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很快,宮內慶祝新年的盛大宴會終·于結束了。從宮內到朝上,所有人幾乎都掉了二斤肉。

四阿哥還記着請太醫的事,這邊不必再進宮,那邊立刻就請來太醫,說是福晉這段時間辛苦了,請太醫瞧瞧。

太醫瞧過福晉,留下兩個保養的方子,說福晉确實辛勞過度,心血和元氣都有虧損,又因為年齡還小,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有礙壽元,讓福晉盡量靜養一段時間最好。

福晉收了方子,送走太醫。福嬷嬷要拿方子去煎藥,福晉把方子給她,卻不打算吃。福嬷嬷被太醫的話吓壞了,見她不當一回事的樣子,十分不解。

福晉也不跟她解釋就讓她下去了。她心裏明白,太醫的話有一半是真的,更多卻是四阿哥在警告她。她心道,這時不争,那她什麽時候争?難道要等到幾個格格都養大孩子,等到四阿哥封了貝勒再争嗎?

趁着她們現在都沒站住腳,四阿哥還年輕,她才争的出來。

太醫從正院離開,由張德勝先送到宋格格那裏。太醫號了脈,卻沒有開方。跟着到李格格處,號脈時,張德勝在外面豎着耳朵,過一會兒他聽到太醫笑呵呵道:“格格身上挺好,神元氣足。不必吃藥。”

張德勝卻是心裏一沉,完了,沒有好消息。一會兒回書房怎麽跟四阿哥說呢?想起這個他就腿軟。

從武格格那裏離開後,張德勝帶着太醫去了書房。

四阿哥從太醫請來後就坐着等,茶喝了兩碗,終于把太醫等來了。

太醫一進去就先跪下磕頭,四阿哥叫起,讓座。太醫虛坐下,低頭報給四阿哥一堆壞消息。除了福晉心血虧損外,宋格格的胎心音有些弱,剩下兩個格格倒都是身體康健,就是沒好消息。

四阿哥當着外人的面,臉色倒是不變,也看不出高不高興。等太醫說完,叫賞,然後讓蘇培盛送人走。

蘇培盛趁機颠兒了,張德勝恨不能把自己縮到牆根裏。

四阿哥背着手在書房來回踱步,轉到書架前,拿了本書翻看。張德勝使眼色讓外面的小太監進來換茶,小太監弓着腰舉着茶托盤進來,剛把茶放到桌上,四阿哥終于忍不住氣的摔了手裏的書,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不敢求饒,只是打着哆嗦把頭緊緊貼着地面。

“不知所謂!”四阿哥在罵書。

張德勝木着臉,心裏連喊各路菩薩十八天神佛救命啊!!

摔了書,四阿哥擡腿往外走。張德勝松了口氣,這是找那誰撒氣去了吧?臨走前先去把那小太監踢起來,使眼色讓他快滾出去。然後一溜煙的跑着攆四阿哥去了。

一路看着四阿哥腳下滾着風火輪般進了李格格的院子,門口的宮女太監插燭般跪下磕頭,四阿哥也沒叫起,張德勝也不多事,誰知道一會兒他們主子受了責罵,他們還有什麽好下場不成?

他沒跟進去,就站在門口——傻子才進去找死呢。

隔着一道棉簾子,他聽到李格格蹲福問安,然後沒聽見四阿哥叫起,他心道:這就來了!跟着,傳來的卻是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李格格再開口也不是他想像中的請罪或哭求,而是說:“爺,您嘗嘗這茶,這是福晉給的西洋茶呢。”

張德勝暗地裏給了自己一巴掌,讓你想看笑話,李格格要是連給四爺消火都不成,她也不可能進來一年多了還是獨寵。看外面的人還跪着,他使了眼色讓這些人起來。只要李格格不倒,他們也倒不了。

屋裏,李薇正說着:“……沒想到西洋那邊也有茶呢。”這會兒英國已經在印度種茶了?

話音沒落,四阿哥把只碰了碰嘴的茶放下,“茶沒泡到時候,換一杯。”

“哦。”李薇趕緊把茶端下去,交待玉瓶好好再煮一壺來,竟讓四爺說出茶沒泡好,太丢人了!

玉瓶跟火上房一樣跑回去重新煮再送上來,李薇笑眯眯的再給四阿哥端上去。

可是,四阿哥這次只是用手碰了下茶碗,就說:“水滾過了,燙手。”然後皺眉看着李薇,一臉‘你好蠢!’的樣子。

李薇這回真要臉紅了,今天這茶怎麽總出問題呢?

趕緊再端下去,交待這次茶要煮夠火候,端上來要七分燙剛好能入口。

茶爐前已經圍了四個人了,玉瓶、玉盞和趙全保,許照山看着水又滾了,玉瓶神情嚴肅的放茶葉,倒滾水,醒茶,過濾,再倒入茶碗,等蓋上碗蓋,四個人居然沒有一個敢端進去了。

許照山咽了口口水說:“要不……我去膳房借個煮這西洋茶煮的好的師傅來?”

