移動,抓着鄧尼斯的胳膊就甩了對方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啊!"鄧尼斯結結實實地被摔了一下。
這一下可把鄧尼斯給摔懵了。
歌莉娅是誰?歌莉娅是皇室嬌生慣養的公主,是個初級煉金師,她那點可憐的魔法力連變魔術都覺得不爽快,體能就更不用說了,要摔翻他這個從小就堅持鍛煉的男人,那是容易的事嗎?可就是這不容易的事,竟然被歌莉娅做到了,鄧尼斯能不震驚嗎?
"呵呵,二皇兄,還不起來?"奧迪斯看着翻殼了的烏龜一樣的鄧尼斯,捂嘴笑,還好心地走過去,作勢要拉鄧尼斯起來。
"我的老天啊!歌莉娅,你又煉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了?吃了還有這個效果?還有沒有了?別小氣,給皇兄一個?"拉着奧迪斯的手起來,鄧尼斯湊到歌莉娅身邊,笑得十分狗腿。
"什麽叫我又煉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我還什麽都沒做呢!這是我歷練的時候天天鍛煉的成果!"歌莉娅瞪眼。
"胡扯吧?你外出歷練才多長時間?"鄧尼斯不信,但是擡頭,見泰倫斯都沒有表現出驚奇,鄧尼斯皺眉,"你們這是準備排擠我嗎?"
"呵呵。"剩下三個人笑了。
"喂喂,你們真的假的啊?我在皇宮裏拼死拼活地處理政務,你們出去玩了不說,竟然還有事情瞞着我?你們太過分了!"鄧尼斯跳腳。
"啧,就你這個樣子,帝都的姑娘們怎麽會瞎了眼以為你是個風流情種?"瞧瞧他那跳腳的樣子,跟只炸了毛的獅子似的。
"呿,你以為誰都能讓我跳腳嗎?"鄧尼斯撇撇嘴。能讓他跳腳的,也就眼前這三只了,出了皇宮的門,向來都是他讓別人跳腳。
"別欺負他了。"泰倫斯搖頭笑笑,"走吧,帶你去見個人。"
"什麽人?"鄧尼斯好奇。
"你們這是要去找修?"歌莉娅挑眉。
"怎麽?你不去?"歌莉娅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是不打算去了。
"嗯,難得得到些好材料,我就不浪費時間去修那了,你們自己去吧。"歌莉娅擺擺手,興奮得飄飄然地離開。
"她跟她那堆材料過一輩子吧。"看着一提起材料就興奮不已的歌莉娅,鄧尼斯撇撇嘴,忍不住吐槽。
"別管她了,走吧。"
"咚咚",這個節奏,依然是加斯特公爵府敲門的節奏。
"進來。"修放下手上的書,扭頭看向門的方向。
"修少爺。"回到公爵府之後,負責照顧修的依然是女仆莉娜,"幾位皇子登門拜訪,您看……"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歷練回來之後的修少爺,雖然看起來還是親切可親的樣子,可又帶着一股子莫名的威懾力,讓人心生敬畏。若是比喻的話,以前的修少爺是沉睡的豹子,而現在,完全清醒了。
"就在一樓的客廳裏招待吧,我這就下去。"
"是。"莉娜立刻去準備。
二十分鐘之後,修才出現在客廳。
"修,從你們家五樓到一樓需要二十分鐘?"一見修出現,奧迪斯就立刻吐槽。
"嗯,差不多。"修淡定地點頭,然後淡定地走到沙發邊,淡定地坐下。
他的對面坐了三個人,奧迪斯和泰倫斯他都認識,那麽剩下那一個男人應該就是二皇子了吧,那個被大皇子留在帝都處理政務的可憐的家夥。
"找我什麽事?"
"非得有事才能來找你嗎?"奧迪斯屁股一挪,做到了修的身邊,身子一歪,倒在修的身上,"想你了就來了,不行嗎?"說着,還仰着頭,一臉委屈地看着修,那雙眼睛裏跟要滲出水來一樣。
修感覺到從對面飄來兩股寒氣。
"嗯,可以。"修的嘴角又彎了彎,堪稱溫柔地看了奧迪斯一眼,還摸了摸奧迪斯的頭發。
唔……手感沒有蘭伯特的好。
"……嗯。"奧迪斯趴在修的大腿上,将臉埋了起來。
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被修的表情煞到了正在害羞,他絕對沒有!
