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陛下,今晚可要翻牌子?”殿中省負責帝王起居的太監端來宮中妃嫔們的牌子,裏面放着代表各宮妃嫔身份的魚形牙牌。
慶德帝看完手中老二呈上來的奏折,看也不看那些牌子,把折子輕輕放回桌上,“晚上去鐘景宮,敬貴妃這些日子擔心端王的傷勢,人瘦了一圈,朕要去瞧瞧。”
“是,”記錄帝王起居的太監記下了這段話,躬身退了出去。
慶德帝覺得雖然他心裏喜愛的是淑貴妃,可是敬貴妃向來妙語連珠,又是朵可心的解語花,他平日心煩時,總愛去敬貴妃那裏走走,想着敬貴妃這些日子的擔憂,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心疼的。
近來皇上對端王以及敬貴妃諸多照顧,是衆人都看在眼裏的,所以皇上去敬貴妃那裏,也沒有誰意外,只是淑貴妃聽說這件事後,砸碎了一個杯子。
“韋氏那個賤人,”淑貴妃喘了幾口氣,對坐在下首的賀淵道,“淵兒,如今老大勢敗,你要緊抓這個機會,不要讓韋氏那對母子鑽了空子。”
“母妃放心,即便他們想,也要看看父皇能不能看得上。敬貴妃玩了那麽多手段,父皇不還是最愛重你嗎?”賀淵不屑道,“老二向來愛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偏偏有些人還吃他這一套。”
淑貴妃皺了皺眉:“你不可小看端王,他能受皇上看重,必然有本事。韋氏這個賤人雖不如我受寵,可是這麽多年皇上也沒有忘了她,甚至連位分也不低于我,他們母子的手段你要多加小心。”
賀淵聽完這席話,有些不高興道:“只要父皇不願,他們用什麽手段都沒有用。”
淑貴妃張了張嘴,雖然她覺得這些年皇上待她是真心,甚至因為她的怨言,不再讓後宮其他女人有孩子,可是不知為什麽,她內心深處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
“明日你要在府上舉行賞花宴,讓你的媳婦與晉安公主多親近親近,她雖沒有實權,但是總歸是皇上第一個女兒,感情自與別人不同,”淑貴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當年她出嫁,皇上不顧禮部大臣阻攔,硬是封了長公主的名頭給她,這樣的恩寵可是別人都比不上的。”
大隆朝歷代長公主尊號基本上都是封給帝王的妹妹,幾乎沒有給女兒的特例,可是皇上偏偏就給了,甚至還追封生下賀歸念便薨了的沁嫔為皇貴妃,可見皇上對賀歸念有多看重。
“秦氏行事素來矯情,兒子與她實在沒有多少話可說,”想起秦白露,賀淵有些不喜道,“早知道是這麽個女人,當初母妃您還不如讓曲氏嫁給我,總比秦白露這種無趣的女人來得好。”
“糊塗!”淑貴妃雖然自傲,但是還知道覺得賀淵這話說得太不像話,“那曲氏是什麽身份,秦氏是什麽身份?秦氏身後可是被天下不少讀書人推崇的秦家,你娶了她便能得到秦氏一族的支持,曲氏那個狐貍精似的女人能幫你什麽,就昌德公府上的德行,不惹麻煩便是萬幸了。更何況她如今是你二嫂,這樣的話切不可再說!”
