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想到七洛塔的文可以進入新晉作者榜,感到非常榮幸的同時還是捏了一把冷汗。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謝謝各位支持七洛塔的人。還請各位看文以後給七洛塔一點小小的意見,容我多加改善,感激不盡。
踏孤山雖不比天宮的富麗堂皇,但猶勝在巍峨磅礴。走進踏孤山就仿佛回到了天宮,同樣的不沾凡塵,卻沒來由的使我反感——或許是因為它的主人,又或許是我體內的魔性在作怪。
我立刻就表達了自身的意見:「我才這麽大的一個魔,這裏設下了成千上萬的結界,區區一個羅剎該怎麽找?」
襲範掠了我一眼,帶有藐視,比起在看魔,更像是在看一條蟲子。
聶青說:「公主無須擔心,羅剎認主性強,不管如何艱難也會尋到這兒來的。」
我自然沒有忽略掉他口中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認主性強……
冥界鬼王的身世秘密……
羅剎會追随我的氣味……
我,到底與冥界有何關系?
識相的我并沒有問出口,只是這慢慢堆積成的一連串疑問,确實叫我十分好奇,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要弄清楚,辨明白的沖動。
段天绫顯然不喜歡欣賞人與我有什麽眼神接觸,盈盈轉身朝我一笑便領我們到踏孤山的中央山峰。
踏孤山共有三個主峰,最小的主峰是教殿所在地,最大的主峰是踏孤弟子住宿的地方,而位于中央的山峰便是踏孤山的大殿所在,同時也是段天绫的住處。
由于我們一行都是身份尊貴的,住處自然被安排在中央主峰。
在踏孤山閑來無事,想起了蘇渝教我的禦劍術,恰巧聶青一直不見人,我就把主意打在暫由襲範保管的拭魔身上。
我将我的想法告訴了染白,沒想他瞬間收起了笑臉,冷着臉嚴肅的看着我,直到盯得我心裏發毛他才開口說:「這劍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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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将聶青說拭魔認了我當新主人的話重複說了一遍給染白聽,這下他的表情更是怪異的很:「你說的是真的?」
我誠懇的點點頭,扯住他的衣袖就撒嬌:「染白,染白,你幫幫我吧。」
他看着我的舉動,嘴角明顯的抽了抽。
我心裏暗笑,我自知自己目前這副尊容很可怕,念了個口訣化身為赤紅的翼虎,一個躍身就将染白壓倒在地上,伸出肥大舌頭往他的臉上添了又添,把他弄着異常狼狽,他舉手投降後我才退到一旁,等待他的答複。
「我替你向他讨,這樣可以了吧?」
我當下歡喜的點點頭。
可惜,我這個如意算盤并沒有算得好,因為昆侖雪山一族聯合妖界叛天,翌日襲範便帶着臨兒與聶青一同回了天宮領命,獨留下染白與我。
想起他離別之前特別轉身在我耳邊說的那一句話,心髒仍是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忐忑不安的似是沒有了個落腳點——
「別扔下我一個,不然碧落黃泉我也随你而去。」
襲範、聶青離開後,染白也因為要工作而離開了踏孤山,我整日一個人,倒是和在床養病的天狐交了個朋友。他天性率直,也不失為一個好朋友。
過了好幾天,襲範仍是沒有回來,跑去找天狐卻遍尋不獲,悶得發慌便悄悄的跑出了五大主峰,在山野間戲玩。
先是在大樹上翻上翻下,左蹦右跳的爬到一棵大樹上摘了果子,斜卧在樹上吃。哨着哨着不由得想起了臨兒那娃兒,後又喚出了一衆樹妖陪我玩游戲。
忽地,天色突變,隐隐帶來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過了不一會,滂沱大雨便随之而來,樹妖怕雨水壞了真身,連忙向我告辭離去,我亦信步的往主峰走去。
然而,一陣強風撲面而來,将我吹倒在地上,揉揉被雨水沖刷得刺痛的雙頰,站起身子便是使勁地往前跑,卻發現了跟前站了一個體形高大的人。
望着眼前被金光環繞的昆侖大帝,我突然生出了天要忙我的感覺。
他亦涼原是昆侖帝的一個庶子,并不得寵。我一千歲生辰時與苗苗跑到昆侖宮去玩,卻碰上了正因為誤傷昆侖帝的長子而受重罰,我見他一臉堅韌不由得便嘲笑了他幾句,他生氣沖上來要咬我,我吓得随手便使出上乘的仙術,立刻将被封住法術的他打得重傷,卻沒想昆侖帝居然将血泊裏面的他提起來要他向我道歉賠罪。當時我覺得很抱歉,誠心誠意的帶了修羅城最名貴的藥材去賠禮,卻得來了他的不理不睬。
這個死對頭的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直到兩百多年前,昆侖宮奪位之争,昆侖帝死在自己最疼愛的長子手中,這個昆侖大帝的身份自此便落在他的手中。
我伸手緊緊地隔着衣服揪住胸前的戒指。
他将我提在手裏,像是扯住個木偶一樣晃動,全身的血液瞬間湧到腦袋裏,異常難受的。
我掙紮着,伸手拍打他的手臂,他卻嬉笑:「野丫頭,怎麽不用你那公主的銜頭來壓我啊?」他仔細打量了我一下:「哦,原來是吃了靈藥花蓮子,所以動彈不能?」
我咬緊牙關不吭聲。
他一伸手便将我甩在一旁的大樹幹上,我悶吭了一聲,喉嚨間一陣腥甜,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踩着金光走進大樹,在我的跟前蹲了下來,用手粗魯的頂起我的下巴,鄙夷地說:「你也有今天了。」他湊得很近,我幾乎可以感受得到他呼出的鼻息。
