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話音剛落,久川悠希看我的表情當場就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你……”他猶豫着,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但是我覺得他肯定有話要說!

不會吧,總不能發現我們其實是鬼?

還是說他懷疑夢子的馬甲了?

可是也沒露出什麽破綻啊……

想到這裏,我打算主動出擊,東扯西拉問點什麽東西,好讓作者水字數:“沒想到久川先生家裏竟然是做軍火生意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是靠着祖輩的功蔭庇佑罷了。”

在現代祖國,軍火這種東西,很多人也就是隔着屏幕見過,也許一輩子都不能上手摸,所以自然被人看的神秘高大上起來。可是日本不一樣,作為資本主義國家,這種東西自然是把控在萬惡的資本家手裏的,政府內閣反而要叫他們爸爸。

久川悠希言簡意赅:“其實也不能說是軍火。一開始老爺子也就是租了個造船局,後來海運的生意越做越大,慢慢地轉型成了商會集團。中間也就經歷了不少波折,直到現在才穩定下來。沒想到,誰想到在京都買個宅子,還能鬧出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那不是海運嗎?”我問:“怎麽說是軍火?”

久川悠希看我的眼神仿佛看一個傻子:“借此發家罷了。再說了,又不是只做民用。”

“所以你家也賣軍艦?”

“為什麽不賣?什麽賺錢賣什麽。”他說:“重工産業都有涉及。”

卧槽,真的是賣軍艦嗎?所以真的賣軍艦?!

“那木倉呢?”我謹慎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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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很專一的,只做重工。”久川悠希看着我茫然無知的卡姿蘭大眼睛,不免有點嫌棄,“我問你,木倉是重工嗎?”

我像極了一個學渣糾結,三長一短選一長、還是選最順眼的那個的樣子:“……大概,不算?”

他深吸了一口氣:“當然不是好嗎?!你到底有沒有常識!你……唉,算了。”

這不是常識不常識的問題好嗎?

這根本就不是祖國正常人會了解的東西啊?我寫文又用不到這麽硬核的知識。

學渣如我決定跳過這一題:“我聽我妹妹說,你要資助鬼殺隊?”

這麽看起來,久川家裏應該很有錢啊,總覺得老板的小命有點危……

“當然。”久川悠希說:“他們替我殺滅了惡鬼,報了父母的仇,我是該這麽做的。雖然說他們的當主非常客氣,拒絕了我這麽做的請求,只是要我向他們提供人力物力上的幫助,錢財并不是他們要求的重點。”

提到産屋敷耀哉,他的口氣也是頗為推崇:“沒想到産屋敷先生年紀輕輕,做事卻如此周全穩妥,我不如他。只可惜,他的病……”

“其實你也還好,如果脾氣改一改就更好了。”

“我發現你怎麽和你妹妹一樣?說話這麽欠?”他又開始用狐疑的眼神掃視我了:“話說回來,你們是雙胞胎嗎?長得這麽像。”

“對啊。”我睜眼說瞎話,誓死捂好馬甲:“我也覺得很像,謝謝誇獎呢。”

能不像嗎?都是我啊。

話說着,我倆也走到了吉原的大門口。

言多必失,既然久川悠希開始對我和我的馬甲産生懷疑了,我自然也不能繼續跟他多聊下去了,萬一馬甲掉了,食人鬼的身份也是分分鐘被8出來的節奏。

沒想到這個點居然還有師傅拉着人力車在門口等客,我也很是驚奇。

走近一看,我發現居然是之前遇到的車夫鬼。

不是吧,難道是被我打出陰影來了,扛着車跑到了東京?

啧啧,也是不容易了。

“不錯呀,還茍着呢。”我就像是遇到了闊別已久的摯友,熱情洋溢地對他說:“現在改到東京做生意來了?”

車夫鬼看到我,幾乎是條件反射想要拉起車就逃!

我手裏微微使勁,看似普通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實則是用蠻力将他定在原地:“別着急着走啊,我又不打你。就問問你,做單生意嗎?”

“送我到***街。”我近乎于命令般的說。

看他不情不願,但又迫于我的淫威,不得不屈服的不甘表情,這幾天慘遭上司老板職場欺壓的我竟然無恥地獲得了心靈上的快感。

果然這就是一個欺壓鏈啊!

“我又不是不付你錢。再說了,上次你害得我差點誤工遲到,這差點就黃了我的生意,知道嗎?你要做出補償啊,補償。”

“以後我也不會為難你。”

車夫鬼沒有辦法,只好一臉忍辱負重地放下車,讓我上去:“您請。”

這時候,有錢人久川悠希坐着自家司機開的豪華小車開到了我身後,由內而外地閃爍着來自凡爾賽的土豪金光芒。

他搖下了窗戶,看向我:“要我順路帶你一程嗎?”

“不不,但還是謝謝。”我客氣地婉拒。

誰要跟你坐一輛車啦!萬一像那種霸道總裁,半路話不投機給我扔下車怎麽辦?到時候不能按時回到旅店,我豈不是可以給自己在馬路上擺個靈堂了!

