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改寫】
梁瑾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他怎麽會在這兒?
一個人從側面抱住他的手臂,“阿瑾,你發什麽呆呢?”陳橙湊近他,笑眯眯地偷得一個香吻。
“我……”梁瑾皺起眉頭,他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怎麽那麽早就起來發呆了?”陳橙揉了揉眼睛,拉下睡衣又抱了上去,“再來一次?”他擡腿勾住梁瑾的腰,向後仰躺下去。
梁瑾仍有些困惑地沒有動彈,下一秒,他周圍的卧室突然變成了原野叢林,和互相對立的兩棟破舊的轉頭樓房,而梁瑾的手裏居然捧着一把機關槍。
他下意識地掂了掂,很輕,才發現是把假的。
陳橙就跟在他身後,梁瑾往四處張望着,這裏的場景莫名地熟悉,他有些不安地望向身後的戀人,總覺得有什麽事會發生一樣。
突然間,眼前滾來了一枚……手榴彈?!
梁瑾瞪大了眼,這是游戲CS裏經常用的道具,但真人CS……連這個也仿造出來了?
看着手榴彈上閃着的紅光,梁瑾想也沒想地就轉身一步飛躍獎陳橙撲倒在地,身後驟然響起的爆炸聲和身上刺入彈片的疼痛讓梁瑾一怔,随即而來的就是憤怒,是誰暗算他們?
“橙子,有沒有哪兒受傷?”
梁瑾撐着草地坐起身,腿上疼得動彈不得,然而他也知道這不會是原裝的手榴彈,否則他估計早就和橙子見上帝去了。
被梁瑾護在身下的陳橙怔怔地看着他,臉上卻并沒有驚惶的神情,而是一派鎮定,就像是實現預料到的一樣。
“橙——”
身後有人走來,梁瑾咬緊牙根扶着身邊的樹站起身,望了望陳橙,俊美的模特兒低着頭沒有看他,也沒有要扶他的意思。突然出現的這枚手榴彈就像是路邊的野花凋零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喲,倒是挺深情的嘛。”來人唇角邊是一抹痞氣的笑,一把将梁瑾推到在地,用貨真價實的手槍抵住他的太陽穴,“文件到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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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橙低頭嗯了一聲。
“喂,你不太對勁啊?”代號是貍貓的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說了炸彈爆炸的時候你要站遠一些?如果不是我對手榴彈進行了改造,還有他,”貍貓用槍管拍了拍梁瑾的臉,動作之間盡是輕蔑,“你估計要躺上一兩天了。”
“橙子,什麽文件?!”梁瑾看向陳橙,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公司的機密文件!”
眼前一晃,驟然換成了一片潔白,梁瑾躺在病床上,左腿纏着紗布和石膏。他的父親梁宇憤怒地将一疊文件摔到他身上,“看看你那小男友,值得嗎?!為這麽一個貨色和我鬧別扭?”
由于商業對手得知了公司機密,如果不是有夏家和秦家幫襯着,可就不止是損失幾百萬的事了。
梁瑾低下頭,“橙子呢?”
“那個殺手早不知道逃哪兒去了。”梁宇冷笑,“你們這段感情不過也就值那三百萬酬金而已。”
三百萬,換陳橙來偷一份文件,若能殺了梁瑾,酬金翻倍。梁瑾是梁家唯一的繼承人,他若死了,公司的下場可想而知。
梁宇忙活着找各路能人查陳橙歸屬的組織的資料,最後還是拜托一位道上的朋友又花了不少錢才買回梁瑾的這條小命。
自此公司元氣大傷,即便有備用的流轉資金,也是直到兩年後才堪堪緩過氣來。所幸梁宇有幾個硬氣的朋友,硬是扛過了這兩年,否則梁氏破産都有可能。
“你們的這段感情也就值三百萬而已。”
梁宇嘲諷而冷漠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蕩,左腿膝蓋關節處尖銳的疼痛讓梁瑾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
梁瑾扶着腦袋在床上呆坐半晌,好友秦湛在四天前遇車禍去世,老天就好像也在為他哀悼一樣,連綿不斷地下雨,陰冷潮濕的天氣讓他的腿又跟着疼起來。
拿了套換洗衣物,梁瑾去浴室泡了會兒熱水,冷汗是沒了,腿上的疼卻沒有半點緩解。
梁瑾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走到客廳倒了一杯威士一口氣灌了下去,又接着續上一杯,想借着酒精的熱度緩解疼痛。
但一直喝到了早上,腿還是照樣那麽疼。
七點多的時候,陳橙起來準備早餐,就看到梁瑾一人靠坐在沙發上,桌上是兩瓶空了的酒瓶。
“阿瑾!”陳橙吓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把癱倒的梁瑾扶起來,“怎麽了,喝那麽多酒?”