“什麽書香世家,我真看不出秦氏哪裏有書香世家女兒的氣質,”賀淵被淑貴妃責備了,倒是乖乖聽着,只是對秦氏仍舊不滿,“整日裏把王府弄得烏煙瘴氣,我瞧着便心煩。”
做婆婆的向來對兒媳婦都有着挑剔心理,賀淵這麽一說,淑貴妃便對秦白露更加不滿了:“秦氏出生雖比曲氏好,但是手段确實比不得曲氏。你也別煩心,今年大選,我挑幾個可心的人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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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淵作揖笑道:“那可要勞煩母妃了。”他想了想,最好挑個比曲氏更有味道的女人,不過想着曲氏是自己嫂子,他還是沒有說這種越矩的話。
“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曲輕裾站在石拱橋上,看着溪水中飄着紅色的花瓣,不由得想起這兩句描寫春天的詩,她把手裏的魚食撒進水裏,看着紅色的錦鯉湊成團,心情頗好道,“木槿,明日去瑞王府上,就穿前幾日做好的那件百花飛蝶曳地廣袖長裙,這麽好的春光,才不辜負那麽漂亮的裙子。”
沒辦法,她是個俗人,就愛穿漂亮衣服,佩戴精致的首飾,這種時代沒有了網絡已經夠悲慘,若是還不讓找些興趣,那日子過得就太凄慘了。
“是,那身衣服剛好配王爺今早給您送來的飛燕紅寶石鑲青金石頂梳,還有點翠五瓣花對步搖。”木槿在腦子想了想,已經開始琢磨曲輕裾該戴什麽項鏈耳環镯子,甚至連手絹鞋子壓裙角的配飾都要搭配得毫無違和才好。
曲輕裾見木槿玉簪等四個丫頭已經開始商量起來,便笑着伏在小橋石柱上,看着清澈見底的水底,眯着眼睛道:“不管怎麽樣,明兒我只需要做到豔冠群芳便是。”那秦白露不是喜歡穿淺色衣服,喜歡扮冷清高貴麽,她這種俗人只好向美豔發展了。
想想在一片花海中,她穿得一身美豔站在秦白露面前,曲輕裾莫名覺得自己有了好心情。
她知道秦白露內心瞧不上她這個俗人,她也受不了秦白露這樣的行為,既然兩相生厭,不如厭上加厭。
“王妃,羅姨娘想要見您,”瑞香匆匆走了過來,在曲輕裾面前一福,“奴婢瞧着羅姨娘臉色不大好,想來是有事發生了。”
羅吟袖?印象中此人沉默寡言 ,不争寵不多話,曲輕裾對她印象也不深,聽到瑞香這話,便道,“讓她到外廳坐着,我馬上過去。”
“是,”瑞香福了福身,才再度退了下去。
“王妃,這羅姨娘怎麽會突然求見您?”據金盞了解,羅姨娘十分本分,膽子也小,平日在王妃面前,也都是畏畏縮縮不敢說話的樣子,現在單獨一人求見王妃,不知發生了什麽大事。
“先去看看再說,”曲輕裾覺得賀珩這些側妃中,江詠絮、羅吟袖兩人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一定不願意做什麽王爺側室,只是現實讓她們不得不接受。
到了正廳,曲輕裾剛坐下,羅吟袖便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了,曲輕裾才看到羅吟袖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王妃,奴婢求王妃幫幫奴婢!”羅吟袖哭得有些氣喘,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好了。
“這是怎麽了,銀柳快把羅姨娘扶起來,”曲輕裾見羅氏哭得滿臉通紅,便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先說清楚。”
待羅氏斷斷續續說完,曲輕裾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羅氏自幼父母早亡,便寄養在舅舅家,舅舅一家待她也十分不錯,舅舅雖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經歷,但是卻未虧待她半分,怕是連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可是這會兒羅氏收到了舅舅家的來信,說是舅舅病逝,三日後便要下葬,羅氏想給舅舅奔喪,可是作為妾侍,她平日沒有大事是無法出府的,更何況死去的只是舅舅而不是父母。
“王妃,您也有一個很好的舅舅,求您可憐可憐奴婢,讓奴婢去拜別舅舅吧,奴婢不要多久時間,只要能在舅舅下葬當日磕個頭便好,求求你。”羅吟袖哭着哭着,再度跪在曲輕裾面前。
賀珩踏進前廳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他不悅的皺起眉頭,這些妾侍整天纏着輕裾作甚?他正要開口,見曲輕裾面上帶着同情之意,便閉上嘴巴走到曲輕裾身邊坐下,“這是做什麽呢?”