別說,就想想他這暴脾氣,我相信他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人的!

車夫鬼隐隐期待的渴望眼神看向我。

我無情無視,對久川悠希說:“給人家一次賺錢的機會嘛,您說對吧?”

車夫鬼:不,我不想。

我核善的眼神:不,你想。

久川悠希倒也沒多想,見我說的肯定,“那你一路順風。”

他搖上了車窗,司機也不含糊,小油門一踩,車屁股一扭,便一溜煙地開走了。

我看向一臉絕望的車夫鬼,笑道:“別緊張呀,畢竟我又不是什麽魔鬼。”

車夫鬼:“……”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

“今天心情不錯?”

妓夫太郎推開窗子,從外面進來:“吉原外面有幾個不長眼的鬼殺隊的愣頭小子,探頭探腦的,我看着心煩,就全給宰了。”

他瞧了一眼堕姬桌上堆的小山高的橘子和橘皮,就知道她一定是遇上什麽高興的事情了。

這是妹妹的習慣。

上次見她這麽高興,還是幾年前吃到了柱的時候。

京極屋的人對蕨姬花魁這樣的浪費行為,其實私下裏早就頗有微詞,但是卻不敢對此有所置喙。

水果也不是什麽便宜的東西,他的妹妹剝了又不吃,寧可拿出去扔掉,也不願意分給下面的人。

妓夫太郎就是這麽教她的。

在堕姬眼裏,這就是她的東西,哪怕扔了,爛掉,都不會分給別人。

堕姬和他剛來這裏的時候,有一個不懂規矩的禿,偷吃了不說,她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任何人看到。

妓夫太郎想起那個愚蠢又自以為是的女孩,不禁咧着嘴笑了,這讓他本就醜陋扭曲的面容看起來更吓人了。

不得不說,确實是很美味。

堕姬哼着不成調兒的吉原流行小曲,往指甲上塗着丹寇。她擡頭看到哥哥,不由得嫌棄:“你別笑了,難看死了!”

妓夫太郎早就習慣了妹妹的埋汰,聽到就跟沒聽到一樣,毫不在意,畢竟他本來就醜,但是妹妹就是他的臉面,只要妹妹好看,他就無所謂自己如何。

“你今天遇上什麽有趣的事了?難得這麽高興。”

他憑着自己的習慣胡亂猜測:“吃到了稀血?”

沒有吧?妹妹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什麽人血味兒啊。

“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堕姬不知道為什麽,一想起故事裏的小梅,就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本來就生的明豔,此刻即使是未施粉黛,這般笑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情:“是新晉的下弦一講給我的。”

“下弦一?大人說要他好好寫什麽……書的那個?”妓夫太郎皺起眉:“你可別私下裏跟他見面,大人明令禁止這種事。”

“就這一次嘛!再說了,又不是人家去找他的。”堕姬手裏動作一抖,不小心畫歪了顏色,蒼白的指尖瞬間染上了一抹亮色的紅。

“都怪你!害我畫錯了!”堕姬憤怒地嚷了起來:“這是從西洋進口來的東西,根本擦不掉!”

她看着指甲,秀眉微蹙,手裏動作幾下,被她拔掉的部分瞬間就覆蓋上了沒有染上顏色的新指甲。

“不管怎麽說,你少接觸他。”妓夫太郎不屑地冷哼:“不過是消耗品罷了。”

确實,上弦的鬼已經幾百年沒有變動過了,有能力殺掉柱的總是他們,而下弦走了又去,換了又來,從來就沒有固定過。

這次又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家夥。

“我倒希望他能活得久一些。”

堕姬看着亮晶晶的指甲,心情複又美麗起來:“他講的故事是真不錯,不愧大人賞識他。女主角的名字我很中意,從頭到尾的故事我也很喜歡。”

妓夫太郎只是随口一問:“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了……”

堕姬口才一直不太好,故事講得更是差勁極了,說起來颠三倒四的,不過好歹磕磕絆絆地講了個大概。

妓夫太郎聽着聽着,不知怎的,明明是緊握鐮刀的手,卻慢慢松開了。

他的眼角被那一堆擠在角落裏的橘子慢慢占據了。橘皮所擁有的那種豔麗逼人的顏色,正如同堕姬的美貌,讓人目光忍不住流連其上,一旦聚焦,就再也挪不開。

妓夫太郎聽着那個故事,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時間不是嫉妒故事裏的兄長有那樣的家世與容貌,而是無端端地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故事裏的小梅,想要什麽,她的哥哥都會為她找到。

可真好,不像他,連讓妹妹吃一次有錢人才能享用的橘子,都只能靠偷靠搶。

……

奇怪,他為什麽要這麽想?

他們又不吃人類的食物。

作者有話要說:

久川悠希家族企業原型來自于你們可能都知道的三菱重工

我知道指甲油是1932年露華濃最早開始售賣的,為了劇情需要,讓它早生産12年,別打我……

畢竟這個世界也不是現實世界線emmm

PS:露華濃據說要破産了,還有啥想屯的,各位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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