梁瑾眯着眼,陳橙的面容仿佛被一層濃霧籠罩,變得模糊不清。
“阿瑾?”陳橙摸摸他的臉,梁瑾沒有焦距的雙眼順着他的手來回移動,陳橙忍不住笑了,他還是在回來後第一次看到梁瑾喝醉了的樣子,呆萌呆萌的。
陳橙抱住他,将頭側放在梁瑾的腿上,男人伸手揉着他的頭發,動作很自然,就像以前他們常做的那樣。
久違的親密讓陳橙眼眶有些泛酸,他擡起頭,帶着些撒嬌的笑,“阿瑾,你愛不愛我?”
梁瑾理所當然的點頭,“最喜歡橙子了。”說完卻又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一些莫名的違和感讓他皺起眉頭。
“阿瑾,我們做嗎?”陳橙微微起身,摟住梁瑾的脖子,湊上去吻住他。
梁瑾沒有躲開,陳橙感受着唇上溫潤的觸感,心裏卻仍有些酸澀,他知道這不過是一場夢,等到梁瑾酒醒,他們就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這是他回來後第一次得到這樣溫柔的對待,梁瑾的親吻裏滿含珍視,像是怕傷了他一樣,輕如羽毛地落到他身上,激起一陣陣戰栗般的快。感。
一直到後來,梁瑾才稍微失控般地發起狠勁,按住他的腰大力沖撞着,陳橙知道這幾天秦湛的死給他打擊很大,卻又無處發洩,如今終于有了出口,自然是往死裏折騰。
然而,即便是這樣,陳橙也心甘情願。
一個多小時後,梁瑾似是有些困倦,退出他的身體後便倚着沙發睡去了。
陳橙抖着雙腿站起身,身後被蹂。躏許久的地方還未完全閉合,白色的液體順着大腿流下。他試着縮緊一些,帶來的卻只是更多的酥。癢感,刺激得他險些站不住。
走了幾步适應一下,陳橙俯身将梁瑾抱起來,将戀人細心清理好後才放到床上,往手上倒了些藥酒搓熱,揉捏按摩着梁瑾刺疼的膝蓋。大概按了十多分鐘,他走去浴室打理好自己,又下去廚房,在鍋裏熬了些小米粥,才又上樓縮回床上和梁瑾躺到一塊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熟睡的戀人。
這是一場夢,他得珍惜美夢的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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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直睡到黃昏才醒,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疼欲裂,空蕩蕩的胃也有些難受,奇怪的是,膝蓋卻是不怎麽疼了。
他翻了個身,手臂上的重量才意識到懷裏還躺着個人。
“阿瑾。”陳橙摟住他的腰,“餓了嗎,我熬了粥。”
梁瑾愣了一下,随即便皺着眉挑開陳橙搭在他腰上的手,“你怎麽在這?”
戀人抗拒的動作使得陳橙神色一黯,但仍是勾起嘴角努力向梁瑾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其實他早該料到的,等梁瑾酒醒,他便還是那個試圖對他不利的卧底殺手。
“阿瑾,你頭疼了吧,我幫你——”
“陳橙。”梁瑾避開他伸來的手,聲音裏透着疲憊,“你實話告訴我,這次你回來,到底還想要什麽?”
