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謝雙龍柴紹吃醋
第二日一早,李建成和李世民一起将遭遇準備的幹淨衣服和鋼刀銀兩一齊交給寇仲徐子陵二人,讓兩人在彭城下了船,想法混上東溟派的船,而李家兄妹三人則走另外一路,往微山湖與東溟夫人見面。
李建成與李世民二人此時對此次會面都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各自等着寇仲徐子陵的消息,李建成雖然知曉寇仲徐子陵必能成事,但卻仍是害怕他之前的所為會影響了情勢,是以有些忐忑,直到外面傳來陣陣喧鬧,東溟夫人與單琬晶離開又回來,面上皆是一臉灰敗之色。
東溟派亦是好面子,自然不會輕易告訴二人賬冊丢失之事,只修書一封,叫李世民轉交給李淵。
二人見達成所願,不久後便告辭了。
回到李閥的船上,在船上接應了寇仲徐子陵二人的李秀寧早已等候多時,李建成先一步沖進了李秀寧的閨房,便見寇仲徐子陵渾身濕透,從地上站起來。
李建成走過去,狠狠抱了兩人一下,才爽朗一笑,“我就知道你們一定能行!事成了,适才東溟夫人還親筆寫了一封信,要世民立即趕往太原交給爹。日後我李家若得了天下,定要給你們倆算個頭功。”
“兄弟的事就是我們倆的事嘛。”寇仲一邊笑着,一邊回抱了李建成一下。
彼時已經是深夜,幾個人都是疲憊不堪,只說了些話,便各自睡下,如此一來,李建成又與李世民同床。
兩個人湊合過一夜,這一遭就比之前的尴尬少了幾分,各自脫衣睡下,仍是李建成睡裏面,李世民睡外面。
“待明日擺宴謝過寇仲徐子陵,你便與秀寧一同快馬加鞭趕回太原,我亦要往河東老家一趟,趁着你們起義之前,将家中老小送到太原去。如今,楊廣已至江都,依着當今天下的局勢,想來他恐怕很難再有機會回長安去了。你們亦要抓緊時間,莫要橫生了什麽枝節才好。”
躺在床上,李建成壓低了聲音,輕聲道。
“那寇仲徐子陵又該如何?”李世民反問道。
“他們倆?恐怕不會跟上的。你方才可曾注意寇仲看秀寧的眼神?想來寇仲傾心于秀寧,只是如今柴紹也在船上,明日怕要有好戲看了。”李建成淡淡一笑,憶起書中所寫到的情節,忍不住有些覺得有趣。所謂命運弄人或不過如此,那日若非柴紹的刺激,寇仲定會為了李秀寧北上加入李閥,到時候,這大唐雙龍怕是再無用處了。
便是為了這個理由,他也絕不會讓寇仲稱心。
“哦?大哥什麽時候也開始注意這等小兒女的情态了?”李世民自不會發現這其中微妙的不同,卻偏偏想歪了到別處,“大哥若是當真喜歡寇仲和徐子陵那兩個小子,弟弟自有辦法把他們留下來。”
“啊?”李建成微微一愣,轉頭看着李世民,顯然是沒明白李世民話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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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幹咳了兩聲,“那日在南直鎮,弟弟去接應時,便知那處是做何營生的,若大哥當真對徐子陵寇仲感興趣,不比避諱我。”
李建成在心裏轉了數念,才終于明白了李世民到底誤會了什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并不好男風,那處地方是杜伏威挑的,與我無關。”
“啊?是弟弟唐突了。”許是未料到前因後果,李世民神色微變,口氣卻有種微妙的含蓄,随後便沉默不語。
李建成心裏覺得些微的尴尬,不在多說,兩個人各自想着心中的心事,過了一會兒便各自睡去。
到了後半夜,李建成被胸口上的力道驚醒,無奈的發現自己再次被李世民抱住,對方依舊是那般夢魇的模樣,看着讓人覺得有些不忍心,他一邊喚着李世民的名字,一邊将對方的雙手往下掰,卻是毫無作用。這幾日連番的計劃,與東溟派你來我往,本就讓李建成累得狠了,此時被李世民這般情況讓他有些不耐煩,幹脆就着這個姿勢睡去。于是第二日清晨,當李世民醒來時,便發現兩個人相擁而眠。
少年瞬間紅了臉,輕手輕腳的松開手腳,下床穿衣。待他整好了衣裳,李建成才惺忪着睜開眼,一副昨夜未曾睡好的樣子。
李世民輕輕問道:“昨夜,我可是又做噩夢了?”
