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秦恒邀請陳栖去觀賞的畫展雖然在本市知名度不高,但此畫展展出的風格,卻是陳栖極其喜愛的。
而且在這次的畫展中,不僅有陳栖仰慕的畫家,還有一些他心心念念的作品。
只能說秦恒确實是煞費苦心。
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把陳栖搞到手。
但是可惜秦恒鐵了心也沒用,他上頭還有個時刻警惕着他的大哥秦邵。
于是秦恒費盡苦心搞來畫展的票,在他手上停留不到兩天,就被他大哥搞去了。
那天他倚在欄杆上,指尖上夾着兩張票不斷晃着,對着他剛回來的大哥秦邵吹了個口哨,春風得意跟他大哥炫耀。
還笑眯眯特別加重了跟陳栖去這幾個字。
他剛回來的大哥,眼皮子都沒有撩起來看他一眼,單手扯着領帶淡淡道:“票拿來。”
秦恒剛開始當然不同意,後來秦邵只擡頭盯了他三秒,跟他道:“用我的信用卡換。”
秦邵的信用卡額度當然比秦恒的額度高上很多,前一段時間秦恒手癢入手了兩輛超跑,被秦母發現,限額了。
秦恒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咬牙同意了。
于是最後跟陳栖去看畫展的人,由秦邵變成了秦恒。
去往畫展的路上,陳栖雙手放在膝蓋坐在車上,有些拘謹坐在秦邵旁。
秦邵微微偏過頭,開口問他道:“冬瓜不能和什麽同吃?”
陳栖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答道:“山竹。”
秦邵滿意欣慰地點了點頭,看來他時不時發給陳栖的養生公衆號,陳栖都有認真在看。
是個乖孩子。
秦邵微微靠在座椅上,姿态放松了不少,他伸手拉開旁邊的車載小冰箱,轉頭問道:“喝什麽?”
車載的小冰箱排列着一排排矮墩墩胖乎乎的牛奶瓶子。
都是秦邵連夜換的各種牛奶。
補鈣的、補鐵的、補鋅的應有盡有。
秦邵目光比平時灼熱了不少,神情嚴肅地望着陳栖,等待着他說喝什麽口味的。
陳栖沉默了一下,然後含淚:“秦總,原味的。”
秦邵心滿意足地替他拿出牛奶,插好吸管,遞給他,順帶不動聲色地摸了摸青年的腦袋。
跟他想象中的一樣軟乎乎的。
秦邵撚了撚指尖,他望着面前的青年低頭喝着他遞過去的牛奶,心中有些遺憾。
如果早一點遇到這小孩就好了。
秦邵的高中是高中和初中并在一塊的,他高三那會,陳栖剛好初二。
如果他能早一點遇見陳栖,早一點遇到這個對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小學弟。
他秦邵肯定在學校裏把這個小學弟慣得上天去。
而不是讓這個小學弟,瘦得營養不良,風裏來雨裏去地去打工兼職。
好不容易走了大運救了一個金大腿,還傻乎乎地不知道抱,跟他聊天都是一板一眼的。
像陳栖這樣的,要是真的被秦恒追到手,指不定要被秦恒身邊那些妖魔鬼怪怎麽欺負呢。
真正的妖魔鬼怪陳栖擡頭,望着秦邵一臉憐愛樣,不動聲色地打了個顫。
好在這時司機及時出聲,通知他們已經到了,陳栖這才看着秦邵恢複正常的冷漠樣,惜字如金地回了司機一個字:“嗯。”
畫展裏人不多,秦邵其實對這些畫沒多大興趣,不過看着身邊的人高興起來的模樣,他也忍不住心情好了起來。
心情一好就想把畫展裏的東西都買下來給自家的崽崽看個夠。
秦邵嚴肅着臉,不動聲色地控制着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畫展裏燈光明亮,青年仰頭虔誠地凝望着面前的畫,似乎是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許多,一動不動地凝望着面前的畫。
面前的畫是青年此刻靈感噴湧的缪斯,殊不知,此刻他站在燈光微微仰頭虔誠的模樣,也是許多人眼裏的靈感噴湧的缪斯。
在燈光下,青年皮膚白得透亮,微長墨黑的碎發搭在領口,側顏時眸子微微阖起,纖長低垂的睫毛輕微遮住瞳孔。
那是一個皮相與骨相俱佳的青年,身上糅雜的幹淨疏離的氣質,足以讓某些人移不開眼睛。
秦邵微微皺了皺眉,遮擋住了周圍一些人裝作不經意打量青年的目光。
一些人的目光觸及青年身旁男人冷漠的眼神,迅速避開對視了的眼神。
陳栖從畫中沉浸的世界抽離出來時,看到秦邵垂頭望着他,問他:“很喜歡這些畫?”
陳栖點了點頭,他彎起眼睛,笑了起來道:“是啊。”
只可惜上輩子,在周祿回國後,他的手就基本算是廢了。
在地上活生生被人碾壓至殘廢。
想到這裏,陳栖垂在身側的指尖微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些,然後低聲微不可察覺喃喃道:“如果這輩子能夠永遠畫畫就好了。”
秦邵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淡淡道:“會的。”
沒能早點遇見沒關系,在以後的日子裏,他秦邵足夠有能力将想養的崽子養得好好的。
兩人一塊并肩走在畫展的長廊裏,快到長廊的盡頭,卻拉起了警戒線,警戒線前有好幾副畫上都用白布蓋着,有兩名身材高大的保安伫立在警戒線前。
陳栖感到有些奇怪,他擡頭向拉起警戒線的長廊那頭望去,只看見昏黃陰暗的燈光下,長廊安靜立着零零總總的畫板,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或許是他們站在警戒線前的時間有一些長,那兩名保安善意地開口道:“先生,裏面的畫是不予展放的。”
“裏面的那截畫廊,已經被我們家先生買斷了。”
其實何止是裏面的那截畫廊,還有上面整整一層,都被他們家的先生買斷了。
陳栖點了點頭,他轉頭望向身旁的秦邵道:“秦總,走吧。”
秦邵卻沒有動,而是若有所地地望着那兩名保安,轉頭朝着陳栖低聲道:“你看人家都買斷了。”
他用循循善誘的語氣對着陳栖道:“你有什麽想法嗎”
哪怕陳栖能夠說出羨慕兩個字,他都能夠斬釘截鐵立馬說出我們也買這幾個字。
誰知道,陳栖迷茫了一下,然後遲疑猶豫道:“很、很有錢?”
秦邵:……
他有些挫敗地轉身,淡淡:“我也很有錢。”
超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