羅吟袖看到王爺,面色一變,心裏當下涼了大半,王爺豈會同意這樣的事?她睜着紅腫的眼看着王妃,希望王妃能替自己說幾句好話。
曲輕裾也沒有料到賀珩此時會冒出來,她看了眼羅吟袖,其實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放在她前世,還是個準備高考的學生呢。
“羅氏的舅舅病逝了,羅氏受他舅舅養育多年,于情該去送個葬,”曲輕裾嘆口氣,“晚輩有個好舅舅是福氣,做晚輩的怎能讓長輩寒心,我想,不如讓羅氏提前去兩日,多磕幾個頭點些香蠟紙錢也算全了一片孝心。”
賀珩雖不喜歡侍妾亂走,但是羅氏的背景他早已經查得清清楚楚,并沒有可疑之處,加之輕裾也是頗受舅舅照顧才得以好好長大,所以這事也不好駁了曲輕裾的意思,便點了點頭道:“此時你做主了便是。”
羅吟袖一聽,頓時喜極而泣,對着兩人重重磕兩個頭:“謝謝王妃,謝謝王爺。”
一旁的木槿有些同情的看着羅姨娘,這麽件小事便忘了感謝的先後順序了,真是可悲又可憐。
待羅氏離開後,賀珩捏了捏曲輕裾的手:“我讓人給你送來的東西可喜歡?”
曲輕裾聞言笑道:“很漂亮,明天我就用它們了。”從某種角度來說,賀珩的審美還是很符合她要求的。
“你喜歡就好。”看到曲輕裾的笑容,賀珩露出滿意的笑意,他就愛自家王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這種想法大概這輩子暫時沒法改變了。
☆、70·你的攻擊無效
“既然王爺要你出席,那麽你就好好表現,”秦白露撥弄着昨日才染好的指甲,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曲約素,“聽說你琴藝出衆,待會兒若是有機會,你就給大家彈首曲子。”
曲約素藏在袖子中的手緊了緊,她知道秦氏這是在嘲諷自己,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忍着心頭的苦澀,她福了福身:“奴婢記下了。”
“嗯,”秦白露點了點頭,擡着下巴道,“今日有不少貴客來,你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別丢了王府的臉。”說完,便看也不看曲約素,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主子,”瑤溪見曲約素臉色不對勁,忙扶着她道,“您別怄氣,王妃不過是嫉妒你受寵罷了。”
曲約素苦笑一下,在椅子上坐下了,她偏頭看向琴架上放着的焦尾琴,前幾日王爺讓人專門給她送了這張琴來,她還高興了好幾日,原來這張珍貴的琴只是為了讓她今天像個歌姬一樣獻藝。
秦氏把她當眼中釘,她偏偏要好好的礙她的眼!
曲約素松開緊握的手,坐在鏡前,看着鏡中的自己,擠出一絲笑容:“瑤溪,給我上妝。”
她就要讓秦氏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再度來到瑞王府,曲輕裾覺得心态與上次有一些不同。她扶着賀珩的手走下馬車,看着王府門口威風凜凜的兩頭石獅子,側首在賀珩耳邊輕聲道:“待過些日子,我也來辦個宴會,讓這些人都坐着馬車到我們府上來。”坐馬車也不是什麽幸福的事情,她覺得必須要讓人家為自己折騰一番,才能心理平衡。
賀珩笑着看了她一眼,視線掃過她鬓發兩邊的垂對流蘇,也跟着低聲道:“好,回去咱們就叫下面的人開始準備。”
曲輕裾注意到他的眼神,用手帕掩着嘴角道:“可還滿意你看到的?”說出這句小說話本中男主角愛對女主角說的話,曲輕裾覺得自己有些霸氣側漏。
“很滿意,輕裾今天比往日更加光豔照人了。”賀珩非常配合的接下話,雖然他不明白自家王妃雙眼為何突然變得格外有神。
“小的給端王爺端王妃見禮了,快快請進,”王府總管見到二人下了馬車,忙作揖走到兩人面前,“王爺一直盼着二位來呢。”
