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就不是你們能夠承受得了的。”李茗隐手中拿着一個瓷瓶從方黎的身後走了出來。

這短時間方黎煉制的藥物,将他的修為提升了不止一個階級,完全不需要再擔心壽命的問題,他也改變了隐居的地方,和方家父母居住在一起。老人,哪個不喜歡兒孫繞膝的場景?

“嗯,我明白的,我這輩子都會緊跟在蘭兒身後的。”方千磊依舊面無表情,眼眸中卻有着淡淡的溫馨。

“誰需要你跟,我一定會學好醫術的!”楊蘭語氣氣憤的說着,但唇角的笑容,卻洩露了她真正的想法。

秦天隐匿了身形,閃入方家的別墅,整個人可以說是無聲無息。剛剛進入客廳,看到那朝思暮想的人,臉上有着毫不掩飾的欣喜。“小黎,你出關了,這次你交代的藥材,我已經幫你找到了。”

不說自己離開了一年多的想念,也不說尋找的過程是多麽辛苦。秦天看着方黎眼中的滿足便覺得自己做了那麽多都是值得的。

楊蘭拉着方千磊上樓去,同時示意了一下在旁邊想要旁觀的李前輩,三人踏上樓梯,卻在樓梯的轉彎處一起蹲下了身體,眼睛晶亮的看着樓下的兩人。

楊蘭更是對秦天滿意的不得了,誰說男孩子就一定要娶個女人做老婆,自家的兒媳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不一樣很賢惠。每次找什麽東西都是一句話的事情,深海的珍珠她都有了好幾顆。

伯母大人,這樣的你确定不是被人賄賂了麽?

“辛苦了。”方黎拍了拍秦天的肩膀,這十年他完全投入了他鐘愛的醫學。治病救人,似乎又回到了在大唐的時光。他可以無憂無慮的揮灑着自己的才華,可以用出自于萬花谷的醫書,履行他曾經許下的承諾。

以他現在的名聲就算是已經被判定會死亡的人,被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別人也會說不愧是醫學界的天才方黎。足夠支撐他使用太素九針。沒有人會知道那其中的神秘,除了身邊這一直支持他的親人。還有這個名為秦天的修真者。

“沒什麽辛苦的。”秦天将方黎擁入懷中,每次離別再見面的時候,小黎都會變得異常的好說話。一個擁抱,他會滿足他的。這一年的時光,僅靠着那曾經學妹偷拍的小黎的照片和那些流言來緩解自己的思念。很想直接回來找他,但是他不願看到小黎失望的眼神。

為了滿足他,他已經可以做到如此。那曾經就已經澎湃的情感,随着歲月的流逝,越來越深,越來越難以滿足。現在只是抱着,身體便已經起了沖動。是不是,很快,他就忍不住将這個人拆吃入腹。

小黎,給我一點回應好嗎?否則,我不知道是否還能繼續等待下去。十年,已經到了十年,約定的歲月已經結束。你有沒有做好,要與我相守一生一世的準備,一刻都不會再分離。就算想要離開的是你,也不會再被容忍了。

方黎伸手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并沒有推開對方的懷抱,反而是用自己的力量為秦天緩解了一下疲勞。他沒有發現,那一直很溫順的生之力,在進入秦天身體的時候會異常的冰冷,這是力量自主的僞裝。

也說明了,方黎,從來沒有對秦天完全的敞開心扉。就算只有一絲的戒備,屬于他的力量,就不會讓同樣可以與之媲美的力量發覺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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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十年來不斷尋找藥材,尋找延長生命的配方的悲劇,說到底就是因為他想着給方黎十年的時光,而沒有打破對方心中那最後的一絲戒備。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去拿武器?”秦天喜歡用我們這個詞語,就算知道方黎根本不可能是生之力的繼承者,但他卻是他心中唯一能夠與之并排而立的人。

“好,與爸爸他們做個告別我們就走。”方黎唇角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之後弧度加深了幾許。不知道是什麽力量,可以讓身體中所有的細胞都保存在最活躍的階段。這所有的人類都夢寐以求的永生,為什麽會被他輕易的得到。