"你是修·加斯特?"華麗的嗓音,風流的桃花眼,在外,鄧尼斯無疑是帝都身份最尊貴的風流公子。
雖然泰倫斯也對奧迪斯和修的親密不滿,但是清楚這兩個人關系的泰倫斯沒什麽大反應,自家弟弟調皮了,也得回去收拾。
但是不知情的鄧尼斯就比較沉不住氣了,桃花眼一眯,源源不斷地釋放着敵意。
"對,正是我。"修打了個響指叫來莉娜,然後讓莉娜給奧迪斯拿了條毯子過來,搭在奧迪斯身上,動作之溫柔體貼,連泰倫斯都由對這兩個人關系的确定都變得有些不确定了。
"我可以叫你修嗎?"鄧尼斯微微偏頭,微笑。
"當然可以。"修回以微笑。
鄧尼斯的眼神閃了閃。
"那麽,修是怎麽跟奧迪斯認識的?"
"是歷練的時候認識的,雖然說歷練之前就見過幾面了。"
"歷練?"鄧尼斯挑眉,"修也去歷練了嗎?"
"是的。"
鄧尼斯看向泰倫斯,泰倫斯覺得讓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弟弟跟修交手有些太可憐了,于是就點點頭。
鄧尼斯眼神又閃了閃,開始整理自己腦海中的信息,那些"傳說"和他現在所看到的,然後迅速推翻他之前對修的判定,重新估量。
73各種鬥嘴……
鄧尼斯眼神又閃了閃,開始整理自己腦海中的信息,那些"傳說"和他現在所看到的,然後迅速推翻他之前對修的判定,重新估量。
“這麽說,修跟奧迪斯認識的時間,也不算很長啊。”鄧尼斯看了看似乎已經睡着了的奧迪斯,皺眉。
而實際上,奧迪斯确實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其實他并不是毫無戒心單純的孩子,在陌生人身邊睡着什麽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在修的身邊,似乎有一種奇特的安定感。當修收起戒備全身放松的時候,他周圍的氣場就會變得恬靜而溫和,硬要比喻的話,奧迪斯只能想到用母親的懷抱來比喻,因為那種安心、安定又溫柔包容的感覺,似乎只有母親的懷抱才能給予。所以本來十分清醒的奧迪斯意外地有些困倦,開始昏昏欲睡,就連鄧尼斯和修之間的對話聽起來都有些模糊了。
“嗯,是不太長。”修臉上的笑容擴大,“但是,感情的深淺,與時間的長短無關,有的人,相處一世也入不了心,有的人,只一眼,便靈魂相依。”
鄧尼斯愣了愣,将修的話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再看向修的時候,眼神中已經沒有迷茫了。
傳言終究是不可信,就像所有人都說他二皇子風流,對女人是來者不拒,可真正了解他的,也只有自家兩男一女。而修的情況,怕是跟他沒多大差別。
于是,鄧尼斯看向修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親切的戰友情。
修挑眉,了然地笑笑。
“呵呵,修說的是,可是時間還是會加深彼此的了解,就好比作為奧迪斯的哥哥,我知道一些修不知道的事情,修說對嗎?”
“比如呢?”修挑眉,“奧迪斯·亞爾維斯,今年二十六歲,威斯納帝國三皇子,上有兩個哥哥,下有一個妹妹,父皇早逝,所以母後變成了女王陛下。無不良嗜好,正妃側妃侍寝全部沒有。名下産業只有薩拉城的一個酒樓?”
修一張嘴,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聽的泰倫斯和鄧尼斯一愣一愣的。
有關奧迪斯對修的坦白,是連泰倫斯也不知道的。
“你……你怎麽知道?”鄧尼斯震驚了。
雖然奧迪斯今年已經二十六歲,眼瞅着就快二十七歲了,可因為泰倫斯和鄧尼斯居心叵測的故意培養,奧迪斯的二十六年過得十分簡單,一心提升實力的奧迪斯既沒有涉獵到政治的黑暗中,也沒有被牽扯到酒色的誘惑中,身心健康地成長着。所以修剛剛說的那一段話,基本上包含了奧迪斯目前為止所有的隐私。
怎麽?奧迪斯和修的關系真的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連這些叮囑過他不要告訴任何人的話都向修坦白了?
