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畢業典禮結束之後,兩人回到了家之後,梁清回家放好了東西,就一路直奔費奕真的房間而去。

到了他的房間,他發現費奕真正把一堆東西擺在旁邊,然後開了電腦在Estar博客空間寫畢業感言,就不管他直奔費奕真房裏的衛生間,還惹來費奕真奇怪的一眼。

結果他出來的時候,手裏就握着一條濕毛巾,跑到費奕真身邊捧着他的臉就開始擦,弄得費奕真莫名其妙。結果擦了一會兒,梁清覺得滿意了,就“啪”地一聲在費奕真的臉上啃了一口。

正好是啃在人家女孩啃過的地方。

費奕真頓時笑了,這個醋壇子。

因為畢業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期,費奕真就問梁清:“暑假你打算幹什麽?有接什麽戲麽?”

梁清把毛巾重新放回了衛生間,然後一邊朗聲回答道:“沒有,最近上門的劇本和角色都不是很好,媽媽說讓我有時間也不要光顧着拍戲,可以到她的公司學習學習,多獲取一些社會經驗。”

“獲取社會經驗?現在?”費奕真驚訝。

這也太早了吧?

梁清笑了起來,說道:“也不能……一直光顧着玩啊。”

其實費奕真覺得梁清最近已經很少出去玩了,學習也用功,拍戲也很上心。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就突然這樣努力起來。

他看了半晌,說道:“有什麽煩惱,記得跟我說。”

梁清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說道:“好!”

晚上在飯桌上說起這件事,費執明突然開口說道:“你要不要暑假也到我那裏去上班?”

費奕真“啊”了一聲,有些驚愕。

費執明說道:“你看梁清都跟他媽去上班了,你這樣子憊懶說不過去吧?也跟我去公司實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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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奕真笑了,說道:“爸,你的公司以後還是指望專業經理人吧,我是指望不上的,別給你敗光了就是老天保佑了。”

費執明頓時氣惱:“你這小子怎麽說話的!?”

費奕真這說的絕對是事實。

費執明當初是真的把費奕真拖到了公司上班,甚至連大學專業都是他幫兒子填的——當時費奕真成為大畫家和大音樂家的野心都被先後斬落下馬,正是對未來茫然無措的時候,對于學什麽也很無所謂。

說真的他學得還不差,畢竟天分在那裏。讀完大學一畢業就到了公司上班,妥妥地坐穩了經濟分析師的位置——結果每三個月他就受不了了。

有時候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事情,而是有些天生不适合做一些事情。雖然強迫他們去做也許也能按部就班地做好,但是對于在自己的事業上沒有野心的人來說,他們的成就也就到此為止了。

費奕真很排斥自己的工作,而且一直不快活,費執明最後只好妥協,讓他返校重修了一個設計專業。

費執明的公司後來就是打算完全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的,為此費執明還特意把自己名下的資産各種拆分投資,為的就是能保證在無人打理的情況下費奕真也能最大程度地保留下這份家業。

任誰家裏養個天性浪漫,一擲千金,對金錢財力都毫不放在心上的兒子,大概也會和費執明一樣煩惱。

費奕真的生活其實并不奢侈浪費,他懂得享受,但也從不鋪張,對于朋友什麽的都十分大方。他從不刻意去做慈善,但是也一對一捐助過不少人。

平心而論,他是絕對能養活自己,而且能夠過得很好的。但是任誰像是費執明這樣家大業大,都會對于自家小子的這種性格充滿了絕望。

費奕真有沒有能力維持這份家業暫且無人知道,但是他沒有野心性格也不合适這件事倒是板上釘釘的。

費執明勸說半天無果,費奕真明顯對以後執掌公司充滿了排斥與反感,他也只好第一次思考起了以後的安排。

然後費執明問費奕真:“那你暑假打算怎麽過?偶爾也要出去走走吧,總不能一直坐在家裏打字吧?”

費奕真說道:“我打算去學點東西。”

費執明疑惑道:“你想學什麽?”