答案,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他,拭目以待。

☆、51·雙兵

神農架,是太多中國神話的發源地。有句話說的好,無風不起浪。如果真的沒有一絲奇怪的地方,這裏又怎麽會以此流傳于世。有太多人想要在這裏尋求一抹仙緣,想要自己從此由普通變得不普通,由平凡變得讓人豔羨。

不是沒有人夢想成真,但是成真之後便是另一個世界,再與塵世無緣。

神農架是一個大門,一個通往另一個空間的大門。而能夠一人通過這個大門的要有元嬰期的修為。所以能夠進入通過這個門另一個世界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元嬰期的高手,一種便是元嬰期高手願意傾力相護的人。

秦天攬着方黎的腰肢,快速的從神農架的上空掠過。那禁止飛行的陣法,對他來說形同虛設。同樣及腰的長發,秦天很喜歡在自己身上找與方黎相似的地方。就如同這同樣的長發,還有同樣款式的衣着。這樣,會讓他心中有種淡淡的安慰,就好像無論如何這個人都會自己身邊一樣。

越靠近空間的大門,擁着方黎的手越緊。真元将兩人牢牢的包裹起來,唯恐一絲陣法引起的罡風傷到方黎。神農架的中心有多層陣法,前幾層只是幻陣,為了讓誤入其中的普通人兜兜轉轉再回到他們應該生活的世界。

中心的十幾層陣法,便沒有那麽柔和了。風、雨、雷、火、金、土···每一個陣法都有很大的殺傷力。沒有元嬰期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過去。就算是元嬰期的修為,要帶一個人進入也是極為困難的。所以,其實從外界進入的非元嬰期修真者并不多。

“小黎?”秦天側頭看了一眼方黎,眼中有着淡淡的困惑。那放在方黎腰間的手,被一溫暖溫暖細膩的手接觸,是他最留戀的感覺。只是,這一刻他顧不得享受。

為什麽小黎要阻止他進入結界,是不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嗎?不喜歡兩人獨處的時光?只要想到這裏,秦天就忍不住暴躁,那放在方黎腰間的手臂擁的更緊了一些,讓方黎感覺到了淡淡的疼痛。

“我可以自己進去,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的保護。”方黎微微皺了皺眉,又發生了什麽,明明剛剛他身體周圍的氣息還是滿滿的愉悅,為何現在就變得這樣暴躁。

白皙的手指已經自發的按住了對方的脈搏,這十年來,他依舊拿他的身體沒辦法,卻可以清楚的感受他力量的走向。教授說過,只要元嬰期以上修真者的元嬰沒有問題,就算身體殘了也無所謂。

“我當然知道小黎有那個能力自己進去,只是我想這樣做而已。”秦天任由方黎的手指放在自己手腕上。

聽到他的回答,方黎心中卻有了一絲暖意。秦天,還真是一個任性的人啊。

“小黎會一直陪着我的對不對?”秦天撫上方黎微微勾起的唇角,突然這樣問了一句,貪婪的看着對方的面龐。不管方黎到底知不知道他這句話之後更深的含義,只是想要一個許諾,一個他親口說出的許諾。

“嗯,我會在你身邊。”方黎如是說着,他會在秦天的身邊,在拿到那兵器之前都會在他的身邊。方黎單純的以為秦天察覺到了前途的危險,他對危險的直覺,要比自己高上不少。

“嗯,小黎一定記住自己說的話。”秦天自以為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放在方黎腰間的手微微松了松,卻并沒有放開。“我會一直保護小黎的。”

方黎看了一下腰間的手,他總感覺兩人就算是朋友也太過親密了。進入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不應該嚴謹一些嗎?為什麽秦天反而對他更加的癡纏。

如果說那發情期,他早就在住進方家之前就已經結束了。有什麽答案仿佛近在咫尺,卻無論一直抓不到。就算是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危機感,方黎卻依舊選擇了相信秦天,沒有再說出拒絕的話語。

秦天幾乎是環抱着方黎飛過所有的陣法,他身上那普通到再普通的布料卻沒有一絲的損壞。

神農架的中心點,只有一個可以讓兩人環抱的光柱,被一旁幾棵高高的大樹遮掩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個位置的人,恐怕是極難找到的。

