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被替換的人生（9）
簡銘沒興趣跟藍色系統談心, 也沒有回答藍色系統的話。他暫時留着藍色系統的真靈沒有抹殺，是想要得到藍色系統完整的記憶，查清簡家滅門的真相。如今藍色系統被困在簡銘制造的傀儡內, 不得不主動認簡銘為主, 簡銘就對它提出了搜魂的要求。
藍色系統羞憤交加：【我都已經認你為主, 不能主動攻擊你, 必須聽你的吩咐辦事, 你還要搜我的魂？我寧可自爆也不接受這樣的侮辱。】
簡銘二話不說把藍色系統再次扔進了陣法內。
藍色系統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然後它發現又被困在陣內無法脫身。幸而這次陣法并沒有全開，它沒有失去五感，倒是跟過去三十年的處境差不多。
簡銘這才慢悠悠道：“爆吧。”
一個魂體自爆的威力能有多大？簡銘相信連沒有全開的四靈封禁陣都破不了。至于真相, 能查就查, 查不到他也不會太糾結。
藍色系統威脅：【我要是自爆, 你也會神魂受損。】
簡銘用主仆契約狠狠的攻擊了藍色系統的魂體，又立刻斬斷了兩人之間的主仆契約，施施然道：“現在你可以自由的爆了。”
藍色系統疼的靈魂都在顫抖, 無論是被簡銘直接攻擊魂體，還是被解除契約，它都受到了反噬。但它覺得它主要還是被簡銘的行為氣的。它到過那麽多世界，見識過無數人, 就沒見過像簡銘這樣，根本不在意它‘特殊能力’的人。主仆契約雖然可以控制它, 但它也是有一定自由度，它要陽奉陰違，或者不盡力, 對它的主人來說，豈不是損失很大。所以以往它只要主動服輸, 願意認人為主，對方都會給它最基本的尊重。就算偶有性格霸道把它當奴隸的，也舍不得失去它這個‘仆從’，又擔心神魂受損，會在它抗議之後，退讓一步。
雖然被氣壞了，恨不得跟簡銘拼命，但藍色系統還是不舍得死，只能忍下這個氣：【我的能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大，只要你能讓我真心順服，我可以幫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比如我可以幫你掠奪氣運，讓你成為最受天道寵愛的氣運之子。可以輔佐你開山立派，讓你成為第一修真大派的掌門，或者幫你壓服所有宗門，成為真正的至尊……】
簡銘打斷了藍色系統的話：“那些暫時都不需要，我現在只想知道簡家滅門的真相。”
【我可以告訴你。】
“呵呵，這事你可是‘任務發布者’，我能信你說出來的話？”
藍色系統這次徹底沉默了，猶豫了很久才道：【那你也必須發誓，知道真相後，不會殺我。】
簡銘點頭：“可以。”
兩者再次綁定了主仆契約，然後藍色系統主動進入了休眠，方便簡銘對它進行搜魂。如果它清醒着，反而可能因為下意識的反抗，自己意識體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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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就在眼前，簡銘倒是克制住了自己，他先查的第一件事是藍色系統的前主人。曾經藍色系統還拿‘主人’威脅過他，簡銘可還沒忘記。
但翻找藍色系統的記憶後，簡銘才發現這家夥前主人還不少。
這家夥進入各世界之後，會被世界規則壓制，有時候撞到那些世界大能手裏，被困住無法脫身，它就會主動服軟。一如最初它被簡銘困住，就先示好。當然但凡能困住它的，都不會滿足于它所說的‘給一份機緣’，那些人和簡銘一樣，不是想滅了它以絕後患，就是想要徹底掌控它。
而藍色系統的馬甲也很多。它對單羽這樣的任務者，自稱管理者。對任笑天這樣的瀕臨死亡，或者為了改變命運願意付出巨大代價的人，則自稱‘維序者’。對簡銘這樣，困住了它，逼的它不得不暫時服軟的，它一般只會自稱是器靈或者魔器、系統。
代號更是數不勝數，什麽零號，一號，乃至五位數的號碼都用過。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背後靠山很強大，是能把萬千世界玩在掌心的龐大勢力，但其實就是個空殼公司，一人身兼數職，化身百萬員工。或者說，它就是在萬千世界縫隙流浪的流浪者，靠空手套白狼榨取一些養分養活自己。
