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Branche走過拐角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完全神游天外的法國佬胡亂用英語道了歉,卻被人一把拉住了,“Branche先生,你好,我是秦琛先生的特助喬冉。”耳畔的聲音溫和禮貌,法國佬懵懵地擡起頭,男人精致俊美的容顏讓他在意識到這就是Sherl所惦記的人後更加不是滋味了。可現在Sherl在生氣,他不能再回去惹他發火了,但醫院裏沒個人照顧他也實在不放心……

“Branche先生?”喬冉疑惑地看着法國人放空無神的綠眼睛,只得強壓下對秦湛安危的焦灼,“抱歉打擾了,我只是想問問時——”

“他——Sherl,醒了。”Branche回過神來,聲音有些酸澀地說道,“他剛剛還在問你在哪……喬先生,Sherl情緒不太好,您——還拜托您多留意些。”

喬冉被Branche的語氣弄得萬分忐忑,心裏急得不行,以至于他根本沒注意Branche說的是秦湛‘情緒不好’而不是‘情況不好’,匆忙到了謝後便拔腿往醫院裏跑。

他當時先走,并不是不想陪着秦湛。只是十九的正牌男友都回來了,這麽久相處下來他也知道十九并沒有真的忘記Branche,所以當法國人冠冕堂皇義正言辭地說‘我是Sherl的男朋友,您先回去忙工作吧,我在這守着就好。’時,喬冉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得先行離開。但因為擔心,他打了電話和秦琛報平安後也沒沒走,而是在停車場等着,想晚一些時候再上去看他。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該離開!

大廳裏,喬冉焦急地等着電梯,等了半天還是卡在四樓不上不下。他幹脆跑向安全通道,一步三級臺階地往5樓跑。

彼時秦湛正在病房裏和老板鬥嘴,老男人嘲笑他桃花朵朵開,秦湛牙尖嘴利地反駁老板想開沒得開也沒那個力氣去開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了。

兩人都吓了一跳,這不是VIP專用,但也算是高級病房了,裏面就他們倆人。秦湛的第一反應是尋仇的,因為老板被人一刀子捅進了醫院,所以他一下子就跳下了床,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藏在身後。

然後——在看到喬冉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後,秦湛差點沒把刀給掉在地上。

“醫院電梯壞了?”秦湛偷偷把刀放回桌上,倒了杯水遞給喬冉,右手拍着他的後背給他順氣,“你是跑什麽,還要不要命了?”喬家幺子的心髒可是經不起半點刺激。

“你……沒事?”

“你希望我有事?”秦湛嘴角一抽,“Branche那孫子跟你說我要死了?”

喬冉:“……”

“這倒沒有……”喬冉搖頭笑道,暗自松了口氣,擡手揉了揉秦湛的腦袋,“胃還疼嗎?”

“沒事了。”秦湛略一彎腰避開他的手,轉身坐回床上,“醫生說是急性胃出血,沒什麽大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喬冉眼神一黯,勉強笑了笑,“那你以後可要多注意點,早上不許喝咖啡,要吃面包,也別再出去喝那麽多酒……”說到這,喬冉轉頭瞥了一眼旁邊裝空氣的老板,帶着些警告和威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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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幹什麽,”老板委屈地控訴,“明明是他自己拿了酒來找我的!”

秦湛嗯了一聲,“前段時間有點事,所以多喝了一點,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阿湛……”喬冉的聲音有些發抖,秦湛禮貌得甚至疏離的态度讓他覺得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真的……快要扛不住了。

“你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想先休息了。”秦湛打了個哈欠,表現出自己真的很困的樣子,“哦,告訴哥,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

“……好,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不用了,Branche來公司應該很多事吧,你忙你的,讓司機來接我就行。”

“……好。”

離開的時候,喬冉重複了Branche的狀态。

老板看看秦湛,皺起眉,“這樣對他好嗎?人家明明很在乎你。”

“你不懂。”秦湛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我知道他在乎我,但喬冉還不會,或者說不願表達出這份在乎,我只是在教他而已。”

“教他?”老板哼了一聲,“你明明就是在逼他。”

“無所謂。”秦湛聳肩,“達到目的就好。”

他想……他大概知道喬冉是因為什麽才避着他了。開什麽玩笑,有系統在,那點心髒病不過是小菜一碟。

但秦湛不能明說,所以他只能另想法子,逼也好哄也好,怎麽都得把喬冉拿下才行。

秦湛沒多久便恢複了正常上班,依舊和喬冉沒什麽交流,一是因為他自己的态度,二是……Branche那法國佬成天圍着他轉簡直不要太煩人!