通過這個光柱,便會到達另一個世界。而究竟到達什麽地方,就要看運氣了。或許是繁華的城市,或許是茂密的叢林,也有可能是河畔水底,這是一個随機傳送的法陣。

顯然,兩人的運氣看起來不怎麽樣,也可以說是非常不好。沒有外界傳言的世外桃源,迎面而來的竟是那大漠風沙。如果不是那比外界要濃郁太多的靈氣,說不定會誤以為傳送錯了地方。

秦天身上的真元力沒有收回,腳下輕輕一點,便帶着方黎離開了原地。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是一只巨大的兇獸身體之上。那僵硬的殼子與周圍的沙地沒什麽不同,卻被兩人輕易的看穿。秦天終于将方黎的腰肢松開,“保護好自己。”

手中一柄泛着寒光的劍,若是前世曾有緣見過他的人,定然能叫出劍的名字。寒淵、含冤,有多少人在這柄劍下含冤而逝。秦天,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刻意約束自己。此人生來便是邪非正。

方黎沒有一絲反抗,就站在原地,看着秦天将兇獸殺死,然後扒皮抽筋,取血。兇獸的皮毛牙齒是煉器的絕佳材料,血液則可以用來煉丹。聲音中沒有任何情感,甚至淡漠到有一絲殘忍。“這裏,果然不像外界傳言中的那樣和平。”

“小黎難道真的相信,這個空間會是修真者的世外桃源?”秦天将材料收到自己的儲物戒指內,站在方黎的身側,與方黎十指交握。他已經給了他十年的事件,之後,就再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情感。

其實,這十年內他又何嘗掩飾過一分一毫,但是這個人偏偏會将他的真情歸結到在方家父母面前演戲上面去。他秦天或許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是答應做這對假情侶。連真心的告白都被當做是虛情假意,還真是令人氣惱。

“怎麽會,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争鬥,除非···所有居住在這裏的人都是志同道合。”正如同隐居着大唐名士的萬花谷。這裏與萬花谷完全不同,修真者與修魔者之間千百年的糾葛,就注定了這裏不會太平。

“小黎看得果然比誰都清楚。”秦天唇畔勾起一絲笑容,帶着輕易的将身邊的人感染的幸福感。

“不要說這些了,那兩柄武器在哪?”方黎移開了視線,不願繼續看這人笑下去,唇邊的笑容變得有幾分不自在。

不像他時時刻刻挂着笑容,秦天很少笑,但是每一次笑容,都讓他有幾分呆滞。只是眼前這個人不知道罷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終究,這個人對他影響太大了,這樣很不好,他卻有一絲無法抗拒。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在意?

秦天自然的收起了笑意,沒有發現對方情緒的變化,将地圖拿了出來。站在荒漠中本身就無法找尋方向,看地圖,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不過,另秦天感到欣慰的是,兩人的運氣似乎還不錯。因為那兩柄武器埋藏的地方,顯然也是一個荒漠。

修真界,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次生空間。利用大神通将所有的靈氣聚集于此。靈氣雖說不是生之力,卻有助于植物的成長。所以,這個地方顯然不會有太多的荒漠。很大的可能是,他們的落腳之地,距離武器埋藏的地方并不會太遠。

“我去空中看一下方位。”秦天說完之後,身體便已經高高的飛起。若是讓其他的修真者看到,定然會大呼不可思議。這片荒漠在修真界有着一個衆所周知的名字,便是埋骨之地。

進入荒漠的人,明明擁有着充沛的真元,卻無法使用。據說,在這巨大的荒漠之下,有前人畫下的禁元陣。也有人說,曾經有兩位前輩再次大戰,雙雙隕落,兩人因為不甘形成的業力在此彙聚不散,因此後人才無法在這裏使用真元。