“這不是何福兒,怎麽由你來待客了?”這何福兒是老三身邊的近身太監,平日常在老三身邊伺候,老三讓他專門出來迎接自己,還真有些難得。
“能來迎接王爺,是小的的福氣,”何福兒躬身做出請進的姿勢,“王爺王妃不嫌小的礙眼便好。”
賀珩點了點頭,牽住曲輕裾的手,便跨過了瑞王府的大門。
“前面進去的可是端王與端王妃?”田晉珂與田羅氏下了馬車,正好見到何福兒迎着二人進去,田晉珂瞧着兩人背影,對身邊的田羅氏道,“夫人,你瞧瞧。”
田羅氏聞言看去,只看到兩人的背影一晃便進了大門,她猶豫着點了點頭:“瞧着有些像,輕裾丫頭的氣勢如今是越來越足了。”
“引路的是瑞王殿下身邊的何福兒,想必是沒錯了,”田晉珂見有人出來迎他們二人,與田羅氏并肩往大門裏走,“人總是要有長大的一天。”
田羅氏笑了笑:“這樣也好。”在皇家總是要氣勢足些才好,她原本擔心因為曲家三小姐的事情嫌棄輕裾,如今看輕裾過得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想到曲家做的那些事,田羅氏便忍不住皺眉,好歹也算有些臉面的人家,怎麽就好意思做這種事。又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何必上趕着去給人送妾,難不成因為給王爺做妾就高人一等了?放在這京城裏,一個公爺府嫡女就算想盡辦法做妾的對象是王爺,那也是天大的笑話。
何福兒落後錢常信明和等人半步跟在後面,瞧着端王與端王妃走在一起的背影,不由得感慨,若是自家王爺王妃也能這麽親近,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能少遭些罪。
這端王妃可真夠漂亮的,端王也真舍得,那頂梳上的寶石那麽亮,不知廢了多少好東西才能割出這種效果?
不過這女人麽,就是要這樣才夠味,他雖然是個沒用的太監,但是好歹也能算半個男人,端王妃這樣的女人若是手腕再厲害些,端王府的妾侍們哪裏還有站腳的地兒。
待把人引到目的地,何福兒便機靈的退了下去,臨走還得了端王妃賞的一個荷包,雖不稀罕這點東西,至少人家把他這麽個太監瞧在眼裏了不是?
這時候梨花林中已經坐了不少男女,見到太監唱報端王到了,便都起身相迎。賀淵與秦白露更是親自多走了幾步,走到入口處等着二人過來。
在看到曲輕裾瞬間,秦白露面上的笑意就冷了兩分,她一直瞧不上只知打扮沒有內涵的女人,可是曲輕裾偏偏打扮得一次比一次漂亮出現在她眼前。
有些女人穿着百花戲蝶圖案的裙子是豔俗,有些女人穿着便成了美豔,賀淵眼神掃過賀珩身邊的曲輕裾,眉梢微微一動,不過是短短的時日不見,他這位二嫂似乎又漂亮了些。
注意到賀淵的眼神,賀珩不經意的松開曲輕裾的手,向前一步恰好走到曲輕裾前面,笑着對賀淵道:“今日叨擾三弟三弟妹了。”
“二哥客氣,不如與我飲上兩杯,”賀淵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賀珩與他一道去左邊坐。雖然宴席沒有特意分開,但是男人都聚在左邊飲酒,女人都在右邊喝茶用點心,也算是各玩各的了。
賀珩笑容不變:“那愚兄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他回頭對木槿等人道,“好好伺候王妃。”
“是,”木槿等人福了福身,“請王爺放心。”
賀珩點了點頭,才與賀淵一道往左邊已經搭好的桌椅走,很快便有已經到場的男客們上前給他見禮,一番忙亂後,賀家兩兄弟才坐下來。
“二哥如今待自己的人越發體貼了,”賀淵對着他舉了舉酒杯,自己輕啜一口,“難怪京城都贊二哥二嫂乃是難得的好夫妻。”
“三弟喝醉了,”賀珩端着杯子跟着喝了一小口,“男人對自己的人好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哪裏值得說道?”
