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恒在A大自然是個風雲人物,顏值高,家世好,哪怕花邊新聞不斷,還是有不少的女生前赴後繼奔向他。

貼吧裏還有不少關于他的帖子。

但不管是挂秦恒還是扒秦恒的帖子炒得有多火熱,被描黑到什麽地步,這位正主都沒有理過。

這是秦恒第一次态度十分強硬地發了帖子,只為幫一個大一新生出頭。

他大號旁明晃晃挂着各種科技榮譽獎項名號,不少人才記起,這位正主是數統院的,績點每年都牛逼哄哄地強勢碾壓系裏所有人。

這時候,游戲大神J458最後一條留言也被頂都上面來。

J458最後一條留言是:他要高興,老子就把車庫裏的車全砸了哄他高興。

J458最早火起來是他做游戲解說視頻時被人截圖車庫裏那一排閃瞎人眼睛的豪車。

貼吧裏的人全都在扒那位大一新生的身份,紛紛感嘆那位大一新生究竟是何方神聖,讓J458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僅如此,有一些女生還憑着那名大一新生幾張模糊的照片,勾勒處了他與游戲大神J458的愛恨情仇。

不少女生被萌得肝都亂顫,嗷嗷地奮筆疾書在帖子下瘋狂輸出各種小段子

而在隔壁宿舍這邊,幾個人面面相觑,看着季業铵拎着外套猛然踹開門後,面無表情站在了門外。

他走進了宿舍,直直走到一個男生身邊,面無表情道:“真以為匿名就能随便逼逼?”

那男生漲紅了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沖着他瞪着眼睛憤怒嚷道:“季業铵你有病?”

季業铵怒極反笑,猛然就攥住了男生的衣領,将他狠狠壓到電腦面前,另一只手當着他的面重重摁開了學校裏的貼吧,上面陳列着那名男生貼吧的主頁,正是那位樓主。

楊康跟另外一個舍友聽到隔壁宿舍踹門猛地一聲巨響,拖鞋都來不及穿,連滾帶爬跑到隔壁宿舍。

慌忙趕來的兩人看到季業铵正寒着臉攥住他們班一個男生的領子,急急忙忙撲過去,死死拽住季業铵的手,嘴裏一疊聲喊道:“季哥!冷靜冷靜!”

楊康更是将嗓子都快嚎破了,他面上帶着驚恐,看着季業铵赤紅的雙眸,一疊聲道:“季哥!別他媽亂來!”

隔壁宿舍男生的桌子上的東西全被幾個人淩亂掃到地上,兩三個人都差點差點拽不住赤紅着雙眸,像頭被激怒的狼崽子的季業铵。

最後還是楊康在季業铵耳邊猛地吼道:“季哥!陳栖還沒回來呢!”

男生動作下意識猛然一頓,就趁着這一瞬間,楊康他們幾個才堪堪拽住男生。

季業铵被好幾個人死死拽住,他沉着臉喘着氣,冷冷望了一眼癱坐在一堆淩亂東西裏的男生,彎腰拎起地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男生癱坐在地上,內心滿是恐慌,額頭上都是冷汗。

他對家境貧寒的陳栖能夠得到導師的贊美這件事早就不平衡已久。

一個畫展都沒錢去的窮學生,憑什麽能夠得導師到“極富靈氣”這一評價?

所以那名男生頭腦發熱就一股腦憑借着滿腔的惡意将帖子發了出去,帖子發出去後他是極為暢快的。

但是他壓根就沒想到,後果會那麽嚴重。

剛才季業铵看他的眼神,陰鸷得吓人。

更別提秦家的小少爺親自發帖怼了澄清,還在後臺私聊了他,直接問他是個什麽玩意。

男生癱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勉強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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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陳栖宿舍裏寂靜一片。

陳栖坐在自己座位上,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我聽班裏面的人說,你們今天找隔壁宿舍人打架了?”

宿舍裏沒人敢吭聲。

楊康黏糊糊地蹭到陳栖身邊,小聲開口道:“栖兒,我們沒打架。”

陳栖沒有說話,只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

空氣中彌漫着壓抑的沉默。

宿舍裏幾個人面面相觑,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陳栖這副沉默的模樣,不禁有些心慌。

特別是季業铵,下午還拽得像頭被激怒的狼崽子般的男生,這時聳着肩搭着眉,坐在座位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在餘光偷偷瞄見陳栖緊緊抿起的唇線,內心忐忑起來,有些慌亂。

好半天,他才開口硬邦邦道:“沒打架。”

陳栖繼續沉默,沒有出聲。

楊康都急了,他腦袋靠在陳栖肩膀上,慫着腦袋,可憐兮兮開口道:“栖栖大寶貝,我們真的沒有打架。”

整個宿舍裏的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陳栖這副模樣,緊緊抿着唇,垂着眸子,周身散發着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

季業铵有些煩躁,他下意識就伸手摸向煙盒,卻在摸到煙盒的一剎那就頓住了,然後擡起頭,小聲朝陳栖道:“真沒打架。”

見陳栖依舊沉默着,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煩躁地撸了撸自己的頭發。

男生起身,走到陳栖面前,蹲下身子,擡頭望着他,小聲道:“你檢查。”

他身上一道傷口都沒有。

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蹲在地上,擡起頭認真地望着面前的青年。

男生微微伸着脖子偏着頭,像一頭狼崽子乖乖收起自己的爪牙,一副任人檢查的模樣。

男生一邊蹲在地上,一邊低聲咬牙道:“誰叫那傻逼那麽過分……”

忽然,男生話猛地頓住,他有些愣地擡頭,看到陳栖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似乎是有些嘆息無奈道:“那也不能找別人打架啊。”

猛然地一瞬間,季業铵感覺心髒都被一頭柔軟小貓叼住了似的。

他愣在原地,半蹲着僵硬一動也不動。

他只看到青年也蹲下在他面前,注視着他眼睛,輕輕道:“你要是打架了,被處分了怎麽辦?”

季業铵有些狼狽地起身,站起來背對着陳栖,耳根子通紅一片,他壓抑着瘋狂跳動的心髒,沒出息地喉嚨滾動了好幾下。

陳栖在擔心他。

這一念頭冒出來後,心頭上都像是滲出了甜滋滋的蜂蜜,甜得人心裏發軟。

好半天,季業铵眼神飄忽了一番,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好半天才頗為矜持地應了聲:“嗯。”

不打。

以後都不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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