費奕真說道:“我跟人說好了,接下來要租一個錄音室私人錄幾首歌,然後就是去一家陶藝吧學陶藝。”

費執明愣了一下,然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皺起了眉頭。

錄歌和學陶藝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其實費奕真只是因為文委的話而起了心思,想要私人錄一張碟子給和他關系好的同學們留作紀念——新書發型和舊書再版的版稅到手他手中自然馬上就又有錢了,既然有人說想聽,他就自己跑去租個錄音室錄幾首歌,既方便又有意義。

學陶藝則只是因為他前陣子在街上看到了很可愛的陶藝作品,心血來潮而已。

聽完了費奕真的解釋,費執明簡直對自家的兒子刮目相看——什麽叫做生活?這孩子過得才叫生活,這錢花得簡直像是流水一樣,不是花在吃上也不是花在用上,但是就是能花出格調來——這人生那叫一個有意義。

費執明想要教育費奕真,你的錢也不是被大風吹來的,碼字也是要花時間花精力的,好歹也花在一些有實效的地方吧……但是他張了張嘴,半晌,愣是沒說出口。

其實,并不能說費奕真就在浪費錢。

費執明覺得這個孩子簡直不是和自己生活在一個世界。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說費奕真就是錯的。

然後費奕真果然很快就聯系好了一家專業錄音室去錄歌。

他去錄歌的時候,因為對于錄歌的整個流程和錄音室裏面的設備操作都不熟悉,所以成先生還專門給他推薦了一位音樂制作人——當然不是那種名聲鼎鼎的大人物,只是個剛入行不久的新人,目前還只在學習期,因為聽說費奕真要自費錄一張專輯,成先生就讓他來幫費奕真做個幫手,順便也算是鍛煉一下能力。

青年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但是當知道這張所謂的“專輯”發行将不到一百張,裏面的歌曲全部都是無授權翻唱而且根本不會發行,演唱者還是個十四歲的小孩時,頓時就失望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小孩也不是什麽默默無名的普通小孩,而是這幾年紅遍南北的少年作家“重華”。方夢樓苦中作樂地想,要是跟別人說起的時候對他們說自己給重華做過專輯制作人,不管專輯質量如何,至少噱頭是有了。

費奕真的專輯其實就是一堆歌曲的翻唱,無版權無授權,當然也就不能商業化,不過如果只是唱出來給同學們當個紀念,那是無所謂的。

方夢樓看過了曲目表,發現大部分都是一些耳熟能詳的歌曲,其中又以謝師曲,校園民謠和告別曲為多,似乎是作為畢業紀念而存在的專輯。

他問道:“有決定叫做什麽名字嗎?”

費奕真想了想,回答道:“就叫《告別》。”

這種含義的專輯,題目上其實不需要弄什麽花樣,因為本來就不是為了商業或者銷售而錄制的,題目越是淳樸簡單,就越能顯出深情厚誼。

會聽的人自然會一遍遍反複地聽。

方夢樓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一個男孩的畢業告別專輯,但是既然這工作已經交到了方夢樓的手裏,他也想花點功夫把它做得盡善盡美才好。

這個念頭,一直持續到方夢樓聽到費奕真的歌曲響起為止。

方夢樓以前一直覺得繞梁三日是一個很誇張的形容,但是當一個人的歌聲可以一直反複在他耳邊若隐若現,總覺得耳朵癢癢的,仿佛不經意就會産生聽見歌聲的幻覺時,他終于知道什麽叫做天籁。

成先生對着被敲得有些急促和沒有章法的門口說了一聲:“進來。”

方夢樓就推開門走了進來,說道:“成總,我們應該把費奕真簽下來。”

成先生笑了起來,說道:“你也發現了?”

方夢樓頓時愣了一下,問道:“成總早就知道了?”

“我第一次去找他談《新百》的版權事務,就是在他們學校的元旦晚會上。他當時就在唱歌,那時我就覺得一定要把這孩子簽下來。”然後他笑了起來,說道,“不過費奕真的背景很大,費執明的名字我想你也是耳熟能詳的。他可不缺錢,而且這孩子寫得一手好故事,名聲也不缺乏,所以要簽下他,光是成名的誘惑或者好待遇是不夠的。”

然後他拍了拍方夢樓的肩膀,說道:“怎麽能說服這孩子進場,就看你的了。”

方夢樓愣住,他沒想到成先生會突然交托給他這樣一個重任。

“不過也不要太勉強,他願意固然是很好,不願意也不要把關系搞僵了。”

方夢樓愣愣地點了點頭。

然後最後成先生對他下了個重注:“如果他答應了要出專輯并願意簽約,到時候他這第一張專輯的制作人就由你來擔任,當時候我再給你配個人做副手,勢必要讓專輯一炮打響。”

方夢樓頓時一個激靈,然後大喜過望。

但是費奕真的條件實在太好,而且就像成先生說的,這孩子現在恐怕什麽也不缺,要怎麽打動他就是一個很困難的題目。

方夢樓呆在自己的宿舍裏面想了想,突然打開了電腦開始播放他今天在錄音室顫抖着手順回來的錄制幹音,然後聽着那歌聲發了半天的呆,開始瘋狂地翻看自己以前的作品和随手記在樂譜上的雜亂手稿。

半晌,他終于停下了動作。

這部分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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