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飽喝足,丁嘉禾心情好,不過也有點惆悵,她睡不着,想找阮瑤聊天。
“哔吱,阮瑤,睡着了嗎?”
阮瑤沒睡着,輕聲問:“怎麽了?”
丁嘉禾立馬從床上爬下來,鑽到阮瑤的床上:“聊會兒天呗。”
怕打擾到田苗,兩人特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聊什麽?”阮瑤問。
窗外倏忽有風聲,好像是要變天。
兩個女人在被窩裏聊着天,別說,還真有點回到大學時寝室夜談的感覺。
丁嘉禾有些興奮道:“哎,你覺得程前怎麽樣?”
阮瑤:“……”
阮瑤以為丁嘉禾又要亂點鴛鴦譜,給她作媒呢,所以沒說話。
丁嘉禾忽然又說:“我現在心髒跳得有點快。”
“為什麽?”阮瑤問。
丁嘉禾嘿嘿一笑:“戀愛了呗。我覺得我愛上程隊了。”
阮瑤:“……”
好家夥,原來是自己喜歡上程前了。
丁嘉禾看阮瑤在笑,以為她在笑自己随便說說的,連忙解釋:“你不信?”
“沒有。”阮瑤搖頭。
丁嘉禾切了一聲:“真的。我覺得他和傅隊就是兩種人,一冷一熱。我就喜歡程隊那樣的,風趣多了。”
阮瑤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腦海中浮現出傅易揚嚴肅的臉。
“你呢?”丁嘉禾說完自己的心事,冷不丁問阮瑤。
阮瑤一愣:“什麽?”
“傅隊啊。人都這麽明顯了,你不會沒感覺到吧。”
阮瑤知道,丁嘉禾肯定又誤會了。
“你誤會了。”
“不可能。”丁嘉禾鮮少看錯,“他帶我們去開小竈,總不會是因為我吧?雖然我也知道我貌美如花,曾經也是學校一枝花。”
阮瑤被丁嘉禾逗笑了,捏了她的臉一下:“夠厚啊。”
丁嘉禾嘻嘻哈哈地打了個哈欠,見阮瑤不想說,便讪讪地說:“困死了困死了。我回去睡了。晚安。”
“嗯,晚安。”
丁嘉禾爬出阮瑤的被窩,阮瑤裹了裹被子,又想起傅易揚來,更郁悶了,一直到深夜才睡着。
另一邊的床上,還有一個人,也在被窩裏,悄悄睜開了眼睛。
***
次日,阮瑤和丁嘉禾起得倒是挺早。
“早啊。”丁嘉禾打着哈欠問早。
阮瑤梳着頭發:“早。”
丁家禾起來換衣服,問阮瑤:“這件怎麽樣?”
“……”
阮瑤看看她:“你幹嘛?”
“女為悅己者容啊。”
得,這人是魔怔了。
丁嘉禾又問:“你帶香水了嗎?借我用用。”
阮瑤還真帶了,分裝的,一直放在包裏沒拿出來。
丁嘉禾拿過來,想噴,想了想,這是在部隊,算了。
她搓了下鼻尖說:“算了。留着下次用。”
阮瑤無奈地笑了一下。
兩人收拾完,出門,發現外面忽然下起雨來。
丁嘉禾問:“這還出去嗎?”
阮瑤搖頭:“不知道。”
丁嘉禾看看雨,四處張望了一下,還真看到程前了,趕緊上去打招呼:“程隊,早啊。”
程前跟小戰士揮了下手,走到丁嘉禾面前,站定,笑笑:“起得挺早啊。”
“那必須啊。在這怎麽好意思睡懶覺。”丁嘉禾開始耍寶了。
程前點點頭:“不過,你們可以回去睡個回籠覺。今天下雨,你們就別去了,危險。”
“哦。”丁嘉禾應了一聲,想到什麽,又問,“那你們呢?”
程前笑起來:“這點雨算什麽。該幹什麽幹什麽。”
丁嘉禾一聽,對程前更加欽佩起來,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沒完了,跟程前聊了兩句,回來跟阮瑤說,今天不用出去了。
“太帥了。”丁嘉禾扒在窗口,看士兵整齊劃一出操,“這才是真爺們。”
阮瑤也走到窗口,見雨中站着熟悉的身影。
兩人在窗口“欣賞”了一會兒,顧文順他們來找三位女同志,問要不要一起去市裏。
丁嘉禾和阮瑤一商量,不想去,于是,丁嘉禾拍拍顧文順的肩膀:“你們去吧。我和阮瑤不去了。”
顧文順笑了一下:“真不去啊?我請客。”
這些人平時熱鬧慣了,來這三十八線窮鄉僻壤,兩人就無聊了,所以申請去市裏轉轉,說是市裏,大家也沒報希望,就是去打個牙祭。
丁嘉禾揮揮手:“多吃點啊。”
顧文順看她們挺堅決,沒再說什麽,三個女同志,只有田苗去了。
出去的路上,五位男同志還在讨論要不要給她們帶點回來。
結果,田苗笑了笑說:“她們昨晚進過城了。”
顧文順倒是看看田苗:“誰帶她們去的?”
田苗說:“程隊和傅隊。”
顧文順就沒再說什麽了,只有意味深長地笑笑。
***
另一邊,阮瑤和丁嘉禾在宿舍裏,沒事幹,手機還是局域網,無聊得快發黴了。
丁嘉禾忍不住感慨:“這部隊生活還真挺枯燥的。”
阮瑤認同地點了下頭。
丁嘉禾忽然從床上坐起來,阮瑤吓一跳,問:“你幹嘛?”