他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秦湛的住址,大手筆讓酒店做了早餐和夜宵天天外送過去,有時候Branche自己也會來蹭吃蹭喝。

秦湛第八次把他擋在門口,“Branche——”

“Lance。”法國人糾正道,“你之前都是這麽叫我的。”

“好吧,Lance。”秦湛從善如流地改口道,“Lance,你以後別再來了,真的。”

一說起這個話題,Branche再次下意識地無視了,“Sherl,我聽說附近新開了一家——”

“Lance!”秦湛抓住他的手臂,Branche慢慢地住了口,他反握住秦湛的手,悲哀地想着Sherl肯和他肢體接觸竟然是為了分手的事。

“我沒有開玩笑,也不是草率決定,Lance,我們不要在一起了。”秦湛咬字清晰地說,“你回法國去吧,沒用的,不管再在中國待多久都沒用。”

Branche頓時萎靡下來,西裝革履英俊得如同太陽神阿波羅般的男人此時卻低垂着頭,沮喪得像只喪家之犬。

“Sherl……”

“再見。”秦湛轉身,毫不留戀地關上了門。

加莫肚皮朝天地仰躺着,嘴巴裏還嚼着香腸。

秦湛蹲下身拍了拍它圓滾滾的小肚子,“該減肥了。”

加莫哼唧一聲,扭了扭腰。

秦湛認命地給吃撐了的蠢狗揉肚子消食。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喬冉突然來了。

秦湛開門看到他也是一愣,喬冉笑笑,說話的聲音很輕,“阿湛,我好像發燒了。”

“發燒?”秦湛連忙拉他進來,“你量過體溫沒有,幾度了?”今天他請了人來打掃房子,所有房間的被套被子全部洗了,只有秦湛的卧室因為要睡覺而提前鋪上。他讓喬冉上床躺着,自己在抽屜裏找體溫計和退燒藥。

喬冉裹成蠶寶寶一樣蜷縮在床上,腋下夾着體溫計,兩眼眯起看着秦湛腳不沾地地忙活。

秦湛去客廳倒水,趁機找系統兌換了退燒藥。他不是醫生,弄不清喬冉的情況也不敢給他亂吃,只能找系統幫忙了。

回到房間拿出體溫計,水銀柱直直飙升到将近40。秦湛趕忙喂他吃藥喝水,末了再次把人嚴嚴實實地塞進被子裏。

“吃完藥睡一覺就好了。”秦湛摸摸他的額頭,喬冉拉住他的手,“我占了你的床,那你睡哪兒?”

“呃……”秦湛卡殼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我去你那拿床被子,睡地上。”他沒用過系統退燒藥,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便打算一直看着他。

喬冉的眼睛一下子就沒了光彩,他抓着秦湛不放,“你也睡這兒,床夠大。”

生病的喬冉格外固執,秦湛只能順着他,“好好好,那你先睡,我再處理幾份文件。”

秦湛走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其實也沒什麽事,只是需要再核實一下然後給秦琛發過去而已。他不到半個小時就完工了,輕手輕腳地溜到床邊,喬冉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熟睡。秦湛動作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熱度已經差不多退了。

這時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秦湛不想吵到他,便拉開推拉門走到天臺接起電話。這套房子的卧室出去是一個半圓形的小天臺,然後連着條筆直的通道直達客廳,那是陽臺。設計确實是精妙,偶爾在天臺喝喝咖啡種種花什麽的,也很悠哉。

喬冉早在秦湛試他體溫的時候就醒了,由于天臺的門沒關緊,所以即便秦湛壓低了聲音他也還是能聽得見。

“Branche?你們把他送回家不就得了,要不就打電話給他随行的翻譯或助理,找我幹什麽?”

“不肯走?那你直接把他扔大馬路上露天睡一宿得了。”

“什麽什麽關系,老子和他沒什麽關系,鬼知道他念我名字做什麽。”

“啧,不是跟你說了喬冉燒着呢,我要照顧他,你怎麽就那麽煩。”

“算了算了,我過去一趟,你把地址告訴我。”

然後秦湛便挂了電話進門,接着就是悉悉索索換衣服的聲音,喬冉閉上眼裝睡。

等到聽見防盜門關上的聲音,他才睜開眼,看見加莫蹲在床前看着他。

喬冉一下子就笑了,“你主人讓你來看着我?”他伸手揉了揉加莫的腦袋,“雖然不讨厭你,但我還是更希望阿湛來。”

被嫌棄加莫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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