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兇獸
陸煜的身形向後急退，瞬間和兇獸拉開了距離。
金色的光芒在空氣中劃過，映照出周圍空氣中淺淺的漣漪。
陸煜察覺到異樣，感受着那微不可查的空間波動，心中升起了警惕。
空間系兇獸，修為至少是金丹期。
如果不是它屬性特殊，實力又穩穩超出他一線，陸煜也不會在被近身後才察覺到異常。
他沉下心，不着痕跡的打量着眼前的對手。
眼前的景象有些違反普通人的認知。足有房屋大小的龜類靈獸正懸浮在空中，神秘的深棕色龜殼上隐隐閃動着灰色紋路，四肢滑動間蕩起陣陣空間漣漪。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它的姿态，恐怕會誤以為自己身處在江河湖海，絕不會和高空聯系起來。
烏龜大部分軀體都被龜殼覆蓋，周身萦繞的空間能量又為它加了一層防護，讓人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在秘法感知之下，它身上萦繞的氣息，比起司宸還要高上些許，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将是一場苦戰。
陸煜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只要大烏龜出現異動，就會做出反擊。神念在與機甲的鏈接處徘徊，随時可以入內駕駛。
大烏龜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始終盯着白鳥，最初滿是暴虐和焦躁。在金色的光芒閃過後，眼眸中的情緒微微變了變，隐隐有些疑惑。
陸煜察覺到了它的情緒，一時也有些疑惑。
這只大烏龜似乎沒有多少攻擊性？為什麽和星網中介紹的兇獸不符？
大烏龜的腦袋晃來晃去，從不同角度打量着眼前的的小不點。可是再怎麽看，也沒有察覺到異常。
它很快就重新變得暴虐和焦躁，粗壯的四肢在空中飛快滑動。周遭的空間像是被人暴力撥動的水面，漣漪一道連着一道，讓周圍的畫面顯得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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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開始攻擊了？
看到這個畫面的人，第一時間便浮現出了這個想法。
烏龜上方傳來輕微的破空聲，五道機甲先後飛出船艙。
‘先不要攻擊。’陸煜連忙和司宸進行交流。考慮到光腦綁定存在距離限制，他直接利用神念進行距離增幅。
司宸距離大烏龜已經不到兩米，接收到信息機甲明顯一頓，強行停下折返到陸煜身側。
他操控着機甲的手臂擋在陸煜面前，做出了保護的姿态。
雖然契約者可以直接将契約獸拉入機甲，但是司宸并沒有這樣做。他相信陸煜不選擇進入機甲，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在安全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他尊重陸煜的選擇。
大烏龜看着擋住小不點的金屬坨坨，眼眸裏逐漸升起了殺意。
棕色龜殼上的灰色紋路不停閃耀，周遭的空間越發不穩定。
王茜四人駕駛機甲将烏龜包裹了起來，金屬手臂同時交錯武器正對着烏龜。
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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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港內，衆人通過直播關注着眼前這一幕。
“司将軍的運氣，實在是不怎麽好。”馬爾茲議長感慨了一句。
雙方勢力加起來四十個隊伍，運氣最好的兩個隊伍安然無事落地，大部分隊伍都有幾只兇獸阻撓，運氣不好的一只隊伍在空中就遭遇兇獸、落地還被十幾只兇獸圍攻。
雖然兇獸數目比較多，但是登陸點相對安全，兇獸等級并不高，只是給他們帶來了一些麻煩。
和其他小隊相比，司宸他們的遭遇，已經不能用運氣不好來形容。
“運氣不好？”司遠面上帶着笑意。“我看未必。”
這次軍演以擊殺兇獸的數量和等級來計算積分，如果司宸能擊殺這只兇獸，先天便擁有了不小的優勢。
馬爾茲明白他的想法。“司遠陛下對司将軍有信心是好事，可眼下是一只空間系兇獸。從出現的方式和周圍的空間漣漪來看，戰力至少也在Ｓ級！”
星際中很多地方都運用到了空間科技，卻不代表着他們就能不畏懼空間攻擊。
恰恰相反越是了解空間，他們對空間就越是畏懼。
如今星際掌控的不過是穩定狀态的空間，混亂狀态的空間能量根本沒有能力碰觸。曾經碰觸過的人，都已經葬送其中。
而混亂的空間能量，恰恰便是空間系常用的攻擊手段。
擁有神秘的空間屬性，跨越一個等級戰鬥非常正常。資質過人的能量操控者，跨越兩個等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司宸不過是初入ＳＳ，碰上一只至少Ｓ級的兇獸，怎麽看都是輸多勝少。
“結果如何，我們拭目以待。”司遠沒有心思和馬爾茲争執。
Ｓ級的空間系？在ＳＳＳ級的司宸面前，根本不夠看。
空間系異能者可以越階戰鬥，司宸同樣也能。真要打起來，還是司宸的勝率更高。只有碰到SSS級，司宸才會難以應對。他們的運氣，應該不至于那麽差。