丁嘉禾嘿嘿一笑:“走走。在屋裏太悶了。”
阮瑤不管她,自己看自己的小說。
丁嘉禾一個人轉了一會兒,看見一個小戰士不知道在那幹什麽。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一看,那小戰士在那寫毛筆字呢。
“哎喲,小馬,你這字……很傳神啊。”
小馬一聽,羞了,趕緊把自己的字蓋起來。
丁嘉禾哈哈大笑:“蓋什麽蓋,都看到了。”
小馬這才把手拿開,漲紅了臉說:“丁工,你別笑我。”
丁嘉禾看看小馬的字,問:“大家都去訓練了,你怎麽在這‘偷懶’?”
小馬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偷懶。我昨天訓練,腳扭了,隊長讓我休息一天。”
丁嘉禾這才看了看小馬的腳,還真腫了。
“喜歡書法啊?”丁嘉禾又問。
小馬憨厚地點了下頭:“我家在山區,以前沒條件,來了這裏,大家都發展點愛好,我就想練練字。”
丁嘉禾看看小馬的字,一言難盡。
她忽然想到什麽,對小馬說:“給你找個師傅要不要?”
小馬一臉興奮:“那當然好啊。”
丁嘉禾忙轉身回宿舍,拉阮瑤出來。
阮瑤問:“你帶我去哪?”
丁嘉禾神秘兮兮地說:“學雷鋒,做好事。”
阮瑤也不問了,跟着丁嘉禾出去。
丁嘉禾把阮瑤帶到了一個會議室。
“看。”
阮瑤往裏一看,見小馬正低頭認真練字。
丁嘉禾拍拍阮瑤的肩膀說:“書法家,去指點指點。”
“……”
“我算什麽書法家。”
“別謙虛了。白老師的關門弟子,還不夠格嗎?”
阮瑤的書法确實寫得不錯,那是被打出來的,下了苦功夫的。
“小馬這孩子挺認真的,就是方法不對,你去提點提點。”
阮瑤笑了一下,跟着丁嘉禾進去。
“咳咳,小馬,我把老師給你請來了。”
阮瑤瞪丁嘉禾一眼:“別給我戴高帽子。”
小馬轉頭一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丁工,阮工。”
阮瑤看看小馬的字,确實缺了點東西。
阮瑤拿起筆,先在紙上試了一下,筆不行,紙也不行。
一邊,小馬卻興奮起來:“阮工,你的字好漂亮。”
丁嘉禾過來一看,也忍不住誇贊起來。
“阮瑤,深藏不露啊。”丁嘉禾只知道阮瑤會書法,還真沒見過她寫,今天一看,算是見了世面,“哎,賣字不?我給你去接單。”
阮瑤:“……”
阮瑤看看,雖然紙不行,筆不行,墨不行,但将就用用也行。
小馬早就一臉崇拜,對阮瑤說:“阮工,你真願意教我嗎?”
阮瑤看看小馬,不忍拒絕,點頭道:“只要你不嫌棄。”
“這還嫌棄啊?你這都比我們那寫字最好看的老師的字都好看了。”
面對小馬樸實的稱贊,阮瑤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只好笑笑。
小馬沒什麽基礎,都是自己瞎練,阮瑤便從基礎教起。
學基礎是最枯燥的,好在,小馬實誠,讓他怎麽練,他就怎麽練。
一上午很快過去了。
連丁嘉禾都忍不住在一旁學起來。
結束後,阮瑤記下這事了,想着什麽時候有空回去一趟,給小馬帶點好的筆墨紙硯過來。
她家裏其他沒有,這些多了去了。
她這麽想,中午吃飯的時候,居然接到阮澤電話,說過來出差,順便看看她。
阮瑤高興了,忙說:“那你給我帶點東西過來。”
阮澤好奇:“帶什麽?”
阮瑤說:“一會兒給你列個單子。”
“行行行。”
和阮澤說好以後,阮瑤高興地挂了電話,一回頭,見程前和傅易揚進來吃飯。
早上下雨,兩人頭發都還是濕的。
程前問:“你倆吃完了?”
丁嘉禾忙說:“沒呢……”
程前說:“那行啊,一起吃。”
丁嘉禾剛準備說好,阮瑤快速地把飯菜吃了,說:“你們吃。我吃完了。”
丁嘉禾看看自己的飯,愣了半天,其他兩人也愣了半天。
程前問:“阮工幹嘛去?”
丁嘉禾搖頭,表示不知道。
“吃飯吃飯,餓死了。”
三人吃飯時,進來幾個小戰士,在那讨論什麽。
“小馬,你真拜老師了?”
小馬驕傲地說:“那是。阮工,不,阮老師那字,不是我吹,書法大家。”
“哎哎哎,帶我一個啊。”
這些小戰士,喜歡書法的還不少,平時大家想學,就是沒人教,也不好意思,現在有人教,一個個比誰都積極。
“那你得問問阮老師。”小馬不敢輕易答應。
“行啊。你帶我去。”
“行,一會兒我帶你去。”
程前聽完,看看丁嘉禾,問:“怎麽回事?”
丁嘉禾說:“哦,早上看小馬在那練字,我就幫了他一下,讓阮瑤教他。”
程前倒是意外:“阮工還會書法啊?”
丁嘉禾那叫一個驕傲:“何止是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