趙全保和玉瓶換了個眼色,他們總覺得今天這事不在茶身上。

趙全保道:“先端進去試試。”等玉瓶端着茶走了,他對許照山說:“為保萬一,你現在趕緊去膳房,問問看哪個師傅對這西洋茶有辦法,看能不能請來,就是請不來,也借個他的徒弟來。”

玉盞拿了五兩銀子給他,許照山飛一般的去了。

屋裏,李薇第三回 端茶也開始忐忑起來,這回她放下茶碗,輕輕坐在炕沿,先仔細打量了下四阿哥的臉色——實在看不出什麽,于是壯着膽子直接開口:“爺,是不是心裏不爽快?”

話音剛落,四阿哥惡狠狠的瞪過來,眼神的意思就是‘你還敢問?’。

李薇吓的往後一仰,可想半天也沒找出她最近做了神馬錯事啊?難道是把大嬷嬷拉出來管事這件事?

既然知道是她惹着他了,她就松了口氣。先是慢慢蹭到他身邊,然後伸出手指頭勾住他的袖子口。

四阿哥手一擡,不讓她勾。她就再蹭得近些,上半身快靠到他身上了,摟住他的胳膊,胸口緊緊貼上去,蹭蹭。

“爺……”她軟綿綿叫。

四阿哥低頭慢條斯理的喝茶。

她趴到他肩膀上,抱着胳膊還不算,抓住他的手搖了搖,繼續叫:“爺……爺啊……我的爺……我錯了……”

“哪兒錯了?”四阿哥放下茶碗,心裏本來就不算大的那股郁悶剛才遛她時就散的差不多了。只是看到她這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邪火又要往上竄。

在他眼裏,她的處境已經是四面楚歌,荊棘滿布,所以他替她打算、操心,樣樣都想好了。偏她自己不争氣!宋氏才幾次就能懷上,她怎麽就這麽沒用!

李薇眨眨眼,剛要把在現代看到《男友道歉一百金句》中的‘讓你生氣就是我的錯’給說出來,四阿哥卻伸手解開了她領口的盤扣。

嗯?!是不是跳的有些快?

她不明白之前他們有要做這個的氣氛嗎?有調情嗎?她有勾引他嗎?他進來的時候也沒看出來‘好想做那個’啊。

四阿哥是在用這個瀉火嗎?

當她被放倒,四阿哥伸手探進她的旗袍底下,把她的褲子脫掉時,她才有‘果然是在發洩嗎’的感覺。

……好時髦哦。‘男人生氣女人用愛和溫柔來化解’這樣的高段位好像不是她拿手的啊。

但李薇也很配合的‘溫柔’起來,她很順從的順着他的手打開身體,在他沖進來時就算有些疼也沒有反抗,只是腰稍稍一挺,被他抓個正着。

“四爺,我好喜歡……”你。

她無聲說出最後一個字,摟着他細細的碎吻,心裏早把他想像成了小白菜。不知道領宴時受了神馬委屈啊……比如老康偏心啊,德妃偏心啊,十四太受寵他沒人愛啊。腦補完頓時覺得心都疼碎了,抱着他的脖子使勁親。

四阿哥被她親的呼吸不穩,一會兒做出汗來,撕開她的衣服,自己的袍子也撕開甩到地上,把她整個人抱到膝蓋上,一邊動一邊恨的打她的屁股。

她被打的往上一竄一竄的,最後整個人差點立起來,抱着他的腦袋往懷裏使勁按,哼哼:“胤禛……胤禛……別打……疼……”

四阿哥的頭使勁從她懷裏掙出來,兩個人一起倒下來,他騰出一只手來捂住她的嘴,用力動了十幾下射出來,長出一口氣放松下來,把纏在兩人身上的衣服全剝下來扔到地上去,把她翻過去從背後一手捂住嘴,一手掰開腿再插進去。

許照山拉着個好不容易借來的小太監跑回來,被趙全保攔住,直接把小太監打發回去,然後拉着許照山回到小茶房。

許照山經過的時候看到玉瓶和玉盞像門神一樣守在門口,馬上明白裏面是怎麽回事了。他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腳下輕快的跟趙全保走了。

屋裏,四阿哥第二次也是匆匆就結束了。本來就是白天,他也沒打算來做這個。等他結束,李薇卻正到要緊的時候,兩條腿鎖的死緊不許他出去,“不要……別走!嗯……”

四阿哥低頭堵住她的嘴,一手抓住她的胸,一手伸到下面,一邊不停往前頂,一邊按住小豆豆用力的揉,一口氣把她送上天。

等李薇撒開手大喘氣時,他拉過被子蓋住她,翻身披上袍子叫人端熱水。

直到兩人用過膳,四阿哥回書房後,一場生的奇怪,結束的更奇怪的氣就這麽過去了。書房裏,書桌上是鋪滿一張桌子的貝勒府的堪輿圖。這裏原來是前朝太監的官房,占地多,各處房舍都是高檐、高梁。