泰倫斯和鄧尼斯對視一眼,同時感到了威脅。
“啊,對了,還有,女王陛下似乎并未為先代國王生下過一兒半女。”
泰倫斯眯起眼睛,而鄧尼斯則是受到了驚吓,瞪眼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修果然跟奧迪斯的關系很好啊。”泰倫斯的笑容有些冷。
“嗯,怎麽說也同生共死過,還同吃同住過,雖然時間短,但是因為幾乎每天都是黏在一起的,想要了解彼此的話,還是很容易的。”
同生共死也就罷了,什麽叫還同吃同住過?“同吃同住”雖然只有四個字,可是卻可以劃分成很多種程度,它既可以指時間上的統一性,也可以指空間上的統一性。
于是,鄧尼斯淡定不了了,就連泰倫斯都有些不淡定了。
他們都還沒跟自家小孩同住過,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被別人搶先了?這怎麽可以!
“修是聰明人,有個道理想必修一定明白的吧?”鄧尼斯努力維持着臉上标志性的風流笑容,可卻怎麽看怎麽扭曲。
“是什麽?”修好奇地看過去,差點被鄧尼斯扭曲的笑容逗笑了。
“不能觊觎別人的東西,更不能對別人的東西出手。”為了增加沖擊力和壓迫力,鄧尼斯瞬加爆發自己的威壓,全部壓向修。
修笑容不變,姿态依然随意,鄧尼斯甚至感受不到修有一根神經是因為他的威壓而瞬間繃緊的。
這不可能啊?雖然對外放出的消息說他是個高級魔法師,但實際上已經步入魔導師的境界了,他的威壓怎麽可能連個二十多歲根本就看不出等級的小子都鎮壓不住?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修眼神晃了一下。
哼嗯,這位二皇子隐藏得可夠深的啊,不僅性格是僞裝的,就連實力都僞裝了嗎?不知道這是他的個人意願,還是跟泰倫斯兩個人在計劃着什麽。帝都的權貴們能被欺騙這麽久,他的演技也是不錯的啊。
“可是,”修補充道,“奧迪斯并非是屬于任何人的,不是嗎?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的一切都還是自由的。”
自己看着中意的東西或者是人,雖然是可以寶貝着,但是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不然就會變成泰倫斯和鄧尼斯這個樣子,愛而不得,還要整日擔憂,簡直就是破綻百出。
“修,加斯特公爵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皇室作對?”鄧尼斯沉不住氣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不斷釋放冷氣。
“啊,原來今天您是以皇子的身份駕臨鄙府,鄙府真是蓬荜生輝。”修雙眼微微張大,一副驚訝而驚喜的樣子,假得跟真的一樣。
“……”這諷刺的語氣和表情讓鄧尼斯瞬間就沒了脾氣。
“嘿,怎麽這麽熱鬧?”輕松愉快的問候聲從門口傳來,清醒着的三個人扭頭,便看見了一起進來的蘭伯特、基恩和埃默裏。
“奧迪斯怎麽了?”蘭伯特進門第一眼便看見了修以及修大腿上躺着的奧迪斯,皺眉。
“睡着了。”修一手撫摸着奧迪斯的頭發,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奧迪斯的腰間,兩個人看起來親密無間。
“……”蘭伯特抿嘴,上前,擡腳,踹。
這一腳,正踹在奧迪斯的屁股上。
熟知情況的埃默裏和基恩默默地扭頭。他們其實很想知道,這奧迪斯是怎麽想的?竟然會跑到公爵府裏來,枕着修的大腿睡覺,這不是在挑戰蘭伯特的兄控程度嗎?即使是被揍了,埃默裏和基恩表示,那也是奧迪斯活該。
“嗯?什麽?”奧迪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在修的小腹蹭了蹭。
蘭伯特、泰倫斯和鄧尼斯瞬間黑了臉,修嘴角抽了抽。
