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碰巧柯世馨打電話來,說她實習回來了,這個消息确實讓我很激動,于是我很澎湃的告訴了張沂,當然張沂也很激動,在電話裏我就能聽到她的床被她弄的吱吱響,是的,那個深信會有一個男人是為了受她折磨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柯世馨的回歸,印證了每個月的房租我們只要交三分之一的錢就行了,此等喜事怎能不激動不澎湃不蕩漾呢?你永遠不懂在這她實習的半年裏我和張沂相依為命,房租就像一把把鋒利的手術刀,一次次的捅死我們,當我們悲憤的吃着泡面的時候,滿腦袋都是柯世馨啊。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像拜觀音一樣的供着她的照片,方方正正的擺在客廳用來吃飯的桌子上,每天煙霧缭繞的燒香拜佛,當然,周圍也擺滿了各種花,張沂總是說有點像什麽場面,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麽場合,這讓我覺得照片那張凝重的死人臉更加凝重了……
于是,我們決定要好好為柯世馨接風洗塵,所以我們定在澤西路附近的館子裏吃涼面,并且信誓旦旦的跟柯世馨說,等我們實習有錢了,就一起去對面的凱歌大酒店狠狠地消費。最後從車站下來的柯世馨一臉不情願的被我們弄到那個涼面館。
“你說說你們,我好不容易回歸咱們這個表面看上去還是比較溫馨的大家庭,你們就這樣為我接風了嗎?你們好意思嗎?你們摸摸自己良心說說。”
我們迅速的摸了自己的胸部一下,斬釘截鐵異口同聲:“好意思!”
“……”
柯世馨搖搖頭,把最後的面湯喝下去之後,招手又要了一碗炸醬面,我看到張沂握着錢包的手明顯在顫動……
“世馨啊,你去那邊是不是吃不飽還是剛從傳銷窩裏跑出來……”我不停的抽搐着看着不停狼吞虎咽吃着我這碗馄饨。
“我在車上的時候聽說你們要請吃飯。請吃飯啊親!”她把“請”字拉了好幾個音階之後,咽了口唾沫,“我就把剛準備買的盒飯還有雞蛋餅放下了。咳咳……有點噎人啊這馄饨,所以蘇憶你還是不要吃了吧,那什麽,老板!我的炸醬面好了沒啊!餓死了啊!餓倒在你們店裏我概不負責啊!”
“……”
是的,在這以前你會以為張沂或者是我很彪悍,其實不然,就像張沂那天說到一半的話:也就柯世馨能壓得住我了。
當我們從面館裏手裏拿着橘子汽水走出來的時候,柯世馨告訴我們過兩天是何東澤的生日,讓她多帶點人來玩,到時候熱鬧。 柯世馨和何東澤從小就是鄰居,可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用她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何東澤如果小時候沒有她的□或許成就不了現在精壯的體魄。
“蘇憶你去不去啊。”
“不去啊,我那個,我最近找了份兼職,剛才吃面的時候跟你說的來着,我星期的時候要過去的。”
“那好吧。”柯世馨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聳聳肩。我也心照不宣的歪了下頭。張沂一口氣把汽水喝完了,趴在柯世馨的肩膀上:
“世馨,我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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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不知道她喝的是汽水的話,我或許會認為她喝醉了。主動請纓這件事情對她這個極其宅的女人來說實在是匪夷所思。不過這其中的隐情,我大概也能猜出一點點。哎,華麗的美少年誰不愛啊……突然覺得肚子悶悶的,我大略算了下日子,應該是生理期要來了。
“喂,我有點情況需要儲備軍需。”
這兩位道友頓時就意會其中意思,便勾搭着往前走。
“哎不是,喂喂,你們不陪我去啊。”
柯世馨頭也不回的搖搖手:“你速去速回,我們在家等你哦親愛的。”
這讓我再一次覺得交友不慎。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覺得我應該緊跟柯世馨和張沂的腳步,選擇回家……
因為我在付款的時候看到了左岩,是的,我拿着幾包衛生棉去收銀臺的時候碰見了左岩。
他看看我手上拿的東西,微不可見的笑了下,将手上的紅茶付了款走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笑,或者想到了什麽,聳聳肩付了錢,提着袋子也就走了出去。
天有點涼,黑的也挺快。天空都開始隐約的出現了稀稀拉拉的星星。我性價比觀念一向很高,從這裏坐出租的話要七塊錢,如果我多走幾分鐘的話,有個公交站臺,只要花一塊錢。所以我義無反顧的邁開了我的腳。生活啊生活,我丫的想活得璀璨點吧,你非得給我往死裏整。
“蘇憶。”
左岩叫住我。我停住腳,這個人怎麽還沒走。靠在牆上做什麽,憂傷望月嗎?我擡頭看了看,今兒也沒月亮啊。
“幹嘛,圍觀單身女人買什麽樣的衛生棉,做市場調查?”