「昆侖大帝貴人事忙,怎麽有空來搭理我這小人物?」我直視着他在眼前放大的雙目,語帶譏諷。
「野丫頭,你落在我的手上嘴巴還是這麽硬?」他突然松開了對我的鉗制,卻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四道金光自他手中射向我的四肢,将我緊緊的鎖定在樹幹上。
我嘗試要動用法力,卻發現體內空空的,不由得失望的瞪着他:「亦涼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想要幹嘛!」
我并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卻等來了一道道的金鞭。
無形的鞭子落在我法力四散的軀體上,雖然是仙軀,但也承受不了法力如此強大的亦涼毫不留情地鞭打,肌膚很快便皮開肉裂,留下了一道道的紅痕。
我縱使咬緊了牙關,也免不得呻吟出聲,意識變得有點模糊散漫。
他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我睜開痛的被淚水模糊的雙眼,有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野丫頭,你說女子最重視什麽?」他笑得不懷好意,五官卻仍舊俊美不改。
周遭被他布下結界,就算有人在附近走過也不會察覺到什麽的。
我心中發慌,卻仍裝作不動聲色的看着他。
作為他的死對頭幾百年,他的底細我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只是我對于他的手段和作風卻是不敢恭維。
他一步步向我所靠着的大樹走近,手一揚便将我胸口前的衣服撕下了一大片,然後将手中的布料看也不看的就燃火燒了個精光。
我低頭看着光裸而平坦的胸膛上,靜靜的躺了三條縱橫的紅痕,默默地笑了:「你當我是誰?尋常的女子?」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擡頭毫不畏懼的直視着他:「我可是魔界的修羅公主莫閑,你以為你們自命清高的人所在意的清白,我會在乎嗎?」
他挂在唇角的笑容驀地一僵,看了我半響,似是在估量我說的話的可信性,然後重新展現笑臉,越發地向我靠近。他伸出有力的雙手環住我的腰身,吻便如雨水一般細密的落在我的頸肩,酸酸麻麻的感覺讓我雙腳沒來由的發軟。
我怒極了,卻不能反抗。看着他往我臉上湊過來的嘴巴,我張口就咬了下去,他敏捷的移開,卻還是讓我成功咬住了他的下巴。尖利的牙齒陷進肉裏,血如泉水般落下,他吃痛的伸手甩了我一個耳光,我也沒有松口。
五六個耳光接着落下,一次比一次的力度大,我頭昏昏的,臉頰熱辣辣的一片,連咬人的力氣也沒有了。才剛松口,他伸手便是一拳落在我的腹部。
我吃痛的想要卷縮起身子,卻因為四肢被困着而不能夠動彈,指能夠默默地承受。
他看着我驚呼痛苦的模樣,似乎有點樂了,眼神閃爍不定,帶了些瘋狂,又帶了些不安。那因為大笑而露出的牙齒十分潔白,卻使我想起了相思身上與之成對比的黑色貂皮大衣。
「怎麽你的小情人不來救你啊?」他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臉上的笑容也随之斂去,半帶着嚴肅的問。
我知道他口中說的小情人就是襲範,但我沒有錯過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玩味,故而不再加以理會。他很滿意我的反應,接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百年前我就已經闖進了天宮打算要找你算算舊賬,不想沒有尋到前往修羅宮省親的你,卻碰上了你那個小情人。」他擡手摸了摸右腹,滿臉猙獰的說:「這道害我折損百年修為的疤痕,便是擺他所賜!」
我聽着心驚。
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這件事情是我未曾聽說過的,也沒有想過襲範會有什麽原因與他杠上了。只是這卻使我的思緒變得紊亂——亦涼此舉到底是沖着襲範,還是沖着我而來呢?
「野丫頭,今天就要跟你作個了斷!」亦涼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放眼看去,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了遠方的一棵樹上,一束金光自他手上蓄積……
那小小的光球像是經他授意一般,砸在身上并不會讓人立刻斃命,卻是奇痛無比,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盛着重物的車子輾過一樣,動彈不得。
朦胧間一個更大的金色光球逐漸成形,在我的眼前越放越大,一種名為絕望的思緒侵襲我的心靈,然而在這思緒成功侵略我心神之際,一個名字卻在我的腦海裏面無限放大。
一個黑物自雙眼前掠過,我奮力睜開支撐不住的眼皮,将擋在我跟前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腦海裏——
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