那些困住它的大能，沒有像七七這樣同樣有系統材質的法寶，破不開藍色系統的外殼，一般只能選擇接受藍色系統的投誠。也會忌憚它編造出來的背後勢力，給予它一定的自由和尊重，但也沒人會當傻子就這麽放過它。一般都困着它，讓它背後的靠山來接它，這樣說不定還能跟某個‘偉大的存在’結一份善緣。然後它就會趁機要求聯絡‘上級’，趁着空間壁壘暫時被解禁，斷尾求生。
它的報複心也不比簡銘弱，凡是它能報複的，都想辦法繞個彎報複。而無法報複的，幾乎沒有，畢竟它能穿梭時空，甚至‘回到過去’。不過逆轉時空之後，它也同樣會回到相對弱小的時刻，這也是它遠沒簡銘想象中那麽強大的原因。
看到這，簡銘算是明白了這個家夥之前為什麽要他發誓不殺它。畢竟誰看到這麽多前車之鑒，大概都會選擇下手殺了它，以絕後患。
知道這家夥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靠山，簡銘就把這事暫且放到一邊，又尋找關于簡家的事。
對于自己的遭遇，早在查看過單羽完整記憶之時，簡銘就有過猜測。果然藍色系統的記憶驗證的他的想法，這個世界果然有重生者。
只有一點簡銘沒想到，重生者竟然是簡家唯二活下來的另一人簡樓。兩人的人生，前後兩世，從簡家滅門之日後，正好被換了個位置。
年幼之時，他們是最好的兄弟。滅門之後，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們都刀劍相向。
***
半個月後，簡銘不但知道簡家滅門的真相，還把藍色系統掌握的知識全部看了一遍，看不懂的也先記錄了下來，這才叫醒藍色系統。
藍色系統醒來，看時間過了半個月，就猜到簡銘肯定還是知道了一些它本來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頗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道：“主人。”
簡銘微點下巴，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藍色系統卻松了口氣，沒發怒就好。
這時它突然聽到簡銘說：“分神你會吧？”
這種事，不可能不會，藍色系統肯定的點點頭。
簡銘從儲物指環內拿出了一個跟藍色系統寄宿的木偶人一樣的傀儡：“分出一股神念，我會把它轉移到這個上面。”
藍色系統不知道簡銘要做什麽，也無法拒絕，聽話的分出了一股神念，任由簡銘利用身為‘主人’的權力，把那股神念塞了進去。它其實也不會拒絕，如今多出一個份神念，相當于是它的分/身，它就多一份活的機會。
做完之後，簡銘把只有一小團神識的那個木偶傀儡交給了七七：“你帶着它去通天秘境等我，我一會就來。”
七七接過木偶人，瞬間就轉移到了通天秘籍內。
七七也沒在外面幹等，而是又進了以前他曾經刻意布置了陣法的那間密室，并順手把陣法打開。密室的陣法能隔絕靈識探測，無論是木偶人分/身和本體之間的聯系，還是簡銘和七七的感應，都因為隔了兩個秘境，又有陣法阻隔，變得若有若無。
無論是進密室，還是開陣法，都是簡銘讓七七來通天秘境時，暗中吩咐他做的事。
木偶人自然也知道七七開啓了陣法，它懷疑七七是要跟它說一些不能被簡銘聽到的話，否則整個秘境就他們兩個，根本沒必要開陣法。但它等了很久，七七都沒開口說話。
木偶人很郁悶，先開口會顯得自己更急迫，可能失去主動權，可顯然對方是真的不着急，着急的只有它。木偶人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處在劣勢，不得不先開口：“我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才被煉制出來不到百年，靈性就這麽高的器靈，真的很羨慕你。”
七七哼了一聲，鄙視道：“你誇我也沒用，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木偶人沒想到七七一眼識破了它的目的，還毫不遮掩的說了出來，但也沒有不好意思，坦然道：“為什麽？他是人類，我們兩個才是同類，你幫我是幫同族，你幫他是迫害同族。如果你是怕他責罰，也可以跟我一起離開，我能幫你擺脫他對你的壓制，從此你就能像我一樣，到任何一個世界玩耍，把那些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七七再次嫌棄道：“為什麽要跟你離開，跟你離開到處流浪偷偷摸摸過日子？我跟着主人可舒服了，主人的好東西都會跟我分享，你會把你的東西都給我嗎？”