“好，我們拭目以待。”馬爾茲的視線重新落在中央的光幕上。
只看了片刻，他便忍不住發出驚呼。“怎麽可能？”
司遠也呢喃了一句，“這只兇獸是什麽情況？”
光幕內的場景，實在令人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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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陸煜展開翅膀，飛落在機甲肩頭。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它身上飛出，灑落在那只龐大的烏龜身上。
對于身形龐大的烏龜來說，金芒打在龜殼上就像是一根針戳在石頭上，根本連撓癢都算不上。
然而烏龜在受到攻擊後，身體卻是僵了僵，像是碰觸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半天都沒有反應。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是茫然，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的眼睛本就圓潤，配上此時的姿态，顯得有些憨厚無害。
憨厚無害。很難把這個詞和兇獸聯系在一起，眼前的兇獸卻當真顯現出了幾分憨态。
“這只兇獸是怎麽回事？”艾科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大多數靈獸專家都會時不時研究下和靈獸體态相近的兇獸，他研究的兇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它們的習性也有幾分了解。
不管是什麽兇獸，看到異能者大概都是一個反應，不多說就是攻擊。
少數高階兇獸會好些，可也只是好些而已，最後結果沒什麽不同。
眼前這只看不出品種的兇獸，在兇獸界也是一朵奇葩。
“可能是剛吃飽喝足，對我們這些金屬坨坨沒興趣？”喬布還有閑心打趣。
他的确在烏龜那雙小眼睛裏，看到了對機甲的不屑一顧。
“照你這樣說，大烏龜剛才不攻擊将軍的契約獸，是覺得它身上沒有二兩肉？”齊清河跟着吐槽了一句，想要接機融入小團體。
“我覺得很有道理。”兩人只是開個玩笑，艾科卻是認真了起來。
“艾科教授，你是認真的？”王茜忍不住問道。
“兇獸的習性也不是沒有規律，它們的大多數行為準則都是為了‘生存’。”艾科看向大烏龜。“龜類兇獸本就懶惰，不需要覓食的情況下，攻擊性的确存在降低的可能。當然，這個攻擊性降低，只針對它看得上眼的人與靈獸，對我們依然滿是敵意。”
“我們靠陸先生刷臉避免了一場戰鬥？”喬布有些哭笑不得。
“這場戰鬥到底能不能避免還不好說，畢竟……”艾科沒有繼續說下去。
王茜看向陸煜，心下了然。
剛剛陸煜主動攻擊了烏龜，對強大的兇獸來說，相當于挑釁。
大烏龜移動着柱子樣的四肢，朝着陸煜爬了兩步，帶起陣陣空間震蕩。
它将腦袋縮進殼裏，微微眯起眼睛，期待的看向金屬坨坨肩頭的小不點。
陸煜又扔了幾個術法到烏龜身上，烏龜就任由它‘攻擊’，被打到頭也沒有反應。
“艾科教授不幫忙解釋下？”齊清河這個第一次上真正戰場的人，覺得已經三觀盡毀。
幾十年來學習的兇獸常識，在這只大烏龜面前搖搖欲墜。
“可能把攻擊當成了按摩？”艾科語氣有些不确定。“要不你們誰上去試一下？”
“艾科教授不要誤導我們。”喬布連忙說道。“兇獸看我們可不怎麽順眼，只要我們敢攻擊，大烏龜就敢還手，而且是數倍奉還那種。”
“啾。”陸煜看了大烏龜一眼，重新張開翅膀，朝着下方飛去。‘我們走，它不會出手。’
司宸緊随其後，同時招呼隊友？“走。”
“将後背留給兇獸，真的沒問題？”齊清河有些猶豫不決，面上滿是擔心？。
王茜看了齊清河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上。“聽從将軍的命令就好。”
喬布和艾科沒有多言，動作一致的向下飛去。齊清河也不再猶豫，連忙追上幾人。
大烏龜歪了歪腦袋目送小不點和幾個金屬坨坨離開，它滑動四肢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司宸察覺身後的氣息消失，才徹底放松了下來。不是不信任陸煜，只是本能的防備兇獸。‘這只兇獸的行為有些古怪。’
‘如果将它看作一只精神紊亂的靈獸，是不是就正常了許多？’陸煜重新落在機甲肩頭，讓司宸帶着他飛。
他剛剛看似是在攻擊靈獸，其實是在攻擊裏夾雜了治療術法。
因為雙方的等級差異，攻擊根本沒有實質傷害，治療術法的效果也不大。
不過對于早就病入膏肓的烏龜來說，只是點治療的可能，就會讓它欣喜若狂。
為此大烏龜願意順從他夾雜在術法中的信號，先為他們讓出條路來。
司宸眼眸中多了幾分明悟。‘兇獸和靈獸也算是同源。’
在母星異變開始前，它們都只是普通的動物，和異能者一同發生了異變。
‘我不确定是不是所有的兇獸都是這種情況。’陸煜只近距離接觸過大烏龜，并沒有接觸過其他兇獸。
司宸控制着金屬大手從白鳥羽毛上輕輕拂過。‘西塞利星最多的就是兇獸，你有足夠的時間驗證。’
“啾。”陸煜出聲回應。
末法時代靈氣不足對修行者來說是個悲劇，這個世界靈氣充足、道路不通又何嘗不是悲劇？
如果所有兇獸都和大烏龜一樣，它們就是最大的悲劇。
不過現在多想也無益，那只大烏龜他都沒能力治療，更別說遍布星際的兇獸群。而且，大烏龜很可能是個特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