“嗯……”李建成淡淡說着,懊惱地發覺腰身疼得厲害,卻也只能無奈的起身,一手扶腰,一手去拿衣服,并未看到身後李世民的表情如何詭異的扭曲。
到了晌午,李建成做東,在船上的艙廳擺了酒宴招待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列坐陪同的還有晉陽宮副監“忘形扇”裴寂和李秀寧的未婚夫柴紹。
柴紹年紀輕輕,華劍麗服,氣派高雅,只因出身名門,身上橫添了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氣。
李建成将雙方互相引見,卻故意略去了寇仲徐子陵二人的功勞。裴寂只當他們兩個是碰巧立了大功的後生小輩,不以為然,只顧着和其他幾人說話。而寇仲徐子陵受慣了白眼,亦不在意,專心對付桌上的珍馐美食。
那幾人俱不把寇仲徐子陵放在眼裏,自顧自的讨論起天下局勢,而李建成因為身在河東,雖然心中明了,但明面上不比其他人了解太原如今的情況,是以也懶得插嘴,幹脆一門心思招待起寇仲徐子陵二人。
而那兩人自然不知其中關鍵,只當李建成是顧及二人的感受,越發心存感激。
“這是蒸胡餅,中間有羊肉蔥白造的餡,以豉汁、芝麻和鹽熬熟,非常鮮美。”李建成一邊說着,一邊夾了兩個油餅放入寇仲徐子陵的盤中,笑着說道。
此時柴紹道:“今趟世叔是不得不起兵,若起兵則必先取關中,就怕屈突通在蒲關和宋老生守霍邑的兩支精兵,世叔看來不無顧忌。”
裴寂道:“屈突通和宋老生固是可慮。但我擔心的卻是突厥人,其勢日大。柬自契丹、室韋,西到吐谷渾、高昌等國均臣附之。且凡于北方起兵者,如劉武周、郭子和、梁師都等輩,無不依靠突厥而自立。我們進軍關中時,最怕就是遭受突厥和劉武周等的從後偷襲了。”
“此事無妨,力不足可以用詐,兵者當行詭道,依如今太原的局勢,以少勝多,并非天方夜譚。”李世民不以為然道。
李建成欣然點頭,轉向寇徐兩人道:“今趟全賴你們兩個,若不是賬簿失竊,恐仍難營造出這種形勢。最妙是那昏君剛巧到了江都應付杜伏威,此實千載一時之機。”
此話自然是李建成故意透露給寇仲和徐子陵的,東溟派的賬簿上不但記錄着李閥購買兵器的情況,更有其餘三閥以及其他勢力購買兵器的記錄,楊廣已到江都,意味着宇文化及亦是來此。于寇仲徐子陵來說,若能帶着這賬簿向楊廣上書,狀告宇文閥意欲謀反則可借刀殺人,借楊廣之手,滅掉宇文化及,便可替他們的幹娘傅君婥報仇,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寇仲徐子陵心裏打着什麽算盤,李建成哪裏能不知曉,故意将此事透露給他們二人便是存了這個心思。
見二人果然交換了一個眼神,李建成滿意地等待着下一個開場。
此時環佩聲響,李秀寧婀娜的倩影出現在門口。之間她頭戴胡帽,形圓如缽,四周垂以絲網,帽子上綴着珠翠,式樣別致,又有若隐若現的神秘之美。
這樣的胡服式樣既能凸顯女性的身形,行動上亦要方便許多。李秀寧自幼習武,又深受北方胡族文化的影響,對寬袍廣袖的漢服并不十分喜愛,自成年以後,大多以胡服打扮示人,頗有幾分巾帼英雄的豪情。
見李秀寧過來,柴紹先一步起身,雙眼放光,神色間盡是熾熱的情誼,“寧妹終于來了,愚兄等的心都快要燒成火炭了。”
李秀寧朝柴紹嫣然一笑,到他身旁入座,這才與席上諸位一一打了招呼。