但是秦天與方黎,一個生之力,一個亡之力。若說秦天的亡之力還能和真元聯系起來,方黎的內力則和它完全搭不上邊。

“小黎,我們走吧。”沒有讓方黎等待多久,秦天從空中俯沖而下,聲音還在方黎的耳畔回響,他的身體已經被人牢牢的擁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找到了?”方黎一只手抓住秦天的胳膊,挪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靠的更加舒适一些。已經習慣了被對方帶着飛行的他,現在都可以在飛行中推演煉丹術。只是,此時的環境并不适合他再将心思放在煉丹上。

“當然。”秦天并沒有通過地圖找到什麽,漫漫黃沙,能夠作為目标點的地方太少。但是那兩把武器卻有一把是亡之力才能開啓的,是明晃晃的指明燈。只是稍微靠近,那源自于心的鼓動,便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方位。

方黎不在做聲,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或許,他知道為什麽秦天會那麽容易的找到地方了。來源于武器的召喚,那仿佛孩子迫切的想要歸于母體的感覺。響徹在心中的滿滿的渴望,已經可以影響神智,讓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雖說很快就反應過來,方黎卻依舊忍不住的有些驚愕。如果反應不過來,腦海中大概只有拿到武器的想法吧。該稱贊一下秦天的心性,在這樣的召喚之下,他還有足夠的毅力轉身,回去将自己帶過來。

方黎不知道,對于秦天這類人最難以拒絕的東西不是誘惑,而是情感。秦天,早已經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一把武器和放在心尖尖上的愛人,根本沒有可對比性。

兩人站在那片與其他地方沒有任何不同的荒漠上,對視了一眼。秦天拿出那羊皮紙畫出的地圖,在原地轉了幾圈。手掌被真元包裹,狠狠的朝腳下的土地拍了下去。一瞬家沙塵四散,地面也開始産生了震動,仿佛是地震一樣傳播了好遠。

一掌、兩掌···秦天不知道自己拍了多少次,他只是專注的看着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直到沙塵盡數散去,漏出一個青銅鑄造的門。說是門,其實也不過是井蓋大小,上面盤繞着龍鳳的圖案。隐隐約約之間,還能看出一些玄奧的線條。

将身體中無色的真元分出來一絲,在身體中循環了一圈之後,變成了如同火一樣灼熱的真元。這便是煉器一門的傳承功法,哪個宗門沒有自己的私心。費盡心思留下的東西,又怎麽可能讓沒有任何關系的人輕易得到。

這開啓秘境的大門并不只有一種打開方式,但是打開方式的不同,也注定了他們進入之後所經歷的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會相同。秦天選用的這種,自然會用最簡單的方式,獲取最多的酬勞。

青銅的秘境之門緩緩的打開,秦天拉着方黎的手掌跳入了那看起來深不見底的甬道。良久之後方黎才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不知道何時,秦天已經将他緊緊的擁在了懷中,自己一個人承受了着地的力道。

大廳中是五光十色的靈器,甚至連仙器都要超過兩位數。煉器一門最繁華的時代,并不只是說說那麽簡單。沒有太高深的攻擊方法,卻僅僅靠武器,就能讓修真界其他門派不敢對他們動手。這是何等的能力,又是何等的巧手?

兩人沒有被這滿屋的七彩光芒吸引。秦天更是迫不及待的直接拉着方黎走向,那不斷召喚自己的地方。在原地繞了好幾圈,終于打開一個密室,兩把武器呈現在兩人面前。

這是兩把劍,兩把沒有任何色澤的劍,與大廳中五光十色的武器不同。這兩柄劍扔在外界那些修真者身邊都有可能被當做垃圾丢掉。誰又能想到,這便是最強者才能使用的武器。

兩柄武器在兩人踏入之後,幾乎同時,發出了嘶鳴。秦天露出了一絲詫異,亡之力居然可以讓生之力的武器也産生共鳴嗎?很好。若是再過些年,他阻擋不了小黎的蒼老的時候,就将他永遠的留下。現在還用不着,小黎的丹藥足夠他支撐一段時間。

只是,很快他便知道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纏繞着亡之力的那柄劍直奔他而來早在他的預料之內,而另一柄劍卻毫不猶豫的直接沖向了小黎。生之力···

秦天的視線完全沒有在自己身前的武器上,原本的召喚都不值一提。手掌伸出,想要向剛剛一樣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但是卻被那纏繞在方黎身上的生之力量毫不猶豫的彈開。

