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2]
王母的娘家就是昆侖宮,昆侖造反勢要取得天下,着實将王母的身份放在一個很尴尬的地方。
昆侖宮這次造反,有諸多上古神器相助,包括鎮妖的玲珑塔,丢失多年的昆侖鏡,可以收容天地的九黎壺,砍妖除魔的軒轅劍和乾坤袋。
後者被襲範相中送了給我。
這麽說來,若是想要鎮止昆侖的造反,就必須要将這些神器逐一擊破。
我将我的想法告訴襲範了,他看着我并沒有說話,反倒是段天绫笑着說:「可不就是這樣,公主的修為不俗,興許能從中周旋,助仙界一力,合力對抗外敵。」
我卻想到一邊去了。
我的修為不錯我自然是知道的,昆侖玉仙界反目成仇造反我也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麽我堂堂的修羅會成為他們兩者之間的磨力?難道就是因為我是天界未來女主人的身份麽?如此一說未免有點過于輕佻了。
「段天女言重了,我莫閑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麽大的力量能夠成為你們仙界與昆侖之間的磨心?」
話中的意思自然是将我自己跟修羅撇清,讓他們不能将我成為牽扯修羅乃至魔界的人。
段天淩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卻還是勉強地笑了笑:「公主你誤會了本座的意思了。」
終究是有教養的人,不像我這種自小沒有父母管教的孩子。
段天女家裏肯定教得很好。
本來要沖口而出的話,在接觸到襲範眼眸中的不贊同時,強行吞咽下去,幹脆閉上嘴不講話了。
段天绫與襲範兩人讨論着要怎麽處理事情,那一來一往的答話看起來有着無比的默契,反倒是我這個小心眼的人坐在一邊,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沖忙編了個約了人的借口離去,撞上了聶青。
興許是我的臉色太難看了,他看像我的眼中帶了一絲錯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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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了揮手滿不在意地說:「沒事,你現在有空不?陪我去玩。」
只見他無奈得看看上手上的物件,然後嘆了口氣默默地将它收起來,然後說:「在這個關頭身為修羅公主的你并不應該玩鬧。」
我不屑的嗤了一聲,示意他往裏面看去。
殿中二人低頭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信物,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就是依偎在一塊了。心中不由得佩服段天绫修為之高強——我離開大殿才眨眼間的事情,她那麽快就從主位移駕到我原本的位置,與襲範并肩坐在一塊。
我本來以為他看見裏面兩個人你濃我濃就會懂得離開讓他們兩人獨處,誰知聶青這個愣呆子完全不懂得看環境行事,拉起我的手大步就往殿內走去。我掙紮不過,只好大聲喊道:「聶青你這是做什麽?放手!」
我這話喊得一點也不含糊,聶青仍是不為所動,确是引得殿內的兩人擡頭看了過來。
「公主不是累了要去休息麽?」段天绫一臉錯愕的看着我們倆。
聶青并沒有理會段天绫,只朝着襲範說:「上仙,在下以為以公主的身份,公主是有義務要參與議論并提供意見。」
我一時回不過神來。
有義務要參與議論并提供意見?
什麽跟什麽!
襲範并沒有立即回答,那冰涼的雙眸掠過聶青拽着我手腕的手,瞬間又寒了幾分,起身不着痕跡的分開了聶青捉着我的手,将我摟進懷中:「是本仙疏忽了。」
襲範領着我往段天绫對面沒有坐人的椅子坐下,大殿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尴尬。段天绫因為我的離去占了我的位子,襲範因為我再次出現而離開了他原先的位置改坐在段天绫的對面。
我偷偷捏了襲範的腰身,他側臉看着我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了我的意思,便低頭對我說:「你悶到睡着的時候可以靠在我的身上。」
心中一陣暖意。
我看見段天绫的臉色已經不只是難堪了。
而聶青坐在襲範原本的位置,臉色是一如既往的平板,可是看向我的眼神卻多了一絲得意及落寞。
如果說我明白段天绫難堪的原因,那麽聶青的落寞就有點叫我摸不清頭腦了。
哎呀,都說人心隔肚皮,我說仙心隔仙肚。
盡管我對這些事情真的完全沒有興趣,但是我還是很有涵養的坐直身子仔細聽着,襲範卻異常的熱情,一會問我口不口渴要不要喝水,一會又問我累不累要不要靠在他的肩膀上小休,引來對面兩人頻頻的側目。
