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到泰國
魏程第二天回了泰國,袁荊留下來處理一些剩下的問題。
本來妹妹是想趕在媽媽去世前完婚,現在沒有那個心情辦喜事,與未婚夫商量之後,将婚期給延後了半年。
前前後後在中國留了将近三個月,三個人好像都恢複了正常的生活,袁荊才又上了飛機。
回到泰國的第一天,袁荊跟一些兄弟出去喝了不少,一群人鬧鬧哄哄,直到深夜才回家。
袁荊到了家之後才發現,有幾個魏程的未接來電。
袁荊回撥過去:“……魏程?”
那邊魏程的聲音溫柔:“回來了?”
“嗯,”袁荊停了一下,“……回來了。”
“去海邊吧。”
“……什麽?”
“我想去海邊走走。”
這時正是春季,海邊有風,卻不算大。
袁荊看着魏程:“到底什麽事?半夜兩點不在屋裏老實待着,來海邊幹什麽?”
魏程偏過頭:“你媽剛走,又離開了弟弟妹妹,我想陪你逛逛,讓你心情稍微好些。”
“操,”袁荊說,“你自己逛,我回去了。”
話雖然這樣說,腳底下卻沒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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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程将手插在褲袋裏:“袁荊,你當時為什麽去學散打?”
“也沒什麽,”袁荊說,“那個區很亂。也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明白了,只有暴力能對抗暴力。恰好有一個學散打的機會,自然就去了。”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還沒上學。”
魏程盯着袁荊看了半天,突然抽出一只手摸上他的後腦,稍一用力,把袁荊攬過來,另一只手探進他的衣領,壓上他的唇,将舌頭伸進去靈活地翻動。
袁荊也反手摟着魏程。
一個吻結束,兩人在海邊一直坐到天亮。
魏程從後面摟着袁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着話。
“說說你在中國時候的那些事吧。”
袁荊看着海面上躍起的第一道亮光:“那誰記得。”
“好吧,”魏程說,“你回答問題就行了。平時除了訓練和上學,都在幹什麽?”
袁荊笑了:“你人口普查?”
“是深度調查。”
袁荊被魏程帶着,還真将以前發生過的事情說出了不少。有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記得。
魏程時不時從後面親一下袁荊的耳朵。
在太陽從海平面跳上來的一瞬間,袁荊眯了眯眼。突然發出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發痛,連旁邊的雲也有了光彩。海平面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粼粼的波光一層一層向遠處推開,與天空交接的線條被隐藏在亮光中,看不清楚。
早晨的風吹在臉上有些涼。袁荊看着眼前這過去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景色,突然感覺一切都有那麽一點兒“新”。
袁荊回到泰國之後,又回到訓練營開始了系統的訓練。之前他在中國,也沒耽誤了這個。一些職業拳手該有的簡單器材,家裏也都有,只是沒有那麽完備。
袁荊在那天之後,沒怎麽見過魏程。
魏程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幾個場子每天的營業金額都大幅減少。有人不講規矩,将生意做在魏程旁邊,後臺看着不小,一直跟這撒野,擺明了想讓魏程臉上挂不住。
那天有幾個兄弟非想要去看看這老板什麽來頭,拽上袁荊他們就直奔一家娛樂城。
到了那看着人多,幾個人流氓脾氣上來,終于忍不住開始砸場了。嚷嚷着,嫌小姐屁股不夠大,最後将老板也給鬧了出來。
說來也巧,那老板還恰好就在這娛樂城裏歇着。運氣也是背,雖說要去會一會那老板,但如果早知道對方就在這,幾個人估計也沒這麽大膽子。
那老板一看就明白這夥都是魏程的人,陰森森地笑了一下:“魏程的人,跑到我這,是幹什麽來的呢?”
袁荊在心裏嘆了口氣:“都是誤會。我們這有人喝高了,耍酒瘋。您看在魏哥的面子上擔待一點,賣個人情,魏哥自然也會記着,就當是交個朋友,以後,其他方面的事情也都好談。”
這話的意思很清楚。
搶生意的事兒一定不算完。按照一般的慣例,這時候給魏程的人一個臺階下,交了魏程這個“朋友”,以後在談判裏說不定可以有點優勢。
可是沒想到,這老板是真的不在乎。
他盯着袁荊:“魏程……我還真不稀罕跟魏程交朋友。”
這時候如果還不動手,就太孬了,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幾個人不約而同,掄起酒瓶子就打,場面一片混亂。
這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對方老板也沒想把他們往死裏打,每人都挨了幾棍子之後,還是從那娛樂城裏面逃了出來。
回到魏程這邊之後,魏程也沒他們怎麽,就只是撂下一句:“以後少給我丢人。”
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袁荊。袁荊知道,這眼神的意思大概就是“怎麽連你都跟着他們一起鬧。”
之後魏程如何處理得這事兒,袁荊并不清楚,因為魏程并沒帶上他。不僅是他,那天去鬧事兒的幾個人,沒一個參與進去的。這也很正常,他們之前砸場子砸得太慫,沒有立刻就在外面露臉的道理。
魏程這一陣子都在忙這個,旁邊跟着其他的人,袁荊也沒什麽機會接觸他,每天就只是練拳,而其他幾個同樣暫時被流放的人也終日無所事事。
“你們覺不覺得……”有一天晚上,一夥人在外面吃燒烤時候,一個外號叫“小白”的家夥突然傻愣愣地說,“魏哥是對我們很好……很少把自家兄弟給怎麽的,但就是特有距離感……”
旁邊幾個人剝着蝦,沒有一個人說話。
“反正讓人感覺有點冷……”小白又繼續說,“歐姐之前的原姐你們還記得吧?跟了魏哥好幾年呢。有一次我聽見原姐對魏哥說,你要是對我一點情都沒有,我立刻就走,絕不賴着你。結果你們猜魏哥怎麽說……他說,這話你已經說了兩次了,我不想再聽第三遍。”
“小白,”袁荊拿起幾串丸子扔在他碗裏,“這個不錯。”
“哎……?”
雖然袁荊認為坐在這的這幾個兄弟都是靠得住的,不過老大的私事,最好還是別拿到飯桌上來說。
這小白呢,跟袁荊的關系算是非常不錯。小白什麽都好,就是腦子傻了點。動手的時候必須有別人在旁邊才行,看別人動手了,他也動手,打得比誰都猛,別人不動手,他自己絕對意識不到這時候應該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
他有一次與袁荊閑聊天的時候說,他替魏哥搶了十幾年的地盤,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要搶地盤。而且時間越久,就越不好意思問別人。
不過,小白傻歸傻,說的話肯定是真的。
整頓飯下來,袁荊都沒再說話。
對于他和魏程的關系,魏程那邊到底是怎麽想的,袁荊第一次有了那麽點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