他初封大概也只是貝勒,這樣的府邸他住是違制,所以內務府最近正在加緊改建。從拿到圖紙後,他就一直在這張圖上設想他的府邸會是什麽樣。小到一棵樹,大到一個院子。只是現在還不能出宮,等天氣暖和了,他一定要常去看看,免得內務府的人敷衍塞責,馬虎行事。

整個府邸是南北結構,前面肯定是他的書房和前院,他還打算把旁邊都留給他的阿哥們。想起福晉,他就決定以後有了阿哥全都要在三歲後挪到前院來。

後面的第一個大院肯定是留給福晉的。

而李氏的住處,他原定是放在與書房隔着一道牆的一個院子裏,可那院子旁邊就挨着一個池子。從李氏的八字看,她不宜與水太近,可附近也沒有更合适的地方了。

等太醫的時候,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給李氏再換個院子,這會兒,他卻在紙上記下要把那池子給填起來,改到花園正中央去,正好可以挖的大些,養些魚和藕,夏日也是個乘涼的去處。

填了池子的地方就移一棵樹,枝繁葉茂,也旺一旺她的子女緣。

前段日子的忙碌讓四阿哥打算今天好好的輕松一下,他沒有讀書,也沒寫折子,而是把時間全花在了那張堪輿圖上。

由李氏想到孩子,跟着就想到正懷着孩子的宋氏。

四阿哥端起茶碗,宋氏的性子不成,等孩子生下來,不管是格格還是阿哥,都抱到福晉那裏去養。福晉的性子雖然強硬讓他不喜,但他的格格和阿哥性格強硬些才好。若福晉養得好,過上兩年也可以讓她有孩子了。

若是養的不好……

四阿哥沉吟起來。他嘆了口氣,武氏如何還看不出來,那三個,福晉太剛硬,宋氏太沒脾氣,李氏太蠢,要是她們三個能互相和和就好了。

福晉跟宋氏學學,李氏跟福晉學學。他就什麽心事都沒有了。

暢想了一會兒,四阿哥無奈的放下已經涼的茶碗。算了,多想無益。何況要是李氏真有福晉一半性子,這後院就更熱鬧了。

想來想去,竟然發現李氏現在的樣子是剛剛好。這讓四阿哥的感覺更複雜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蘇培盛進來小聲問他一會兒在哪裏歇?

四阿哥站起來道:“去你李主子那裏。”

李薇這裏,剛剛趁着膳房做燒竈做飯,要了熱水洗了個戰鬥澡。這會兒正坐在香爐旁邊,讓玉瓶給她擦頭發呢。

一看她這自在的樣子,四阿哥最後一絲不甘也飛了。她自己不難過,不着急,就這樣也挺好的。

坐下用完膳,兩人坐在炕上,四阿哥把五、六月份就要搬出宮的事跟她說了,還說了以後的府邸是什麽樣。

“給你留了個大院子,跟爺的書房就隔着一道牆,到時開個角門,出來進去都方便。爺去看你也方便。”他揉着她的手溫和的說。

“院子裏還要移棵樹進來。你喜歡什麽樹?”四阿哥難得想找人分享一下有新府邸的興奮與快活,于是很有心情的問李薇的意見。

中二期來的很晚的李薇道:“櫻花樹?”

四阿哥:“……”是想以後自己摘櫻桃?認真的四阿哥真的開始思考去哪裏移栽一棵夠年頭的櫻桃樹,還有,栽的活嗎?

李薇一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又犯蠢了,趕緊改口:“其實桃樹也很好。”這個樹種貌似普通的多。

四阿哥明白了,反正是能結果子的樹。那就移一棵石榴樹好了。

“那你的院子裏再栽一架葡萄,日後你想吃了,在自己院子裏就能摘來吃。”他摸摸她軟綿綿的下巴,哦,成雙層的了。

李薇聽到院子裏還有一株葡萄時眼睛都亮了!搬出宮去真是好啊,宮裏就不能在院子裏栽葡萄。本着好奇和禮尚往來,再加上此刻的四阿哥看起來好好說話的樣子,她壯着膽子問:“爺,您的院子會是什麽樣的啊?”

她大概這輩子都看不到四阿哥的書房會是什麽布置。

嫁給他這麽長時間她也看清楚了,正院是福晉的居處。四阿哥真正的‘家’是他的書房,從來不許人進。大概福晉能去吧,她是不可能了。

現在她對他越來越好奇,好奇到想親眼看看他住的地方是什麽樣的?他喜歡什麽樣的風格?她想像裏的是家具全是黑色,擺設簡單大方,他應該不愛特別花哨的顏色和擺設。

不過這些都是本着‘四爺嚴肅刻薄簡樸’的印象來的,明明眼前有真·四爺,她好想知道哦。因為四爺給她布置的房間就非常華麗,像銷金窟般豔麗,溫軟。讓人一看就能冒出寵妾·後宮這樣的感覺。

到底是四爺本來就喜歡這種風格?還是他是配合她來布置這個房間的?因為她既是寵妾,又是他的後宮。

四阿哥輕松道:“等搬過去了,爺領你去看。”特意挑個那麽近的院子,難不成是為了讓他每次過去省兩步路的?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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