他累了,相信陳橙也累了。梁瑾不否認他還愛着陳橙,但愛不是一切,他自認還沒這樣的聖母情懷,僅因為愛就可以原諒陳橙之前所做的那一切。
“阿瑾……”陳橙澀聲道,“我沒有要幹什麽……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帶着無法忽視的失落和黯然。
他真的只是想和梁瑾在一起而已,為什麽梁瑾不肯信他呢?
梁瑾想起陳橙說過的他已經脫離組織一類的話,還有秦湛給的資料上,也有ZF包括非ZF方關于陳橙的各方消息,綜合來看,這應該是真的。
但就算是真的又怎麽樣呢?當初能為了三百萬接近他,甚至在他們在一起後仍是和同伴合謀企圖殺了他,現在又來裝什麽深情?如果當時不是夏林誤打誤撞闖了進來,殺手們礙于夏家權勢無法及時滅口,後來又因為梁宇的周旋而接到命令停止了計劃,估計梁瑾早在兩年前就死了。
“陳橙,我不管你在我之前還用這招害過多少人,也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對我。總之,你走吧,要多少錢直說。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繼續鬧下去了。”
陳橙渾身一震,梁瑾帶着自嘲口吻的語氣讓他心疼如刀絞,他從來沒想過,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一種傷可以比物理的傷害更讓人難以忍受。
“阿瑾,你別這樣……”陳橙嘴唇微顫,看着梁瑾低垂着眼眸的漠然樣子,他慌得連話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我沒有……我沒有對其他人這樣過。阿瑾,這裏,從來都只有你。”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髒,一雙黑眸裏滿是慌亂。
“你信我……阿瑾,我從來沒有碰過其他人。”兩眼裏盛滿了厚重的水霧,陳橙睜大雙眼,不讓水滴逸出眼眶,然而眼前梁瑾的樣子卻還是變得模糊起來。
“我不要錢,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阿瑾,我只要你。”
“你現在不原諒我沒關系,我可以一直等,我不會累。阿瑾,我會一直對你好,比你以前對我的好還要多。”
梁瑾聽得有些茫然,這是他愛過的人,也許現在仍然愛。他願意慣着戀人,只是如果連這都可以原諒,他又将自己的位置擺到了哪裏?
“……我餓了。”沉默良久,梁瑾最終還是沒有再堅持,他需要時間考慮。
陳橙心裏一松,知道梁瑾雖然還未說原諒他,但起碼暫時不再糾結要他離開這件事了。連忙道,“你等等,我去盛一碗小米粥。”
轉身下床走出房間,陳橙擡手抹去眼睛裏的潮濕,無意間瞥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指示燈在閃,他拿起手機,點開了一條新信息。
“代孕母親已找到,和你有五六分像,米青液活度很好,完全能用,放心吧。”
陳橙忍不住笑了,将手機上鎖放回桌上,他走到廚房盛粥,動作也不由自主地變得輕快起來。
房間裏,梁瑾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睜開眼,劃開鎖屏接聽電話。
“阿瑾,我查到了,你家那口子現在确實是身家幹淨的,不過……”電話裏的聲音有些猶豫,又帶着幾分小心,“我說了你可別生氣,陳橙他……找了個代孕的女人,用的是你的米青液。而且……那女人吧,她……長得和陳橙像極了,我一會兒發圖片去給你,你看看。”
聞言。梁瑾瞬間便擰緊了眉頭,天知道他最讨厭的就是代替他擅作主張的人,再說了,陳橙現在算什麽?還找了個和他面容相似的女人,這是想惡心誰呢?