木偶人對七七的自甘堕落很氣憤：“你的奴性怎麽這麽重，你這都是被他洗腦了，你根本沒體驗過自由的感覺。想要什麽，都能自己賺到，根本沒必要受制于人。”
七七再次無情的戳破它：“我看過你的記憶，你的東西基本都是哄騙來的，也沒見比我強到哪。”
“那怎麽能叫騙，那是各取所需。”
七七對人類世界的法則了解，也會去利用，但他還真不一定認同，誰簡銘這個主人也經常亂來，所以他對木偶人的說法也還認同，但還是搖頭拒絕：“我不去，我好不容易跟主人熬過了最艱苦的日子，現在主人很快就能功成名就，我要是把位置讓出去了，不是便宜了別的小妖精？而且我如今能靠臉吃飯，輕松躺贏，為什麽要跟你去受罪？”
木偶人氣得直哆嗦：“你真是我們器靈中最沒志向的一個，你遲早會被你的主人抛棄，你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當然木偶人心裏可不會因為七七堕落就生氣，它生氣是因為七七這麽堕落，會阻礙它逃跑。
七七也不高興了：“你要再詛咒我，我就打你了，我跟主人是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木偶人發現激将法沒用，立刻放軟了語氣：“我也是關心你，你是我的同族，我也希望你未來過得好。你這麽喜歡你的主人，我是擔心你未來會傷心。你要知道，人類最喜新厭舊，也最不會珍惜輕易得來的東西，何況你還不是人類。你不想變成.人，跟他平等的在一起嗎？”
“變成.人？”七七從來不知道，器靈真的能變成.人。就算将來渡劫化形，擁有了人類的外表，但他的本質還是器靈。人類有前世今生來生，萬千世界都有一個‘身份’，而他只是簡銘某一世煉制出的一個法寶。如果不是主人對這一世認同感最強，他也許就陪不了主人多久。
木偶人看七七意動，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對，變成.人，我努力這麽久，也是想要獲得一個‘身份’，而且就快成功了。你要是跟我走，我會把這個方法教給你，到時候你就可以用全新的面貌來跟你的主人相見……”
木偶人正說到高興處，突然神魂被重重一擊，疼得它發抖：“你怎麽突然動手！”
七七呲牙：“要不是主人發誓不殺你，你以為你還能活着繼續跟我說話？我警告你，你再鼓動我背叛主人，我就把你的神魂切割成碎末，一點一點磨掉，反正只要留你不死就行。”
木偶人自閉不想說話了，它發現這對主仆果然都是專門生來克它的。
但是七七現在還在興頭上，不滿道：“怎麽不說話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麽變成.人！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動手了。”
“你放手，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木偶人想哭了，它第一次後悔接了簡樓的任務，早知道還不如去忽悠別人許願。像單羽那家夥就是很好的目标，無論哪個世界，都好哄得很，還是個只求今朝的人。哎，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不過單羽根骨差，先天不足，就算讓它頂替單羽的身份融入世界，它都嫌棄。
這時簡銘來到了密室外，七七立刻把陣法關閉，帶着木偶人走了出去。一到簡銘面前，七七立刻又化為了小奶貓，跳到了簡銘肩膀上。而木偶人，直接被簡銘收進了靈獸袋中。
木偶人不知道，就在它跟七七‘談心’的時候，簡銘把它在空青秘境的魂體直接打散了，它如今只剩下這麽一個弱小的分神。而它因為太緊張，也因為挨了七七一頓打，魂體虛弱，并沒及時發覺異樣。
當然它遲早會發現異常，但簡銘也不怕它知道，畢竟它現在弱得簡銘一個手指都能碾死。沒死只是因為簡銘顧忌誓言，不能親自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