左岩皺了皺眉:“蘇憶,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麽。”
我頓了一下,我覺得在大街上我一定要有這種覺悟,
“行。你說。”
左岩看了看我,“邊走邊說吧。”邁開兩條長腿就往前走。
我說:“哎不是左岩,你有啥企圖,你說你說。”
他眼神晃了一下:“送你回家。你看成麽。”
“……”
我現在實在不明白他的想法,你說當時跟陳瑤芷上床的是他,說不愛我的是他,就連我低下一直一來空穴來風的自尊跟他說最後一次送我回家行麽,他都只給我留個背影,就連我被我媽打的渾身都是傷,我難受撥他的電話,一次次他都是挂斷的。這他媽現在算是怎麽回事啊?
左岩回頭看我:“還不走麽?”
“我自己認識路,不需要你。”
“蘇憶……”
“你左岩知道我現在住哪嗎?”
“我……”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當初中了什麽邪風跟你在一起了。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現在掏出來給你看看!”
“憶憶我……”
“行了左岩,咱都別演戲了,那些分手之後的戲碼我蘇憶不想玩,你們愛怎樣怎樣,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能不牽扯到我嗎?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下賤的事情讓我認識你!我他媽這輩子最失敗的就是跟你們糾纏在一起!”
“蘇憶你能不能不說了!”
“行,左岩 ,我适可而止,你,我也請你好自為之。”
我想我一定是太激動了才會紅了眼眶,我想我一定是天氣太冷才會不停的發抖。左岩低着頭抿着嘴,那是什麽都不想說的标志性動作,當他這樣還要出聲阻止我的時候 ,我想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是,他受不了了,他被刺激到了,可我蘇憶又何嘗不是。
我自認為我很潇灑的繞過他走了。
“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遠處這句話被風吹的零零灑灑,終是沒有入耳。
笛安說:愛情是一場厮殺。
其實無非就是一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這有什麽稀奇的呢。
可關鍵是有人捅了你好多刀,還要死纏着你不放,趁機再多捅你幾刀。這太可怕了。
或許當時我看到他紅紅的眼睛或者聽到那句話,也許就不會那麽想。
錯過終究就是錯過,再怎麽假設都沒有任何用處。當我想起以前每次看見他那抹溫暖的笑時,身上每一個細胞有洋溢着幸福,我一直認為那是美妙的,那個是對于一個喜歡的人最好的見證,不管是友情抑或是愛情。可是什麽時候變質了呢?什麽時候這段感情走向滅亡,一次次的碾碎直至體無完膚還不肯罷手?我承認我從來不愛傷春悲秋,就算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就算我的人生從新開始了,我都沒有抱怨什麽,其實并不是不害怕,可是怕了又怎樣,身邊有人就不怕了對不對?不管是誰,一直在就好。不管是誰,身邊有個人就好。
……
這大晚上的,就不能消停會,沒由來的悶燥。我肆無忌憚的爬到了家,什麽都沒洗漱直接關在房間蒙頭睡着了。晦氣死了,我什麽時候可以安生啊。我什麽時候可以不遇到這些莫名其妙的生物啊。
之後我又做夢了,夢到張沂被綁架了,讓我們拿贖金去救她,因為這個贖金金額巨大,我沒有辦法一個人做決定,所以當務之急我就去找了柯世馨,拿着那張恐吓信剛進去她房間就看見柯世馨坐在床上淡定的塗着指甲油,床的旁邊是跟我手中同樣的紙張……
“那什麽,世馨,張沂她……”
柯世馨撇了我一眼,依舊很專心的看着手指甲,聲音莫名的尖細:“我知道。反正沒錢,撕不撕票看那姑娘造化吧,嗯……我們中午吃什麽啊親愛的……”
“……”
顯然在夢中柯世馨依舊是魔鬼,張沂依舊是最悲劇的角色……但這還不是最悲劇的,因為最悲劇的在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哀家華麗麗的倒在了血泊當中。看着新換不到兩天的床單,悲痛捶胸……蒼天,戰士鮮血染紅了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