賀淵勾了勾嘴角,視線不自禁開始尋找曲氏身影,剛看到一道影子,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酒杯就遮在了他眼前。
“三弟府上的梨花真漂亮,我們再喝一杯,”賀珩笑眯眯的端着酒杯,“如此美景,若是不酒興大發,實在辜負了。”
“說的也是,”賀淵收回視線,笑着與賀珩對飲起來。
曲輕裾本要與秦白露一起落座,但是見到田羅氏也走了過來,便向田羅氏迎了幾步,上前扶着她道:“方才竟是沒有看到舅母,不然就與您一塊兒進來了。”
田羅氏溫和一笑,與她相攜着走到桌椅旁,拍着她的手背道:“王妃走在前面,哪裏知道後面的事情。”
其他女眷上前跟曲輕裾見禮,視線既驚豔又羨慕的掃過曲輕裾全身,都有些感慨,端王妃一出現,把她們都比下去了,就連瑞王妃站在一旁,也顯得有些寡淡了。
秦白露注意到這些女眷們的眼神,面上的笑更加難看了,恰好聽到有人報晉安公主到了,轉身便去迎晉安公主,看也不想看曲輕裾,更不想跟她站在一塊。
“二弟妹竟已經到了?”晉安公主一進來,便笑着走到曲輕裾與田羅氏身邊,上下打量了曲輕裾一番,感慨道:“以往別人形容美人總愛說什麽精妙世無雙,本宮總嫌浮誇,今日一見二弟妹,方才覺得此句誠不欺我,好一個絕代風華的美人兒。”
“姐姐快別當着這麽多人取笑我了,日後叫我怎麽有臉出門,”曲輕裾作勢低下頭,“你是瞧我好欺負,故意羞我呢。”
“可別惱,若是這麽張如花似月的臉日後不出來讓本宮瞧了,豈不是讓本宮茶飯不思,輾轉難寐?”晉安公主福了福,“姐姐在這裏跟你道聲不是,我的好弟妹快別氣了。”
“哪裏來的登徒子,如此輕浮徒惹人笑話。”曲輕裾作勢輕輕推了晉安公主一下,然後做害羞狀掩面在一旁坐下了。
旁邊的女眷見着這一幕,各個掩面輕笑,不過也在心裏暗驚晉安公主與端王妃的親近,旁邊端坐着的瑞王妃襯得就跟不是一家人了似的。
“美人別怒,別怒,本宮這邊給你斟茶告罪,”晉安公主當真給曲輕裾倒了茶,似男人般作揖道,“請。”
曲輕裾頓時笑着端起茶杯喝了半口:“嗯,手藝不錯,我就留了你做泡茶的下人,你可願意?”晉安公主的親近之意她能察覺出來,雖不知對方用意如何,但是顯然沒有惡意,她也就樂得接下這份善意。
“美人有令,我豈敢不從?”晉安公主面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秦白露冷眼瞧着晉安公主與曲輕裾的一來一往,面上露出一絲冷笑,王爺還讓她多跟晉安公主親近,可是人家一來就跟曲氏湊上堆了,她又有什麽法子?
待賓客來得差不多了,秦白露才開口道:“今日難得大家賞臉到鄙府上來,鄙府也準備了一些歌舞讓大家欣賞,還請諸位不要嫌棄。”她說完,拍了拍手後,衆人就見到一個素衣女子抱着一張焦尾琴出來。
待這個素衣女子坐定後,衆人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因為這個女子竟是曲家三姑娘。
要說曲家三姑娘也算是端王妃的妹妹,瑞王妃這麽讓人出來獻藝,是否有給端王與端王妃難堪之嫌?
曲輕裾無視了一幹打量的眼神,笑着對身邊的晉安公主與田羅氏道:“這茶不錯,唇齒留香,實在不俗。”早前賀淵在畫舫上就玩了這一招,秦白露又來,這兩口子就沒有別的手段來打擊對手麽?
這種攻擊力對她和賀珩來說,都是無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