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清低頭想了想,用懊惱的語氣說:“沒有,只是今天得加班,估計會加到很晚。”
呂丹嘆氣:“這就垂頭喪氣了?這不是家常便飯嗎?”
秦清轉頭看她,語氣肯定:“你不用加班,你可以正常下班。”
“為什麽?”呂丹瞪大了眼睛。
秦清猶豫的答:“因為……用不着所有人都加班。”
呂丹不加思索的興奮起來:“真的?太好了,今晚高中同學會,我正想着怎麽脫身先溜呢!”
秦清低低“嗯”了一聲。
呂丹果真開始躍躍欲試的收拾東西,做好開溜的準備。
到了五點鐘,呂丹第一個跑去打卡下班。
臨走時很仗義的拍了拍秦清肩膀:“明天我來加班,你先走。”
秦清不置可否的目送呂丹出了辦公室的門,輕輕嘆了口氣。
不多時,付部長走出辦公室,擡頭沖秦清方向看了看,招呼她一起走,又轉頭招呼那位男同事。
秦清趕忙起身緊跟着出去。
三個人來到臨江的喜來登大酒店,酒店裝修的富麗堂皇,秦清沒出入過這種地方,心裏難免有幾分局促。
走進五樓的一間包房,看到主要人物還未到。
付部長出去打電話,包房裏剩下秦清和方超兩個人閑閑的坐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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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紅色旗袍的漂亮女服務員微笑着過來給倆人倒了杯茶,又站到門邊處。
“能喝酒嗎?”方超轉着圓桌上的玻璃轉盤問。
秦清搖頭:“沒喝過。”
方超哼笑了一聲,轉頭看看她:“那可不行,這種場面就是來喝酒的。”
“真的喝不了怎麽辦?”秦清表情為難。
方超斜眼瞧着她笑:“那就拿點女人的辦法出來。”
秦清聽的心跳加速:“什麽辦法?”
“自己想。”方超諱莫如深的笑答。
秦清也不想追問下去,直着身子端坐在那裏,像是在備戰一樣。
大約一刻鐘後,一群人呼啦啦走進包廂,為首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頗有兩分氣勢,只是面色甚白。
後面跟着幾個年輕人,都是男人,說說笑笑的走進來。
付部長緊随其後,滿臉堆笑的介紹來人。
那中年男人是鼎誠集團的財務總監宋遠興,其中一個年輕人是陸氏傳媒的三公子。
其餘幾個都是鼎誠的員工,有營銷策劃中心的,有法律事務部的,一共進來了五個人。
秦清和方超早已起身相迎,畢恭畢敬的逐一打招呼。
宋遠興擺手示意:“坐,不用這麽拘謹。”
那陸三少頗自然的坐到秦清身旁的空位上,用好奇又玩味的目光打量她,問:“你就是秦清?”
“是,你好!。”秦清扯着嘴角答。
陸三少意味不明的笑着說:“好名字。”
秦清禮貌又拘謹的說:“謝謝。”
待菜品一上桌,便開始有人起身向宋遠興敬酒,你一言我一語的逗得宋遠興眉開眼笑,推杯換盞間,醉意漸漸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整個包廂的氣氛中心都在宋遠興身上,付部長催促着方超一會兒敬酒一會兒擋酒。
他們随意的聊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秦清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作為屋子裏唯一的女性,她簡直如坐針氈,覺得自己完全被排斥在氣氛之外,很是不自在。
旁邊的陸三少倒是時不時的與秦清攀談幾句,感覺頗有些自來熟的性格。
秦清擠着笑應承,根本沒心思去聽對方的話。
更不自在的是,宋遠興總是時不時的,看向她,像是在觀察什麽一樣。
付部長突然揚聲吩咐:“秦清,趕緊敬宋總監一杯啊!”随後又沖宋遠興笑道:“我們部門的新人,最新一個進來的就是她。小女孩,沒見過什麽場面。”
秦清應聲起身,端起面前杯子,還未開口,就聽付部長笑着責備:“喝飲料怎麽行,白酒才有誠意。”
一旁的方超很狗腿的給秦清換了杯白酒。
秦清酒未入口,臉先紅了,臉上挂着不自然的幹笑,說:“宋總監,我敬您。”
她在身後握了下拳,仰頭便喝,無奈剛一入口就被強烈的辛辣感嗆到。
身旁的陸三少忽地站起身,擡手奪過她手裏的杯子,解圍道:“夠了,喝一口就行了。”
在對面看着的宋遠興來了興致:“你這麽憐香惜玉,不如你替她喝了。”
誰知陸三少二話不說,直接端起杯子,把餘下的一口喝盡。
旁人看的一愣,宋遠興則十分滿意的笑着拍手,其他人自然跟着拍手起哄。
宋遠興似是感嘆的說:“看來秦小姐和我這外甥很有緣啊!”