“奧迪斯,舒服嗎?”蘭伯特死死地瞪着奧迪斯那張欠揍的臉,考慮着要不要當着泰倫斯和鄧尼斯的面揍他一頓。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奧迪斯瞬間清醒了,猛地轉頭看向蘭伯特,驚恐的表情來不及收回,“那個……蘭伯特,誤會,這絕對是誤會!”奧迪斯噌地站了起來,退到安全距離。
“誤會?你是說,我眼瞎?”蘭伯特上前一步。
“不是!”奧迪斯後退一步,“你那雙明亮好看的大眼睛,怎麽可能是瞎的呢,呵呵,呵呵。”奧迪斯開始往泰倫斯和鄧尼斯身邊移動。
明亮好看的大眼睛?衆人齊齊看向蘭伯特。奧迪斯确定這麽柔軟的形容能用在一身煞氣的蘭伯特身上?啧啧,能讓奧迪斯慌張到口不擇言的程度,也就蘭伯特有這個能力了。
“埃默裏和基恩怎麽來了?”看着不斷向自己這個方向移動的自家小孩,泰倫斯笑了笑,果斷地開始轉移話題。
“我是在軍部碰上蘭伯特的,午休了就順便過來蹭頓飯。”基恩微笑,十分配合地轉移話題。
“埃默裏呢?”修看向埃默裏。
“唔……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不行啊?”埃默裏臉色一囧,然後梗着脖子低吼一句。
“呵,原來我這麽受歡迎?才分開幾天,你們就都這麽想念我了?”修戲谑地看了一眼奧迪斯。
“嗯?奧迪斯也是因為太想念修了,所以才來看看的嗎?”基恩笑。
“呃……”奧迪斯真後悔自己一時得瑟說了這樣的一句話,現在當着蘭伯特的面,他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神啊,救命啊!
“是我想要來看看修的,看看是什麽樣的人,竟然幫助奧迪斯成長了那麽多。”雖然不知道奧迪斯為什麽一臉進退兩難的抑郁,但是作為一個好哥哥,在弟弟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是必須的。
“哦,是這樣的嗎?”基恩用了個疑問語氣。
蘭伯特靜靜地站着,抿嘴死盯着奧迪斯。
奧迪斯都快要哭出來了。
“蘭伯特,你再這麽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的。”
“就你?”蘭伯特一聽,上下打量了一下奧斯迪,一臉嫌棄。
“我怎麽了?!”奧迪斯炸毛。
雖然他說那句話的目的是為了讓蘭伯特稍微将他的視線移開一下,可是就這樣被嫌棄了,奧迪斯還是表示非常氣憤的。
他怎麽就能被人嫌棄呢?他好歹也是威斯納帝國的三皇子,不說像大皇兄那樣氣質溫雅,也不像二皇兄那樣風流倜傥,可他好歹也是個美青年不是?怎麽就被人嫌棄得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他差哪了?!
“呵呵,奧迪斯,蘭伯特天天對着修,沒嫌棄到把你直接丢出門去,你就應該感到高興了。”埃默裏往沙發扶手上一坐,笑呵呵地看着奧迪斯炸毛。
“……”奧迪斯沉默,然後看向修。
好像……跟修比起來,他确實是實力不夠氣質不足,就連皮相都拼不贏。好吧,他認輸。
“埃默裏,你這次回來,侯爵夫人沒說什麽嗎?”跟修比?跟修比怎麽了?他弟弟就是跟修比也可愛得多了。泰倫斯眯着眼睛看着埃默裏。
“呃……”埃默裏幸災樂禍的表情頓時僵住。
他有惹到這位大皇子嗎?有嗎?有嗎?
“怎麽?”這個內情,修倒是真的不知道。
74租個店鋪
“怎麽?”這個內情,修倒是真的不知道。
“修還不知道吧?”基恩坐在修這邊的沙發角落裏,盡量拉開與修之間的距離,“菲爾德夫人從小的夢想就是嫁給一位風度翩翩的貴族公子,誰知道竟愛上了氣質溫雅的菲爾德侯爵。于是菲爾德夫人就想着要将埃默裏培養成一個貴公子,本來是已經成功了的,可咱們出去這一趟……呵。”後邊的話,不言而喻。
“原來是這樣啊。”修看向埃默裏,笑得有些幸災樂禍,“說起來,這件事情似乎我也有責任啊。”
“本來就是!”埃默裏一下子蹿到修的身邊,“所以修,你必須要幫我!”