瑩綠色的光芒之中,他戀上的那人及腰的長發在飄動着,仿佛是在随風飛舞,兩只散發着橙色光芒的毛筆圍繞着那柄黯淡的武器轉動,很快三柄武器合為一體。散發着瑩綠中帶着些許橙光的毛筆,精致到仿若藝術品。

看着那人睜開的眼睛,卻沒有了往日裏看他的柔情,仿若初見時的冰冷。秦天心中出現了滿滿的恐慌,不該這樣的,他不該這樣看他的。想要将那生之力的屏障摧毀,只是剛剛運用了力量。那牽動着他思緒的人便突然間消失。

就這樣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的面前。秦天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的雙手,緩緩的收緊,紅色的血液随着手掌間的紋路滑落到了地面上。良久之後,一直靜立不動的人,突然間有了動作。伸手将嘶鳴了很久的劍拿在了手中,唇角牽起的笑意帶着一絲詭異,這可是與小黎的武器成對的劍呢。

血液随着劍滑落,那柄本身就屬于他的武器輕易的認主。劍的形狀微微模糊,化作了一條鎖鏈,染着血色的鎖鏈。習慣了用劍的人,卻在突然間戀上了鎖鏈······

☆、52·醫者

秦天将鎖鏈纏繞在自己的右手上,手指順着那隐藏在銀白色之下的玄奧紋路輕撫着。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眼眸卻與之相反的越發的冰冷。

他站在這裏多久了,是一天還是兩天。那個決絕的離開的人還是沒有回來,或許就根本沒有想過回來吧。将那最後視線中的冷漠當做錯覺,這樣還對他有一絲希望的自己,還真是傻到可笑。

手臂垂下,衣袖掩蓋了那銀色的金屬色澤,走出了房間。大廳中五光十色的武器完全無法吸引他的視線。臉上不似以往一樣面無表情,唇邊帶着一絲薄涼的笑意,直接向出口處走了過去。在快要離開的時候卻突然停滞了腳步,轉身又走回了大廳。

視線在幾件仙器之上流連,最終收走了一大半,只留下了三個,在一堆靈器之間,綻放着屬于他們的光芒。終究,他還是想着他,也想着他在意的人。小黎,這次若是找到你,定然讓你無法逃離。這個空間,也不過那麽大小而已,你又能逃到哪裏去?

在這個空間的另一片領域,有一片巨大的森林。如果說被稱為埋骨之地的荒漠代表的是死亡,這兒則是代表着生機。這裏也是越烨宮,這個修真界第一門派的坐落之地。

有怎樣的能力就能有怎樣的地位,在修真界同樣盛行這個說法,他們是有怎樣的能力便有怎樣的福地。這個門派是占據了整個靈源森林,卻不可能讓府邸遍布在森林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真正能直接管轄的地方,也不過是森林中心的那一片區域。

這平日裏荒無人煙的森林裏,此時有很多穿着同樣款式的白色道袍的修真者們,正慌慌忙忙的尋找着什麽。

一個小女孩從樹上小心翼翼的爬了下來,看起來不過是六、七歲的年紀。眼眸中閃現着狡黠的光芒。聽着那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開心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已經變成灰色的手掌,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臉。那原本白嫩嫩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道灰色的痕跡。

丁依夢拍了拍自己身上那因為爬樹沾染上的灰塵,那白色的袍子也免不了被污染的命運,轉身向森林的另一個方向跑去。剛走了沒幾步,便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小貓從茂密的灌木叢中伸出了腦袋。

丁依夢眼睛微微一亮,要說她作為修真界第一宗門的大小姐,什麽靈獸都見過。卻因為家人的緣故,很少碰觸,難得這次那些能夠阻止她的人都不在。

說到底她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已,對可愛的生物有着天生的親近感。自然不會思考什麽危險不危險,下意識的想要将小貓捉住。手上擺出了幾個姿勢,将那自己十分熟練的符咒使用了出來。眼睛晶亮的看着小貓,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良久之後卻發現自己無往不利的符咒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那只小貓的眼中還出現了幾絲嘲諷。真實不可愛的小家夥,居然嘲諷她。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的。術法不行,她難道不會直接動手嗎?一只俗世的貓,還能把她怎麽樣不成。