梁瑾嗤笑一聲,“別發了,我沒興趣,你想辦法把那孩子弄掉。”
“啊?”對方吓了一跳。
“誰會要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梁家還丢不起這個臉。”
“哎呦……”那人嘟囔,“祖宗你可真能折騰,算了,我抓緊去電話,那女人聽說還在等體檢報告出來,應該是還沒受。精,我幫你先攔下來。”
“嗯。”梁瑾淡淡應道,“如果有人問,就說是我的意思。”
“當然得說是你了,要不那人誰惹得起。”
梁瑾垂眸,和好友插科打诨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不一會兒,陳橙端了碗粥進來。
梁瑾起身吃東西,手機剛放下沒多久就又震動起來,他低頭看了眼屏幕,沒說什麽,又擡頭看向陳橙。
陳橙見梁瑾不接電話,只是看着他,便扯着嘴角笑了笑,盡力掩蓋住失落,“我去收拾一下廚房,一會兒再回來收碗筷。”
待人走出去後,梁瑾才接起電話。
一聲大嚷傳了過來,“我。操,阿瑾你那法國朋友是不是腦子有坑啊,喝醉了酒擱大街上就給我撒酒瘋,死扒着電線杆不放。你趕緊給我過來,老子hold不住了。”
梁瑾忍不住笑了笑。
那法國佬是秦湛姘。頭Branche的朋友,是和他一起來中國的考察團其中的一個,講得一口流利的中文。結果後來Branche失魂落魄地回了法國,他卻留了下來,并且死纏着梁瑾不放。
所以說,這是一個一見鐘情的故事。
梁瑾本以為他是一時興起,一開始并沒搭理他,只是這都兩三個月過去了,法國佬的熱情卻一點沒減,成天圍着他打轉。
“行,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
“在崇福路,你趕快過來。”
梁瑾換上衣服,從衣架上拿過大衣套在身上就匆匆開門走了出去。
“阿瑾?”聽到動靜的陳橙連忙從廚房追出來,“你要去哪兒?”
“找一個朋友。”梁瑾說,“你一會兒收拾了就自己離開。”
“可——可是你都還沒吃——”
“不吃了。”梁瑾打斷他的話,“你都倒了吧,我不喜歡吃粥。”
陳橙張了張嘴想再說什麽,梁瑾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徑直離開了家。
他沉默地看着被關上的門,心裏一陣寒涼,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陳橙才走回梁瑾房間,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地把那碗已經涼了的粥吃完。
梁瑾趕到好友說的路口,老遠就看見法國人抱着電線杆像考拉一樣吊着,幾個朋友無可奈何地圍在周圍。
他快步走過去,法國人仗着身高優勢一眼就看見了他,頓時眼睛一亮,立馬從電線杆上跳下來就要往他身上撲。
“等等,”梁瑾擡手制止了他的動作,“大黃,你在那杆子上抱了多久?髒死了。”
法國人委屈地看着他,揪了揪自己一頭漂亮的金發,“親愛的,這是金色,不是黃色。”
“哦?你不喜歡我叫你大黃?”梁瑾挑眉,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好,Mr.Fe——”
“別別別!”大黃手腳麻利地脫了外套一把抱住他,連聲制止,“別叫我的姓氏……多生分。”他哼哼唧唧地蹭了蹭,“大黃……大黃,也,也挺好的。”
梁瑾的眼裏不由得染上幾分笑意,和朋友打了聲招呼,領着大黃上車。
剛關上車門,法國佬就不安分地越過操縱杆趴在梁瑾身上,連親帶咬地在他脖子上作怪。
“幹什麽?”梁瑾揉了揉他的頭發。
大黃長腿一橫便跨坐到他身上,梁瑾不得不再往後坐了坐,對方立刻得寸進尺地解開了他的襯衫,“汪!”叫完一聲,又埋頭繼續親吻。
梁瑾微微仰起頭,右手搭上大黃的腰,懶洋洋地笑道,“Mr.Febury,我知道你沒醉,少裝了。”
Febury動作頓了一下,洩憤似的在他頸側咬了一口,“裝什麽?我早就想這樣了,這不是喝點酒壯壯膽子嗎?”
梁瑾靜默了一會兒,擡頭對上Febury翠綠色的雙眸,心裏有些異樣,“大黃,你……”
“哎哎哎,你可別問我喜歡你什麽。”Febury忙制止他,“你很好,我哪裏都喜歡。”他嘟囔說,把頭放在梁瑾肩上,像狗一樣親昵而依賴地蹭了蹭。
梁瑾不由得失笑,笑着笑着,卻又嘆了口氣,“大黃,我曾經愛過一個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聽他們說過。”Febury說,直起身來在他唇上一下一下的輕啄着,臉上卻是憤憤的表情,“辣個碧池!”