“修沒空。”蘭伯特抓小雞一樣,将埃默裏拎起來丢到一邊去,然後自己坐在了修的身邊。
真是煩人,怎麽回到家了,這群人還是會黏上來?
“什麽沒空啊?蘭伯特,你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啊?而且修不是很閑嗎?”埃默裏哀嚎。
如果修不幫忙的話,他一定會被母親念叨致死的。
“修要開店,你們沒事別打擾修。”蘭伯特瞄了一眼修的大腿,那是剛剛奧迪斯躺過的地方。
該死的!他才是修的弟弟好不好?連他都沒躺過的地方,奧迪斯竟然搶先了!
“開店?修要開什麽店?”基恩眼睛一亮,看向修。他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手握大把錢票的場景了。
“還沒有确定,可能是個手工藝品店,也可能是個酒樓,還有可能是個旅館,我還沒有想好呢。”本來是想先找機會把他們八個人聚集到一起再說的,這群小孩若是放在現代那就是官二代加富二代了,開店有他們加盟,那他絕對是事半功倍。
雖然他只是為了打發一下時間,但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不是?
“手工藝品店?那是什麽?”埃默裏疑惑。
“嗯?”修愣了愣,挨個看了一眼,發現幾個人都是一臉的迷茫,“外邊沒有這種店嗎?比如賣點首飾、手制箱包什麽的?”
“沒有。”幾個人齊齊搖頭。
“那家裏那些東西是哪裏來的?”修轉頭看向蘭伯特。
“箱包有仆人外出購買材料,然後回來制作,至于首飾,都是去鐵匠鋪找鐵匠打的。”蘭伯特認真回答道。
“鐵匠鋪?”修嘴角抽了抽,然後扶額,“我知道了,那就開個手工藝品店吧。”
“需要我們做什麽?”雖然不太知道所謂的手工藝品店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店,可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好奇和興奮,所以奧迪斯眼光閃閃地看着修。
“錢,你們只要出錢就可以了。”修毫不客氣地提出要求,“當然,也不是讓你們無償付出,店鋪最後的贏利,我會按照你們的投資比例分配的。”
“投資……比例?”埃默裏眨眨眼,不是很明白。
“……”不解釋,自己悟去。
“修為什麽想要開店?開一間店可不是修想象中那麽容易的。為什麽不讓加斯特公爵給你安排個一官半職?”鄧尼斯挑眉。
“做官很輕松嗎?”修笑着看向鄧尼斯,“我倒是覺得,開店所要耗費的心力,可比做官要少得多了。再說了,你們可不要小看生意人,他們的人脈、他們的勢力和實力,可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麽弱小無力的。”
鄧尼斯沒有再接話,而是沉默地思考着。
一直以來,他示人的形象都是放蕩不羁、不學無術的,而實際上,他雖然并非是不學無術,可在政治場上,他做的确實不如泰倫斯好。更何況,政治場上已經有一個游刃有餘的泰倫斯了,他也沒必要跟着瞎攙和,偶爾幫下忙足夠。
鄧尼斯又看了一眼奧迪斯。
那麽,他是不是剛在另一個領域開創另一番天地?在場的其他人可能不太理解修對于商人的評價,但是作為一個“放蕩不羁”的皇子,他接觸過的三教九流可比其他人要多得多,他也曾見過一個商人用一天的時間解救了自己被判重刑的親人,所以他可以理解修的話,那麽,他是不是也應該參與一下?這樣,以後泰倫斯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或許就可以由他來解決了?
在泰倫斯面前,他一直都處于一個弱勢,他是不是該考慮強勢一點了?
“修。”
“嗯?”沉默半晌的鄧尼斯突然的插話讓修有些詫異,随意打斷別人的談話可不是一個貴族、尤其是一個皇子該有的行為。那麽,鄧尼斯是要說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我要參與你的店鋪經營。當然,錢我也是會出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參與店鋪的經營?這可跟投資不一樣。
“你想要什麽?”修想了想,才開口。
“人脈。”
“是嘛。”修笑了笑,“可以,多了二皇子加盟,我想事情會進行得更加順利。”
“當然。”鄧尼斯自信地笑笑,“那麽,修打算什麽時候開始?”