丁依夢挽了挽自己的衣袖,便向小貓撲去,小貓輕松的躲過了她的襲擊。看了她一眼,蹦到了一個身着墨色衣物的男子肩上。

方黎撫摸着小貓的毛發,那剛剛進化的武器已經無法收入背包,被他斜放在腰間。收斂了瑩光之後的毛筆,看起來也只不過比較精致而已。沒有任何靈力纏繞的它,很容易被修真者們當做裝飾品。

那兩柄橙武的出現勾起了一絲他對過往的回憶,沒有給他太多沉浸在過往的時間,它們就變成了這個完全看不出一絲原本痕跡的武器。只是,沒想到武器融合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他進行了傳送。

前一刻他還在一片荒漠之上,後一刻卻已經出現在了這個龐大的森林裏。此刻他記憶中最清晰的是秦天那最後的眼神,有着暴虐卻更多的是驚慌,是因為自己突然消失的緣故吧。他将秦天看得比其他人要重要,秦天又何嘗不是如此。

知己難求,有這樣一個人在世間陪伴,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原本對秦天的戒備,在這一刻顯得反而有幾分可笑。戒備對自己太好的秦天,只是為了怕自己太過依戀。因為除了對親人,從來沒有過其他太過在意的情感,所以就直接選擇了拒絕。

方黎想通之後第一個想做的便是尋找秦天,他融合武器之後便被傳送到了這個地方,那秦天應該也差不多。只可惜,秦天與自己一樣,習慣了隐匿自己的氣息。要想找他,也不怎麽容易,再加上他對這個空間并不熟悉···

方黎在森林中兜兜轉轉,為了怕兩人錯過,也沒有使用輕功。沒有在意小貓的不情願,讓它循着與它不同的方向尋找。而他自己則在另一個方向,邊找人,邊收集藥材。剛剛收起了一株藥材,便發現了馭獸契約中小貓的躁動。

用輕功飛了過來,看到那矮小的身影,才知道原來小貓提示的并不是找到秦天,而是發現了其他人的存在。不否認,在剛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心中是有幾分失落的。

小女孩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眼中有着屬于孩童的單純,還有幾分古靈精怪。在普通人的眼裏,她或許再健康不過。但是,這裏是修真者的領域,她的靜脈與丹田發育不完全,也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在修真這個領域取得太大的成就。

“小哥哥,這只貓貓是你的?”丁依夢盯着方黎看了幾眼,她很喜歡這個哥哥身上的氣息,這個哥哥應該不是壞人。

“嗯,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森林裏很危險。”方黎走近了小女孩,視線順着靜脈在女孩的身體上游蕩了一圈,女孩的經脈萎縮和丹田發育不完全,看起來像是先天而生的。

“哥哥是說森林裏的兇獸嗎?放心啦,我是不會碰到他們的。”丁依夢見方黎沒有一絲不悅,便緩緩的靠近了他。踮着腳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點在了小貓的身上。發現剛剛還對着自己十分神氣的小貓,現在一點都不敢反抗。

丁依夢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看到她那無邪的笑容,方黎蹲下了身體。丁依夢用肉呼呼的手掌撫上了小貓,拽了拽它小巧的耳朵,又拍了拍它的腦袋。得意洋洋的雙手并用,将小貓一身光滑的毛發整的十分淩亂。

小貓一臉委屈的看着自家主人,嘤嘤···主人永遠都不向着自家獸,主人的父母親大人也就算了,未來的伴侶先生也不說了,為什麽連這個剛剛碰到的小女孩都可以欺負它?主人,我要離家出走!