這下襲範将他的虛僞發展得淋漓盡致。
「雖說昆侖暫時被擋在仙界外面,可是以上次亦涼襲擊公主的事件來看,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一些能夠闖進仙界的方法。」聶青嚴肅地說,眼睛卻一直在我的身上打轉。
「仙界通往外界的路就只有通往人界的無涯山山腳、通往冥界的臨仙山長空洞以及通往九荒的踏孤山無極鏡。無極鏡是外界進入仙界的最後一個把關,九荒之地雜草叢生,土地貧瘠,只要能夠成功通過九荒便是仙界了。但是因為長空洞異常危險,而且無極鏡以植被保護得很好,故其他人想要進入仙界通常會經人界進入無涯山。」段天绫這般說着。
這些事情與天宮無關,所以教導嬷嬷從沒有說過,而我卻對九荒産生了興趣,忙拉着襲範的衣袖問:「襲範,我從天宮逃跑了這麽多次,怎麽沒有一次去過九荒阿?」
他白了我一眼:「你有哪次不是偷了界石跑的?」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想着:不愧是美人,連白眼都白得那麽好看。
「這麽說來還有界石。」段天绫恍然大悟:「睡神手上有一塊,另一塊在天宮,難道他們找到了随着女娲消失的那一塊?」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聶青沉吟。
我卻想到了一點:「你們就想着他們會從人界進來,還有借助界石,怎麽沒有想過他們興許是從仙界過來的?」
襲範問:「亦涼闖進踏孤山的時候,天女可有感應?」
襲範一言驚醒夢中人。身為一脈的支柱,段天绫肯定會在踏孤山布下重重的結界,若是段天绫并沒有感應,那麽只能說亦涼并不是從外界強行闖入的,或者是他的修為已經高出段天绫許多許多——這個肯定不可能,雖然失去法力的我完全按沒有還手的力量,但他卻被天狐趕走了,可知他的修為肯定不會裏還到哪裏去。
「并無感應。」段天绫輕咬下唇,搖了搖頭。
聶青的臉色再度鐵青:「那是說他是經由無極鏡過來的?」
段天绫再度搖頭:「事情發生以後我也曾經到祖師殿看過,無極鏡安然完好的被我封印住,并無用過的跡象。」
「說他修為比你強沒有可能阿,連天狐都輕易把他給趕走了。」我甚是不解地說。
「公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将他趕走的并不是天狐,而是……」段天绫突然閉上了嘴,一臉鐵青的看着襲範。我擡頭一望,襲範只是自在的将目光放在遠處。我腦海瞬間閃過一些線索,好像天狐也曾經對着我的感謝支吾以對。
為什麽被亦涼布下結界天狐還是知道我出事了?
之前我有危險的時候身邊都會有人及時出現,為什麽?
我沉着聲音着将我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你在我身上下的禁術不止一種吧?」
襲範視線游離,最後仍是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我心中一個慌亂,生氣什麽的全部扔到一邊去,哆嗦着雙手使勁撕開他的衣服,他興許沒有想過我會有這麽的一個舉動,伸手要攔住的時候已經遲了。
我瞪着衣服下面的景象:胸膛三條猙獰的疤痕,小腹上一個拳印明顯的再也不能再明顯,雙手滿布着大大小小的紅痕,叫人慘不忍睹。
「你是笨蛋阿?誰讓你下這種禁術!」我朝他吼叫着,心裏卻是越來越難過,想要朝着他發洩,可是目光接觸到他身上的傷痕就落不了手,最後只能緊緊的擁着他埋首痛哭,口水鼻涕什麽的全擦在他的身上。
他一下有的一下沒有的拍在我的背部,頗有安撫的意味。
哭夠了,平複了情緒,止住眼淚看着襲範一副無奈的模樣,再看看他身上仿佛被人淩辱以後的零亂,忍不住笑了一笑。轉過身就看見段天绫紅着眼眶手裏拿着一個小瓶遞給我:「公主替襲範上仙上點藥吧,天绫剛去向太上老君讨的。」
我不好意思的接過——我就懂得發洩自己的情緒,可是段天绫卻在這段時間去替襲範求藥了,如此一來就顯得我小家子氣了。若非苗苗已替襲範誕下臨兒,我真心覺得段天绫才是未來天宮女主人的好人選。
默默的替襲範上藥,摸着那些觸目驚心的疤痕,歉意一下子湧上心頭:「襲範,如果讓你娶兩個妻子會不會比去一個妻子來得好?」即使是對不起苗苗,我還是認為段天绫才是能讓襲範安心的一個。
本來躺着讓我上藥的襲範聞言坐起了身子:「不要亂想。」
「我哪有亂想阿,倒是你想想看,如果段天绫跟臨兒他娘都當了你的妻子,享齊人之福的是你,反正我知道段天绫很喜歡你。」
襲範沉默了一會,黝黑的雙眸緊緊的盯着我的雙眼,有點期許又帶了點猶豫的問:「臨兒他娘……喜歡我麽?」
聽他的語氣,應該是很喜歡苗苗吧?那麽段天绫嫁了給他會不會不幸福呢?
「當然喜歡了!」我答得爽快,心裏的越加的不适。
襲範笑了。
我也笑了。
可是誰知道我的心在淌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