李建成看着寇仲剎那間蒼白了的臉色,掩飾地伸手拿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不經意間,正巧撞上李世民的表情,對方不着痕跡地做了一個佩服的手勢,讓李建成微微彎了彎眼睛。
寇仲見自己的夢中情人和別人眉來眼去,心情自然不佳,說話略帶了幾分失落,而柴紹則憑借着對情敵的異樣直覺連連嗆聲,一時之間席上的氣氛越發緊張起來,而李建成則裝作未曾注意,只淡然喝酒,頗有些袖手旁觀的意思。
寇仲和徐子陵見此,心中萌生去意,臉色俱是不太好看。
“我們兄弟希望能取回賬簿去辦一件大事。”徐子陵眼看話說的差不多了,突然正色道。
聽此,裴寂頗有些不高興地道:“此賬簿關系到各方面和東溟派的兵器買賣,想來還是留在我們手上更合适一些。”
李世民裝模作樣得皺眉勸道:“此事若被東溟派知曉,怕是會給二位引來更多的麻煩。”他刻意加重了更多二字,暗指兩人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柴紹臉上亦有不悅,“這賬簿事關重大,于你們卻是毫無用處,若想要金銀珠寶榮華富貴,李閥自不會虧待二位,只是這賬簿……”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是難堪了。柴紹話中意思,分明是說寇仲徐子陵二人不滿被他們看輕,故意提及賬簿是為了提高身價,多要些賞錢。
寇仲聽罷,果然臉上劃過一絲怒意,冷聲道:”各位的好意心領了。由于我們另有要事去辦,只望李兄能把賬簿還給我們,再随便把我們送上附近的岸邊就成。”
李建成心中暗道,這柴紹還真是幫了大忙,面上卻露出惋惜之色,“這是怎地了,原本還想帶你們去李閥,以表謝意。不過賬簿既然是你們所取,若我說不還,實屬不義。罷了,日後你們何時若改變了心意,随時都可去太原找我。”
話已至此,再無可說。
李建成下令讓船靠岸,自己則親自送寇仲和徐子陵在甲板上等候。
眼見着二人都是滿臉的頹敗之色,李建成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寇仲的肩膀,“你們兩個雖然身負絕世武功,但是這江湖險惡,并非只靠武功便可成事,日後需謹慎小心,若是有了難處,随時都可去太原找我。我李建成的房門,永遠是給你們敞開着的。”
“還是成少夠意思,放心,下回見你時,我們倆定然要混出點名堂來給他們看看!”寇仲狠狠說道,目光中露出堅定。
李建成卻是心裏暗笑,想到寇仲因被柴紹看不起才如此耿耿于懷,忍不住勸道:“莫要多想,大丈夫何患無妻。只是秀寧心有所屬,我這個當哥哥的卻也是無話可說。”
寇仲不曾想被李建成說中了心事,先是一怔,随後臉上微微一紅,竟是不知該說什麽。
徐子陵長嘆了一口氣,“成少不必多說,寇仲他也清楚,只是心中氣不過罷了。說不得過了幾日,就又想別的去了。”
“那便最好,好了。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兩位保重。”眼看着船靠了岸,李建成抱拳說道,目送兩個人下了船。
船開出去半晌,李秀寧這才找到李建成,一臉的驚慌失措道,“大哥,柴紹他好像不在船上,難不成是方才随寇仲徐子陵他們下了船,去尋他們的晦氣去了!”
李建成愣了愣,心裏暗自回憶,卻完全不記得原著裏有這麽一段,立時呆立當場,“柴紹他……”這唱的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