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天中午,積雪厚厚的壓着枝桠,木莊,屋頂,地面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在陽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踩下去吱吱作響,應該挺厚,看來昨晚那場雪下的真是奔放啊。

我後面跟着氣喘籲籲的張沂,都喘的我都跟着她的呼吸在走,關鍵是他都喘成這樣了,還要跟我說話:“蘇憶啊……這……這,這還有多遠……我快……快斷氣了……”

“你就死在這裏挺好的。我最近看了篇奇聞,說被雪埋葬600年的女屍保存完好并産下一女嬰,那個女嬰活了72小時還是幾個小時的忘記了,你考慮下等着幾百年後被挖出來吧……”

“……”說完她便不再理我,粗犷的呼吸着空氣,我也不再理她,奔命着往上爬,一心覺得上面的風景會更好。

拍了幾張滿意的風景便尋思着下山,當我回頭看去的時候,張沂不見了,估計找地歇去了,我看了看手機,4點了。居然走了那麽久,先下山再說吧。其實我忘記關鍵的問題,冬天天黑的很快,當我走到低山腰的那片樹林,天就黑的幹淨了。還有幾分鐘就到山腳了吧,這黑夜真黑,伸手不見五指原來就是這麽來的,果真看不見……我拿着手機照明,哆哆嗦嗦的摸着走,太勇敢了,連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天更加的冷,又突然覺得脖子涼涼的,我飽受驚吓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天,又下雪了!毛線啊!我準備打電話給張沂,讓她偷摸的來接我……反過來看了下,我悲憫的望着天,上面“僅限緊急呼叫”6個小小的字卻讓我徹底絕望了,特麽沒信號啊!!!!難道我蘇憶注定要困于此嗎!!!

這也太不符合我氣質了啊,說什麽也不能被凍死啊!嘆了口氣,慢慢的接着往下,幸好是冬天,我想起來柯世馨在客廳磕着瓜子看RAIN演的那什麽韓劇,最後女主死在雪地裏,男主痛哭流涕啊,但想想我現在,我連個對象都沒有,萬一我死了,誰給我哭啊,我媽又在精神病院,最關鍵的是我沒買保險啊!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重心不穩的撲在雪地裏,就在這時我好死不死的咽了口唾沫,悲劇的事情發生了,口水卡在喉嚨裏,咳又咳不出來,這令我十分痛苦,耳邊有一陣風刮過,泠不丁打了個哆嗦,接着又咳了,這一聲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清晰,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憶憶?是你嗎……”

我警覺的爬了起來,靠,那麽晚還有人在山上嗎,還是來找我的??……這聲音……這聲音不是左岩嗎……

“說話啊……憶憶,是你嗎……你在哪裏……”、

忽然一道光束亮在我面前沖我這個方向掃來掃去,定格在我臉上,頓時覺得刺眼用手擋住了:

“照什麽照,不是在這的嗎!”

左岩移開了手電的光:“你呆在那裏別動,我找你。”

這讓我不禁想到了,大一的時候去露營,在樹林裏迷了路,左岩找不到我,急着打電話給我,大晚上到處都是知了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攪得我心慌,在樹林裏轉悠怎麽都找不到左岩,電話裏我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都快急哭了。我都感覺要看不到他了。左岩告訴我:“你就呆在那裏,別怕,我會找到你。”

還有那次學校演出,我被柯世馨坑了,要我到舞臺上唱歌,我當時就在詛咒柯世馨怎麽不去死啊,我要半路忘歌詞怎麽辦,我要緊張怎麽辦。所以當音樂響起的時候,我果不其然的兩腿發抖,正準備扔了話筒就閃人,左岩好笑的拉住我:“別怕,還有我。”說完揚了揚手中的吉他,“跟着我。”我記得那時候左岩笑得最好看,舞臺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柔和好看的不像話。