“今天下午吧,如果二皇子有空的話,我想可以先去看看買個店面。”
“可以。”
蘭伯特抿嘴,下午他要去軍部。
“另外,關于投資的問題。你們自己那點微薄的私房錢我不感興趣,你們只要回去之後跟家人說一聲就可以了,幫我預定一個他們方便的時間,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修,即使是我們的私房錢,也是不少的啊。”基恩看向修。
修笑而不語。錢是不少,但也比不上幾個侯爵手上的多,更何況,他們完全無法跟侯爵們相比的,是威望。
于是,午飯過後,泰倫斯拉着奧迪斯回了宮,基恩和蘭伯特去了軍部工作,埃默裏不願意回家被荼毒,便跟着修和鄧尼斯一起逛大街去了。
修帶着鄧尼斯和埃默裏直奔帝都商業區最中心,似乎對帝都并不陌生。
薩拉城中的商業區跟莫達爾城中的不一樣,商鋪的種類并不那麽多,氣氛也沒有那麽熱烈嘈雜,各種店鋪并肩排列好,規規矩矩的樣子。
修是經常來這裏閑逛的,所以修知道,這裏有兩個旅館,大大小小的五個酒樓,一個拍賣行,販賣魔晶、大劍和魔法器具的商鋪十幾個,鐵匠鋪五個。當然,這只是商業區最中心的這個部分的統計情況,若是計算薩拉城內的店鋪總數,那也是挺大的一個數目。
“修好像對薩拉城很熟啊?”跟着修穿梭在帝都的街道間,埃默裏不解地提問。
“嗯,以前經常出來閑逛,看看有什麽有趣的買回去。”不過他還是更喜歡莫達爾城中那些零散無規矩的攤位,這樣嚴謹的店鋪,少了幾分惬意和趣味,讓他提不起購買欲。
“诶?不是說修從來沒有出過公爵府嗎?”埃默裏詫異。
“嗯?誰說的?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修偏頭,好笑得看着一驚一乍的埃默裏。
說起來,埃默裏變成這樣喜怒溢于言表的樣子,他還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畢竟埃默裏是要繼承他父親侯爵的地位和責任的,不過該懂的道理和原則方法埃默裏都知道,只是以前他會使用遵守,現在卻基本上不管不顧,所以應該沒問題吧?
“……”埃默裏撓撓頭,也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些白癡。
“鄧尼斯少爺,我可是好久沒看見你了啊,又忙着追哪家的小姐呢?竟然連過來露個面的時間都沒有?”
十字路口處的一個店鋪裏走出來一個青年。
“嗨,布魯斯。你這是要關店了嗎?這才剛剛下午吧?”鄧尼斯走上前,跟青年擁抱了一下。
“呵呵,這店鋪不打算開了。”布魯斯扭頭看了眼店鋪,笑了笑,眼中還有些不舍。
“嗯?為什麽?”鄧尼斯不解。
布魯斯是他認識了幾年的人,起初也只是一起胡鬧的酒肉朋友,後來覺得他人其實還不錯,尤其是結婚之後,也不到處玩了,也穩重了很多,鄧尼斯有的時候心煩了,就喜歡到布魯斯這來沉靜一下。
“還不是我們家那個女人,說是想趁着還能動的時候四處走走,不然等老了就哪也去不了了。反正我這幾年也存了些錢,沿途再接點任務或者加入什麽傭兵團的話,也能有些收入,就想關了店,陪着她去了。”布魯斯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惜了,我以後又少了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鄧尼斯嘆一口氣。
“那您的這個店鋪,打算怎麽辦?”鄧尼斯身後的修突然開口。
埃默裏和鄧尼斯一愣,便明白了修的意思。
“這位是……”布魯斯疑惑地看了看修。
“這位是……我的朋友,他想要開一間店,正在尋找店鋪。”鄧尼斯開口解釋。
“哦,這樣啊。”布魯斯點點頭,難得鄧尼斯能交到這麽正經的朋友,“可是,這間店我不想賣,畢竟也算得上呆了半輩子的地方。”
“那租呢?可以租給我們嗎?”修微笑。
“租?”布魯斯挑眉。
“對,這店鋪的所有權還是您的,我們只是借您的地方做我們的生意,然後每個月支付您相應的報酬。如果您本人無法接受的話,我們可以交給您的親人。”
“嘿,這個主意不錯啊布魯斯,這樣的話,你跟夫人也不需要加入傭兵團或者做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