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關門聲将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是的,我們的犧牲品回來了。

“蘇憶你不知道我剛才小跑回來的時候,覺得我長胖了。”

“怎麽發覺的。”柯世馨提過塑料袋,随便搭了句話。

“因為我在跑的時候覺得我的肉都在亂動,天啊,怎麽辦。我胖了……”張沂一臉驚恐的抱着我,我死命的踹都踹不開。

“張沂你再不滾開,我把你臉上的肉全打成肌肉!!!”

這時候手機恰到好處的響了,可惜張沂用她強大的力道拖着我……

柯世馨見我挪不開手,就自己名正言順的拿着我的手機看了下,挑挑眉:“祁寒。”

張沂從我身上爬了起來,然後适時的問了一句:“不接嗎?”

“你丫的壓着我,我怎麽接!你咋幹什麽事情都覺得那麽有理啊。”

那鈴聲攪得我心神煩悶,柯世馨放下手裏的筷子,聲音發涼:“我覺得你還是去親自見他一面吧,什麽都給人家說清楚不行嗎,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對,好聚好散。”

看着柯世馨手裏不停發抖的電話,我承認那只電話的處境挺像我的。

“他跟我們不一樣,那能一遍又一遍的打電話給你真的挺不容易的。”柯世馨見我毫無反應補了一句。

鈴聲停了,心裏涼的厲害。我應該期待什麽才對,還是算了吧,翻了翻白眼。

“手機給我,我回撥。”既然真的都沒關系了,也該讓他也我自己安個心。不然渾身不自在,也難過。

拿着手機去了房間,約好時間地點短短5分鐘不到卻讓我覺得很遙遠,電話那頭的嗓音沉穩溫柔,像極了年代已久醞釀着香甜醉人的紅酒。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只知道我應該對他保持距離。

換了衣服,裹着圍巾就準備出門。張沂在客廳一臉憂傷的照着鏡子,看見我出來,眼睛就直冒光:“怎麽樣怎麽樣,祁寒說什麽了嗎?還是說你要出去跟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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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她一眼,如果有人能把幸災樂禍表現那麽肆無忌憚且掏心掏肺,那個人一定是張沂。對付這種人只能選擇噴射毒液讓她閉嘴。接着就上下打量着她,看着她把外套脫下露出深紅色高領粗線毛衣的時候,我毫不吝啬的送了她六個字甩門而出。

“壯碩的小肚腩!”

12月的寒風,讓我覺得呼吸都特別困難,讓那些溫暖又潮濕的回憶都結了冰。最後幾天了,她們都要回去過年了。我記得前年的張沂張牙舞爪的邀請我去她家過年,與其我自己一個人呆着這裏不如去別的地方當散心。但是我實在高估了張沂的智商,這就是這幾年我不得不抨擊她的原因,因為當我們大包小包風風火火的趕去車站的時候,她突然告訴我買票的時候只買了一張票,然後順利的又把我丢在了車站,一個人兵荒馬亂的進去檢票了。對此我憤怒那必須是肯定的了,所以她在回學校之後連續請我吃了兩個星期的飯才勉強原諒了她一個學期。這四年,我覺得唯一沒變的就是我們的友誼了,不知道當寒假過後我們分配實習的時候,在時光的折磨下,友誼還會不會虎虎生威。有些可怕的事情,我們再也不會肩并肩不怕死并且大無畏的一起抗下。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

當我推開祁寒公司樓下星巴克的門,祁寒已經在那裏坐着,遠遠地看着他,內斂成熟的氣場真的很吸引人。

“兩杯Espresso。”祁寒看着我對着身邊的侍者說。他的臉色還算不錯,看來也沒什麽痛苦難過心碎之類的事情,也是,都那麽大的人了,怎麽會因為我這一小姑娘死去活來,但是看他什麽事情也沒有我丫的就是那麽難受呢。

“本來想帶你去吃飯的,可是公司最近事情有點忙,沒那麽多的時間,只好委屈你了。”他噙着笑看着我,仿佛沒有一點不妥。

“沒事,這裏挺好的,我還沒進來過這裏。”見他那麽輕松,我也不能示弱才對。

咖啡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冒着香濃的熱氣,我都快要覺得他的眼睛裏都有蒙蒙的霧水。

“要加幾顆奶球。兩顆夠了嗎?”祁寒解開腕上的金絲邊扣子将袖子向上挽了一點,認真的伴着面前的咖啡。

“恩。”我也不知道那種高檔貨要怎麽喝,準備效仿他的動作。他突然把我面前的咖啡端了過去,把他剛才加了奶球的那杯遞給了我。我握着杯子,不知道怎麽樣組織語言開口。他抿了一口,動作雅致可尋。

“那杯什麽都沒加。”

他笑了:“沒事,偶爾喝感覺不錯。祁瑾說想你,看你好久都沒來了,我待會回公司把工作盡快結束掉。晚上我去買點菜,一起在家吃個晚飯吧。”

“祁寒,我……”

“對了,我前幾天跟英國一些精神科的醫生說了伯母的情況,我想就算伯母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是不徹底吧,去國外在讓看下做個檢查,也換換環境。學校也快寒假了吧,正好一起回倫敦吧。”

“我……”

“簽證的話,我讓秘書去辦的話應該兩個星期就行。就當是短暫的旅行了,快過節了,我母親也挺想見你的。”

他笑着,一直都在笑,慢慢的說着,但是我卻沒有成功的插上一句話。他讓我覺得那次我發現的事實都是我再做夢一樣。

“別這樣了,祁寒。咱們還是不在一起的好。”我發現這些年我說的話就屬這句話最多,喝下燙口的咖啡,故作輕松,為了逼真,我還裝作天真爛漫的手托腮看着他:“怎麽說呢,其實你也沒把我特別當回事兒是吧,然後撐死就是想給祁瑾一個媽媽,然後恰好我長得又像他媽哈。你早就應該回英國對嗎,那就回去吧,恩……我想想,我應該回到我原本的位置,我也不适合你,我早就說不适合你了對吧。我蘇憶也不是那種肯當別人替身還樂不思蜀的人。”我想起來上次祁寒住院的時候跟她的秘書聊了幾句,聽說祁寒本來就是來T市的分公司開個會而已,沒想到就一呆就不走了,總公司的所有事務全積在那邊,董事急催着他回去他卻死命不回。然後動用各種傳真,各種郵件,這邊的事情和那邊的事情一齊壓着他,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偶爾喝杯咖啡還是提神的。這樣看來那次住院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照我話說,沒死就對得起他了。

見他不說話在考慮着什麽,或許我不能再給他開口的機會,不然我一定會被他繞進去的。長痛不如短痛,老娘痛了那麽多年了也不怕這一刀,我面露兇狠的橫下心:“其實,我跟左岩重新和好了,我很幸福,我愛他。就像當初一樣,所以我幸福就好不是嗎?”

他埋頭喝咖啡的身子微微的頓了一下,再次眨眼的時候他臉上還是像平常一樣,有點無奈:“你這個小丫頭說話挺狠心。”祁寒微微的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恩,時間不早了,那邊還有點事情,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麽辦呢。後天我就回英國了,呵呵,回去吧,好好的,以後。”

心裏疼了一下。索性站起身就走了。我害怕我多看他一眼心就會多疼一分,該把心收回來了,他不屬于我,他不愛我。我何必作繭自縛?蘇憶就算再沒人愛,我也不願意在他眼裏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咖啡挺苦的。”祁寒看着手中的杯子,眼睛裏閃出細碎的光,點點迷離。那抹笑隐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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