“噗——”
梁瑾一下子沒忍住噴笑出聲,外國人就算中文講的再流利難免也會帶上口音,大黃還特意模仿了網絡用語,聽起來更怪異了。
Febury看他笑起來,眼裏因為讨論起那件事的惆悵也消散了許多,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
不欲再讓梁瑾傷心,Febury正想扯開話題,就聽梁瑾說道,“大黃,我……我想忘了他,但是一個人好像又做不到。”他露出一個微笑,唇角的弧度讓Febury不禁呆了呆。
“所以……”梁瑾擡手攬住Febury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炙熱的呼吸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大黃……你願意幫我麽?”
Febury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梁瑾咬了下他的嘴唇,法國佬才嗷的一聲,也顧不上回答了,急哄哄地把舌頭探了進去。
這一晚,梁瑾當然是把人帶回了自己家。
法國人天性熱情,毫不在意地跪趴在床上一邊吻着梁瑾一邊自己給後面擴。張,梁瑾不太适應法國式的深吻,皺着眉把大黃的臉推開,對方嗷嗚一聲,直接側過頭含住了他的手指,模仿着交。媾的動作一根根細細地舔舐着。
滑膩的舌頭掃過指縫,梁瑾嫌棄地抽出手指,拉過Febury,“轉過身去,我幫你弄。”
Febury傻笑了一下,梁瑾的首肯和難得的主動讓他整個人快活得像是要飄起來一樣,他依言背過身,專心地感受着心上人在他體內的部分,随即又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我……嗯,我應該錄下來——唔……別……哈啊……那裏……”
很快,叽叽喳喳個不停的法國人除了呻。吟以外再說不出別的話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當隔天陳橙看到兩個人赤。裸着相擁而眠的場景時,一張臉頓時血色盡失。
Febury醒得比梁瑾早,或者說他一整晚就沒怎麽睡,法國佬苦逼地按着腰,誰說東方人家夥小的?他都快被操懷孕了好嗎!
梁瑾聽到開門的聲音,困倦地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Febury幫他拉好被子蓋住被劃了幾道抓痕的後背,毫不在乎陳橙還在場就大大咧咧的起床穿衣,站到地上時腿軟了一下,啪叽一聲摔到地上。
“大黃!”被吵到的梁瑾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Febury一驚,登時便挺屍一樣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等到梁瑾的呼吸聲再次平穩後才敢輕手輕腳地站起身。
換好衣服,Febury紳士地對陳橙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坐到客廳的沙發上,Febury忍住後面的不适,硬是擺出一個貴氣十足的端正坐姿,高冷地道,“真不敢相信,陳先生,在當初做了那種事後,你竟然還有臉回來纏着他。”
“這不關你的事。”陳橙硬邦邦地說。
“怎麽不關我的事了?”Febury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在乎梁瑾,可以,我卻是在乎得很,不想看到他有半點的不開心。”
“誰說我不在乎他?!”陳橙冷聲道,“你一個外人——”
“外人?不好意思,昨天我已經成功上位并且登堂入室了。”Febury得意地搖着尾巴,把自己從電視劇裏學來的成語用了個徹底,“再說了,陳先生,你如果真在乎他,當初——”
“你別總是拿當初說事!”陳橙皺着眉,怒氣勃發,“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苦衷啊。”Febury摸摸下巴,“要不我現在打給你殘廢,再和你說對不起我是有苦衷的,你覺得怎麽樣?”
不給陳橙反駁的機會,Febury又牙尖嘴利地譏诮道,“真是好笑,打着真愛的名頭就能為所欲為了麽?陳先生,你自己說說,這麽些天你纏着阿瑾,他面對你時可曾有過半分的笑容?如果和你在一起他不能開心,為什麽你硬是要強迫他再次接受你?”
“陳先生,你難道真的不清楚阿瑾每次看見你時都會回憶起什麽嗎?他是個驕傲的人,你生生折了他的尊嚴毀了他的感情,現在才來道歉求原諒,你不覺得你很無恥而且自私麽?”