我以為他一直都會抓着我跟我說:別怕,我會找到你。別怕,還有我。也不知道是我把他弄丢了,還是他把我弄丢了,或者我們都把以前的承諾弄丢了。我淡定的思索了一下,覺得不論是哪個,反正弄丢了就是了,具體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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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思索這些有的沒有的時候,左岩已經站到我面前了,看着我完好無損,頓時松了口氣:“冷嗎?”說着就把外套要脫給我,我連忙按住他。“不冷,不用。”

他看了看我,倒也沒說什麽。伸出手:“跟着我。”我突然覺得觸電一般的看着他,呆了。多久遠的話,真的。他不解的拉起我,讓我順着他的方向走。

“學校那邊知不知道我還沒回去。”這得多丢臉啊。

“不知道,我看見張沂不停的打電話那麽慌,就知道你出事了。”左岩把我護在身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百感交集,我有多久沒跟他那麽好好的說過話了。

“謝謝。”

我感覺他牽着我的手緊了緊,正以為沒有下文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我希望你過的好,比我好。”

我愣了一下,哈哈的笑了:“那是必須的。”

他正欲說什麽,我卻自顧自的往邊上走。

“小心!!!”

“啊!!!!”

“憶憶!!!”

頓時覺得腳踩空,身子迅速往後倒,啊啊啊!在空中的手不停地晃着想要找什麽支撐,卻什麽都抓不到。我摔下去了,快要死了,卻感覺有人抱着我,死死的抱着,順着坡不停的滾着,他抱得很緊,生生要把我塞進他的身體,伴随着我的叫聲,不停的在翻滾,突然撞到了什麽東西,硬生生停了下來。又安靜了,我聽到自己劇烈的喘氣聲音,當然。還有另一個人的,自己緊閉的眼确定周圍沒動靜之後張開來,看到自己把左岩壓着了,忙不遲跌的翻了身。

“你……你沒事吧。”左岩撐着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粗劣的喘着氣。我搖搖頭餘驚未定,頭越發的昏沉了:“沒事。”又覺得該問問他:“你呢。”

左岩吐了口氣:“沒……沒事。”我覺得他的語氣不對,我撿起旁邊的手電,試了下,還能用。

正準備檢查他到底有沒有事,他按住我的手,把手電拿了回去:“我們回去。”

“我要看。”

我安靜的看着他,風刮的更猛了。頭越來越沉,渾身都難過的要死。左岩笑了下:“沒事,走吧。”他試圖站起來,卻猛地一下又坐在了地上,我慌忙的蹲下要看着他的腿,他再次按着我:“不要看。”

我火了:“你以為你這樣我就原諒你了?!誰讓你沒事閑的來找我了,你他媽要是一個不好,”

陳瑤芷那女人還不是又不讓我好過!拿開!”

我拉開他的手,手電的光束照到他的腿,淺色的褲子印得都是血,觸目驚心,一片片的小塊玻璃卡進他的腿裏不住的往外冒血,因為天氣寒冷,漸漸凝凍成紫黑。我倒抽了一口氣。他卻拿回了手電:“沒事,皮外傷,就表面上難看點。”

“還有什麽地方受傷,還有哪裏。”我盯着他,滾下來的時候他手護着我的腦袋,那是不是……

“真沒有了。 就腿出了點事情,我們要快走。雪太大越拖越出不去。”

我吃力的扶了他起來,頭越發的昏,背後開始出冷汗,加上風刮的凜冽,開始不停的發抖。眼皮加重,我覺得我快要沒力氣了……

“憶憶,你怎麽了……”突然左岩叫了我一聲。

我把舌頭咬破,刺痛感讓自己清醒了一些,不管怎麽樣要先回去在說啊。雪花飄到臉上一陣麻酥……

手頓時一松,左岩連帶着我倒了下去,呲牙咧嘴的又爬了起來,我感覺天都在轉。

“蘇憶。”

這聲音,頓時我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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