付部長馬上跟着附和:“對,對,能坐在一起就都是有緣人。”
宋遠興笑着搖頭,他頓頓手裏的酒杯:“什麽緣不緣的,還不都是人為制造的,有心自會有緣。”
桌上一男子接話道:“早就聽聞宋總監和老婆是恩愛夫妻的典範,真是讓我們羨慕啊!”
宋遠興笑着不說話,默認的舉起手裏的酒杯。
其他人應承着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推杯換盞。
秦清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抱歉的說:“我去下洗手間。”
從包廂出來,秦清尋了洗手間的位置,在裏面待了許久,看到鏡子裏自己面紅耳赤的模樣,竟生出幾分自責來——太沒見識,吃不開面!
從洗手間出來,摸出手機,看到一條未讀短信,點開一瞧,是楊晉,畢業後兩個人還是經常有短信往來,有時是問候,有時是短信笑話,秦清突然想打個電話過去聊聊,随即又打消了念頭,找不到突然打過去的理由。
站了片刻,她還是不想回到包廂裏去,于是站在過道的窗前往外瞧,雖已是深夜,可是天空被映的一片暗紅,讓人生出無限遐想。
突然,有一雙手搭在她肩膀上。
秦清吓的尖叫出聲,回頭看,竟是穿着淺藍色襯衫的陸三少站在身後。
“這過道裏風大,給你披肩衣服,”陸三少笑,“看把你吓的。”
秦清穩定情緒,看了眼身上的深藍色馬甲,取下來遞過去:“謝謝,這個季節,冷不到的。”
陸三少不以為意的接過來,問道:“你記住我的名字了嗎?”
秦清被問住,已經記不起先前付部長是怎麽介紹的了。
“陸劍升,大陸的陸,寶劍的劍,升華的升,陸—劍—升,”他将一張寫滿暧昧的臉逼到秦清面前,緩聲說:“你要記住我的名字。”
秦清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大男孩,秦清硬扯了扯嘴角:“剛剛謝謝你替我解圍。”
“不用客氣,應該的,不過女孩子酒量太差可不行。”陸劍升看似好心的說。
秦清點頭笑笑,沒有接話。
兩個人一同站在過道的窗前,陸劍升斜靠着牆壁,瞧了眼窗外說:“國內的空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秦清幹巴巴的接道:“是啊!是很差。”
“我才回來兩天,就覺得喉嚨不舒服。”陸劍升說着,清了清嗓子。
“你之前在哪裏?”秦清問。
“到處瞎轉,我閑不住。”陸劍升懶懶的說。
陸劍升點了支煙,吊兒郎當的樣子,看着她說:“你想去哪我可以帶你去。”
秦清尴尬的笑笑,不知道還能和他聊什麽,只好說:“出來好一會兒了,我進去了。”
包廂裏,煙霧缭繞,幾個男人都在不管不顧的吸着煙,宋遠興手裏的煙就沒斷過,一根接一根的吸個沒完。
秦清硬着頭皮坐回去,陸劍升體貼的在一旁給她倒了杯果汁。
終于挨到了散席。
已經顧不得許多,秦清率先沖了出去,再待下去估計就要暈了,她走了五層樓梯下到一樓大廳。
到了酒店門口,才覺得氣息順了稍許。
回頭看,只有陸劍升一個人跟了過來。
秦清猶豫了,就這麽先走了怕是不行。
“你住哪?我送你!”陸劍升站在她身旁說。
秦清趕忙擺手:“不用,不麻煩你,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麻煩,你不用跟我客氣。”陸劍升像很熟絡的朋友一樣講着。
這時,其他人從電梯裏走出來。
陸劍升上前與宋遠興說了幾句,便走回來對秦清說:“走吧!他們還有別的節目,我們就不參與了。”
秦清趕緊和領導們道別,付部長喝的有點高,硬着舌頭跟秦清敷衍了幾句,方超在一旁扶着他。
秦清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陸劍升依舊說:“我送你!順路,別客氣!”
“你知道我住哪嗎?就順路。”秦清禮貌的笑着。
陸劍升晃晃手裏的車鑰匙:“住哪都順路。”
秦清好心勸道:“你喝了酒,最好不要開車,我自己打車可以的。”
陸劍升卻并不在意:“沒事,我沒醉,你不用怕,我技術好着呢!”
秦清快步到路邊攔下輛出租車,轉頭沖他揮揮手,随後鑽進了車裏。
出租車轉眼就消失在了車流中。
陸劍升站在路邊點了支煙,笑看着面前絡繹不絕的車流,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