心中哀嚎着,眼睛越發的水汪汪。也讓丁依夢那本身就很明亮的眼眸變得越來越大。開始不滿足于只是用手碰觸,“小哥哥,我能不能抱抱貓貓。”

“可以。”方黎将小貓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來,親手放在了小女孩的懷裏。手指若有若無的劃過了女孩的手腕,眉頭微微皺起,又舒展開來。這次,是他判斷失誤了。女孩的身體應該不是天生如此,而是人為。

怪不得她的經脈和丹田變成這個樣子,卻依舊能夠修出真元力。若是她的身體沒有受傷,那是曾經的秦天都比不上的資質。

“小哥哥真好,我家裏的人都不讓我随便接近寵物的。”丁依夢毫不吝啬的給方黎發了一張好人卡。

“你的身體的确不适合接近寵物。”方黎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聲音中帶着一絲安撫,“小貓是不同的。”

這裏是修真界,寵物自然不可能是俗世的貓貓狗狗。而兇獸和靈獸,無論是哪一種都有危險性。具有靈性的靈獸只承認比自己強的人,無論是哪種兇獸都是殺戮為主。小貓,算是一個特例。

“貓貓沒有那些寵物的能力嗎?還真是可憐呢!”丁依夢用帶着嬰兒肥的臉頰蹭了蹭小貓的頭,似乎想起了什麽。臉頰上的笑容又一絲停滞,不過很快又重新綻放。“但是,依夢和小哥哥都不會嫌棄貓貓的!”

小貓難得沒有再用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面對她,反而配合着蹭了蹭她的臉頰。它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小女孩情緒的變化,這個弱小的家夥,身上的氣息還挺讓獸舒服的,它就勉為其難的允許她接近好了。

“小哥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出去玩幾天,我保證我一定會乖乖的,長那麽大,我還從來沒有離開過靈源森林呢,我很想去外面看看!”丁依夢擡頭用明亮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方黎,神色中滿懷期待。

“不行,不過哥哥答應你,可以讓你很快随便的出入這個森林。”方黎唇邊帶着安撫性的笑容,對于病人他有足夠的耐心。看這個女孩的衣着就知道家裏人對她有多麽的關心,只要她的身體恢複,修為足夠自保。家裏人就不會阻止她出去了,雖說肯定會有随行人員。

“哥哥,求求你了,帶我出去吧。家裏的人是絕對不會随便放我出去的。”丁依夢将小貓放在一旁,手抓住方黎的衣袖搖晃着。

方黎微微搖了搖頭,招了招手讓小貓蹦到了自己肩上。完美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腰際,将武器拿在了手裏。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驅散【彼針】,去除病人身上的持續不利狀态和一個毒性傷害。另一只手的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了很多銀針,手指微微顫動,便在少女的身上找到了準确的穴位,瞬間沒入。

方黎想要持續施針,卻發現少女的面頰由剛開始的紅潤變得蒼白。身體從原地消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身邊,扶住了她的身體。方黎眉頭微微一皺,她的身體太弱了,那些已經畸形的經脈和丹田不是能一次修整的。

對上少女明亮的眼睛,腦中卻浮現了另一對裝滿溫柔的目光。眼眸中有幾分遲疑,卻最終做了決定。在這裏耽擱幾日應該沒事,小天他也在找自己,幾日之後說不定就已經找來了。

“小哥哥。”丁依夢不知道方黎對自己做了什麽,卻依舊用明亮的眼眸看着他,沒有一絲懷疑。

“我在幫你治病,等到什麽時候你的病好了,就可以随時出去玩了。”方黎唇角的笑容帶上了幾分真意,孩子的心果然是最單純的。

“真的嗎?謝謝小哥哥!”丁依夢聽到方黎這樣說,有些蒼白的臉頰因為興奮染上了紅暈。她終于可以像幾位哥哥一樣健健康康的成長了嗎?不必再看母親大人笑容背後那淡淡的憐惜與自責。也不會再聽到自己父親的嘆息。

“是真的,所以,你現在先回去吧,這幾天小哥哥都會找你,幫你治病。”方黎摸了摸丁依夢的腦袋,擡頭向一個方向看了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小哥哥,我是丁依夢,小哥哥叫什麽名字。”

“方黎。”

“嗯,我記住了,小哥哥一定要來找我哦!”

“依夢,你怎麽跑到了這裏,快點回去。”丁越習看到丁依夢的時候微微輸了一口氣,對于自家這比瓷娃娃解釋不了多少的妹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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