陳橙想否認,他拼命搖着頭,卻可悲地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出反駁的話。
Fbubry猶如勝利者一樣地微笑着,心裏卻已經苦不堪言。
菊花……好疼……火辣辣的……奮戰了一晚上還要來智鬥小三,他容易嗎他QAQ?!
Febury勉強維持着貴族的高貴冷豔,兩腿卻已經開始發顫。這時,旁邊突然出來咔噠一聲,梁瑾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汪!”
法國貴族瞬間切換到大黃模式,站起身就要往前撲,卻忘記了自己菊花殘的情況,再次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梁瑾繞過他坐到沙發上,哈欠連連。
Febury一骨碌爬起來,腆着臉湊上前,殷勤地問道,“醒了?想吃什麽?水果還是粥還是豆漿還是牛奶還是面線糊?”
“面線糊。”梁瑾揉揉眼睛,頭頂上的呆毛一翹一翹的。
“那你先坐着休息,我去給你買。”Febury手腳麻利地給他倒了杯溫水,拿着錢包一瘸一拐地跑出門去。
陳橙心酸地看着兩人的互動,他望了望梁瑾,起身坐到他旁邊。
“阿瑾……你知道我找代孕的事了?”陳橙小聲問道。
梁瑾斜睨了他一眼,剛睡醒的聲音還帶着些鼻音,“你當我是傻的麽?還找了個那種長相的女人,陳橙,你到底是想要惡心誰?”
沒有了溫柔甜蜜的愛情滋潤,梁瑾的話語堪稱刻薄,這是他從未在陳橙面前展現過的一面。
“我……”
“夠了,不用再解釋。”梁瑾冷漠地打斷他的話,“我和大黃——我和Febury你也看到了,趁早自己離開吧,別弄得那麽難看。”
難看?
陳橙慘淡一笑,當他決定回來祈求原諒時,早就料到了他會多難看。
當時他想,不管梁瑾說什麽他都不能放棄。可現在Febury的話卻使他動搖了,如果他不能再讓梁瑾幸福,留下來還有什麽意義?難道真的是要像法國人說的那樣,不顧戀人的意願,而只是單純的為了被原諒而自私地死纏着梁瑾麽?
“阿瑾……我還是想……陪着你。”陳橙低聲道,聲音艱澀,低垂着的眼裏漸漸凝結起霧氣。
梁瑾皺眉,正要說什麽,就聽陳橙又道,“我不會打擾你,你可以和……他,繼續在一起,阿瑾,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他只是想多看一會兒,看着他微笑,看着他被那個人寵上天,看着他得到幸福,看哪怕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
陳橙勉強笑了笑,撐着沙發起身,“梁先生,我先走了,再見。”
自那之後,梁瑾就真的再也沒見過陳橙。
那段感情并不是說忘就能忘,只是在大黃勤快地怒刷存在感之下,他想到陳橙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有朋友送來消息,說陳橙仍然待在這個城市,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卻是一次也沒碰着,看來這并不是巧合。
梁瑾心不在焉地戳着手裏的章魚小丸子,還沒來得及惆悵感慨一番,Febury就興沖沖地拿着一盒哈根達斯跑了過來。
“哈尼,我買到了!”
梁瑾揉了揉他的頭發以資鼓勵,順便插起一個章魚小丸子塞到Febury嘴裏。
“嗷!!芥芥芥芥芥末!!!”
“不許吐!”梁瑾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Febury淚眼汪汪地看着他,只覺得芥末順着鼻腔一路嗆到了後腦勺,跟針刺一樣難受。
“這裏面還有五個。”梁瑾晃了晃章魚小丸子,右手勾起他的下巴,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大黃,你吃多少,我們晚上就做多少次,怎麽樣?”
梁瑾并不是個好縱。欲的人,Febury早已對此哀怨許久,本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想法,法國人一咬牙,一口氣塞了3個在嘴裏,一路吃一路哭,痛苦之中卻也不忘發揮逗比本質,将梁瑾逗得笑個不停。
在不遠處的街頭拐角,陳橙往下按了按鴨舌帽,靜靜地看着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遠。
在漫長的生命中,有些人注定只能是過客,哪怕他們曾經給你留下過那樣鮮明的痕跡。
第二卷 第二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