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婦人絮絮叨叨地給丁敏君包紮好傷口,替她蓋好薄被。

“姑娘等着,我給你端些粥去。安大夫說你兩天沒吃東西了,得先喝點稀粥,過幾個時辰再吃點其他東西。”說完,她轉身出了屋。

那婦人自己有家要照顧,她每次照顧完丁敏君就會回到自己家。安适平時就在安和堂中坐診,他深知丁敏君喜怒無常的性子,她若不出現意料外的狀況,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基本上不會主動出現在她的面前,甚至連診脈都盡量挑在她入睡時。

所以盡管丁敏君惦記着要找安适問話,以印證心中的疑團的願望,在她沒能下床前,一直未能實現。

可再重的傷總有好的時候,更何況她的情況只是初時的失血過多,傷口略深,肺部微損,其餘也無大礙。

于是三天後,在一個天氣晴朗,豔陽高照的日子,丁敏君在大嬸的攙扶下出了屋。

她在床上躺了幾日,腿腳有些發軟,此時半倚在大嬸的肩膀上。那大嬸提前拿了厚墊子放置在椅子上,扶她坐靠了上去。

也合着安适倒黴,他前堂有幾味藥因數量太少都需要補充,他回到後院的庫房取藥材。

他來到院中,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裏聽李嬸唠叨的丁敏君。她前幾日還因失血過多的臉,今天已經恢複了些許氣色。安适只得硬着頭皮去打招呼,期望今天丁敏君心情很好,別再對着他來一些莫名其妙的喝斥。

“李嬸,丁姑娘,在聊天啊。”安适含着笑容對着李嬸招呼着,然後在嘴角的笑容沒有消失前對着丁敏君點了下頭,以示禮貌。

打完招呼,他覺得任務完成,便要離開去庫房。

“安大夫,請留步。”此時丁敏君的語氣平和,讓安适放心不少。

“啊,丁姑娘有什麽需要嗎?”安适也禮貌而客氣地答着。

“有關您家傳的傷藥,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安大夫。”

安适心中暗嘆一聲:大事不妙了!

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拿的傷藥裏面是摻了東西的,那東西不會與藥相沖,只會加重傷口疼痛,不會影響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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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初時是因為讨厭一些因為打架鬥毆而受傷的流氓地痞,那些人總是強行到他這裏免費拿藥。惡聲惡氣就罷了,更惡劣時便會砸藥堂裏的東西出氣,他這種無權無勢的人又得罪不起。

那些摻過東西的藥會擺在堂前,那些人熟悉後,便自行取走。而沒摻東西的藥,他都放在了藥櫃的暗格中。

丁敏君那人,他從初見時便覺得粗劣不堪,尤其對救人的師妹,百般刁難。人雖不醜,因着心地不善,他也不願多看一眼多理一句。她受傷那日,仍不改嚣張,讓他心中更加厭惡,便取了那會增加疼痛的傷藥。本想着她不是本地人,不久後就會離去,也不會再有交集。

誰知蒼天無眼,不遂他願啊!

他哪能預知丁敏君還會被人送到這裏來!

因着她這次受傷嚴重,不忍再折磨她,便換了傷藥。就祈着她能傻一些笨一些,別注意到這事,不然他這裏不翻天也覆地了!

安适面上卻未動聲色道:“姑娘請問。”

“你之前給我的藥是不是跟這次不同。”

“是。”安适答得很幹脆。

“為什麽?”

安适沒出聲,卻垂下眼睑。

少頃他便聽到丁敏君喘氣聲漸重,擡眼望去,卻見她手已捂住受傷的部位。

“丁姑娘請不要動怒,你的肺部受損了,雖不嚴重,卻也經不得動氣。這樣只會令你呼吸困難,加重傷口的疼痛。”安适急忙提醒她。

李嬸也慌忙上前扶住了她,她見丁敏君也沒有惡言惡語,只提到了傷藥,安适卻略有不妥的樣子。不明就裏,也不好亂插話。

丁敏君的印象中安适救死扶傷,贏得鄰裏一致贊賞。

因着與她相處中受過她脾氣的人,無不和她翻臉,而安适對她态度冷淡雖也好不到哪去,卻也從未與她起過沖突,她也肯定他的人品甚好。

這藥的事她隐隐懷疑安适,卻總不願相信。

丁敏君有着一顆敏感的心,少女時也渴望過有人真心對待,只是後來淡了心。

她近日來想了很多事,終于讓她想通了——為何她一與那紀曉芙在一處,就總忍不住火冒三丈,怒氣四射。

無非因為人家有人疼,而她沒有。她從下山前便知道,會出現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明左使楊逍對紀曉芙的死纏爛打,便一心嫉妒着紀曉芙,哪會有好臉。經過發酵膨脹後的嫉妒之心,更讓她變得醜陋不堪。

她只是未想到那個脾氣好到沒脾氣的安适卻是個腹黑之人,還用作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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